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许云秋下午去见了许云霖,没想到今天沈鹤洲会这么早回来。
他才进客厅,就看见沈鹤洲坐在沙发上抽烟。
客厅里烟熏火燎的,想来男人坐在客厅里不知抽了多少,抬眸一瞧,烟灰缸里已然有了四五支半截的烟蒂。
许云秋被呛得咳了两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沈鹤洲不喜欢自己去见许云霖,他原是想着在沈鹤洲回来之前到家的,紧赶慢赶,还是晚了。
在已经知道谁是对自己好的人,谁是骗自己的坏人的情况下,许云秋这会儿见了沈鹤洲,讨厌的情绪没有,倒是不知为何有点心虚。
客厅里,沈鹤洲掸了掸指间的烟灰,那一点橘色的星火紧接着被他毫不留情地碾进了手边的烟灰缸内。
许云秋站在他身前,不用看沈鹤洲的脸,单单看着他手上的动作就知道,男人现在一定脸色铁青,下颌线紧绷,目光幽深得像是要把人吃进肚子里去。
许云秋一直垂着脑袋,用头顶对着他,想用沉默让对方冷静一下。
可下一秒,他又听见男人用被烟浸过的嗓音连名带姓地叫着自己的名字,低沉沙哑警告意味十足,“许云秋,过来,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他看起来真的生气了,修长的手指烦躁地扯松颈间那条黑色领带。
许云秋还是略有不安地绞着手指,见沈鹤洲站起来,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还没来得及跑,就被男人掐住了腰往后送。
许云秋脚步腾空,一霎时站不稳,腿一软直直往他身前撞去。
男人肌肉紧实,用了劲后有些硌人。
许云秋觉得不舒服,想站起来,又被男人用力扣住了腰腿,一时间动弹不得,这才忍不住发了声,“我要下去。”
“下去?”男人缓缓从口中吐出了两个冷冰冰的字,“简单。”
“告诉我,下午去见了谁。”
明明是问句,他却用极为平的语调阐述着,像是已经知道了一切就等着自己如何辩解。
许云秋差点告诉他,又闭上了嘴,他知道自己不能说,要是说了沈鹤洲反而会更生气,梦里就是这样的。
于是他撇开了脑袋,却又被沈鹤洲捏住了下巴。
男人略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他下颌滑腻的皮肤,转而用力揉按住了他的唇,仿佛许云秋若是不实话实说他就会将人揉碎吃了。
替班的管家儿子闻着动静出来一探究竟,他比许云秋大不了几岁,平日若是见面他们也能聊上两句,此时见沈鹤洲阴沉的脸,便壮着胆子想要上前两步。
谁知才迈开左脚,沈鹤洲便抬眸看了过来,双眸怒色沉沉,“滚,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是、是……”管家儿子面色一白,连想帮许云秋说点好话这事儿都忘了,连忙离开了这里。
客厅又宽又大,许云秋却觉得此时的空间逼仄得快叫让人喘不上气了。
沈鹤洲攥住了他手,见他不说,逼问他,“只是去见许云霖,有这么难开口?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许云秋闻言略有震惊,“你都知道我去见哥哥了?”
那自己刚才瞒着不说不是很傻嘛,他还想说沉默着沈鹤洲或许就不会追问了。
许云秋见沈鹤洲脸色铁青,拽住自己的手站了起来。
一阵天旋地转,许云秋被沈鹤洲扛在肩上,只感觉胃里的晚餐都在翻涌。
他有些害怕地用手攥紧沈鹤洲的马甲,小腿倒是条件反射地用力踢着。
沈鹤洲的手抬起,大手掴在了他的屁股上,啪一声,还带着细响,“在我真的生气之前给我安静一点。”
许云秋脑子一下宕了机,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
疼倒是不疼,只是许云秋忽然莫名知道羞耻,倒是真的安静了几秒。
房门被打开,陷入一片柔软,还没缓过劲,他就看见沈鹤洲将颈间那条领带彻底扯了下来,身上被阴影覆盖,男人的吻强势地落在自己的唇上。
他们不是第一次接吻,可许云秋还是觉得呼吸困难。
沈鹤洲每次亲他,都又狠又用力,舌头闯进唇齿之间翻来覆去地搅着,吸得人舌尖发麻。
柔软的唇混杂着烟草味,让他的呼吸都快断了。
“身上全是别人的味道。”
“什么……?”
