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息和冷溯身上都留了不少伤痕, 尤其是冷溯,衣服本就被许宴的锁链割了很多到道破口,现在又添了许多伤, 看起来非常狼狈。mengyuanshucheng
可他的眼神却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带着致命的狠,“规则就是规则, 胆敢脱离规则掌控就要做好粉身碎骨的准备, 这一切你又怪得了谁?”
“规则?掌控?”安息低低地笑,笑声逐渐放大, 似乎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话,“是谁制定的规则?是谁脱离谁的掌控?拿着所谓的规则粉饰你们肮脏丑陋的野心, 自认神之后裔, 扪心自问, 你们配吗?”
“配不配不是由你说得算,只要安家存在一天,就永远逃不过冷家的掌控。”冷溯超许宴这边看了一眼,“哪怕你极力逃脱命运, 可命运却不会改变。”
安息的眼神往安然那边一瞥, 冷哼了一声,“命运会改变, 只要你死。”
现在仅存的冷家人只有许宴父子和冷溯,如果冷溯死了,就抹杀了最后的一丝可能性, 蛋崽长大注定再也无法找到匹配的冷家人。
冷溯大声质问:“那些都是你的家人, 你为了给爱人报仇就可以完全不顾他们的感受?你果然是疯了!”
虽然站得远,可许宴三人都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安息周身的闪电再次攀升,“死到临头还想挑拨离间, 老东西,我明确告诉你,安冷两家这千年的羁绊,由我斩断!”
话音未落,安息的身形化作一道闪电袭向冷溯。
许宴带着安然远离战场,冷风挡在他们面前,脸色严峻。
许宴差点看傻眼,安息的力量也太强了!站得这么远都能感觉到威压,和这比起来,自己被他绑走那次,他压根就是在逗自己玩啊。
安息很强,这是在场所有人都认同的,可冷溯也不弱,并且冷家的力量天生压制安家,对招中,他逐渐占上风。
许宴看得着急,对安息这人他真的完全没有好印象,性格古怪,一言不合就会捅你一刀,到现在他都记得肚子被捅一个窟窿是什么感觉。
可和冷溯比起来,安息只能算“不是好人”,因为他尚有人性,而冷溯根本禽兽不如。
“老爸,你不下去帮忙吗?”
冷风摇头,“再等等。”
安然轻了两声,看着下面的战况低声说:“安息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许宴一听,观察了片刻,什么都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最强的战斗形态是兽型,现在冷溯已经占了上风,他却只是半兽化,不太合理。”
“应该是当年那个药留下的后遗症。”冷风开口解释,“在来帝国前安息身上的药性都还没有祛除,这些年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祛除药性。”
安然眯了眯眼,“不只是那个药的问题,还有求偶期。”
安息当年被迫进入求偶期,也就是他研究的那个药病没有发挥作用,这之后哪怕身上的病毒被抑制住了,可每年的求偶期无法避免,这二十多年来,他到底是用什么办法一次次安全度过求偶期。
别说冷风,就是安然来帝国都七八年了,哪怕是专门去追查相关的线索,依然没有听到过任何关于巨兽□□的蛛丝马迹,也就是说安息的每次求偶期极有可能都是在人型的状态下度过的。
可这怎么可能呢,君主的求偶期一次比一次强烈,如果安然不是运气好碰到了许宴,他可能没个两三年就要彻底疯了。
安然心念一动,突然想起在基地时,安息要给自己注射的那个试剂。
当时他以为对方是想对他下手,可现在回想起来,也许不是。
“安息!”
耳边突然响起许宴的叫声,同时伴随着冷溯的笑,安然一惊,定眼看去,瞳孔一缩。
冷溯的锁链穿透了安息的防御,捆住了他的手脚,一条锁链从他腹部直接穿透了过去。
“不自量力!”
“咳……”鲜红的血从安息的嘴角滑落,他咽下满嘴的血腥,看着冷溯的眼神突然笑了起来。
冷溯顿感不妙,想躲闪却已经来不及。
就在冷溯击中安息后那一刻的松懈,安息早释放在外的闪电击穿了他的胸口。
主人受重伤,所有精神力锁链瞬间消失。
腹部流血不止,可安息却像没看见,双眸注视着跪地的冷溯,一步步走过去。
“说说看,是谁不自量力?”
冷溯的心脏受到正面冲击,饶是冷家有再强的自愈能力,短时间内也无法让冷溯恢复。
“你是故意的!”
安息走到冷溯跟前,修长的手指抹掉嘴角的血,手腕一转,手上渐渐汇聚起紫色的闪电,黑色的主教服随风猎猎作响。
“愿神宽恕你的罪,”安息眼神慈悲,手上却聚集着越来越多的能量,“但我永远不会饶恕你,去那个世界赎罪吧。”
电光闪烁,安息一掌拍向冷溯的头顶,却在最后时刻被握住了手腕。
“可以了。”冷风挡在冷溯面前。
安息凌厉的眼神直视冷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到最后,你还是站在冷家那帮老畜.生那边?”
“当然!”冷溯捂着胸口边咳边笑,“别忘了他姓冷,当年要不是你,他现在已经是冷家家主了,是你害得他一无所有,你是我们冷家的仇人!你还指望他帮你?可笑!”
安息看着冷风,“是吗?”
冷风没什么表情变化,“我说过,当年的事我不恨你,但你不能杀他,他是S级逃犯,我要带他回去,让你出手制服他已经是我的底线。”
安息低低地笑,“如果我非要呢?”
