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为妻（穿书） 第43章 羁绊

意识渐渐模糊，但白南絮还是感觉到，自己被拦腰抱起，护在了披风之下。

“你做甚！”她感到一丝异样，语气又惊又疑，但却连挣扎的力气。

“现在才问这些，不觉得晚了吗？”慕容衡嘉有些不耐烦，加快了步伐：“你以为，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本殿下是怎么把你带出月玄国的？”

白南絮感觉身体摇摇晃晃，害怕滑落，下意识便抓住了他的手臂。

冰天雪地之中，她浑身发烫，烧得迷迷糊糊。

而慕容衡嘉，时不时便能触碰到她灼热的皮肤，一时竟也有些恍惚。

星熠国的寒冬，还真是难熬。

他想起自己在那冰冷的深宫之中，和姐姐相依为命、抱团取暖的日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冬去春来，但最终熬过去的，却只有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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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城。

伴随着旭日初升，生锈的门轴发出滚动的声响，那封闭已久的青铜大门，缓缓打开。

远远望去，只见茫茫雪地之上，装载着粮草军备的车马，疾驰而来，越来越清晰，给原本死气沉沉的城池，带来了生气。

翘首以待的陆涣，看到这一幕，微微松了口气。紧接着，他打起精神，疾步穿梭于各个物资堆栈之间，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有条不紊地搬运起粮袋、药材。

星熠国兵力本不如月玄国，此次来犯却是另辟蹊径，从通往边境的必经之地幽城下手，通过在此地掀起疫病，迫使封城，等于直接切断了支援前线的路径，导致前线军需不足，战况焦灼。

幸好，此局已破，待粮草陆续送来，逐步充盈，便为边地战局筑牢了后盾。

稍事安排后，陆涣不敢耽误，赶回城主府。

府内，颜诺正坐于堂上，手指掐动，闭目凝神，眉头蹙起。

陆涣见状，静候一旁，不敢打断。

片刻，颜诺睁开双眼，似乎心中有了答案，手却握紧成拳。

“公子，情况如何？”陆涣明白他又在卜卦，一脸忧虑。

颜诺却对他的问题，避而不谈，反问道：“需要的东西，都到了吗？”

“禀告公子，军备粮食已送到，属下已完成清点，即日便派人送往边地。”说完，陆涣将清点的册子双手奉上。

颜诺快速翻阅一遍，皱起眉头：“药方既已传回，治疗疫病所需的药材，怎么运来的只有这么少数？”

“许是还来不及调拨，但应该也快了。”

颜诺摇摇头：“筹备药材的事，让慕则去办。”

“监察史？”陆涣有些错愕。

“不错，这件事恐怕不简单，最好趁此机会，摒除沉疴。”说完，他便取来笔墨纸砚，写完封好。

陆涣接过信函，却停在原地，面色踌躇。

“还有何事？”

闻言，陆涣双手抱拳，半跪下身：“公子，如今大战在即，家父年老，还请公子允准属下，代为护送军备前往边地。”

颜诺抬眼看他，感受到他眼中的坚定，露出释然的表情：“如此也好，战事拖的太久，不得再有半分差池，你去，我也能放心。”

说完，他便再次提笔，在纸上快速移动，用最为简洁的话语，写清了如今的形势和安排。笔锋停住，盖上印鉴，待墨迹稍干，他将信函折好，用蜡封住：“这一封，命人送去皇城。”

“公子？”陆涣深知此举的含义，有些惊讶与犹豫。

“陆涣，你自幼便跟随我，如今也到了该建功立业的年纪，不该耽误在我这里，我即刻上书呈告陛下，从今日起，你便不再是丞相府的护卫，而是幽城驻军的副将。”

陆涣心中激动，感觉一腔热血在胸口燃烧，但随即笼上一丝担忧：“可公子你……”

他骨骼清奇，自幼武功超群，又熟读兵法，本该是将帅之才，却因一纸密令，隐藏身份，派往保护身体孱弱的叶承言。

时间如白驹过隙，如今。公子已成为权倾朝野的丞相，而自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护卫其左右。

