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你怎麼看待性別這個話題?」卡特琳娜試探性地問道,眼神中透出一絲好奇。
諸葛梁微微一笑,這個話題顯然並沒有讓他感到困擾,他淡淡地說:「性別這東西,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
卡特琳娜·岡茨聽到這裡,心中不禁有些驚訝。她認識的人對性別的理解通常只有幾種極端的看法。比如孟德驕會根據外表來定義性別,而那些保守派則會堅持染色體決定論,至於那些有爭議的專家教授,則常常說「性別很複雜,沒有準確的定義」。卡特琳娜暗想,諸葛梁是不是要走「中間道路」?
諸葛梁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繼續解釋道:「簡單來說,查染色體的話,除去那些極少數染色體畸變的特例,XY是男,XX是女,這樣基本上不會有錯。但這種方法過於機械化,人畢竟不是機械,機械化的準則不能完全適用於人類。」
卡特琳娜·岡茨點點頭,似乎理解了他所說的,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那『複雜』又是什麼?」
諸葛梁稍作停頓,接著說道:「不認同生理性別,想要做變性手術的,這怎麼認定?當然,這種情況只要做完手術就可以按照手術後的性別算。但如果不認同生理性別,又不願意做手術,那又怎麼辦?更複雜的還在後面,有些人生理性別是男,心理上也認同自己是男,也是異性戀,但他們就是喜歡穿女裝,那又怎麼認定?還有一些人生理性別是男,心理上也認同自己是男,也不穿女裝,但因為說話做事的方式,大家都把他當女人,那又怎麼認定?現在一些專家教授,把心理學、社會學、審美學的一些概念全都塞到『性別』這個分類裡,當然會變得複雜。」
諸葛梁的話語雖然直白,但信息量巨大,讓卡特琳娜·岡茨感到有些吃力。她大致理解了諸葛梁所說的「簡單與複雜」的性別觀,但對於他提到的心理學、社會學、審美學等概念卻感到有些迷茫,不明白這些學科與性別認定之間的具體關聯。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諸葛梁,問道:「心理學、社會學和審美學和性別有什麼關係呢?」
諸葛梁見她有些困惑,耐心地解釋道:「比如說,穿女裝的行為可以歸類於心理學或審美學的範疇,因為這涉及到個人的心理狀態和對美的理解。而因為說話做事的方式被當作女人,則屬於社會學的範疇,這與社會對性別角色的期待和認知有關。這些問題應不應該被納入『性別認定』的範圍內,我自己也不是很確定。」
卡特琳娜·岡茨點了點頭,似乎理解了諸葛梁的意思,但她依然感到這個話題充滿了複雜性和不確定性。她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說來,性別認定確實不僅僅是生物學上的問題,而是涉及到個人心理和社會文化的多重因素。」
諸葛梁點頭表示認同,「沒錯,性別這個話題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生理層面的問題了。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對於性別的理解和定義也變得更加多樣化和複雜化。無論我們如何去界定,這都不是一個簡單的話題。」
卡特琳娜·岡茨卻並不完全滿意這個回答,她思考片刻後提出了自己的觀點:「但是,神的說法是,只有男女兩種性別,而且還賦予了不同的使命。也就是說,連染色體畸形的情況都不承認,這在經典中是很明確的。」
諸葛梁微微一笑,顯然對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解釋道:「這裡有兩個原因。一是因為古代無法檢測染色體,所以這些神也不會知道還有『染色體畸形』這種特殊情況。二是,正如我之前提到的,神是古代的統治者虛構出來的,所謂神的說法其實是統治者的說法。他們需要一種可以控制民眾的理論,而性別的固定角色正好符合他們的需要。」
卡特琳娜·岡茨皺了皺眉,對這個說法表示懷疑:「這也和統治者有關係嗎?」
諸葛梁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當然有關係。統治者需要民眾不斷地生育,以維持他們的權力和社會的穩定。如果不推行男主外、女主內的制度,讓女人都出去工作,那麼孩子生得就少了。而且,古代的人口壽命短暫,很多人在未達到結婚年齡之前就已經去世了。人都沒了,還怎麼統治?」
卡特琳娜·岡茨聽到這裡,心中暗想,諸葛梁這種直白的說法倒是讓她頓時明白了很多事情。她表示,「確實有些道理。但是男人力量更大,應該更多地承擔體力勞動,而女人心思更細,更適合家務或者照看孩子。」
諸葛梁笑了笑,指出:「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但我覺得這和教育有很大的關係。教育上,對男孩通常重視體能訓練而忽視技巧訓練,對女孩則恰恰相反。這種男女差異化教育導致了男孩在體力上勝過女孩,而女孩在細心和技巧上超越男孩,然後再反過來說『男人力量更大,女人心更細』。這其實有些因果倒置了。而且,妳願意和我這樣討論,相信妳也不認可那些所謂的神對於性別的硬性規定吧?」
卡特琳娜·岡茨聽後陷入了沉思。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一直以來都在尋求打破貴族家庭對她的束縛,努力成為自己命運的主宰。而諸葛梁的話,無疑觸動了她內心深處的渴望。她點了點頭,帶著一絲自信和堅定說道:「確實是這樣,所以我當初才會參加比金壓卡的比賽,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不比男人差。」