冷风:“我不会让步。”
就在两人说话间,凌厉的风呼啸而过,从冷溯身上窜出的锁链以不可思议地速度朝着安息和冷风袭去。
“老爸,躲开!”许宴调动精神力出手,还没等他阻止,只听砰得一声巨响。
锁链打在锁链形成的墙上,再无法前进一步。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冷风瞬间用自身的精神力锁链将他和安息围住,挡下了冷溯的致命一击。
挡下攻击后,锁链变幻形态,缠住冷溯的锁链,用力一拔,只听一声惨叫,冷溯化出的锁链全部消散。
冷风没去看,阻止安息出手,低声说:“如果你还想知道当年的事,就乖乖停手。”
安息眼神一闪,果然收敛了力量。
接收到自家老爸的视线,许宴快步走过来将安息拉走。
刚开隔着远,安息又穿着黑衣服,没觉得有什么,可近距离这么一看,许宴心头一惊,安息身上的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尤其是腹部,已经血肉模糊。
他竟然在这样的伤势下还跟没事人似的。
安息被许宴扶着转过身,这才将视线从冷溯身上移开,看到许宴的眼神,不坏好意地笑笑,“不怕我再捅你一刀?”
许宴不给面子的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还有力气吗?安叔叔?”
安息一怔,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眶湿润了。
滚烫的泪滴在许宴的手背上,他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
冷风转过头,冷溯半跪在地,全身抽搐。
“你对我……做了什么?”
“时间太久,你大概忘了,我的信息素是抑制,能抑制你的自愈力。”冷风面无表情,声音不急不缓,“你太心急了,冷溯,如果当年你没急着对我出手,我可能真的会被你骗过去。”
刚来帝国那些年,无论是冷溯还是安息都音讯全无,冷风遇到许心在后两人结了婚,生下许宴。他带着妻儿继续寻找,后来发现了安息,他竟然以神父的形象出现在教堂里。
许心在知道冷风和安息的渊源,于是假装一般信徒接近安息,时间久了,两人竟也能聊上几句。
冷风暗暗观察了安息许久,发现他情绪稳定,没有做出什么极端的行为,甚至还收养了几个孤儿,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出面的时候,突然收到了冷溯的线索。
对方和他联系却暂时不愿意露面,在一番沟通后,冷风表示想要见面,最终他们约定在花都,可冷溯却迟迟没有出现,而最终他们等来的却是杀到门口的异人团伙。
冷风不想引起骚动,只能带着一家躲避,可逃到外面却发现,他们被包围了。
“那些人口口声声说奉殿下的命令,要杀死所有冷家人。”冷风垂眸看着冷溯,“是你吧,冷溯。”
冷溯咬着牙没有吭声,却也没有否认。
“如果没有先找到安息,你的计划就成功了。”
只要挑起他和安息的争斗,冷溯就可以掩藏在人类中,培养虫族,一方面对安息实施报复,一方面攻占帝国土地。
从那天起,冷风知道事情不对劲了,他们不能再暴露在人前,冷溯一计未成一定还会再次出手,下一次说不定是从安息那边出手,挑拨安息来对付他。
安息被病毒影响又失去挚爱,性格变得极端,让人捉摸不透,那时候许宴还小,他无法保证万无一失。
本来他想着自己一人离开,引开冷溯的视线,再一步步将他揪出来,可联系冷溯的时候夫夫俩都已经暴露,冷溯想调查许心在非常容易,他要是离开,只会让许心在和许宴陷入更大的危险。
在躲躲藏藏中过了几年,冷风和许心在依靠各个渠道获取安息和冷溯的消息。
安息一直没有大动作,只是不断地从异人国带人过来,游走在各大教堂中,收养孤儿,传教,似乎真的做起了主教。
而冷溯依然藏着,难以捕捉行踪,但冷风注意到,虫族越来越猖狂了。
虫族,这种在异人国最下等的生物,繁衍能力虽比一般物种快一些,却没有快到这个地步,若除去环境影响,最大的可能是人为干预。
而了解虫族,懂得操控虫族的人,是异人的可能性最大。
冷风能想到的怀疑对象只有冷溯和安息两人,无论是两人中的谁,都不是善茬。
再这么下去,事情可能会到无法控制的地步。
夫夫俩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把许宴一人留在花都,他异人的能力被许心在催眠后自我封印,只要不发生太过刺激精神的事情就不会出问题,哪怕最终力量会苏醒,那也是几年后的事,而冷风需要的就是利用这几年的时间,把冷溯找出来。
“那又怎么样?!”冷溯捂着胸口惨笑,“虫族大军以成,就算你今天抓了我也不会有任何转机,不用一个月时间帝国就会被虫族占领,不如和我一起攻下帝国,我可以把王的位置让给你。”
冷风挑眉,“你还想当王?”
“冷家本就是最接近神的种族,本就应该拥有统治地位!如果不是冷家祖先太软弱,怎么会被安家压着几千年!”
冷风无奈摇头,“你的妄念恐怕实现不了。”
冷溯眯起眼,“你做了什么?”
“能控制虫族的,不止你一个。”
直到两家战机起飞,死牢才发出警报,早在冷溯来的时候,整个死牢的警报系统就已经被强制关闭了两个小时。
五个人,三个伤员。
冷风带着安息和冷溯在前头带路,许宴带着安然开着战机跟在后面。
他最后看了眼地上那个越来越小的洞,却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
老爸说的那些事离他太过遥远,哪怕亲眼看到安息和冷溯不死不休的争斗也依然没有实感,可那些事却真实的影响到了他和安然。
为此,他从小就到处躲藏,在别的孩子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就独自一人生活,饱受血脉阴影的痛苦。安然比他更惨,出生就预知了只能活到成年前,要么死要么发狂,从小接受各种药物改造,经历千般痛苦却还是改造失败了。
知道真相后,他不知道这一切该去怪谁,这大概就是命吧。
他们进了一艘战舰,他扶着安然下来。
安然看到他担忧的眼神,勾唇浅笑,“我已经没事了。”
许宴不放心,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一路沉默地往舱口走。
安然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紧了紧相握的手。
“安然。”许宴突然开口。
“嗯?”
