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年 第16章 文武

根据上次评选少宫主的考核，今年也没有做什么很大的变动。

一如既往的文试武试，最后再做个请愿。

动员大会结束后，十二殿首徒陆陆续续散开，休整一日也就要正式开始比赛了。

谈韶本想问问江寻有什么打算，不过见他与莫问相谈甚欢，也不好前往打扰，就转身自己走了。

翌日。

比试以文试开幕，首徒们分散落座在文曲堂中，随着一声锣响，文试正式开始，考生纷纷拿起笔，开始在纸上洋洋洒洒地书写着自己的长篇大论。

谈韶笔尖沾了墨水，目光一寸一寸地扫着纸上的题目。

这次策论没什么特别大的新颖，三界近年来暗波不断，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出来的策论无外乎点评实事。

出题者发出的最终问题是，天界魔界自十二年前天魔之战后，已是宿仇，人界该如何在乱世中保全自身。

谈韶轻轻咬咬笔杆，像是想到什么，嘴角微微勾了一下。

做什么要保全自身呢？直接称霸三界算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于是难得地亢奋起来，提笔洋洋洒洒地写起来。

最后一截香灰落下，众人纷纷停笔，等监考官收完卷子，大家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谈韶出殿看到江寻在外面站着，应该是在等莫问。

莫问是他们首徒里最大的，也是除了江寻以外最有希望成为少宫主的，一结束，就被他师尊给拉过去谈话了。

谈韶这两天考核，解罗殿的事情都是曹空在忙活，所以现在曹空也没来得及来接他，于是他朝江寻走过去。

“在等你师兄呢？”

江寻抬眼望他，说:“不是。”

谈韶挺意外的:“不是?那你站这干嘛？”

“在等你。”

谈韶怀疑自己听错了，笑了一声:“等我做什么。”

“明日武试，给你配了些药。”江寻道。

毕竟武试比的就是内力。

谈韶点点头:“那走吧。”

两人一道走着，谈韶忽的想起昨日未来得及问的话，便道:“你要当少宫主吗？”

“宫主想让我当。”江寻淡声道。

宫主……谈韶多看江寻一眼，怎么不叫师尊?

江寻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察觉到谈韶目光，问:“怎么了？”

谈韶摇摇头:“没事。”

“那，你想吗？”谈韶接着问。

“我当然不想。”江寻道。

言毕，又说:“你应该也不想。”

谈韶笑道:“那是自然，我可是要回去做老本行的。”

顿了顿，谈韶忽的发问:“不过你的老本行是什么？”

江寻不动声色地说:“你不必如此试探我，既然是合作伙伴，我是不会影响到你们的，这点你大可放心。”

“以后的事，这又有谁知道呢。”谈韶轻飘飘地说。

两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段路，路边草树间渐渐显露出的溪流缓缓流着，江寻道:“我不属于任何一方。”

不属于任何一方。

谈韶心里微微起疑，那为什么要找血羽，想来江寻也不是那种为了称霸一方而苦心筹谋的人。

不过再问下去多少是越界了，谈韶压住心头的好奇与疑惑，拉出一个笑来:“那你想不想进半妆?老爹他人可好了。”

江寻有些无语:“你们半妆招人这么随便的吗？”

谈韶指尖绕着自己的头发，道:“那当然，半妆招人看眼缘的。”

然后他打量了一会江寻，凑近几分:“不过虽然你长得还算不错，但这性子却是差了点，老爹可能看不上。”

“……”

谈韶想了想，应该是想到什么，笑道:“不过你这样花娘应该喜欢，带劲儿。”

“……花娘?”

“是啊，你见过的，那天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子。”谈韶道。

江寻回想一会，记忆里确实有这一号人。

“她在半妆地位不低吧。”江寻淡声道。

“半妆就是她和老爹一起创立的。”谈韶道，“你说巧不巧，半妆建立有十二年了，记得吗，天魔之战也在十二年前。”

谈韶掰起手指头:“诸如此类的还有那千锁城二城主也是在十二年前消失的。”

“你说这十二年前到底是什么大日子啊。”

江寻默默地听谈韶感慨着，从袖中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他:“明日记得吃，今晚也可以服一粒。”

谈韶接过药瓶，掂了掂，问:“里面有多少?”

“就两粒。”

还真是不多不少。

谈韶内心吐槽一下，收下药瓶，问:“既然你不想争这个少宫主的位置，那你明日想输给谁?莫问?”

江寻淡淡道:“自然。”

顿了顿，他又道:“师兄本就修为高深，也无需相让。”

谈韶看了他一眼，道:“真好奇你这样的人，怎的就和莫问感情不错。”

“我这样的人?”江寻反问。

“没说你不好。”谈韶略微解释一句。

不过江寻似乎还真的就着这个问题想了想，片刻道:“师兄待我极好。”

听起来像个理由。

见时间也久了，谈韶也不耽误了，便道:“那今日便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嗯。”

谈韶继续走着离去，江寻则转身返程。

刚走两步，便在一个岔路口遇见了莫问。

未等江寻朝他走去，莫问先来了。

“方才见你与归年聊得开心，便没有前来打搅。”莫问温声道。

“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江寻道，“师兄到了多久了?”

“没多久，师尊留我说了一会，方才刚看到你们，”莫问望了一眼谈韶离去的方向，会心一笑，“放心好了，我离得远，未曾听到什么。”

江寻抿唇，到底是有事瞒着莫问，还是有些心虚的，他垂着眸子道:“我与他之间没什么是师兄听不得的，师兄莫要多想。”

莫问笑道:“我有何好多想的，师弟多交些朋友，我自是高兴的。”

江寻默了默，道:“我与他算不上朋友。”

翌日，武试开始。

曹空特地留了空闲陪谈韶一起来演武场。

“药吃了吧？”曹空第五次问。

谈韶有些无奈:“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紧张?”

“那我不管你还有谁管你?”

“好啦，我都算好了。”谈韶笑道，“随便打打，很快就下来了。”

曹空很是欣慰地点点头，看他的眼里都带了一丝赞许。

这次谈韶可以说是说到做到，曹空感觉他刚上去就下来了。

“铛----明正殿，庄叔尤胜。”

台上，谈韶抱剑向庄叔尤行了一礼:“庄师兄好剑法。”

庄叔尤有些懵，连忙回礼:“师弟也厉害，也厉害……”

谈韶跳下擂台，径直走向曹空。

曹空扇子一开，挡住嘴说悄悄话:“你这也太快了吧？”

敷衍都不带敷衍的，他边说边分眼瞧高台上正襟危坐的司徒商及各位长老。

“怕什么，连沈洛桐都不想我争这个少宫主，你以为他们想?”谈韶满不在乎。

确实如此，台上的长老们面色不变，很是淡定。

“……此言有理。”曹空认同地点点头。

“那走吧。”谈韶道。

“这么快?”曹空望望人群，“不再看看？”

“有什么好看头的，后面走向我了如指掌。”谈韶略带了点自豪。

曹空白眼一翻:“给你嘚瑟的。”

谈韶往人堆里扫了一眼，恰逢江寻抬眼，两人隔空对视了一眼。

这让谈韶想起三个月前在明正殿两人遥相一望。

不过时过境迁，两人如今已经成为了盟友。

“怎么不走了？”曹空回头问。

“没事。”谈韶收回目光，“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