諸葛梁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妳的決心和毅力令人佩服。但我也明白,作為貴族家庭的一員,很多時候妳身不由己,比如之前的賽恩佐庫朵枯俠,妳因為家庭的原因而未能參賽。」
卡特琳娜·岡茨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是啊,不過我還是堅持參加了最近的卡自我磨練企劃。儘管最終只是決賽第五名,但如果不算專業賽區的話,我其實是第一名。」
諸葛梁點了點頭,對她的成績表示認可,「這樣的成績已經相當不錯了。妳的努力沒有白費。」
話題再次轉回到性別問題上,卡特琳娜·岡茨提出了一個令她一直困惑的問題,「剛才的話題還沒說完。你對於未成年人的性別認知是怎麼看的?」
諸葛梁沉思片刻,然後回答道:「我不主張在成年之前進行性別重置手術,因為這樣的手術後確實無法逆轉。但是,對於認知引導或者青春期阻斷劑的使用,我並不完全反對。」
卡特琳娜·岡茨皺了皺眉,提出自己的疑慮,「可是,青春期阻斷劑也是有無法逆轉的風險啊。」
諸葛梁輕輕點頭,承認她的擔憂,「妳說得沒錯,那是長期使用的結果。但是如果只是短期使用,並且在發現問題後及時停止,傷害並不大,身體也可以逐步恢復。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一個人真心不認同自己的生理性別,等到成年後再去處理,反而會更麻煩,也更費錢。」
卡特琳娜·岡茨仔細聆聽,對他的觀點表示理解,但內心仍有些猶豫。她並不完全同意這樣的做法,但也認識到這問題的複雜性。
隨後,兩人繼續聊了一些其他的話題,從比賽的經歷到生活中的點滴,氛圍逐漸變得輕鬆起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卡特琳娜·岡茨意識到天色已晚,於是決定邀請諸葛梁留在她的別墅一起共進晚餐。
在餐桌上,卡特琳娜·岡茨仔細觀察著諸葛梁,注意到他吃飯的動作雖然不算完全符合貴族的規範,但已經相當接近,表現出一定的教養和禮節。這讓她感到滿意,尤其是相比之前孟德驕在餐桌上的狼吞虎嚥,諸葛梁顯得更加得體。
晚餐結束後,兩人彼此告別。卡特琳娜·岡茨表示需要時間思考今天的交流,並約定諸葛梁第二天晚上等待她的電話。諸葛梁點頭同意,然後開車返回家中。
回到家中,諸葛梁靜靜地坐在車內,回想起今天的對話。他意識到自己和卡特琳娜·岡茨之間的關係正逐漸變得更加複雜和深刻。這不是僅僅因為他們有著共同的利益和目標,而是因為在不斷的交流中,他們對彼此的認知逐漸加深,並在思想層面上產生了某種共鳴。
而此時,卡特琳娜·岡茨也在自己的房間裡反思今天的交流。她對諸葛梁的印象越來越深刻,雖然他並非來自貴族,也沒有突出的外貌或身材,但他豐富的知識和深刻的見解卻深深吸引了她。相比之下,孟德驕雖然聰明且英俊,但在其他方面卻顯得平凡無奇。即便孟德驕在比金壓卡比賽中獲得了冠軍,那也是依靠諸葛梁的協助才得以實現。而這「直升機懸吊卡車」的計劃,雖然是孟德驕自己提出的,但這種極具創意且大膽的想法,也無法掩蓋他在其他方面的不足。
然而,卡特琳娜·岡茨並不完全清楚的是,若論膽量,諸葛梁遠勝過孟德驕。諸葛梁深諳謀略與細節的處理,他不會輕易冒險,但每一步都深思熟慮,避免了無法挽回的錯誤。正是這份謹慎與智慧,使他在與人的交往中顯得從容不迫,並能夠在複雜的情況下做出最佳選擇。
隨著夜色的加深,卡特琳娜·岡茨的思緒也逐漸沉澱。她明白自己在面對未來的選擇時,必須更加慎重。不僅要考慮家族的利益,還要追求內心的自由與真實的自我實現。而在這條路上,諸葛梁或許會成為她值得信賴的伙伴,甚至是她成功的關鍵。
第二天,諸葛梁如約等待著卡特琳娜·岡茨的電話。當電話響起時,他感到一陣平靜,似乎已經預料到這通電話將改變他們之間的某種關係。電話那端的卡特琳娜·岡茨聲音依然冷靜,但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暖,電話鈴聲響起,諸葛梁深吸一口氣,接起了電話。
「你好,梁先生嗎?」卡特琳娜·岡茨冷靜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意。
「岡茨女士,您好。」諸葛梁回應道。
「關於你的提議,我考慮好了。」卡特琳娜·岡茨停頓了一下,「我決定接受。」
諸葛梁心中一喜,但語氣仍然保持平靜,「謝謝您的信任,岡茨女士。請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過去跟您詳談?」
「越快越好。」卡特琳娜·岡茨說道,「你什麼時候能過來貝絲古然德市?」
「我需要安排一下工作,以及在貝絲古然德市租個房子,大概兩週後可以。」諸葛梁回答。
「房租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會處理。」卡特琳娜·岡茨語氣堅定,「你就專心準備過來就好。」
「岡茨女士,真的非常感謝您。」諸葛梁真誠地說道。
「不用客氣,」卡特琳娜·岡茨說道,「我相信我們會是很好的合作夥伴。」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諸葛梁說道,心中充滿了期待。
之後雙方掛斷電話,在這一刻,兩人的命運交織在一起。他們都清楚,未來將會面臨無數的困難和挑戰,但他們也都相信,通過彼此的合作,將能夠戰勝一切障礙,開創出屬於他們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