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第二天中午,艳阳当空,喜鹊啼鸣,李思家才揉着头痛欲裂的脑袋起身,斜靠在床围上,难以回想起昨天醉酒后的事情。
好在平安到家,索性也不执着于那些细枝末节,掀开锦被,照例赤足下床。待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主月门时才发现稳坐书桌前的沈离安。
“大哥?”李思家下意识地环抱身子,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人换上了长袖睡衣,衣衫并无不整,这才讪讪地放下胳膊。
沈离安也不惊讶这小人儿的举动,从容淡定地看着她,目含春光,唇伴浅笑,“醒了?小醉猫,昨晚喝酒时的胆儿呢?”见她脸浮红晕,也不再打趣,“呵呵,快去洗漱吧,等你吃午饭。”
因这被人捅破的尴尬,李思家完全忘了询问沈离安为何出现在她房里。含羞带赧的踏入盥洗室,对镜拾掇自己。
突然,盥洗室穿出一声尖叫声,如雷炸耳。
“家家!你怎么了?”沈离安慌忙起身,脚下生风,冲进盥洗室。
只见镜前的璧人领口大开,雪脯玉山与脖颈之间密布着红色的痕迹,大小相间,极为恐怖。
“大哥……我这是怎么了……我是不是生……生了重病……我是不是快死了……”李思家泣不成声,美目含泪,极是惹人怜爱。“
“来,我看看。“沈离安长臂一揽,美人儿入怀,修长硬朗的手指认真拂过每一处红印,眼神深处暗埋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窃喜与**。
“没事儿,应该是酒精过敏了,以前你没喝过酒,自然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以后多注意些就好。“沈离安手上用力,李思家与她又贴近了几分,手掌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安慰这受了惊吓的小人儿。
惊魂未定的女孩儿这才缓过劲儿了,挣脱沈离安的怀抱,快速擦掉眼泪,声音还留有被惊吓后的余韵,“嗯,我记住了。”
“大哥,你怎么在我房里,有事找我吗?”李思家终于想起被自己遗落在宇宙边缘的问题了。
沈离阔掌手轻抬,温柔地放在李思家刚及自己胸口的脑袋上,“你呀,昨晚喝醉了,大哥还没来得及送上生日礼物和生日祝福呢。”说罢,牵着李思家的手往书桌走去。
李思家这才发现红木桌面上放着一个精致的深蓝色丝绒首饰盒和一个金色斗牛浮雕的车钥匙。
沈离安轻轻放开她的手,打开丝绒首饰盒,一枚约莫4.5克拉的粉色钻戒赫然浮现于眼帘,钻石纯粹透亮,设计简洁高雅,窗外的阳光调皮地在戒面上跳跃,熠熠生辉,光彩照人。
他牵起愣怔着的女孩儿的左手,将戒指缓缓推至中指,尺寸刚好,必是量身定做。
一股不安的情绪油然而生,让李思家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某种真相彷佛就要被揭穿,她有些害怕,想要逃离,拼命地麻痹自己,不可能是自己所想的那样。
她挣脱沈离安温热略硬的手掌,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惊慌,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大哥……这不合适……我们是假的……你不能这样。”
沈离安眼中飞快闪过一抹阴鸷,待他开口时,已平静如常,“家家,你不必多想,我当然明白我们的关系,这枚戒指只是为了配合你在这段关系里的身份。整个沈氏都知道你是我的未婚妻,如果咱们连订婚戒指都没有,一定会引人质疑。平时你不需要佩戴,只需在陪我出席一些重要场合时戴上即可。”说罢,又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轻轻摊开李思家的右手置于其中,“这,才是大哥送你的生日礼物。”
李思家看着沈离安笑意炎炎,却莫名感觉那双深如星海的眼睛隐藏着寂寞与哀戚,让人难以忽视,颇为介怀。
她不再推脱,大方接过车钥匙,试着打破这尴尬的氛围,“那个,大哥,我还没有驾照呢,这给我,怕是也只能在车库里放着了。”
沈离安欲覆手轻抚她的头,却被她轻巧躲开,对方眼神躲闪,身形不安,他就此明白自己的操之过急让对方吓着了。他淡然放下尴尬的右手,也不恼她,淡淡地说:“杨彬会安排驾校的事,不必担心。“说罢,翩然转身而去。
“大哥。”李思家突然叫住已拉开房门的沈离安。
沈离安驻足回首,眼有期待,“怎么了?”
