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添香赶到夜市摊子时,远远望见一团白影,走近了些,她才看清竟然是昨夜的“白馒头”,他拿了条长凳,横在摊子前坐着。
“孙公子,你这是?”
白馒头“蹭”的一下跳了起来,激动道:“许姑娘,为了吃上子母茧,我今儿特地赶早。”
许添香边笑,边无奈地摇摇头,也不再看他,在摊子前忙碌起来,人越来越多。
“添香,你这生意还真不错啊!”许添香抬头,就看见笑盈盈的大公子阮希澈,他今日穿了件湖蓝长袍,腰间系着崭新的锦袍,看着风度翩翩,一想到这样的人儿日后会暴毙,她就觉得无比可惜。
许添香问道:“大公子,您这是去哪?”
阮希澈瞅着托盘里炸得酥脆的子母茧,顺手拿了一块,边吃边回道:“丰乐楼新请了个厨子,极其擅长做酒蒸蛤蜊。三弟邀着我们三兄弟一起去尝尝。”
他啧啧道:“配着丰乐楼的眉寿酒,简直一绝啊!”
许添香切羊肉的动作一滞,阮君灏做每件事情都有目的,他绝对没那么好心。
“这东西还真不错。”阮希澈又拿了一块,咬得“咔擦”“咔擦”直响。
蹲在身后的孙炜不乐意,他撞了撞阮希澈,阮希澈困惑地回头,就看见一个白胖子指着身后一长溜的人:“咱们大伙都是排队的,要吃,后面排队去。”
阮希澈麻利地吞下手中最后一口,朝着众人抱歉地拱拱手,然后丢了十两银子给许添香;“诸位,今儿饭钱我请。”
对于这个解决方法,众人十分满意。
“祝你们生意红红火火啊!”说完,阮希澈朝着丰乐楼的方向去了。
许添香望着他的背影发怔,仔细琢磨着阮君灏到底想要做什么?
“许姑娘,我要一碗羊肉面、三个子母茧。”孙炜在靠近炉子的长桌坐下,鼻尖萦绕油锅里的香气,以致于肉乎乎的脸上都泛着油光。
许添香回过神,招呼他坐下,拿了吃食,孙炜张开双手,恭敬地接过,尝了一口心心念念的子母茧,丰富的口感果真名不虚传。
“许姑娘,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许添香敷衍地应了一声,忽然想起孙炜之前说过的话:“孙公子,你可只关格这种病有治愈的可能性吗?”
“没有。”孙炜吸了口面条,抬头看着她“关格是脾肾衰惫,气化不利。这种病症无法治愈,只能预防,尤其是在吃食方面。我爹爹在这方面颇有研究,只是这种病不容易被发现,发病后,极其有可能当场暴毙。”
许添香身子往前侧,紧张地看着他:“那蛤蜊能吃吗?”
孙炜摇摇头:“平日里,我帮着爹爹配药,只是听了这些,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许添香叹了口气,瞅了眼孙炜的空碗,心里有了主意,秀气的眉毛微微挑起:“孙公子,我做的吃食如何?”
缝隙大的小眼睛射出耀眼的光芒,孙炜神情激动地看着她:“让我顿顿吃都可以。”
“那好,日后你想要吃什么,我随意可以替你准备。”许添香又往空盘子里夹了几个金黄的子母茧。
这一次孙炜没急着吃,搁下筷子,声音里带着些许无奈:“我爱吃,但是不蠢,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好,许添香直接了当说了她的想法:“刚刚那位是我家大公子,我曾经听郎中说过他得了关格,所以想要你贴身照顾他。”
孙炜瞥了眼子母茧,用力点点头,若是孙家老爹知道此事,必定气绝而亡。孙炜天资聪颖,在医学方面更是有天赋,可惜爱美食,四处寻美食铺子,无心学医。
算起来孙炜也是吃遍汴梁城里的老饕了,今儿尝过许添香做的吃食,一下子就被迷住了。
“我家宅子在西角楼大街西边,孙老儿药铺,有事你去那寻我。”
许添香应下,转身正巧看见徐铭,以及后面跟着的百里瑾,她解开围裙,直接套在徐铭身上:“帮我炸会儿子母茧,我去趟丰乐楼。”
她掠过百里瑾,朝着丰乐楼赶去,直接忽然背后的询问声。
徐铭一点点挪到油锅前,用手肘撞了一下阿圆:“许姑娘这是去做什么?”
