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坠落到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白思笍下意识地牢牢抓住了少年的轮椅,果不其然没多久四周的景物开始变得扭曲了起来。
“怎么回事?”沈莘略带慌张的声音传入了众人耳中。
刹那间天旋地转,没有人顾得上回答她的问题。
白思笍借助着轮椅尽可能地稳定着自己的身体,待到晕眩感过后他发现他们依旧在屋子内,只不过此刻屋子里头的摆设跟之前待着的405有所不同。
“摔死我了……”霍央央有些狼狈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边嘀咕边揉着摔疼的屁股,可以说形象什么的是彻底没有了。
好在这个时候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也不存在谁嘲笑谁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人?闯入我家里想干什么?”这时屋门被从外打开了,接着是一个女人故作镇定的问话。
“房东太太……”王步鵰叫道。
屋外的人一愣问道:“你认识我?”
王步鵰点头正欲说话却被一旁的纪勍褚插话道:“自然是认识的,我们本来就是来找你租房的。”
“我们一大群人围在你家门口影响不太好,所以见屋门开着便进来等了,希望房东太太你不要责怪。”沈蒨立马配合默契地给擅闯民宅的几人做了合理的解释。
房东太太虽面露狐疑,但见自家屋内貌似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后才将信将疑地推开屋门走了进来:“你们人有点多,我这里目前没有那么多的空屋子。”
“请问可以租给我们几间?要是不多我们挤一下也无妨的。”纪勍褚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们刚来这里还没找到工作,那个……”他尴尬地笑了笑继续着:“其实买了车票后手上也没多少钱了。”
房东太太闻言在八仙桌旁坐了下来直到她的视线将众人一一扫过后才开口道:“两间而已。”
最终几人以每月每间360元的价格将两间屋子租了下来,意外的是其中一间居然还是房东他们的屋子。
“你当初斥了多少巨资租下了405?”见房东太太走后白思笍低头看着轮椅上的少年问道。
少年难得处于懵逼状态,但在听到白思笍的问话后他还是立马仰起了脑袋甚是不甘又一脸无辜地告状道:“哥哥那个房东好坏,他欺负我。”
“所以是多少呢?”白思笍笑得很是温柔。
“三千……”被美□□惑了的少年乖乖回答道。
白思笍深吸一口气,有人却比他还要不淡定。
“啥?抢钱吗?我跟思笍那屋子才580啊!”听到价格后王步鵰捂着心口反应极大。
纪勍褚见势不妙赶紧伸手去捂其嘴巴,奈何往常反应不咋地的人偏偏这回快准狠扎人心:“又不是我们那时代的物价,不对,三千的月租就算我们那时代租到的也是蛮好的房子了。”
众人不约而同地点头肯定了王步鵰的话,看少年的眼神妥妥是在看一败家玩意儿。
少年的脸上难得出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然而随即他便眨眨眼换上了一脸真诚的表情对白思笍说:“哥哥以后家里的钱都归你管,我也归你管。”后半句还特意加重了音量。
少年从不掩饰对白思笍的好感,因此除了知情的纪勍褚外其他人也都渐渐地发现了他的心思。
“妈呀……”霍央央捧着双颊露出了一脸的姨母笑:“这不就是传闻中的忠犬小奶狗攻嘛!啊!!!”
霍央央的尖叫声成功让大家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沈莘好奇问道:“你屁股不疼了?”
“疼的。”霍央央如实道。
沈莘表示她看不出来。
霍央央捂着心口面露慈爱地看着白思笍和少年:“纵然再疼也阻止不了我嗑CP的心。”
白思笍见状不由得额上布满了黑线,他抬手敲了敲八仙桌的桌面说道:“还是来商量一下目前的情况吧!”
经过刚才和房东太太的短暂接触几乎可以确认他们现在所在的时间应该是过去的筒子楼,不过究竟是过去哪一年还需要进一步确认。
“万万没想到大BOSS竟然是房东太太呀!”沈莘捏着下巴感叹着。
之前他们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肖房东身上,谁知结果来得这般猝不及防。
“你们说房东太太的吊坠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只是一摔就把我们带这里来了呢?”王步鵰边说边走向门口又去核实了一遍门牌号:“虽然是黑色手写的,但的确是405没错。”
“黑色手写?”白思笍之前没仔细留意过这里的门牌,不过听王步鵰这么一说他的脑海中就立马浮现了一个画面。
“对啊,思笍你看。”王步鵰将原本半开着的屋门彻底敞开了。
果不其然蓝底白字的铁门牌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木质的手写门牌。
他下意识地看向少年,少年点点头,显然也跟他一样想到了那晚的时空幻象。
“不——”
白思笍本想先向大家说一下有关门牌的事,然而隔壁突然响起了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纪勍褚望向门口:“咆哮帝也来了?”
