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码病毒 第114章 第 114 章

活动中心为了方便老人，四层的小楼里也安装了电梯，不过介绍是从一楼开始的，前面带路的老人说他姓周，今年65岁。

“我？我在这养老院里算是年轻人了，你可别叫我什么爷爷，我之前在外面做生意，他们都叫我周老板”

安禾佚也顺着称呼他为周老板。

顾池扶着的桂庆老人今年已经八十，算是养老院里高龄的一辈，有个小他十岁的妻子，如今也在养老院里住着。

桂庆老人腿脚并不利索，走路慢，顾池扶着人进到一楼的大厅时，安禾佚和周老板已经站在一旁聊了一会儿天了。

“要不你们去逛逛吧，我陪老人家在这儿坐一会儿，”顾池直视着安禾佚，希望他能读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他需要和桂庆老人单独聊一会儿。

安禾佚点点头，看向周老板。

周老板其实早就站着等顾池和老人有些不耐烦了，听到顾池的话，也是连连点头，指着电梯的方向。

“那我们从四楼往楼下逛吧。其他人这会儿应该都在四楼的麻将室待着。”

随着电梯的门缓缓闭合，顾池看了眼已经退到角落，属于老人的工作人员。

一楼整体是都是视野开阔的，主要分两个区域，现在在的，是一个大型的会客厅，另一边用墙隔开的空间，从双开的大门看去，应该是个礼堂，一排排的座位，和最远处的舞台。

“听不见了，”老人说话的音量很轻，因为牙齿的掉落，让有些字句略微有些含糊不清。“我说，她听不见了。”

老人说的听不见，是指站在另一角落的工作人员。

“您认识我？”顾池张了张嘴，犹豫一瞬，还是学着老人，压低了些音量，

“你可以再小声一些都没关系，我耳朵好着呢。”老人抿了抿嘴，“我认识你爹。”

顾池哪怕反应在慢，也能明白，老人应该一直都在假装自己年龄大了，耳朵不好，听不清别人说话。

实际上不止是听的清清楚楚，而且头脑思绪清晰，反应还很迅速。

顾池是遗腹子，当年他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父亲顾邢徳就因为一个S级别的任务意外去世了。

虽然出生后对父亲的存在有过好奇，不过那时候更多是在基地的研究中心，母亲刘念满眼都是手中的实验数据，两人安静相处的时间都很少，更不要说有机会能从母亲哪里了解更多父亲的事情。

火灾事件之后，顾池和周沥成住在一起的少年时期，反倒是无意间听到过周沥成提起他的父亲，只知道顾邢徳以前是基地最为顶尖的S级小队队长。

“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他应该和同你一起来的小孩一样大。”桂庆老人指了指电梯的方向，

安禾佚今年20，顾邢徳也是20岁不到的年龄，来到的基地，

“我当年是基地数据中心的，不过我估计分工和现在的不太一样了。”桂庆老人像是突然陷入了回忆，嘟囔后沉默了下来。

顾池结果话问到：“是不太一样了，现在社会监控设备更为完善，数据中心的工作更广泛了些。”

桂庆老人点头，“我那时候主要是分派任务，然后随时和外出工作的小队保持联络。”

顾池放在休息区桌面的手不自觉握紧了拳头，随后又很快松开，假动作的挠了挠自己的脑后，打消不远处工作人员的疑惑。

“您是基地的员工，为何会在这里养老？”顾池深吸一口气，疑惑的看向老人。

桂庆老人微眯的眼神看向顾池，“我只是个普通人类，在这儿养老院待着有什么问题吗？”

顾池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点头，

“小钱是我们老一辈看着长大的。”老人微微一笑，开口间面色沉重了起来：“他太执拗，在自己认定的死理里怎么样都不愿意回头。你们来，也是他主动邀请的吧。”

在见到顾池和安禾佚的第一时间，老人就猜测到，一定是钱老的邀请，让两人得以进这间孤儿院。

孤儿院虽然不是对老人进行封闭管理，但对外界的人来说，确实严格的非请勿入，哪怕是亲属，来看望住这里的老人，也不过是在主楼区域，或者说统一的开放时间。

在这里这么多年，老人也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没有见过这样随意在养老院内走动的年轻人。