阿圆麻利的卷着面团:“不知道。”
徐铭回头,刚想劝王爷别着急,哪里还有王爷的人影,他用竹制的笊篱捞出几个子母茧,想着等林太妃回来,要不要禀报此事。
丰乐楼包间,阮家三兄弟面前的花蛤壳已经垒成小山。阮希澈端起酒杯,朝着对面的阮君灏示意:“三弟,你还真有能耐,在这冬日里竟然能够寻来海边的鲜货,让我们几个大饱口福,大哥敬你一杯。”
说完,他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阮明湛瞥了眼桌上的海鲜,略带玩味道地看着自家三弟:“丰乐楼的眉寿酒,五两一壶,咱们喝了三壶,再加上海鲜,最起码要上百两。三弟,你该不会是攒了一年的月钱吧?”
阮君灏的娘亲方溪原本是大娘子徐氏身边的陪嫁丫头。一次借着阮徽安醉酒之际爬上了床,更是一朝得子,凭着那些上不了台面手段成了阮府小娘,之后还生下阮府六姑娘阮筱烟。
若不是徐氏良善,阮府哪里有方溪娘三容身之处。
方溪仗着宠爱,处处和阮明湛的娘亲陆湘君作对。陆家本是汴梁城里富商,陆湘君自小被娇生惯养,哪里肯斗得过方溪,连着她的一双子女阮明湛、阮林灵也被欺负。
因而两方人马积怨颇深,阮明湛深知阮君灏没什么银子,自然不会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阮君灏拿起酒壶,替他浅浅斟了一杯:“二哥,我听说陆家表哥前几日同柴小王爷争花娘,满场撒钱,结果被打断了腿,听说如今还躺在家中吧!”
“你……”阮明湛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恶狠狠地看着阮君灏,“一个贱婢生的儿子,总归是下贱的。”
阮君灏缓缓放下酒杯,细长的眉半挑:“此话差矣,你我本是兄弟,我若下贱,你又何尝不是呢?”
三言两语成功激起阮明湛心中不满,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阮家嫡长子,阮希澈慢条斯理放下象牙筷,歪靠在扶手椅上,不太讲究地支着脑袋:“别停啊!继续斗嘴啊!我还没看过瘾呢!”
两人低着头,不敢言语,他们这个大哥,平日里都是柔柔弱弱的,但是真要发怒,那绝对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咚咚咚”门外传来清脆的叩门声,阮希澈瞥了眼阮君灏,阮君灏赶紧推开门,见到来人是许添香,顿时愣住:“你来做什么?”
许添香歪着脑袋,朝阮希澈的背影喊道:“大公子,我找你有事。”
阮希澈起身,见到许添香也觉得诧异,思忖片刻,瞅了眼两个弟弟:“你们去楼下等候。”
二人不敢反抗,乖乖出了包间。阮君灏一步三回头,他不明白许添香为何要来此地,更不喜欢被她无视的感觉。
合上门后,阮希澈示意许添香落座,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怎么了?”
这一问倒是让许添香愣住了,她赶着来,倒是忘记找个合理的借口了。
半晌,她小心翼翼试探:“大公子,您最近可有觉得身子不爽?”
阮希澈眸底闪过一丝讶然,平日这小丫头倒也招人喜欢,他如实点点头。
许添香松了口气:“公子,刚刚在摊子前排队那胖子是孙郎中的儿子,他最近正在跟着自家爹爹学习医术,所以我看他挺老实,所以想让他跟着您。”
“为何是我?”阮希澈可没那么好糊弄,他挺喜欢眼前这小丫头,不过也不会随意让人往自己院子里塞人,更何况她可是爱慕着三弟。
许添香回忆着当初关于大公子的点点滴滴,前世看着一切正常,倒是主母徐氏到处寻访名医,会不会当初就已经发现了关格,只是一直秘而不发呢?