“那天我能发现你真是太好了。”如果他不是心血来潮去花田里玩,如果没有发现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如果没有把它带回来,会怎么样,他不敢去想。
安然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许宴笑盈盈地说:“我有冷家血脉,真是太好了。”
安然呼吸一窒,抬手将人抱住。
许宴抱紧他,在他发间落下轻吻,“能遇到你,真好。”
走出舱口,许宴才知道,这里不是帝**队也不是异人军团。
冷溯和安息在半路就昏迷了过去。
冷溯被冷风捆了个严实丢去了禁闭室,安息也被上了刑具在医疗室接受治疗。
许宴和安然走进指挥中心的时候,冷风正在和虚拟屏上的人通话。
许宴一看,呵,还是老熟人,不是尤利又是谁。
尤利汇报完看到他,抬手打招呼,“嗨,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个鬼,你怎么会认识我爸?”
尤利笑得很灿烂,“哦,他是我的启蒙老师。”
许宴看向自家老爸,用怀疑的眼神打量他,“启蒙老师?”
冷风木着脸,“我做过小学老师。”
许宴也木着脸,“什么时候?”
冷风:“你刚出生那几年。”
许宴:“……哦。”
安然站到许宴身边,看向尤利,“外面情况怎么样?”
尤利摇摇头,无奈摊手,“糟糕透了,虫子还没杀完,又让我去对付异人,饶了我吧,我可没三头六臂。”
冷风:“再扛两天,会有转机。”
安然和尤利沟通了一番战场的状况,打开终端连接了荣耀军团指挥中心,一秒进入工作状态。
听完想听的,冷溯转身就走,顺手把许宴也拉走了。
“我想留下来陪安然。”许宴赖着不想走。
“媳妇又不会跑,过来干活。”冷风毫不留情地把人拖走了。
医疗室,冷风进去的时候,安息已经醒了。
“一切都如你所愿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安息平静地看着他,声音却在发抖,“当年我预感会失控前故意把他支开,为什么他还是……”
冷风在医疗舱旁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着。
“我在宫外遇到他,他求我带他进去。”
“所以你就把他带进去了?!”安息猛地坐起身,愤怒大吼,“你为什么要带他进去?知不知道他靠近我会死啊!”
削下的苹果皮连成了长长一条,冷风的情绪毫无波澜,“我拦不住。”
“骗子!”安息崩溃大喊,腹部的伤因为他的动作染红了纱布,“以你的力量,连我都能控制住,想要拦住他轻而易举!”
最后一块苹果皮削下,苹果皮掉到了地上。
冷风低声说:“我可以控制发狂的你,却无法阻拦为爱人甘心赴死的他,这是他的选择,你我都无法干涉。”
“甘心赴死……”安息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
冷风将苹果切好放在盘子里,“他在明知道可能会死的情况下还要回到你身边去,他说想陪着你,也许有他在你就会好一些,事实上如果不是他转移了你的注意力,我和你哥也不能这么快控制住你。”
“你在……说什么……怎么可能……”安息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他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可能,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是自己失手杀了对方。
“他是在知情的情况下心甘情愿那么做的,直到最后一刻他都没怪过你,他让我转告你,不要自责,好好活下去,可那之后我一直没有机会把这句话告诉你。”
安息双手紧紧抓着被子,咬着牙,“你一定有机会救他的,哪怕杀了我……”
“我尽力了。”
许久后,冷风走了出去,房间里一片寂静,安息呆呆地坐着,温热的泪止不住地倾泻而下,他握紧那个破旧的十字架,颤抖的声线充斥着绝望。
“对不起……对不起……”
“神啊,快点带我去见他吧。”
许宴抱着手靠在门边,眼神看着空中的某处,听着房间里的声音,想起那天在地下医院,安然也是强硬地把他往外推,一时间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如果他不是冷家人,他那样冲进去,恐怕也会被安然杀掉。
冷风走到外面,冷风交代许宴,“半小时后网络上会有大动作,到时候会趁机混进一些做小动作的,你负责盯着他们。”
许宴回过神,“什么大动作?”
冷风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打开终端,脚步不停地往外走,接通一瞬间,许心在出现在画面里,“心在,行动吧。”
许宴朝病房看了一眼,迟疑了片刻后折返回指挥中心。
安然接收完一系列战报后正下达完第一波命令,正要给军部做汇报,突然看到许宴走了回来。
“父亲的事情做好了?”
听着这一声父亲,许宴快步走过去将人揽过来,当着其他人的面狠狠地亲了一口。
安然一头雾水,“怎么了?”
许宴郑重地说:“我永远不会让你遭遇和安息一样的境地,我会变强,强到哪怕你发狂也杀不死我,我会活很久,久到能陪你走完这一生。”
猝不及防地被表白,安然心跳加快,看着对方认真地眼神,嘴角轻勾,笑了起来,他微微凑近,双唇相贴。
“傻瓜,有你在,我不会发狂。”
气氛正好,许宴是很想和媳妇卿卿我我,腻腻歪歪,可条件不允许。
片刻后,安然去军部取得了联系。
军方那边也已经找他找疯了,本来要拉回来审问的人半路突然失踪了,好多人担心他是不是跑路密谋大计去了。
“我被北溯劫持,刚获救。”
“什么?!北溯劫持你?他人呢?”
安然沉着脸,“他已经逃走。”
军方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就在这时,郑宏德中将突然在网络上发布申明,异人的存在是子虚乌有,民间军团并没有反动的意图,并把矛头指向北溯,直指他心怀叵测,军方会就此事深入调查。
这条消息一发出来立刻引起了轰动。
郑宏德在军方的地位和北溯不相上下,因为他进军部的时间比北溯更早,在军部的威望要比北溯更高,和北溯不同的是,他没有兼任任何军方以外的职务,对平民大众来说是更加神秘的存在。
万年都没冒过泡,发的第一条信息竟然是谴责北溯的,网友们惊了。
“活久见系列,这种申明应该要在比较严肃的场合说?”
“北校长能发,郑中将怎么就不能发了?可能现在流行这样?”
“所以事实到底是怎么样的?到底有没有异人啊,我好慌啊啊啊啊啊!”
“像小孩子吵架,你说有我就说没有,我不但说还要打你,中将大人们莫名可爱哈哈哈哈”
“如果不存在异人,那安少将也根本不可能是异人了,那北校长为什么那么说,他有什么目的?”
