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北京城后,何毕又约了几家公司见面,开完会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顾嘉楠也是窝在办公室里埋头做设计。
下个月的货款还差几万,林蓓蓓想来想去,现在顾嘉楠和何毕都是忙得不可开交,还是得靠她来想办法把这个窟窿填上。
虽然来北京打拼多年,但是因为有儿子要养,林蓓蓓几乎每个月的收入都是留够不多的基本维持生活费,剩下的全汇给妈妈了。她手上也没有什么积蓄,坐在办公室里,抱着手机翻了半天通讯录,终于还是下定决心找人借钱。
当初和林姐拆伙的时候,林姐说过,有什么困难的话就去找她。
希望,她还记得当初说过的话,或者念几年的旧情吧。林蓓蓓想着,拨通了林姐的电话,很快,对方就接通了电话。
“喂蓓蓓,最近生意做的风生水起的,怎么想起我啦?”林姐性格爽快,一接电话就语气轻快的跟她打着招呼。
林蓓蓓想了又想,终于开口了,“林姐,我最近遇到了点难事儿,想找你帮帮忙。”
借钱不是什么小事,虽然她和林姐一直关系不错,拆伙后也经常联系一起吃饭什么的,但是这种事情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林姐一听她有了困难,当即问她,“发生什么了,要我怎么帮你?”
“林姐,咱们还是见面聊吧。”林蓓蓓沉吟了一会,“你今天有空吗?有的话我一会儿过来找你。”
“行吧,你过来再说。”林姐给她报了一个地址之后就挂了电话。
林蓓蓓收拾好东西,林姐的地址离她不远,她坐公交车赶过去之后,正好是午餐时间。
林姐说的地址是她自己经营的餐厅,林蓓蓓刚进门,林姐就热情的迎了上来。
“蓓蓓,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还没吃中饭呢吧,来来来,先坐下,想吃啥尽管说,我吩咐他们给你做。”
最近太忙,她和林姐已经好几个月没见,林姐和她投缘,一见了她,开心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林蓓蓓也开口笑道,“我的口味你知道的,老样子。”
话音未落,林姐就叫来一个员工,报了一串菜名。林蓓蓓赶紧出声阻止,“够了够了,林姐,就咱们两个人吃不下那么多。”
“哎呀,你难得过来一趟,让你尝尝我找来的新厨师的手艺!”林姐又加了两个菜,然后坐下来给自己和林蓓蓓倒了两杯水。
“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说说吧,遇到啥事了。”
和林蓓蓓拆伙后,林姐也放弃了原来的生意,改行做餐饮,没想到她的餐厅一下子就火了,每天饭点儿的时候都是爆满,高峰期的时候每天都有人在门口排长队,林姐也靠这个饭店挣了不少钱。
“林姐,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你手头宽不宽裕,能不能借我一点钱……”纵使再不好意思,为了公司,林蓓蓓还是要开口。
“嗨,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事儿啊。”林姐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而是招呼她吃菜道,“看,这菜都上齐了,先吃菜,咱们边吃边说。”
这么久不见,林姐还是记得她的口味,上桌的都是她爱吃的菜,林蓓蓓拿起筷子尝了几口。
“林姐,我现在做的那个设计公司本来顺风顺水的,结果遇上个神经病,到处在网上发文说我的合伙人抄袭她,其实,是她抄袭的我合伙人,这事儿,都搞明白了。可是,这一顿折腾,搞得我们现在名声都臭了,订单也接不到,甲方那边怕我们再出事,一直扣着货款不给我们结算,我们的资金链都快断掉了。”求人办事就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林蓓蓓诚恳的把来意和原因都说了个清楚明白。
林姐喝了一口茶,然后问道:“那,你们现在怎么处理的呢?”
无奈地叹息一声,林蓓蓓本不是轻易向困难低头的人,现在却被这事儿搞得疲惫不堪,垂头丧气起来。
“眼下也只能先裁员,然后把办公室给退掉,这样才能收紧资金,希望能挨到甲方给我们打货款。”
林姐听完她说的话,双眉微皱,放下手里的茶杯。沉默了一会儿,才张口说道:“蓓蓓啊,我和你共事多年,你知道我的脾气,有话直说。”
林蓓蓓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只好木然的点了点头。
“我觉得啊,蓓蓓,你这个公司不太靠谱。”林姐靠着椅背,双手抱在胸前,然后开口了,“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个公司,你是管行政和财务这些事的,另外两个人一人管订单,一人管设计,公司的命脉可全捏在他们俩手里。”
林蓓蓓愈发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以,只好尴尬的开口,“林姐,我不太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这个公司里,他们两个人的位置是不可替代的。而你,蓓蓓,你的位置是随时可以换掉的,不管你现在为了这个公司多么劳心劳力,将来都有可能会被他们两个踢出牌桌。”林姐直接把话敞开了说。
这不是什么好话,林蓓蓓瞬间敛起笑意,“林姐,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我们都在考虑,怎么帮公司渡过难关,先图生存下来。”
听见她这么说,林姐也有点不高兴了,“蓓蓓,我可都是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才说这些的,你可不能不识好人心啊。”
原本刚见面时亲亲热热的两个人,因为话不投机,气氛逐渐冷淡下来,最后,林蓓蓓结账要走的时候,林姐还是忍不住再次开口。
“蓓蓓,我一会儿打一万块到你银行卡里,你要是事情做成了就算利息一起还我,要是不成,就算我赞助你的了。”
林蓓蓓转过身,面对着她,“谢谢你林姐,不过不用了。”然后,果然的转身离去了。
借钱这回事,向来讲究你情我愿。林姐这态度,要是拿了这笔钱,将来还得上还好说,还不上的话,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这种情况下,感谢加不借,才是最好的选择。
回到办公室里,那两个离职的员工已经离开,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她和顾嘉楠、吴鑫磊三个人。
林姐那边借不到钱,她又抱着手机把联系人翻了个遍,看来看去都不像是能借到钱的人。
林蓓蓓考虑了许久,终于决定,要把资金不足的事情告诉何毕和顾嘉楠,大家一起想办法,总比她一个人着急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