日子这么一天一天过去,渐渐变得平静,沈望危雷打不动,每日都会严格按照铁纵的计划训练,日积月累下去,精神海终于明显了拓宽,东落盆等人的离开,没有人可以和沈望危对打。
于是铁纵就让赛宝贝和沈望危对练,虽然收效甚微,但总比没有更好。
村民们已经习惯赛宝贝在村庄里游荡,虽然一开始确实都被吓得不清,但在铁纵的解释下,赛宝贝也确实没有害人,慢慢也放下了戒备,有时候还会喂赛宝贝吃一些东西。
然而,铁纵没有直接告诉村民们赛宝贝就是他和赛莉的孩子,只是隐晦地说他把赛宝贝当成自己的儿子在养,从一方面来说,村民们可能接受不了,而且这个事情如果泄露出去,可能会对赛宝贝不利。
这天,沈望危又早早泡在冰潭中,他闭着眼,浩瀚的精神海肆无忌惮宣泄精神力,在阳光的照耀下,深海色的精神力泛着微微的银光,不一会儿,整片潭水就布满了一缕又一缕的精神丝线,水母小精灵欢快地踩着精神力,慢慢跳到蓝迟迟的肩膀上,贴着蓝迟迟的脸蹭了蹭。
寒潭并未完全融化,冬日的暖阳似乎格外垂爱这片寒潭,将水面照耀地波光粼粼,好像是无数片破碎的镜子,蓝迟迟弯着腰,压着身子去瞧水底下的沈望危。
沈望危躺在最底下,被自己的精神力紧紧包裹起来,蓝迟迟只能看到一团深蓝色的丝线,看不见…
“铁大叔,他这样真的没事吗?昨天都没这样…”蓝迟迟的神情颇为担忧,回头问了一下十米开外的铁纵。
铁纵坐在椅子上不慌不忙,他也看到了沈望危的精神力,压迫感太强,他的等级不高,太靠近会不舒服,“没事,迟迟,说明他自己的心境变好了一些,精神力才会发生转变。”
蓝迟迟点了点头,却没有离开,还是忍不住去看沈望危。
时间越来越长,精神力就越来越多,但沈望危仍没有醒来的迹象,这下铁纵不得不退到百米开外了,他问蓝迟迟要不要回去和他吃饭,蓝迟迟拒绝了。
“我要留下来陪他,万一他又晕过去了,”蓝迟迟的语气里带着执拗。
沈望危不是铁打的人,他也会累,有时候是连续72小时的训练,一回来躺下就睡着了,虽然他嘴上什么都不说,但之前就有一次,沈望危比往常更早离开,蓝迟迟尚在睡梦中,没有发现,等他醒来,沈望危已经离开很久了。
他只留了一句话,告诉蓝迟迟,他没事,很快就回来,蓝迟迟问过铁纵,铁纵也说不知道。
那一天他和铁纵等了很久,担心的不行,最后在家门口外面看见他晕在了地上,身上披了厚厚的一层雪,两条手臂伤痕累累,腿上还有血淋淋的伤口。
后来他们才知道,沈望危把村子周围山上可能存在的怪物,包括狼,雪鳄,雪蜂,全部屠杀了。
他没告诉任何人,蓝迟迟不明白他的用意,他没说话,只是笑着摸了摸蓝迟迟的头发。
从那以后,蓝迟迟就紧紧跟在沈望危身后,一刻不离。
寒潭里没有鱼儿,水也格外清澈冰冷,沈望危被水流包裹起来,思绪也随之一点一点流失,四肢变得麻木,蓝色的精神力看似温柔包容他,却也在偷偷吸食他的血液,他睁着无神的双目,静静望着扭曲的精神力撕扯他的皮肉。
“沈望危!!!”