“我现在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接下来会有上将出来解释吗?坐着小板凳乖巧等待。”
“哈哈哈哈你以为是过家家呢,上将哪能说来就来。”
……
然后没两分钟,上将真的来了,还抱团来。
郑宏德的这则消息被军方疯狂转发,上到上将,下到少尉,单单将级军官就有上千人,其中还有很多是已经隐退的大佬。
帝都星军区一处气派的老宅子里,郑宏德放下终端,推门进去。
许心在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靠在床上的女士念诗词。
“你说那些军团已经掌握在你伴侣的手中,可是真的?”
许心在合上书本,淡淡地点头,“我用我的命担保,那些军团不会对帝国造成任何伤害,事实上他们从出现到现在一直在帮助清剿虫族。”
年迈的女士拍拍另外一边的椅子让郑宏德来坐。
郑宏德坐下,看着许心在温润的脸,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你面子可真大,那几位老爷子竟然都转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我的面子。”
许心在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分给女士和郑宏德一些,语气轻松随意,“他们可不会因为我这么个微不足道的人转发您那条消息。”
郑宏德瞥了女士一眼,看到对方警告的眼神,小声哼哼,“是吗?”
许心在笑笑,“他们会转发当然是因为同意您的观点,您不是也基于事实而发的消息吗?”
“我可听说他们都很喜欢你的画。”郑宏德试探。
许心在笑意不减,“我的画能被他们喜欢是我的荣幸。”滴水不漏,毫无破绽。
“可……”
“行了,你发都发了还要问到什么时候,心在可不是犯人。”女士拿过一根香蕉塞他手里,“吃。”
郑宏德摸了摸鼻子,小声嘟囔,“就随便问问……”
军方管理高层,在看到网络上的舆论后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北溯那则消息让他们忙到现在,现在还没理出个头绪来,这头郑宏德又发了个截然不同的观点,这是想怎样?让他们忙死算了。
高层紧急召开会议后,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又把前线所有指挥官也拉进来一起讨论。
“那些人确实没干啥,我之前就说了,你们非不听。”
“到底要怎么弄你们给个准信啊,我花了大力气把他们控制住了,可别又说放了,整死人啊。”
“我这里为了对方虫族和民间军团已经造成不少伤亡,请下达正确的指示,不要造成无畏的伤亡,毕竟我们培养一支能用的军队不容易。”
……
虽然意见不太一致,可言语间就有些对军方管理层的不满。
战况紧急,一刻不得拖延,哪怕一次错误的命令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最后还是以投票的形式做决定。
以压倒性的票数决定把民间军团纳入友军范畴,而在这个决定下,安然是不是异人已经变得没那么重要了。
大敌当前,军方立刻恢复了安然的职务,并命其立刻就位。
北溯音讯全无,郑宏德主动请求暂代军校校长一职。
从许心在那里得到许宴的通讯号,郑宏德拨了过去,看到许宴那一刻两人都愣了愣。
“你是那天的小伙子?”
“买花的老爷子?”
切断通讯后,许宴简直心花怒放,这新来的老爷子答应他在荣耀军团帮忙直到这次虫潮退去为止。
他跑去找安然,却被告知,安然去了医疗室。
安息拷着专用手铐坐在窗前,他的手边放着一本圣经。
“我是个被命运选中的先驱者,”说着他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安然,“你比我幸运。”
安然面上不显,心里却明白,这句话不假。
安冷两家的矛盾是千百年囤积下来的,安家时刻被冷家操控的不安,冷家被安家压一头的不甘就像一坛陈酒,越酿越沉重,安息的事成了爆发的导火线,哪怕没有这件事,迟早有一天也会出事。
安息将一支试剂放到两人面前的小桌上。
安然接过来,“这是什么?”
“可以摆脱冷家的药,”安息咳了几声,自嘲地笑笑,“十几岁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了,如果后来没发生那些事,应该早就研发成功了。”
安然心一沉,手上的试剂突然变得很重。
这相当于是安息花了一辈子心血研究出来的。
“为什么给我?”
“就当是补偿吧,因为我,你也吃了不少苦。”
安然眼神一闪,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可以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对方不仅给了他药还对他道歉。
安息注意到他的表情,轻笑,“不过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你不用因为这点东西就强迫自己放下对我的仇恨。”
沉默半晌,安然摇头,“我不恨你,我理解你想要毁灭一切的疯狂,可这终究是错的,好好养伤吧,回到异人国接受律法审判。”
安然起身要走,却被安息叫住。
安息看向窗外,“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不知道。”安然推门,“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关上门,安然的手就被握住了,他转头一看,许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房门外。
把郑宏德的事说给安然听后,安然打开终端,看到了一封来自军校的推荐函,下方赫然是郑宏德的签名。
“安然,你说,安息到底算好人还是坏人?”
两人一起往外走。
安然摇头,“我想,他并不想做个好人。”
很多时候,好人坏人并不是自己决定的,命运就像一只手推着所有人前进,所有的遭遇和选择造就了决定了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有些人一生都没遇到过难题,他们平平顺顺地过完一生,在别人眼里他们没犯过大错就是好人。
“在面对一些抉择上,很难去做个好人。”到了那个份上,已经不在乎了。
那个问题,安然说谎了,他回答不知道,其实并不是。
如果他是安息,也一定会走上和对方一样的路,这世上很多事没有道理可讲,也无解,遇上了那就是命,但终究,安息是安息,他是他。
所以安息说,他比对方幸运,这句话一点都没错。
在去荣耀军团的路上,冷风联系了安释。
安释看到冷风,激动地手里的杯子砸到了地上。
“你果然没死。”
冷风点头,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他直切主题,“您那边能不能调派军队过来?通过那个通道用最快的速度应该能赶上。”
安释蹙眉,“你想让我派兵支援那边?你可想清楚,这事没那么简单。”
冷风摇头,“不是支援,只要负责把安息和冷溯送回去就可以了。”
这种紧要关头要是又突然出现未知的军队,恐怕帝**方好不容易松掉一点的神经又要绷紧了。
安释一惊,“找到他们了?”