“是，我们身体内的病毒指数快接近100%了……”顾池有些走神，弯曲的手指敲击到面前的桌面。刚刚一直注意力都在钱老身上没觉得饿，现在坐下来，才想起早就过了饭点，也不知道安禾佚会不会饿。

“他的计划我们几个老家伙都清楚，这么几十年了，都还……”桂庆老人叹了口气，“他怎么和你们说的？”

顾池将安禾佚和钱老的对话，以及此刻的‘游戏’简略的讲给了桂庆老人听，

老人闻言沉默半响，右手捂住自己的脸，带着几分烦躁的摩擦着自己皱纹满布的脸颊。

“前辈，您有话直说就好。”顾池将放在桌面的手收回，双手合十的放在自己腿上。

-

同一时间，坐电梯和周老板到四楼的安禾佚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象中，养老院的模样。

整个四楼汇聚的主要是老人都喜欢的棋牌类项目。

从电梯出来，入眼的就是类似茶楼的布局，开放的空间里错落的分散着四五张桌子，三三两两的老人聚在一起下棋。

另一边还有一张张更大些的茶桌，老人聚在一起，发呆、看报、聊天的，都有。

“里面些，就是打麻将的房间，都是一间间玻璃房隔开的，要去看看吗？”周老板语气间带着些得意。

安禾佚本意是想找老人们聊一聊，看看大家对钱老的实验计划，也就是成为感染者的看法，

原本还有些担心，周围很多的工作人员，此刻四楼老人众多，至少三、四十位，好在对应数量的工作人员没有聚集，而是离开去做别的工作。

“周老板，你平时会在这儿娱乐吗？”安禾佚视线看了眼还跟在两人身后的工作人员，

不动声色的往不远处聚在一起喝茶、发呆聊天的老人们方向走去。

周老板下意识的跟在安禾佚旁边，“我？我不常来这儿，楼下更有趣些，三楼有个影音室，音响不错，二楼还有网吧，和几个兴趣教室，摄影课我还挺感兴趣的……”

安禾佚慢步停在茶桌旁，有些遗憾的道：“哦，是这样啊，我还想问问说，这里的茶好不好喝，我家老爷子很喜欢喝茶聊天。”

“这还不好说，你来尝尝不就好了。”周老板热情的拉开面前的座椅，跟在身后的工作人员也快速向水吧台的方向走去。

见工作人员走远，拉着一旁的周老板，往中间人多的茶座走去。“周老板，正好，我家老爷子喜欢热闹，我也先和这儿的老人家们聊聊，我们坐那边。”

-

“喂？队长？”

养老院铁门外，坐在车上的三人正啃着付了高昂跑腿费送来的汉堡，

王白晨一手拿着汉堡，一手点着屏幕上的‘免提’键。

“嗯，白晨，你们听我说，如果一会儿禾佚给你们打电话，应该就是能够出来，你们在门口接一下他。”

杨奇艺皱眉，弯腰靠近电话的方向，“什么意思？我们现在就在门口，你们下车的地方。”

“我会和钱老谈，看能不能让禾佚先离开养老院，别的别问了。”顾池语气严肃了几分，

养老院里有AI系统的监控，车上的三人也是明白，顾池说太多，也会担心钱老清楚他的计划。

虽然杨奇艺的直觉告诉他，顾池有别的事情瞒着他们，但此刻作为只能守着铁门的人来说，他也毫无能力，信任顾池的话，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挂断电话，顾池站在活动中心门口的台阶上发呆，

刚刚桂庆老人说的话还回荡在脑海里，像是充满水的海绵，肿胀的让脑子有些昏昏沉沉。

钱老答应安禾佚的这场游戏，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影响钱老的计划，

和最开始的想法一样，钱老就没想过让两人离开这间养老院，

和安禾佚一样，反对钱老实验的人，在这养老院里并不是没有，甚至可以说有好几个，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和桂庆老人一般，年龄最为偏大的基地老人。

这些人都是从年轻的时候，就以人类的身份，接触了很多感染者、病变体。

有几人，现在哪怕不能走路，只能躺在床上靠吸氧生活，也是不愿意支持钱老的实验，更不喜欢变成感染者。

“小钱答应你们的这场游戏啊，你们找基地里年长一些的聊一聊，就能找到反对的人，按照约定，必然就是他输了，他是个很要强的孩子，怎么可能和你们玩一场一定会输的游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