“去看看。”霍央央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第一个冲了出去。
白思笍由于要推着少年的轮椅走在最后面,因此等到他们赶到的时候便见404的门口围了不少的人,可404的屋主却并不在。
还没等开口问‘发生什么了?’楼下就传来了一阵骚动,只见一个看不清年龄的男子步伐凌乱地追着前面一群穿着警服和白大褂的人跑着。
“不——你们不能带走他——不能——”他不止一次地企图想要去拦住那些人离去的脚步,但每一次都被身后跟上来的人制止了。
“那是裹尸袋?”白思笍眯起双眼看向被几人合力抬着的黑色物体道。
沈蒨来到了他的身边解释道:“404住着的兄弟两中的弟弟被发现死在了屋内,警方要将尸体带回去做调查。那个追着哭的咆哮帝是哥哥,据说昨晚两人吵架后哥哥去了厂子里住,结果今天邻居发现弟弟死在了屋内,并且整颗头都被切了下来。”
“404一贯的死法。”白思笍总结说。
沈蒨点点头:“是的。”
白思笍本想去屋内看一看,不过碍于现场被警方封锁了因此他只好作罢。
“其他人呢?”左右看了一圈见只有沈蒨一人便问道。
“霍央央受刺激吐了,小莘陪她去厕所了。”说到这沈蒨朝着楼下扬了扬下巴:“纪勍褚和王步鵰两人跟着去了楼下。至于刘一肖嘛……”她耸耸肩表示:“没看到,出了405不久就不见了。”
白思笍看了隔壁紧闭屋门的403一眼思索了一下说:“我们去其它楼层看看吧!”
“好的。”沈蒨没有异议,她也正有此意。
来到楼梯口的时候少年很主动地朝着白思笍抬起了双臂:“哥哥,抱。”
白思笍相当熟练地将人从轮椅上抱了起来,沈蒨也很是自觉地收起轮椅带着走在他们身后。
明明是很让人羞涩的公主抱姿势,可少年非但不嫌弃不说还很是享受地将脑袋往白思笍胸前一靠吹起了彩虹屁:“哥哥你身上真好闻,香香的。”
身后的沈蒨听了差点歪脚。
白思笍却是相当自然地回答道:“洗衣粉都有味道。”
少年否定地摇头:“不是洗衣粉,是哥哥专属的味道。”
“哦,那就是汉味。”白思笍直言:“你太重,导致我都出汗了。”
“……”少年一时之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好在三楼到了,他又被放回了轮椅上。
就在白思笍准备直起腰去推轮椅时少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抬眸认真道:“哥哥以后我来抱你。”
听到此话的白思笍表情一抽当场拒绝:“谢谢但不用,我能自己走。”
轮椅慢慢前行,少年的后背在椅背上放松了下来甚是笃定地喃喃自语着:“你会需要的,我保证。”
走在身边恰巧听到的沈蒨不由得后背一凉……
大概是404发生的事情吸引走了大部分住户的缘故此时的三楼人并不多,白思笍将轮椅停在了309屋前。
309的屋门半开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重重袭击了三人的味蕾。
家里有老人的话都会明白这是老年人久居不通风的老人味。
“你们是谁呀?”随着‘咯吱’一记开门声的响起一个佝偻身躯的瘦小老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虽然老人是在问话,可是白思笍却偏偏从老人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失落。
从上次纪勍褚他们打听的消息中得知,这个将会独自病逝在309的老人姓陈。
陈阿伯年轻的时候就成了鳏夫,他独自一人靠着棉纺厂里的收入省吃俭用一辈子将自己的一双儿女都供上了大学。
原本儿女有出息了他就该享福了,然而随着两个孩子事业的不断上升最终独留他一人在了国内。
这个时代的交通还并没有特别发达,网络也没有那么普遍,陈阿伯已经好多年没见到过自己的一双儿女了。
如今身体每况愈下他更是做梦都期盼着出现在自己门口的会是他的孩子们。
“阿伯我们是新来的住户,想要问问这里哪里可以买到小葱?”白思笍随意找了个理由说。
陈阿伯看了他一眼不吭一声地自顾自回了屋内,就在白思笍打算带着两人离开时却见对方居然捧着一个缺了口子的瓷碗走了出来。
“要多少你自己掐吧!”瓷碗被递了过来。
瓷碗内是一株株长势非常好的香葱,一看便知是老人自己栽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