冷风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简单解释了一下,安释当即同意派兵过来。
正事说完后,安释看着冷风一脸复杂,“没想到你这准弟妹最后成了亲家。”
冷风木着脸,“我对亲家这个身份很满意。”
之后他又联系了伊铁,对方看到他明显一愣,但对于他的话却言听计从,显然安息已经提前和他交代过什么。
许宴看得稀奇,“安息就这么轻易把他的军团交出来了?”还以为那人了却了心愿会潇洒走人呢。
“为了那些他收养的孩子,”安然对许宴解释,“以他们的安全作为交换,让异人军团协助作战。”
许宴沉默了许久,叹了口气。
安息怀揣着仇恨二十多年,却对陌生的孩子托付了真心。一边想着杀人一边到处救人,这真的能做到吗?
冷风:“这是那位神父的心愿,他一直没能从那个人的影响中走出来。”
安然回归,荣耀军团上下就像过年似的,一个个大老爷们哭成泪人,可把许宴给笑岔气了好几次。
一个人被扔下的橘子哭着扑过来,“老大,你可回来了!”
扑到半路被许宴按住了头顶,“哭就哭,扑就算了。”
橘子抽抽噎噎地朝许宴拿出一根粗大的针管,“想打针吗?”
安然无奈摇头和冷风一起商量作战计划去了。
许宴一转头,安然走了,立刻屁颠屁颠地跟了过去,一把搂住安然的肩膀,哥俩好地进了会议室,嘴里还要念叨,“安小辣,你竟然丢下我不管,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安然拍拍他的手,“别闹,晚上给你吃糖。”
许宴眼睛一亮,突然很期待晚上的到来。
一番商议过后,冷风和许宴搭档和异人军团一起组成前锋特战队,他们对虫族有一定了解,并且力量上也能压制虫族。
由帝**团负责第一波的轰炸,特战队进行逐个清剿,再由帝**团善后,这样一个流程下来效果显著。
闲不下来的金熙每天问许宴讨要一些战场素材,编辑好后发到网上,渐渐地倒成了大网红。
军方看到后,为了稳定民心,也开始发布一些战地视频,比起金熙的那些要更加全面。
久而久之,蹲在军方账号下等今日份的战地报道成了网友们最喜欢做的事。
“生意”被抢了,金熙转头就专门写荣耀军团的战绩。
这天晚上,许宴正把收集好的素材发给金熙,被走过来的安然看到了。
“你们天天联系?”
“差不多吧。”每天要素材,神烦。回答完,许宴突然回过味来,揶揄地笑,“欸,是不是谁家的醋坛子打翻了?怎么这么酸呢?”
安然往他的虚拟屏上看了一眼,又翻到金熙发布的那些数据,大手一挥,让军团的信息收集员和金熙对接。
这天后,金熙成了荣耀军团场外的信息统筹员。
第二天醒来,许宴总感觉身上哪哪都有些刺痛,他低头一看,嚯,身上好多红点点!脖子上,胸前,手臂上,连大腿内侧都有!
“安然,快帮我看看!我这是被什么虫子咬了?”
安然揉了揉头发坐起身,看了一眼,掀开被子下床,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扔到收纳篓里,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新衬衫穿上,走去吧台倒了杯咖啡。
不对啊,媳妇今天特别冷淡,许宴委委屈屈地蹭过去,从后面抱住他,“你都不关心我。”
安然喝了口咖啡,舔了舔嘴角,“吸起来的口感不错。”
许宴回过味来,惊了,仔细看看身上这些红点点,越看越像吻痕,一时哭笑不得。
抢过安然手里的咖啡杯放到一边,将人转过来面对自己,许宴揶揄地笑,“你把我全身种上草莓是怕我被抢走?就这么喜欢我啊?”
安然浅笑,勾着他的下巴凑过去,“这样就可以随时提醒你,你是属于谁的。”
“如果你给我一个甜甜的吻,我就能想起自己属于谁。”
两人即将吻上的时候,床铺突然传来动静,他们动作一僵,转头看去,蛋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一颗蛋乖巧地立在床尾。
许宴低头看看,他身上就穿着一条内裤,安然比他好一点,多一件衬衫。
在还没孵化的小宝宝面前实在不适合继续刚才的事。
两人自然的分开,安然继续喝咖啡,许宴走过去把蛋抱起去浴室。
“走,今天也和爸爸一起杀虫子。”
异人军团正式加入后,帝**团如有神助,内部协调后,作战的速度猛增。
许宴作为一线战斗人员,每天回来最想做的事就是找个地方躺着,军功蹭蹭蹭地往上涨,可和媳妇的相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
明明每天都睡在一起,可却总说不上几句话,呜呜呜……
这天回到休息室,刚好是安然轮班休息的时间,许宴看到他就嘤嘤嘤地扑了过去。
安然嫌弃地推开,“好臭,先去洗洗。”
许宴闻闻自己身上的味,差点吐了,也不坚持,但也懒得去洗,直接躺到了地上,“让我先缓缓,没力气洗澡了。”
安然忍着笑,脚丫子踩在他身上推了推,“快去。”
许宴顺着力道翻了个身,“等会儿嘛~”
突然肚子下传来咔嚓一声,许宴和安然同时一僵,许宴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坐起来,安然也蹲到了他面前。
许宴紧张到咽口水,抖着手从怀里掏出蛋崽,果不其然看到了上面一条细细的裂缝。
许宴差点哭了,“安安安安……安然,我我我我……我把宝宝压、压碎了!”
安然握住他的手,给了一个安抚的眼神,两人肩并肩坐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蛋。
又是咔嚓一声,许宴手抖了抖,那条裂缝变长了。
直到裂缝绕了蛋壳一圈,渐渐从里面透出光来,而蛋也变得越来越重了。
许宴激动得心都跳到喉咙口了,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媳妇,蛋崽这么重,会不会太魁梧了点?”
安然说过小宝宝出生会有成年狮子那么大,可现在这重量,让他快承受不住了,这哪里是狮子,简直是大象啊。
难道是营养太好,成了巨婴?