“无需介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说完，颜诺沉默了片刻，似是有些犹豫。

“此去边地，公子还有何事吩咐？属下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陆涣似乎意识到什么。

听罢，叶承言微微一笑，但又以微不可察的力道轻叹了声：“如果你再见到那丫头，便帮我转告一声，她和她母亲的卖身契我会安排解除，此后便是自由身，无需再回钟离府，也不必再来找我。”

“公子，属下不明白。”陆涣愣在原地，良久，艰难开口：“公子既然如此…看重那丫头，又费尽心力要救她回来，为何不留她在身边？还有，她的命格……”

陆涣记得，当初公子注意到白南絮，就是因为她那充满变数，甚至可以改变他人命运的特殊命格。

“她不是易命的命格……”颜诺想起自己推算的结果，衣袖中的手不由地攥紧：“而是，以命换命。”

陆涣心中一震，他想起白南絮那看似深沉，遇事却奋不顾身的种种情形，顿觉醍醐灌顶。

“而现在，她已经救了很多人了。”

听出颜诺心中的不忍，陆涣感觉手中握紧的剑，都变得沉甸甸的。

“属下明白，定不负公子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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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离之中，她似乎听到有人在低声交谈。

“这位小兄弟啊，人都不见醒，你还是尽快带去城里医治吧，不然恐怕……”

“怎么，怕人死在你们屋子里，不吉利？”

“哎哟，年纪轻轻的，说话怎么不避讳啊！”

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渐渐恢复了意识，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卧在塌上，身上盖着厚厚的狐裘。

这是在哪里？她感觉脑子里一片迷糊，想开口说话，却因为喉咙干涩而咳了起来。

“哎？人醒了，人醒了。”一个农妇打扮的女子凑到床前，惊喜道：“妹子，你可算醒了，你哥哥可要担心死了呢！””

“哥哥？”白南絮愣住，她哪里冒出来个哥哥。

但下一秒看见走近床边的人，她顿觉无语。

“慕容……”

“终于舍得醒了啊。”慕容衡嘉直接打断她的话：“大婶，你去看看熬的药吧，我有话要和她讲。”

“好好好，兄妹感情好，是得好好叙叙旧。”大婶丝毫没注意慕容衡嘉脸色微变，笑呵呵地走开了。

待房内只剩下两人时，白南絮清了清嗓子：“太子殿下，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

慕容衡嘉却是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你这一路倒是睡得自在，可还记得自己的身份？”

他眼神带着狠厉，但白南絮却莫名觉得有些可笑，是他非要把自己从月玄国掳来，没苦硬吃，自作自受。她想回怼，但碍于被人捂嘴，下意识开口一咬。

慕容衡嘉眉头一皱，表情愈发阴沉：“胆子肥了，想再尝尝蛊毒发作的滋味？”

白南絮这才想起这一茬，她不怕死，不代表不怕疼，连忙摇头。

见她服软，慕容衡嘉才松开了手，低声嘱咐道：“为掩人耳目，此后你我二人，暂以兄妹相称，如若暴露身份，本殿下会立刻杀了你。”

“啊……好的。”白南絮虽然感觉别扭，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么，现在我们身在何处，又是什么情况，能不能告诉我？”

“还在那座山里，有你这么个拖油瓶，本殿下想快都快不了。”慕容衡嘉咬牙切齿道：“幸好在山里还有这么一家猎户，不然你早就到阎王爷那报到了。”

“太子殿下……”

“不是说了以兄妹相称吗？”慕容衡嘉白了她一眼。

“那我尊贵的兄长，您是否自己也得改改口，开口闭口本殿下，难道我要自称本公主吗？”

闻言，慕容衡嘉感觉心中的火苗又燃了起来，正要发作，却见大婶推门而入。

“妹子妹子，药来了，快趁热喝。”

慕容衡嘉只得将怒意压了下去：“赶紧把身子养好，我们还得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