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 第18章 第 18 章

“真稀奇，你竟然要出远门，”巫砚一开门，就看到叶诗的房门大开，本人正努力往行李箱里塞零食。

叶诗头也不抬道，“快收拾行李，你也要一起去。”

巫砚走到叶诗面前，抓住行李箱，“别急，你先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再不走，我们就赶不上飞机了。”

“你先说事。”

“亲爱的，我们在车上说这件事好不好？”

十几分钟后，两人坐上了出租车，车子刚刚启动，巫砚就问，“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就在昨天晚上，我们接到一单生意。”

“昨晚？”

“对啊，你那时在外面买东西，我想等你回来之后告诉你的，可你告诉我，你头痛，想先回房睡会儿，然后我就回房订了两张机票。”

巫砚想起来了，自从杨培的事情过去后，他和叶诗就沦为了两个无所事事的家里蹲，问题从这个时候就开始出现了，无论叶诗在干什么，总想贴在他身边，如果他坐在沙发上看新闻，叶诗就靠着他刷手机，吃零食；如果他在房间里找资料，叶诗就搬个凳子在他旁边打游戏；如果他在厨房里切菜，叶诗就钻进厨房以打下手的名义偷吃，他就像是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从叶诗身上，巫砚只感觉到令人窒息的爱。

可他很想一个人待着，而买菜和生病是唯二能让叶诗与他保持距离的办法。

昨晚亦如是，他正看新闻呢，叶诗就伸手环住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腿，这样的姿势实在让人难受，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他受不了这种过于暧昧的姿势，当即找了个借口跑了。

但他在外头能待的时间有限，东西买完了，风也吹过了，总得回家，可一见到叶诗，他又觉得那风白吹了。

生怕自己做出越轨行径的巫砚又找了个理由，躲进房间，两耳不闻门外事，一心只念般若经。

回忆结束，巫砚知道是自己躲着叶诗，略不自在，也不好再提起昨晚那点事情，“是什么样的事？委托你的又是谁？”

“委托人是天遥山的主人孟红妆，委托事件，天遥山游客神秘失踪案。”

“失踪案不应该归警察管？难不成这背后还有非人的怪物在作祟？”

“游客接连失踪后，警察封山寻找，找了三天三夜，只找到失踪游客的一只鞋子和一部手机，手机里存了一段录像，显示游客在遇害前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录像没有拍到那东西，对吗？”

车子已经开到机场入口处，叶诗笑笑，对他道，“待会给你看视频。”

上了飞机，叶诗拿出电脑，将一个耳机塞进巫砚的耳朵，点击播放。

画面中是黄昏，周围光线很差，听里头的谈话，他们在商量扎营的地点，一个提议就地扎营，另一个坚持要找到水源，这样的谈话持续了几分钟，突然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你看那是什么东西？”

另一个人看了过去，那里树影缠绕，实在分辨不清，只知那是一团庞然大物，是活的，在动。

“把手电对准那边。”

他刚说出这句话，画面开始抖动，手机掉落在地上，画面漆黑一片，录像没了，声音还在继续，黑暗的屏幕中，传来一前一后两声惨叫，其时间间隔不过数秒，那怪物杀害两个活人只用了数秒。

视频结束，巫砚久久说不出话。

这和之前遇到的螃蟹怪和虫群不同，他们可以依靠小聪明制服螃蟹怪，也可以依靠杀虫剂躲过虫子的围攻，但前提是力量差距不够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小聪明都无用武之地。

巫砚拔下耳机，问叶诗，“如果我们和它正面遭遇，你要怎么战胜它？”

他要是没猜错，叶诗的能力属于智力强化或别的辅助类能力，这种能力更适合与攻击类能力打配合战，可巫砚的能力不仅不能打，还很鸡肋。

说起能打，他能想起来的就是郎玄一，可叶诗貌似对楼上的邻居很有意见。

“你放心，我准备了武器。”

叶诗拍胸脯保证，对此，巫砚姑且信之。

飞机落地，他们又乘出租车进山，但进的不是天遥山，而是附近的一座山，在天遥山被封之前，它就是一个旅游景区，天遥山出事后，这事越传越神秘，本来以为生意会一落千丈的，可抵不住一部分人给这件事画蛇添足，将天遥山硬生生描绘成了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地方，好事者纷纷前往，想要进入天遥山探索。

奈何山被封了，至今未开启，那些没能进山的人又画蛇添足一番，这座山渐渐成为了类似都市传说的存在。

天遥山进不去，但天遥山附近的地区没被封，孟红妆为两人提供的住处就在其中一座山里，那是一座山庄，整体装修简洁雅致，建筑与当地的山水相融合，站在中庭，能听到流水击石的脆响。