安然笑着扶住他的手,其实完全可以把蛋崽放到地上,可看看许宴这么紧张的样子,他想想还是没说。
“魁梧点不好吗?”
许宴没思考,顺口就回了句,“当然是小小一只比较可爱啊,还能放在口袋里随身携带。”
逐渐刺眼的光芒突然收回蛋壳里,难以承受的重量也消失了。
许宴傻了,“……安然,它、它又不想出来了?”
安然也是第一次孵蛋,对这种情况不是很了解。
在许宴准备抱着它去找橘子的时候,蛋壳上噗啾一声戳出了一个尖尖的,小小的爪勾。
两位新手爸爸新都要化了,伸着手指去对那个小爪子。
还没碰到,小爪子就收了回去,蛋壳上留下一个圆圆的小孔。
又是噗啾一声,在小孔边上又戳出了一个小爪勾。
他们谁都不敢说话,就怕小宝贝被吓到又不出来了。
突然传来敲门声,小爪勾缩了回去,两人一惊,立刻打开门,在看到冷风后同时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冷风往这边一看,不淡定了。
片刻后,冷风盘腿坐在旁边盯着蛋崽看,那架势那表情,像个护法。
小爪勾没戳一下,三人的心就跟着一抖。
许宴看冷风看得这么认真,悄声说:“老爸,你干嘛也这么激动?不是看过吗?”
冷风表情严肃,“你出生的时候不是蛋。”
许宴:“……”别以为我没看到你那一脸惋惜的模样。
冷风摸着下巴,“但我听说安家的孩子出生时场面很大,伴随着强光异象,怎么到了蛋崽这里有些不一样?”
安然若有所思地看了许宴一眼,“……”大概是因为某人说的那句话的关系。
小爪勾每次戳完都要等一会儿,似乎是累了,戳了半圈,冷风的终端突然响起,他出手如电,准备按掉,在看到许心在后接了起来。
“风,你……”
“嘘……”三人同时做了禁声的手势。
许心在顺着他们的手看过去,睁大了双眼。
然后又多了一位围观的爸爸。
等到小爪勾把戳完一圈,四人都忍住咽了咽口水。
蛋壳突然一松,被顶了起来,蛋壳下一只雪白的小猫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了过来,它两只前爪举着蛋壳,蹲坐在蛋壳内,看看许宴又看看安然,乖巧地叫了一声。
“咪?”
好……好可爱!许宴觉得人生圆满了。
蛋崽举累了,看着两个爸爸脆生生地叫着。
许宴高兴得已经灵魂出窍了,倒是安然听懂了宝宝的话,帮它把蛋壳拿了下来。
蛋崽往前一扑,摔在了许宴手心里,两只前爪抱着许宴的手指,把身体从蛋壳里□□。
许宴终于回过神,使劲地用脸蹭蛋崽,可把蛋崽给蹭得东倒西歪,差点滚到地上。
“宝宝!我有宝宝了!呜呜呜……”
“咪……咪!咪呜……”
安然和两位爸爸对视了一眼,三人同时笑了。
这天后,这世上又多了个孩子奴。
一个月后,虫族的攻势开始减弱,郑宏德发布文件,出动全部军校生,分批支援各个战场,一来为了补充前线战斗人员,缓解人员紧张的压力,二来现在战局情况明确,异常突然情况较少,可以在相对有保障的情况下让军校生上前线学习。
赵越和金泽等人被分配到了荣耀军团,负责信息收集。
被金熙摧残了一个月的信息收集员立刻把这包袱甩给了看起来很好说话的赵越。
第一次通视讯,赵越:“需要那些素材,我配合你。”
金熙看了他许久,突然红了脸,“赵越,原来你长得也很帅啊。”
赵越:“……”
半年后,虫潮基本退去,这次会拖得这么久还有一个原因在于,他们把海底的虫巢也给捣了。
以往虫潮不断,除了虫子繁衍能力快之外,主要是因为海底的大本营一直没被处理,而这次全部处理后,哪怕虫子繁衍能力再快,也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成气候。
许宴一身萧杀之气从战场回来,和擦身而过的战士都会停下来和他打招呼。经过半年的战争,他身上的气势更强了,尤其是刚下战场的时候,随便一个眼神都让人心惊肉跳,
“许上校,您今天又带着小猫去了啊。”
许宴的上衣口袋蹲着一只小猫,只露个毛脑袋在外面,两只小爪爪乖巧地抓着口袋边缘,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一眨,长且直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和许宴这身气质完全不搭。
军团里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位长官跟前的大红人,晋升神速的许上校只萌宠,每天都放口袋里,走到哪都带着,半年了,也就只长大了一丢丢,看起来像是不会长大的品种。
军团众人纷纷表示:呜呜呜……我也好想养一只啊!
许宴摸摸蛋崽的毛脑袋,蛋崽乖巧地抬起头,“喵唔……”
听得人心都化了。
许宴心情有点复杂。
和其他人一样,他也觉得自家儿子太太太可爱了!简直是世界第二可爱!——安然是第一。
原本是这么以为的,可那天,他在战场上遇到大片高等工虫围攻,他突然听到一声恶龙咆哮,紧接着身边就多了一只两米多高的白色毛绒巨兽,长得还有点眼熟。
巨兽前爪在地上一拍,一溜闪电出去瞬间把一圈的工虫给烤了个外焦里嫩,闻得许宴都饿了。
然后巨兽看向他,突然扑了过来,许宴下意识往后退,抬手格挡。
巨兽到他身前突然变成了小可爱,抱着他的手指拉回荡漾,喵喵叫着卖萌。
吓得他那天不知道怎么回去的,拉着安然去找橘子,让他给儿子看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却被橘子好一番无情嘲笑。
“君主天生拥有神力,别说秒杀几只工虫,就是杀死虫王也是小菜一碟。”
自那之后,每当蛋崽甜甜地喵喵叫,许宴耳边总能响起那一声咆哮。
虽然儿子不可爱了,但那一身的毛好像很松软的样子。
深夜,这天安然和许宴都不用值班,哄睡蛋崽后,许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煎咸鱼。
再次翻身的时候被安然拉住。
“怎么了,体力过剩?要不要帮你消耗一些?”
