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金丝雀有被害妄想[西幻] 第14章 Chapter 14 弑血

“你诱惑我也没用，对你的要求还是要有的。”赫默斯故作严肃地说道。

“赫蒙你怎么总在合同之外提要求啊！那你要求你的，我听不见。”

“别呀，这个要求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我想要你变强，无论头脑还是武力，哪怕只从个人安全角度来说也是必须的。我会帮你，回去就安排下。”

哦呦，明知她是叛军派来的还要培养她，果然人一旦天下无敌就会很无聊，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确实正合她意，谁也打不过的感觉太糟糕了。

“这个真拒绝不了。我记得你之前说还有别的途径可以辅助开启魔脉？”

“嗯，有，尽管不一定奏效，但也要试试。其实就像索妮妲说的，我也希望未来你可以成为塔兰卡的王后，我们并肩……”

又来啦又来啦，跟“王后”俩字过不去啦，再讲几次怕是我都要信了呢！

乔迪心下好笑，故意打断他：“别，我可不愿意当什么王后。”

“为什么？你喜欢我，难道就不想光明正大地和我携手一生吗？”

“携手一生就要当王后吗？听听‘王后’这个词，‘在王之后’。本来我是独一无二自由自在的乔迪，跟你在一起却连称呼都要‘在你之后’，那我不要。”

乔迪眨了眨眼，故意逗他：“有‘王前’的话倒是勉强可以做做，嘿嘿。”

“好啊，那就做‘王前’”，听到是这个原因，赫默斯反倒释然，“那你得加倍努力变强才行。如果到时你真的愿意，我退位辅佐。”

哈？乔迪怀疑自己的耳朵，他是在故意阴阳我吗？就我这大废柴？可那双蓝眼睛满是认真和诚恳，毫无戏谑之意。

一时间乔迪不知该怎么接，她尴尬地搓搓鼻梁，目光转向周围。

“哎哎，赫蒙，你有没有发现好多人在偷偷看我们，眼神怪怪的。血族和人族在大街上卿卿我我，是不是一件很突兀的事啊？”

“这个倒不会，诺尔特民风还挺开放的，虽然两族不大通婚，但私下结伴出行的不在少数，一般无人在意。可能是咱俩太好看了，走吧，别一直杵在这儿给他们欣赏，先买衣服去！”

赫默斯察觉到是乔迪着装的问题，她这一身衣裳洗得发白还有多处缝补，自己倒是穿得光鲜。

虽然跨族情侣不算引人注目，但贵族和“破衣烂衫的贫民”抱在一起简直绝景，想不被围观都不成。

弑血军的钱都花哪儿去了，把孩子苛待成这样。

还好乔迪似乎没意识到什么，乐呵呵地被赫默斯拽着，向商业区走去。

赛诺泽。

据点负责人“火蛇”乔蕾莎刚放下手中的报纸，当然，没发现任何有效信息。

很正常，乔迪昨天才到圣迦特，时间还太短。

再说了，就算乔迪作为嫌犯被捕，也不是一定会上新闻的，狂妄的赫利尔特小子对这种事似乎更倾向于私下处置，否则多有损他好容易树立起的“人族伙伴”形象啊。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此刻乔蕾莎没有任何消息来源，只能耐心等待。

在派乔迪过去之前，她让混入圣迦特的两名眼线都主动辞了职，毕竟赫利尔特肯定会查，人多更误事。

现在就算急死那俩小毛孩也查不出任何东西，因为根本什么都没有，虚晃一枪而已，内耗去吧。

他们唯一能查到的就是明晃晃的靶子乔迪，但依然不会有收获——这孩子是真的毫不知情。总不能因为她来自赛诺泽就毫无凭据地治罪？那你这小皇帝可直接变反派咯。

上次行动折了她两员大将，乔蕾莎至今愤恨。

那次怪她思虑不周，毕竟夜潜偷袭本不占理，有什么损失都得自行咽下。

这回不一样，赫利尔特自己说要给予人族更多就业机会，我们家孩子响应你号召，却在你那里出了事，是不是要给个交代？难不成还要给我们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扣上叛党黑锅？你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是不是发现乔迪是灵巫族把人骗过去偷偷吸干了？