许云秋不懂他在说什么,此时迷离了眼,呼吸不稳颤着手去推他,偏生他骨架小腕子细,被男人一把就扣在了头顶。
他们结婚小半年了,许云秋不许他靠近自己,除了亲吻以外的事情,沈鹤洲从来没有碰过他更多。
许云秋甚至闹着提出要分房睡,沈鹤洲也是同意的。
平日里无论他怎么在家里捣乱,怎么招惹沈鹤洲,男人都只是冷着脸不说话,却也不会真的动手打他。
今天对方好像是真的生气了,不仅动手打自己的屁股,这会儿还来扯自己的衣服。
许云秋知道他想干嘛,先前他不许,现在能接受了却不能这么快就适应,也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具体要怎么做,但见沈鹤洲那张脸,还有想自己把自己衣服撕碎的力道,许云秋还是有点害怕。
这件衣服他很喜欢的,要是坏了就没有了,于是许云秋小声道,“不许扯我衣服。”
“我不许?我是你丈夫,我不许还有谁许?许云霖吗?”
许云秋一怔,没明白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许云霖来。
他现在一点也不想听到关于许云霖的任何消息,光是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曾经对方的惺惺作态,难过又讨厌。
“呵,果然。”沈鹤洲见他不语,却更是确定心中所想,附过去的吻和手上的动作都是又急又凶, “那又怎样,现在我才是你的丈夫,结婚半年你也该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了。”
许云秋的衣服有些旧,棉服上的拉链锁道都不太顺滑,拉了一半便卡在了半道上。
沈鹤洲:……
“啧!”
男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底的烦躁却通过手上扯着拉链的动作而透了出来。
沈鹤洲看起来凶,可是他好像没准备扯破自己的衣服。
许云秋躺在那里,看着男人认真扯拉链的模样,想起他方才那句“结婚半年你也该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了”。
他没有经历过,但也懂得男女之间的那点私密事,看起来不太好。
他没有这种强烈**,男女之间尚且可以把这点事归集于怀孕生子,可他不知道,男人和男人嘛……
一瞬间,许云秋的脑子划过千八百种想法,最后红了红脸,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虽然他知道自己和别的男人不太一样,他可以怀孕,但他和女人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想来同性和异性还是不一样,改天需要研究一下,他有个朋友,交过男朋友,可以让他帮忙找一下学习资料,下次,自己可以先准备好的……
他现在不想和沈鹤洲离婚了,虽然目前两人的感情还不深,对沈鹤洲也只有好奇和愧疚,是想,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沈鹤洲喜欢自己,不会骗自己,只要这样就好。
许云秋在福利院长大,后来到了许家,现在在沈鹤洲身边,无论在哪里,都好。
他向来乐观,既来之则安之。
虽说这样,但如果不是沈鹤洲愿意收留自己,许云秋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能去哪。
除了这里,他现在已经没有家了。
唯一对自己好的哥哥也不是真心对自己好的,但他庆幸,自己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许云秋一直认为和爱自己的人在一起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所以和沈鹤洲在一起,也一定会幸福的。
既然决定和好以后肯定不能分房睡一辈子。
他也要为他们的以后考虑。
至少先解决眼前睡觉的问题。
刚到许家时,许云秋才四五岁,身体健康,模样标致。
世道改不了的重男轻女,福利院里多的是健康漂亮的小女孩儿,健康的小男孩寥寥无几,以致于许云秋到了许家以后,总有人在猜为什么许云秋会被抛弃。
许家爷爷奶奶心善,收养了许多被人抛弃的孤儿,助她们成材。
因为是第一次收养男孩儿,一开始没去想这些,后来真怕许云秋身体有什么问题,把他带到医院里反复检查了几次,才发现许云秋和别人有点不同。
也是因为这一点,怕被有心人利用,许家二老才决定把他带回许家老宅去抚养。
男人怀孕这事儿说离谱还是挺离谱的,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在检查出许云秋的异样之前,世界上已经有男性生子的先例,轮到许云秋这儿,倒也没有那么让人惊奇。
怕以后会发生什么,许家二老在许云秋小时候就好好告诉了他这件事,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不过许云秋不管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以后,心性都单纯耿直。
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他也没有感到难过,每天依旧很快乐。
许家二老怕许云秋在许家过得不自在,也没把这事儿透露给外人知道,还对外封了许云秋的体检信息,对他视如己出。
许云霖知道这事儿,完全是因为许云秋在某次聊天中意外和他说漏了嘴。
许云秋这会儿想起来了,在咖啡厅,许云霖提起生孩子的事情。
他看着沈鹤洲着急的手,活像个刚成年不太稳重的小青年。
许云秋第一次见他这样,觉得有点好玩。
可想着梦里他看见自己死在深巷里时那般焦急的神情,他不知为何心里有些难过,又想去安抚沈鹤洲。
许云秋不知道要怎么做,于是仰起脸,学着男人亲自己的模样,把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他不太会接吻,仅有的经验全在沈鹤洲这儿,于是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就分开了。
沈鹤洲顿住了手上的动作,惊愕地看向他。
许云秋此刻才反倒是那个引领的人,亲完人后还神情自若地请沈鹤洲先放过他,苦恼道,“今天晚上先到此为止,好不好?我还不想怀孕。”
许云秋认真说完,正等着沈鹤洲回话,谁料男人半句话不说,反而下了床,往后踉跄了两步。
还以为他会拒绝自己,或者生气,谁知道男人还是没有表情。
从许云秋的方向看过去,能看见男人微红的耳尖和轻微滚动的喉结,以及听起来掺了几分奇怪喑哑的嗓音。
“谁教你说这种话的?”