许宴看看安然眼底那一丝坏坏的笑意,真是爱惨了这样的他。
将人抱到怀里,亲亲他的头顶,一双毛耳朵就跳了出来,他伸手捏了捏,手感极棒!
“安小辣,我还没见过你兽型真正的模样呢,什么时候变给我看看好不好?”
安然一僵,把自己的耳朵扯回来,“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事?”
“儿子的我都见过了,就你的还没见过,不甘心嘛。”安然的毛那么舒服,变得很大只的话就会有很多毛毛,想到能整个人钻进毛毛,沉浸在毛茸茸的世界里,许宴就兴奋得睡不着。
安然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暴露兽型,可自从儿子暴露后看到许宴的态度,他就真的开始有意回避这件事。
许宴喜欢毛茸茸的小可爱,这爱好显而易见,他也从来没掩饰过,如果让他发现自己的兽型,一定会破坏自己在他心里的形象,严重的说不定会影响到他们的夫夫感情。
安然再三思考,决定拒绝。
“现在不合适,等以、以后再说吧。”能拖一时是一时。
许宴沮丧得不行,为了找补回来,要了安然好几回才把那点体力消耗光,砸吧砸吧嘴,满足地抱着人睡了过去。
可怜安然为了稳住自己的完美形象,只能用身体补偿。
一年后,各地战争彻底结束,迎来前所未有的大重建,异人军团在战争结束的同时在冷风的监督下回了异人国,而安然他们也没有闲着,没花多久时间就把北溯的亲信全都揪了出来,他们都以涉嫌传播虚假军情为由被捕。
回到在帝都星的家,许宴才知道原来安然这么富有,这花园大别墅,后花园堪比他家花田,放在帝都星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那可真不知道要多少钱,许宴不想算,那么多零数不清。
清闲了几天,冷风和许心在也来了,并带回了异人国的消息。
一年前冷溯和安息被送回异人国,前段时间,当年的这起案子终于宣判,冷溯因谋杀罪和危害国家安全罪数罪并罚判了终生□□,而安息的谋杀罪也成立,只是因为当时他处于意识无法自控的状态,刑期减到了五年。
这样一来等于是将冷家当年的罪行昭告天下,安息屠杀冷家是事实,但因为其中缘由曝光后,民众对他也多了几分理解和同情。
“他哪里需要什么理解和同情啊。”许宴撸着自家小猫,嗤笑一声,“他肯乖乖回去,不过是想看到冷溯罪行被曝光后的绝望而已。”
冷风把小猫从儿子手里抢过来,对此完全不否定,“今天陛下联系我,说冷溯在牢里自尽了。”
安然眼神一凝,“自尽?真的是自尽?”
许心在逗着小猫玩,随口说:“看起来像是自尽。”
许宴和安然对视了一眼,“安息呢?”
“他失踪了。”冷风捏着蛋崽的小肉垫,“就在冷溯自尽的同一天。”
“就知道他不可能那么听话。”
许心在眼神里多了几分担忧,“他的身体恐怕……”
“爸爸,你担心他干嘛啊,他那种人打都打不死,能有什么事。”许宴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去厨房,“今天一家人都在,我亲自下厨做好吃的。”
他那厨艺可真不敢恭维,为了让一家子又能咽的下去的饭菜吃,安然跟了过去。
“安然,你要来给我打下手吗?你果然是爱我的,来啾一个。”
安然卷起衬衫袖口,抬手把他嘟起的嘴推开,“爸爸们在呢,别闹。”
许宴伸着手让安然帮他卷,“他们在怎么了,还不让人亲了,难道他们自己不亲吗?”
安然木着脸拍拍他,转身去洗菜。
刚打开水,许宴就蹭了过来,哼哼唧唧地在他旁边撒娇卖萌求亲亲。
“亲一下嘛,就一下,不然我都没力气做饭了。”
安然实在磨不过他,侧头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好了,去做饭。”
许宴凑得更近了,“不行,刚才那一下太快了,再来一个。”
“没了。”
“再来一个嘛。”
“没了。”
“安然~~安小辣~~~安哥哥~~~~”
安然忍无可忍,亲在许宴唇上,分开一些,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他低声说:“先忍忍,晚上再……”
坐在客厅里看着这一幕的老父亲们:“……”
冷风捂着蛋崽眼睛,低声问许心在:“不和阿宴一起住吗?”
来之前安然对他们提过很多次,想让他们也一起住下来。
漂泊了这么多年,许心在早就累了,可看到许宴和安然的相处,他突然发现,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他小时候我们不在他身边,现在他最需要的人已经不是我们了。”许心在苦笑,“作为爸爸我竟然没机会出现在儿子的人生里,真是失败。”
不过阿宴能从安然那里得到幸福,他也就放心了。
冷风逗着小猫,低声问:“遗憾吗?”
许心在眼神落寞,“说不遗憾是假的。”
冷风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眼神认真,“那再生一个?”
许心在:“……”说半天原来是催生二胎,好好的忧伤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
晚上饭桌上,一家人难得享受了一番天伦之乐,蛋崽似乎察觉到了这氛围,吃到一半突然变成了白胖的小婴儿,可把许宴给激动坏了,抱着就是不撒手。
冷风和许宴父子俩差点为了抢孩子抱打起来,让安然和许心在哭笑不得。
一年后。
这天下午,许宴从办公室走出来,路上遇到了来军部办事的郑宏德。
“郑上将。”
“是小许啊,”郑宏德笑容满脸地和他打招呼,“刚升少将,工作还应付得来吗?”
许宴笑笑,“还行,不行的地方跟我家那位学就是了。”
“你小子,真是好福气,把咱军部最好的给娶走了!”郑宏德笑着打趣,“你俩也都老大不小了,什么时候准备要孩子啊?可得早点在基因中心挂号!”