她一咬牙,赌一次:“大公子,孙郎中擅长治疗关格。”
儒雅的阮希澈顿时消失,取而代之是从未见过的严肃于冷漠:“你是如何得知我得了这种病?”
许添香长长松了口气,赌对了:“我偶然间听见大夫人院子里的丫头说的,今日听那胖子说他爹爹擅长治疗关格,所以就想到了您。”
阮希澈直勾勾盯着她,希望从她眼神中看出异样的东西,没成想她的眸子里满是真诚,他把玩着桌上的酒杯:“你念着三弟,为何要帮我?”
许添香腾的一下红了脸,本来以为隐藏极深的小心思,没成想谁都知道:“大公子,我确实曾经爱慕过三公子,不过他压根就没把我这个奴婢放在眼中。自打那日从山上摔下来之后,我也就想透了。这次之所以举荐孙郎中的儿子,只是平日里您对我们照顾颇深,希望能够你身体安康。”
这倒是她的心里话,重新活一次,她是自私的,想要过些安稳日子。如果没有腊月二十九那日,老太太那番话,她不会插手。
她想要报答老太太的恩情,所以她才想要帮老太太守住阮家,守住阮家的子孙。
从阮希澈放松的表情来看,他信了,搁下酒杯后,用余光瞟了眼许添香:“明日让那胖子过来,以小厮的身份。”
许添香欣喜万分,用力点点头,想着摊子正忙着,匆匆告辞,推开雕花的门,瞟了眼负手而立的阮君灏,他的神情看起来似乎有些焦灼,更有些担心,她冲他眨眨眼。
一时之间,阮君灏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念头,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许添香瞅着心情越来越好,若不是摊子上生意忙,她还真想留下来看看阮君灏这幅焦躁不安的模样。
出了酒楼,为了快些到摊子那,她挑了小黑巷子,越往里走,她越后悔。
小巷黑漆漆的,青石板路上一个人都没有,许添香贴着墙壁快步走着,忽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走得急,后面跟得急,她停下,后面儿声也没了。
忽然一只手掌捂住了她的口鼻,许添香奋力挣扎,背后那人却用另一只手紧紧扣住她的腰,耳边传来一道低沉且透着危险的声音:“许添香,你胆子不小,竟敢再三挑衅我。”
这声音实在太熟悉了,前世,二人肌肤斯磨间,阮君灏就是用这种声音说着动人的情话,让她一次次沦陷。
许添香庆幸重活后没有当缩头乌龟,而是一次次反抗,即便很小,她也没有退缩。
阮君灏松开手,扳正她的身子,双手牢牢钳制她的肩膀:“你到底和阮希澈说了什么?”
下楼时,阮希澈神情古怪,尤其是看他的眼神,有些玩味,让人很难受。
许添香努力抬头,直视那双当年她沉迷的星眸,依旧那般迷人,可惜她已经不在爱:“无可奉告!”
怒火蹭得一下窜到头顶,灼烧着他的理智,阮君灏左手楼着她的腰,右手紧捏他的下巴。许添香也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刚想阻止,唇被一道冰冷气息堵住,她瞪大眼睛,眼神里充满了惊恐。
“砰”一拳头直接砸开了阮君灏,许添香身子一歪,看着满脸肃杀的百里瑾,刚想解释,整个人就跌进他的怀里。
阮君灏抹去嘴角的血渍,嘴角勾起一抹讥笑:“汴梁城的冷面王爷,竟然会为了一个小厨娘吃醋,还真是天下一大奇事啊!”
百里瑾粗鲁擦着许添香的嘴唇,一下又一下。直到许添香皱眉,他才收手,细长的眸子满是冰碴:“阮君灏,你胆子不小啊!”