总之这次一定要联合其他各城据点和那些老贵族们，借机发难制造舆论，打掉他的民望。

当然了，这是最下下策，是Plan E，没办法的办法，只建立在乔迪意外死亡的基础上。

乔迪的真正用途，在Plan ABCD里。

乔蕾莎承认这一把赌得太大，万一乔迪真的一去就丢了性命，自己就是人族的大罪人。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迈出这一步就永远不可能有任何进展。

乔迪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十几年的感情她也心疼。但大义永远要立于小爱之前，乔迪是她教导成长的，相信能理解她的苦衷。

不过倒不用太担心，她此去大概率性命无虞。如果传说是真的（应该是真的，乔迪的存在已经可以证明一半），那么只要赫利尔特见到她，就会无法自拔一见倾心。而灵巫族自带的“强血脉感应”，也会引导她无意识地反复出现在赫利尔特面前，躲都躲不掉。

所以乔蕾莎本就没打算让乔迪从事什么高危“间谍”行动，根本不怕任何调查。

只要她出现在那里，只要两个人相遇，一切就已经成功了。

接下来顺其自然，即使真发生什么危险，赫利尔特自会护心爱之人周全，无需旁人在意。

现在只要静观其变，看命运究竟将事态引入哪个Plan里，再进行下一步谋划。

不管哪一个，都会是赫利尔特小子的丧钟。

除掉赫利尔特，血族那些贪图享乐的酒囊饭袋根本不足为惧。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人族手里有秘密武器，还有……乔迪，是胜算最大的一次。

几千年的压迫与仇恨，塔兰卡的大好河山，都必须让血族偿还干净。

科弗维的资金还得再催一催，现在经费吃紧，批量生产“那个”实在很烧钱……

这老东西总玩花样不愿意真出力，看来他是眼瞎心盲看不清形势，再拖下去，下一个被小皇帝抄家灭族的就是他！

“莎姨，看报呢。”一个清秀俊俏的少年进屋，跟乔蕾莎随口打了招呼，打断了她的思绪。

这是老六乔羿，比乔迪只小10个月。

“训练结束了？今天感觉怎么样？”

“还不错。芙莲姐和高尔叔都夸我进境神速，在同龄人里算是第一等。”

乔羿不像满嘴跑火车的乔川，他说话向来靠谱，也确实是九个孩子中天赋最出色的一个。

“莎姨，今天乔迪有消息了么？”

“哪能这么快，才第二天。安心等等吧，城堡每个月都有探亲假。你也大了，别总盯着别人，多关注关注自己，想想明年17岁生日后出去做点什么，未来怎么安排。”

乔羿不再言语，他对乔蕾莎让乔迪一个人去城堡山应聘这个决定很不高兴，现在不太想跟她讲话。

乔迪是九个孩子里唯一没开魔脉的，去的却是最危险的“吸血鬼老巢”，莎姨竟然也放心。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一定要能经常联系上才好。

明年怎么安排？当然是也去圣迦特，随时守着乔迪，给她当保镖啊！

想到这个，乔羿心中有一股暖流涌动。

他简单喝了几口水，又转身出门投入到艰苦的训练中。为了乔迪，他要拼命才行。

赫默斯拉着乔迪在商业街的服装区域逡巡。虽说是他带乔迪出来买衣服，其实他一点经验也没有，他的衣服都是定制的。

乔迪从没逛过这些地方，看到一间间店铺装修精美，有点不太好意思进。赫默斯见她脚步不停，以为她都不喜欢，只能领着她继续向前。俩人走了半天，一无所获。

终于，赫默斯停在了几乎快到街道尽头的一家店门口，试探性地问：“要不……进去看看？”