外人眼里,他和安然都是alpha,算是同性相恋,幸好这年头观念开放,两个a结婚也没什么,只是决定公开的时候,倒是引起了好一番骚动,相关话题在网络上挂了很久,到现在还动不动就上头条。
家里已经有个混世小魔王了,许宴笑笑,“快了快了。”
郑宏德的视线转到他怀里的猫崽上,“这就是你总带着那只小猫吧,这一年长大不少啊,网上怎么说它长不大?”
许宴低头看看半眯着眼,已经快睡着的安然,心说那个小的是儿子,这个是媳妇,当然不是同一个大小了。
“对了,安少将呢?我听手下的人说,他这两个月在家休养,是不是一年前伤了身?”
“不是不是,他健康得很。”
每天都带着儿子扑蝴蝶,钻花田,跑得没影,以前许宴只要找一只,现在要找两只,还和儿子抢玩具抢小鱼干,害得蛋崽每次跟在他后面喵喵叫,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每当许宴准备好好说道说道的时候,安然就会特别乖巧,蹭蹭他的脸,叫得特别甜,还给揉毛肚皮,撒娇功夫一流。
于是,许宴就忘了教训的事。
郑宏德摸摸下巴,“说起来再过几月又到了虫族苏醒的时间了,他是准备为下次战斗做准备吧。”
许宴揉揉安然圆滚滚地毛肚皮,笑得特别开心,“不是,他只是在家待产。”二胎。
郑宏德:“……???”刚才是我幻听了?
正当他准备问问清楚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急促地脚步声,赵越一脸着急地走到许宴面前。
“报告长官,发现紧急军情!”这一年,赵越毕业了,现在跟在许宴身边做他的实习助理。
许宴抬抬下巴,“去看看。”
“去忙吧。”郑宏德挥挥手,“有空去我那里坐坐,你上次教的插花技法我已经学会了,等你来改作业呢。”
“空了我会和然然一起去的。”许宴笑着和他告别,和赵越一起回了办公室。
赵越:“仙女座886星附近发现的那个星盗团,最近被人端了,军方奖励一千万星币。”
许宴兴致缺缺地点头,“就这事啊。”他还想早点赶回去给老婆孩子做小鱼干呢。
赵越打开终端,调出相关文件,“关键在于端掉星盗团的这帮人,你恐怕不陌生。”
许宴抬眸看去,“嗯?怎么会是他?”
许宴打开终端拨了一串号码出去,那边接得很快。
许宴看着虚拟屏上的人,意味不明地笑笑,“伊铁,你不是金盆洗手了吗?怎么干起赏金猎人的勾当来了?”
一年前那次战争后,安息组成的异人军团随即回到异人国,伊铁也不除外。
伊铁抽着烟,忧愁地叹了口气,“一堆孩子要养,不干活不行啊。”
本来他哪里需要为钱发愁,安息带他来帝国经营过年,几乎每个教堂都是他们的据点,所有经营活动的除了支持异人军团外还能剩下不少,其中一部分用于收养孤儿。
可一年前大重建,他收到安息的命令,把那些钱全都用在了教堂重建上,必要保证孩子们的生计,于是伊铁就成了散财童子,厚实的家底分得一分不剩。
伊铁眼尖得看到他怀里的猫崽,又看看那圆鼓鼓的肚皮,下意识地将烟掐灭,脊背都直了不少,“殿下这是二胎?”
许宴撸着猫,坏笑,“是啊,红包准备好了没?”
伊铁青着脸发了个大红包过去,怕再说下去许宴又要找借口问他要红包,恨不得立刻切断。
“对了,安息呢?”
伊铁眼神一变,“那次后,他就没再联系过我。”
一个偏远星球的教堂里,草坪上许多孩子在嬉笑打闹,一个孩子往后退的路上被小石头绊住,摔倒在地,一主教打扮的男人走过来将他扶起,轻轻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不要倒着跑,很危险哦。”
“是,主教爸爸!”小孩子脆生生地应下后回到了小伙伴们身边。
男人温柔地笑笑,站起身的时候突然身体一顿,捂嘴猛咳了几声,等这一阵缓过去后,手心里全是血。
他若无其事地拿出手帕擦掉血迹,笑了起来,“快了,等我。”
安家后院,安然悠闲地坐在草地上,享受许宴的投喂。
许宴剥好一颗葡萄塞安然嘴里,凑过去舔掉他嘴角沾上的汁。
“你说安息病重?”
安然懒洋洋地点头,“君主的求偶期离不开冷家人的帮助,可他没有,这么多年来他用自己的身体试药,已经严重到无法化出兽型的状态。”
许宴想起那天,他和冷溯决斗时的事,如果安息真厉害到屠杀冷家所有人,那那天为什么打一个冷溯都那么吃力?
“说他是用意志在维持生命也不为过。”
“那你说他会去哪里?”
安然看着不远处欢快地扑着蝴蝶的儿子,缓缓说:“到了生命的尽头,大概会去做他最想做的事吧,放下仇恨,真正享受其中。”
许宴见他心情受到了影响,立刻转移话题,“不说他了,最近橘子去哪了?”
说起他,安然的心情果然轻松不少,“他说在军队里太闷了,趁着这段时间清闲,让阿布带他去星际旅行了。”
“这两个家伙可够潇洒的,我也好想去旅行。”
“要去么?”
许宴摸摸安然的肚子,“等二宝出来后再说。”
“最近金熙没有再经常联系你吧?”
“这种时候为什么要提到他?”
“随便问问。”
许宴在他额头上吧唧了一口,笑骂了一句,“你这坛老陈醋,金熙和赵越打得火热呢,哪里有空理我。”
“你失落么?”
“为什么要失落?我有你了。”
“你失落了。”
“我没有。”
……
初春的午后,夫夫俩靠在一起喃喃低语,调皮的孩子在花丛中奔跑,一旁的画架上架着一副还未完成的画作。
晴朗的天,色彩鲜亮的花海,以及花海中奔跑的两个小身影。
——有了你们后,我的世界不再只有漆黑和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