阮君灏冷哼一声:“玩个小厨娘而已,王爷莫要放在心上,等祖母回来,我就跟她逃来。”
百里瑾刚往前走几步,许添香直接搂住他的后腰:“王爷,您千万不要动怒,这件事情如果闹大了,对您名声不好。”
百里瑾是长辈,为了一个小厨娘打表侄子,闹大了不仅会招人笑话,更会让他名声受损。
许添香清楚,王爷这样做是为了替自己出气,但是她不能那么自私。
百里瑾回头看她微肿的嘴唇,猛然惊觉此时的自己简直就是个跟人抢姑娘的愣小子,哪里还有半分楚王应有的模样。
他掰开许添香的手,大步朝着巷子口走去,听着背后没动静,又不得不回头冲着傻站的许添香喊了句:“跟上。”
许添香回过神,小跑着跟了上去。
黑暗的小巷子中,阮君灏站了许久,这些年他身边有不少女人,比许添香漂亮的大有人在,刚刚那一吻就是为了印证他到底有多喜欢,结果他发现了一件十分恐怖的事件,如今满脑子里全是那软糯且带着淡淡烟火味的嘴唇。
他很肯定,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如同烙印一般。
摊子前,阿圆看着炸得惨不忍睹的子母茧,拿了木槌直接给了发呆的徐铭一下。徐铭捂着脑袋:“你疯了?”
“你才疯了,这子母茧最重要的就是火候,少炸一分里面的食材不会熟,如果炸久了,那有老了。”阿圆丢了那些不能卖的子母茧,又重新做了几个,丢进油锅,“别走神了,好好给我炸。”
徐铭不甘心翻着子母茧:“许姑娘和我家王爷还没回来,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正当阿圆打算好好教训他时,许添香喘着粗气小跑回来,看了一圈摊子上坐的人,眼神渐渐黯淡下来:“王爷没回来吗?”
“发生什么事了?”丢了笊篱,徐铭紧张地看着许添香。
许添香犹豫半晌,要不要说出刚刚发生的事情,远远就看见百里瑾往这边走了过来。她赶紧走上去,刚想问。谁知,百里瑾直接看向徐铭:“回府。”
说完,大步朝着州桥上走去,看都不看许添香。徐铭拍了拍许添香的肩膀,赶紧跟了上去。
许添香知道百里瑾生气了,但是不明白她因为什么生气。连着几日,她围着百里瑾身边打转,可惜这小气的家伙硬是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过。
倒是她送孙炜去阮府时,听说了一件怪事,自打那日后,阮君灏就没出过梅园。
转眼间到了上元节,官家提前好几日早早在汴梁城里处处都放置了各种彩灯,就是为了这一日。
许添香拉着徐铭哀求:“徐侍卫,今日你一定要帮我把王爷约出去,我为了哄他开心,特地准备了惊喜。”
徐铭也知道两人闹了矛盾,而且这些日子王爷见谁的绷着脸,他暗中也劝,可惜越劝越王爷越生气。
“你到底怎么得罪王爷了?自打我在王府以来,还是头一次见他这么生气。”
“我被人亲了,他为何那么生气?”许添香脱口而出的瞬间,立刻后悔了,脸颊顿时飞来两朵红霞。
徐铭总算是明白了,他早就看透自家王爷有意于眼前这个小厨娘。别看许添香在其他事情上面十分机敏,唯独在感情上是个榆木疙瘩,压根就不知道王爷的感情。更令人难受的是,他家王爷又是个死傲娇,打死不低头,更不会承认他爱上了小厨娘,一来一去也就成了死结。
“许姑娘,你有没有觉得王爷对你很好啊?”