李思家轻咬粉唇,黛眉紧蹙,腹前青葱玉指绞在一起,似有话难说。沈离安并不催促,维持开门的姿势静静地等待他开口。此刻他是期待的,他一腔热血,满腹真心,唯一的温柔、耐心、宠溺都给了眼前这个焦虑不安的小人儿,只差捅破这层窗户纸了,他期待着她有所回应,却又害怕她情窦未开,徒留失望。
“大哥……我仔细考虑过了……我成年了,做事断然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妄为,自私自利。福利院的事,多亏你帮忙,但是……你未婚妻这个身份……我实在觉着不合适……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也什么都做不了。你身边佳丽雅姝俯拾即是……我更是不能阻了你的好姻缘。”李思家眼神坚定,终是表出了这肺腑之言。
沈离安只觉血热汹涌,直冲脑门,眼神中的愤怒狠戾再难隐藏。这无情无心的小人儿,就这么盼着离开自己,就这么期盼他与别人有个好姻缘?
他咬牙切齿,不发一言,只怕一开口就是冷箭冰刀,瞬间扎破这放火元凶。
偏生对方并未察觉他这风云变化,嘴里还不停解释道:“那天在雅典娜酒店遇到的王小姐,听杨哥说,她与你自幼相熟,也算青梅竹马。我看得出来,那位小姐对你很是喜欢,或许这就是大哥你的姻缘呢,所以……“
“所以,你觉得我应该跟王盼兮结婚,让王盼兮接过沈氏慈善事务,让王盼兮来负责佑安福利院资助项目,对不对?“眼神晦暗,笑容勉强,沈离安几近用光全身的力气,才压制住这熬心焦身的怒火。
终于察觉出沈离安语气不善,情绪不愉,李思家玉面煞白,只恨自己言语冒失,惹恼了他。沈离安欺上瞒下,费心竭力地帮助自己,自己还说出那般的话来,任谁听了都会觉着不爽快。
桃目含珠,娇唇深咬,内心翻腾,竭力组织着语言,“大哥,对不起,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很感激你,也是真的……”
“如果你真的感激我,那就暂时收着我沈离安未婚妻的身份。沈氏这几年拓展新业务,竞争对手、媒体都盯着我沈离安出纰漏。为了沈氏不出差池,也为来佑安福利院资金稳定,你就再委屈几年好吗?等你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一定不拦着你。”沈离安言辞妥帖,语带乞求,只希望能打消对方的念头。
李思家垂首深思几秒,轻轻点了点头,心中又是一番愧疚,沈离安到最后一刻还替她、替福利院着想,而自己竟然浅薄至此,丝毫没有考虑到自己的决定与举动会对沈离安,对沈氏造成什么影响。
看着情绪低落,内疚难言的李思家,沈离安心绪杂乱,难以平静。
因着难以消散的负罪感,李思家寻了个借口提前返校,沈离安自知小姑娘的不自在,也不拦她,只安排司机老陈送她回校。
刚走进寝室,李思家“啪”的一声放下沉沉的背包,里面满满当当地塞着白姨准备的吃食。陶喜手捧精读课本坐在床头,眼看着她身子僵硬,重重瘫倒在床上,忙将书本往旁一搁,起身上前检查她是否安好。
李思家摆手示意无事,又把今天发生的事粗略告诉了她。陶喜心知她心情不悦,但这种私事,自己既不能插手也帮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让她少钻点牛角尖。
于是,陶喜去提议学校附近的商场逛逛,她最近申请上了奖学金,手中正好宽裕,她想给母亲买件厚厚的羽绒服,以御冬寒。
李思家点头道好,二人坐上公交车,直奔嘉华购物中心。
正逢换季,各大品牌皆陈列摆放着秋冬季新品,店员在门口热情地宣传自己品牌,招揽客人。
李思家对这琳琅满目,美轮美奂的服装毫无感觉,平时都是李澄玉打点自己的衣物,每月都会送上各家大牌的高定新品。她曾多次与沈离安沟通不必如此铺张,沈离安只说这是自己未婚妻应有的配置,不能拒绝,她只好作罢。
陶喜小脸微红,神色激动,拉着李思家一家一家的逛,拿不定主意该选哪一件,李思家也不心烦,只耐心地看着平时柔弱安静的她此刻神采奕奕、活力十足地来回在穿衣镜前比划。
“诶,家家,我想给我妈选一个喜庆点儿的,她平时总穿那种沉闷的颜色,特别显老。”陶喜兴奋的对着镜子比划穿在自己身上略显宽松的红色长款羽绒服。
李思家左手抱胸,右手拇指与食指揉搓着下巴,眼神认真地打量着她身上这件衣服,“唔,我觉着这件不错,你长得应该很像阿姨吧?那她穿着应该很美。”
正当二人讨论得起劲儿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清丽女声,“哟,这不是李小姐吗?你来这种地方购物?看来沈离安对自己的未婚妻也不怎么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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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