许云秋摇了摇头,“没有谁。”
他本来还有点疑惑沈鹤洲为什么这么问,又恍然想到他对自己的情况不了解,于是向他解释,“啊,我忘了你不知道,我可以怀孕的,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
说什么生孩子,沈鹤洲只当他下午见了许云霖,是那许云霖教他说的讨自己欢心的话。
怪不得平日里连根手指头都不让碰,今天晚上却这么主动。
虽然他是喜欢,但想到这个,沈鹤洲又觉烦躁。
“是吗?”他看向许云秋的小腹,咬牙冷哼,“想,当然想,你最好真的能给我生个孩子。”
“你相信我吗?”
沈鹤洲说的反话,许云秋当真了。
许云秋倒是高兴了一下,当初许云霖听到的时候可是不相信的,还笑自己是个傻瓜,虽然后来不知怎么的,突然信了。
他方才被亲得眼角透红,这会儿还没消下去,双眸晶亮地看着沈鹤洲,又阖下了眼,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最后又以一副楚楚可怜认真好学的模样应了下来,“因为我们结婚了,你真想要的话,我会试着努力的。”
他又摆了摆手,“但是,毕业之前不可以。”
沈鹤洲从来不笑,这会儿差点被他气笑,看着他迷茫的双眸说着这样勾引人的话,只觉得这会儿他正把自己当猴耍,“许云秋,耍我好玩吗?”
原来没信。
也是,倒也没有特别失落。
换做是自己,如果不了解情况,听到一个男人说自己能怀孕,肯定也会以为对方在骗人。
虽然有先例,但谁能张口就来啊,毕竟概率很小很小。
许云秋还没来得及再解释,就看见沈鹤洲转身快步朝门口走去。
“……”
他顿了顿,问男人,“你要走了,不继续亲了吗?”
不亲的话,他要洗洗睡了。
许云秋在说完这句话后,见方才还努力和自己衣服拉链做斗争的沈鹤洲,面无表情地在一秒钟之内红了半张脸,怒道,“闭嘴,玩上瘾了?把我当狗耍是吗?”
门被砰得一声关上,没一秒,又被打开。
沈鹤洲大跨步走进来,掐着他的脸颊把人按在怀里翻来覆去地吻了一番,“那又怎样?我老婆,我为什么不亲?”
“……”
许云秋被亲得泪眼汪汪,只觉得自己短时间大概率是摸不透沈鹤洲了。
上一秒还在生自己的气,下一秒又反悔了。
男人是很善变的动物,许云秋确信。
“在想什么?”沈鹤洲咬了他一口,见身前人不专心,颇有些生气,语气霸道依旧,“说想我。”
被咬疼了,许云秋抿着唇不让他亲,倒没推开他,“是在想你的。”
沈鹤洲依旧没有表情,但按捺要上扬却没上扬的嘴角,略有高傲,“不信。”
许云秋:……
梦里的沈鹤洲凶归凶,可没有这么难哄的。
许云秋:不继续亲了吗?
伤心小狗表面骄矜:把我当狗耍(生气摔门)。
实际上门外的伤心小狗:我为什么不能当一回狗?老婆让我亲我为什么不亲?我傻吗?(优雅开门)(帅气登场)(呵,这把必将老婆拿下)
ps:男性生子,胡诌的,私设的,不科学的,不合常理的,不是双星的,不能考究否则bug能出一篇论文的,在我xp上蹦迪之一的,我喜欢的。
那孩子怎么进去的?攻偷放的。
孩子怎么出来呢?大概率是剖腹产的,不会详细写的。
溜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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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生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