许添香用力点点头,杏眸里充满了真挚:“我知道王爷是个好人。”
徐铭能够体会自家王爷的愤怒了,他想要说明真相,考虑王爷那般爱面子,最后还是选择缄默:“你好好准备,我回去劝劝王爷。”
再三道谢之后,许添香回了小屋。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御街道上点满了各种各样的彩灯,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处处传来少女们爽朗的笑声。平日里,她们大多被束在闺阁当中,也只有今日能这般放肆,因而一个个神色飞扬。
引得街上公子们纷纷侧目,这样喜庆的节日里,闪过一道黑影。徐铭望着自家黑王爷,黑脸,黑衣,黑靴,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远处源丰楼前挤满了人,高高的看台上站着五位厨娘,面前各自放着面粉,以及各种馅料,其中一人正是许添香。
徐铭拉着百里瑾往人群里挤着,百里瑾冷冷瞧着台上的许添香,听说疯丫头给自己一个惊喜,难道就是看她比赛。
正想着,台上的裁判敲响了小锣,“咚”声音未落,五位厨娘舀着各种各样的面粉,虽然想起错落有致的拍打面团的声音,很快面团成形,揉搓成一个个圆形小团子,然后往里面添加是馅料。
许添香做好浮元子后,下锅后,她拿着木勺子不停推着水,动作十分耐心。
“咚”小锣声响起,五位厨娘将浮元子依次盛进同样的碗里,碗底提前有人写好了标记。为了防止作弊,五位裁判们在源丰楼里候着,这会儿才被依次给请了出来。
五位裁判坐定后,一一品尝,前四位给了都给了很高的评价。轮到许添香时,百里瑾跟着紧张起来。
源丰楼老板王茂望着碗里三个圆滚滚,且丝毫不粘连的浮元子,眸中露出一丝诧异,面他加了一颗放在碟子当中,拿筷子轻轻一挑,黑色的芝麻迅速往外流了出来,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清香。
俯身咬了一口,香糯的外皮,浓郁的芝麻香气混合着蔗糖的甜腻,让他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一口吞下,回甘的味道让人迫不及待又尝了另外一颗。
毫无悬念,许添香获得了最后的胜利,王茂好奇地看着她:“其他四人的浮元子或多或少会粘连在一起,你的为何不会?”
许添香拿了案桌上的木勺子:“我在煮浮元子时,不停用它推着水,以免浮元子粘粘。”
王茂点点头,紧接着又提出了第二个困惑:“为何你的浮元子馅料如此醇香?”
“我加了猪板油。”许添香指着一边凝固的小白块,“我之前试过很多种油脂,最后觉得猪板油和芝麻混合出来的馅料才是最为醇香的。”
王茂眼睛发光,看来他要打听打听这位厨娘到底是什么来路了。
“王老板,能不能把奖品拿出来了?”许添香瞥了眼台下黑脸的百里瑾,心中暗自祈祷,能够让他开心。
王茂点点头,小厮立刻小心翼翼端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还盖着红绸缎。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此吸引,好奇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物件。
红绸缎被王茂揭开的瞬间,所有人大失所望,端盘上面赫然是一只木碗,花纹杂乱,丝毫没有美感。
许添香却满脸兴奋,接过木碗,道谢之后,拉着黑脸的王爷去了巨大的走马灯前,将木碗郑重地递给百里瑾。
百里瑾绷着脸:“本王爷有金碗,有银碗,要你这小破木碗做什么?”
说归说,他倒也没扔掉。
许添香赶紧解释:“王爷,这木碗不一眼,它来自果树上面的木疙瘩,花纹是天然形成的,更神秘的是能够让碗里的吃食更加美味。”
百里瑾修长圆润的手指摩挲着木碗上的花纹,长长的睫毛垂下,在巨大的走马灯下,落下一块阴影:“为何要给我?”
“王爷,我是个蠢笨的,无法猜透您的心思,今日送碗给您,就是承诺日后无论如何都会给您做吃食。”这是许添香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她早就听说了这只神奇的木碗,为了哄百里瑾开心,白日里围着他转,夜里就会研究浮元子的馅料。
百里瑾捂住胸口疯狂跳动的心脏,他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的人儿,怕一个不小心,心脏直接蹦跶出来。他拿着碗,转身就跑。
留下许添香愣在原地,王爷怎么了?
浮元子:汤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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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 1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