他们的房间是套间，有两间卧室，叶诗指着其中一间道，“我睡这间。”

隐含的意思是他睡另一间？

巫砚倒是很乐意，他可不想从早到晚都被叶诗黏着。

收拾完不多的行李，巫砚问叶诗，“委托人呢？”

“委托人很忙，不会来，但会安排一个人与我们见面，”叶诗边说，边拆开一袋棉花糖，自己捏了一个，又问巫砚，“吃吗？”

“谢谢，”巫砚礼节性地拿了一个，塞进嘴里，下一秒，嘴巴里被粘腻的甜味充斥，“那安排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按他的说法是很快就能到，但现在还没出现，”叶诗从箱子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巫砚，“该不会迷路了吧。”

巫砚接过水，喝了一大口，“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为什么还要给我吃棉花糖？”

“因为我想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这跟棉花糖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这些年在叶诗的影响下，也改变了口味？变成了喜欢吃甜食的人？

“谁知道呢。”

“什么叫谁知道呢？”

洛谷夏到达约定的地点时，正好是傍晚，约定的客户说要明天才能到，他有一整晚可以整理自己的思绪，想着遇到这位数年未见的同学，该用怎样的话开场。

可他实在记不得大学的事情了，他只记得姜沐很受同学欢迎，因为他有钱又大方，长得也很帅，理所当然地，吸引了很多异性的注意，而他和姜沐实在没什么交集，唯一可以提起的，是有一回放假，同学都回去了，他没回去，同样没有回去的，还有姜沐。

两人在宿舍门口碰面，姜沐说要和他出去爬山，姜沐本就是喜欢社交的人，洛谷夏也没多想，加上那时也确实没事可做，就答应了。

两人去了附近的一座小有名气的山，山没爬成，却遇到了一个私立男高高中生，那人上来就阴阳怪气地讽刺姜沐，洛谷夏当时想也没想，扇了对方一巴掌，对方被扇了一巴掌，很懵，但很快就说要找人打洛谷夏。

洛谷夏倒是没怕，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有本事找啊，没家教的东西。”

后来他知道这是姜沐他爸的私生子，也就是姜沐的弟弟。

或许就是从那时开始，姜沐喜欢上了他，不然他实在想不出两人还有何交集。

“学长，我听说晚上这里有音乐节目，难得出来一趟，学长要不要先放松放松？”小李从门后探出个脑袋。

洛谷夏不太想出门，但小李是他的得力助手，在他的记忆里，他被公司流放后，小李也被牵连，公司斗争，下属也会被牵连，这是人之常情，但他的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如果可以，重活一世，他想暗中提点小李，让他找个更好的出路，就比如明天将要合作的对象。

“等我换件衣服。”

换好衣服，两人一同出门。

小李按下电梯按钮，不一会儿，电梯门应声而开，里头已经有两个人，一个人还很眼熟，分明就是不久前才在同学会上碰到的叶诗。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洛谷夏道。

小李惊讶，“这位是…”

洛谷夏看向叶诗，希望叶诗能有点社交意识，可叶诗的注意力完全在旁边的人身上，手上拿着一叠纸，神神叨叨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洛谷夏只得劝慰自己，不要跟人一般计较，“大学同学。”

“原来是学长的同学，那也是我的学长了，”小李应了一句，见洛谷夏脸色不好，也不再说话。

洛谷夏这人，要说脾气差，他也会装装样子，说些客套话，但绝算不上脾气好，心气又高，很多小李觉得优秀的人，偏偏洛谷夏根本看不上，对于这样一个人，他能提拔自己，小李绝对是很感激的。

长久的相处下来，小李又觉得他对一些人脾气不好是有原因的，每年公司都有很多有能力的新人，但缺点也很明显，要么缺乏耐力，要么心高气傲，觉得谁都不能指点自己，在人来人去中，小李渐渐理解了，那是一种恨铁不成钢，很多人比他有更好的资质，却不愿努力，对于这种人，洛谷夏一向深恶痛绝。

刚才在电梯里，小李再次感受到了这种情绪，这种复杂的情绪，恨有能者不努力，又恨自己在某些方面比不过对方，若是能有对方的能力，洛谷夏能将其利用得更好，小李为洛谷夏这种野心深深感动。

巫砚：有人说你不努力，你有什么想解释的？

叶诗：那是他野心太大，没得到想要的，而我已经得到了，要努力有什么用？

巫砚：得到还可能会失去。

叶诗：亲爱的，你又想离开我，你说这次我是把你锁起来好，还是让你三天三夜下不了床好。

巫砚：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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