熟悉又惊慌的声音突然响起,蓝迟迟顾不得沈望危的嘱咐,直接让快快把沈望危拉了出来。
铃兰没入潭内,准确地找到沈望危,缠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出来。
原本平静的潭水突然卷了起漩涡,蓝迟迟手腕上缠绕着铃兰,他挣扎了下,但敌不过漩涡的巨大吸力,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快快冷静地伸出藤蔓缠住蓝迟迟的腰,另一边又缠住了沈望危,水下的一切宛如深蓝色的水晶,冰冷的水让蓝迟迟快要窒息,不一会脸色就变得惨白,大脑发晕。
一只突如其来的手揽住了他肩膀,拖着他往上游,沈望危在水里来去自如,漩涡在他面前就跟正常的水一样,蓝迟迟在恍惚间发现沈望危的发色变得更蓝了。
沈望危一回头,蓝迟迟就发现他的双目也成了深蓝,浓重的蓝就像黑一样,心跳顿时漏跳一拍。
他们顺利回到了岸上,蓝迟迟冷的发抖,沈望危捡起地上的干衣服将蓝迟迟包起来,然后单手抱起,随即轻轻闭了闭眼,将寒潭的精神力全部收回精神海。
夜深了,风雪更大了。
沈望危抱紧蓝迟迟飞快地往铁纵家里走。
蓝迟迟瑟瑟发抖,脸色惨白,头发和衣服湿漉漉贴在皮肤上,手里握着沈望危的一缕头发,才短短一天,沈望危的头发就长到了胸口。
他紧紧握着,仰头看向沈望危,这张脸,一如既往的英俊,此刻却皱着眉头,眼中满是焦急。
因为他,而着急。
蓝迟迟轻轻笑了笑,靠在沈望危肩膀上,小声说,“沈望危…你好适合长发。”
沈望危的身体明显一僵,但脚步没有停,平常要花上一个小时的路程,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铁纵的房子。
铁纵打开门,看见他们这副样子,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你的样子…”
沈望危草草留下一句,直往二楼走,“掉进寒潭里了,麻烦煮些驱寒的东西。”
铁纵皱着眉头,觉得沈望危的样子似曾相识,但或许是年纪大了,他总是想不起来很多事,就去了厨房煮姜汤了。
一推开门,蓝迟迟就被抱进了浴室,沈望危在放热水,蓝迟迟呆呆愣愣站着,心里又有些小小的期待,沈望危就脱掉了他外面的衣服,又出去拿了一套干燥厚实的衣服。
“还有力气脱衣服吗?”沈望危问他。
蓝迟迟心跳声逐渐放大,还没反应过来,沈望危就站在他面前,低头帮他解开扣子,从他这个视角看过去,恰好能看到沈望危的胸膛,再往上就能看见那宽厚有力的肩膀,还有明显的喉结,放了热水,浴室内雾气蒙蒙,蓝迟迟耳垂泛红,不敢看沈望危的眼睛。
扣子解到第三颗,沈望危突然推开门出去了,“蓝迟迟,我在外面等你。”
他走得太快,蓝迟迟没能拉住他,只能看见他背对自己站在门口,莞尔一笑,慢慢脱掉了衣服,躺进了浴缸里。
门外,沈望危低头瞥了眼自己的下半身,脸色有些阴沉,但依然挡不住他眼里被拼命压制的汹涌**。
他从未这样过,对“性”更是知之甚少,不感兴趣,甚至有些厌恶,也没有对任何人产生这种**。
但,现在,有了。
他只庆幸自己出来的快,好在蓝迟迟并没有发现,他不想蓝迟迟被吓到,沈望危又灌了三杯冷水下去,但浴室内的水声却在不断提醒他,喜欢的人就在里面。
沈望危不敢再留在这里,便换了衣服去了楼下。
铁纵刚刚把姜汤煮好,一回头就看见一个大高个站在门口,差点把姜汤洒了,“收拾好了?赶紧来喝一碗姜汤。”
沈望危接过,大口闷下,喉咙顿时火辣辣的。
“可以放块糖进去。”
铁纵纳闷,“你不是不喜欢吃甜的…”忽然,又恍然大悟笑了,“是迟迟喜欢。”
沈望危面无表情,又喝了一碗姜汤,觉得不够甜,又抓了一把糖进去。
厨房不够大,容不下两个高大的男人,铁纵早就去了外面,他若有所思喝茶,脑海中闪过一个人影,突然拔高声音问,“沈望危,你有没有什么兄弟姐妹?”
“有一个弟弟,”沈望危回了一声,端起姜汤和一些食物走了。
他没说错,虽然不是他沈望危的弟弟,但确实是沈二的弟弟,不然沈二也不会找了他这么多年了。
铁纵眉间紧锁,又慢慢坐了下来,“弟弟……”
二楼,沈望危站在门口,敲了敲门,“蓝迟迟,你…”、
声音被打断,蓝迟迟已经打开了门,他的头发还滴着水,脸颊微微泛粉,显然才洗好不久。
“喝了,”沈望危把姜汤放在他手里,“铁纵煮的,我多放了一点糖,不会难喝。”
蓝迟迟“嗯”了一声,小口小口喝完了,“挺好喝的。”
他一笑,两个酒窝就动了动,沈望危帮他吹头发,不一会儿就吹干了,“这些东西,都吃完,我先去洗澡,很快就出来。”
蓝迟迟乖巧点了点头,“好。”
至于洗澡后的衣服,向来都是沈望危洗的,只是今天沈望危洗的格外幔,蓝迟迟一直在等他,等到后面就睡着了。
他不知道,或许永远不会知道,沈望危坐在床边静静看了他一晚上。
他坦然面对自己对蓝迟迟的**,坦然面对自己对蓝迟迟的喜欢,他渴求吻蓝迟迟,渴求触碰蓝迟迟的一切,渴求了解蓝迟迟的所有,更渴求蓝迟迟的眼中只有他。
但他不能。
他的表白不正式,蓝迟迟年纪还小,他的所有渴求,都必须要在蓝迟迟的同意下才可以。
他什么都不怕,只怕蓝迟迟。
沈望危伸出手,轻轻碰了碰蓝迟迟的额头,仿佛是一个蜻蜓点水般,极其温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