他看这家店主打冷色系，想起乔迪说她喜欢蓝色绿色，可能会感兴趣。

乔迪仔细观察了一下橱窗模特身上的套装，又伸着脑袋瞄瞄店里挂着的几排，风格有点偏可爱，于是轻轻摇了摇头：“我们再拐回去走一遍吧，这次我看到有喜欢的就跟你讲，好不好？”

最终乔迪买了三件短袖T恤，两件小背心，三条短裤，一条轻薄长裤，足够整个夏天的换洗。

赫默斯每次都相当自然主动地用私人卡帮她结了账，而乔迪则默默把小票收好，打算等自己发薪时统计一下，一并还给他。

逛店时店员们非常明显，无论男女，基本都会盯着赫默斯盯到有些呆滞。

女孩子们反应更大些，有一个原本正在叠衣服，扭头看到赫默斯进门，突然就张大了嘴巴，一溜小跑到同事身边，激动地用胳膊反复肘人家，让她快看快看。

一开始乔迪还有些担心，该不会是陛下身份被认出来了吧！观察了几次，发现就是纯被帅到而已。

她们之间互相递眼神，憋笑，抢着为他服务，把乔迪都给看乐了——非常理解，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副没出息的花痴样。

赫默斯在其中一家店的顾客意见簿上提笔写下“对所有顾客态度应一视同仁，不分种族、阶层”。

乔迪简直要笑出内伤，她觉得陛下肯定误会了什么，以为店员是根据顾客衣着见人下菜势利眼。其实她们都经过专业培训，就算心里真歧视也不会表现出来，被投诉要扣很多钱——二姐乔可也在做店员，给她讲过的。

乔迪倒没觉得自己被针对，大家态度还算不错啦，只是比不上对赫默斯热情而已。

非要说有啥特别，也就是大家可能会奇怪，这看起来天上地下的两个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换谁谁不好奇呢，毕竟她和陛下实在是……差距太大了。

“你不需要买一些裙子吗？”

“我不穿裙子的”，乔迪摇头，“噢，不是因为太穷买不起啊，是真的不喜欢穿。”

这样炎热的夏日，最舒服的当然是大裤衩子。

其实阿康叔和小姨都反复叮嘱，户外行动要减少露肤，防止蚊虫叮咬、树枝刮伤或接触不明毒素，所以今天她还是买了一条长裤备用，尽管作为“叛军”成员，她从来没有参与过任何“户外行动”。

裙子是绝对不穿的，她大部分时间都要进行严格的体术训练，以方便活动为主。

对于“女孩子要穿小裙子漂漂亮亮的”这件事，她没有任何渴望。

她满脑子都是“凭什么大家都会魔法只有她不会，凭什么这么弱”，她只想变强，想要自由地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所以她一直拼命努力地在练体术。

漂亮的东西她当然也喜欢，只不过……她又偷瞄一眼赫默斯。

相比把自己打扮美丽顾影自怜讨人喜爱，身边有个漂亮男人所能提供的情绪价值要高太多了！

“你是喜欢女生穿裙子吗赫蒙？”

“那倒没有。只是班里女生课间聊天时会提到喜欢粉色，喜欢裙子，喜欢可爱的亮晶晶的东西……我以为女孩子都这样，我想让你高兴。现在我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自己的认知。”

“嗯，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独特的习惯和喜好，不能一概而论。我看索妮妲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啊？”

“啊，原来她也是女孩子哈哈！”

乔迪无力吐槽。

可能每个弟弟都这德性吧，跟姐姐太熟就不在意性别了。

她想到家里那个天天黏着她的跟屁虫乔羿，不自觉地翘了下嘴角。

“其实有一点我和大部分女生一样，那就是……喜欢看帅哥，嘿嘿！”

原以为赫默斯会笑着把她的话接下去，谁知他却敛了眸子，语气蓦地一沉：“哦，很好。下周起塔兰卡就不会再有帅哥了。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