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地牢内。
苏奚跟帕提亚关在
一间牢房中。
苏奚蹲在这一边,帕提亚蹲在那一面,两人之间隔着三四米的距离谁也不跟谁说话。
苏奚握着牢房的木质栅栏,心中一片死寂,被关在这里已经一天了,埃及士兵就走进来一次丢给他们两个馍馍还是散发着馊臭味道的,至于水也就是一小壶都不够一个人喝的。
这些人是成心想要折磨死他们。
“你在怨恨我?”正想着,帕提亚抬头看着他眼中锐利,声音沉稳:“觉得是我害你如此?”
苏奚闻言,看着他目光灼灼:“难道不是吗?”
他现在深陷囹圄难道不是这个男人害的?
帕提亚顿了下,也不否认:“确实,但是,塔米拉那么小又是个女孩儿,我听亚兰说,她待你特别好,你受重伤还是她找的医官救的你。”
“所以,我就该被你利用为你女儿抵命是吗?”苏奚冷冷的看着他,嘴角向上扬起眼中都是不屑。
“我欠塔米拉的我自然会还,不需要你从旁边作梗。”说完这句话,苏奚不再看他,他坐在草席上,地上冰冷但是比不过心里的凉。
帕提亚看着陡然竖起浑身硬刺的陌生男子,与第一次见面的感觉截然不同,这时的苏奚带了些锋芒在身,他居然觉得自己理亏,不敢过多的说什么。
他没说错,他就是利用了他的软弱可欺,将他拉出来做替罪的羔羊。
可现在看来他的感觉是错的,苏奚或许并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人。
可现在说这些也晚了,他不后悔,只要亚兰带着塔米拉去找里斯,她的哥哥,那么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把这水喝了吧,后面顾忌还有更加难熬的东西在等着我们。”帕提亚低声说完这句便坐回了原处。
苏奚低眸看了一眼便转过身,他自愿代替塔米拉不代表他就可以随意原谅帕提亚的险恶用心,这个人现在对自己示好无非是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好一点,但是这些,苏奚都不需要。
监狱的牢门“哐啷”一声响了,进来两个士兵,他们看像苏奚然后径直走过来:“德耶胡狄大人要见你。”
说完,二人一左一右架着苏奚的膀子将他带了出去,力道之大让苏奚觉得帕提亚口中的“难熬的东西”怕是提早来了。
两个士兵将他带出牢房弯弯扭扭绕了几个弯,最终将他带到一个宽大的院子里,四周植物葱茏,院子里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为首的一个坐在椅子上面色萧杀,看到他后眼中闪过一抹毒辣,他很快起身。
走到苏奚面前,英俊的面容上闪着怪异的表情,苏奚只觉得如坠寒冬腊月,周身冰冷的感觉降了几度。
“帕提亚的女儿?”几个字,令苏奚浑身发麻,这个年轻男子的眼神看他很不友好,不仅不友好还带着莫大的敌意。
“把她绑起来,帕提亚的女儿我一定要好好审审。”
年轻男子阴狠的笑着挥手命令左右。
苏奚看到院子里还有一个刑架立在那里,放眼看去有一人之高的木质十字架,上面捆着一个麻绳,他被人大力推搡着捆到了架子上,手腕跟脚腕被勒的生疼,眼泪要溢出眼眶。
当他被吊在刑具上后,那名为得耶胡狄的男子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出一根鞭子缓缓像他走来,每走一步看他的眼神都像看世界最仇的人。
苏奚知道这是冲着帕提亚来的。
“你说,要是把你这漂亮的身体给打花了,该是什么样的场景呢?”
得耶胡狄说着凑近他的鼻尖隔着面纱细细嗅了口,微眯着眼有些疯狂的期待:“要不要试试?”
他的声音极轻音线平稳悠扬可眼眸底有忽视不掉的阴霾,遂这句话听在苏奚耳中有种别样的恐惧,他隔着面纱与他对视一眼。
就见得耶胡狄嗤笑了两声,后退两步。
“啪—— ——”一鞭子抽下,苏奚身上热~辣辣的痛。
得耶胡狄离他半步距离扬起手里的鞭子左右开弓,每一鞭子都毫不留情的落在他的身上,纱衣很快就被抽的支离破碎,白色的衣服上溢满鲜红的血迹。
苏奚忍着剧痛,只觉得皮都炸开了,四肢百骸被他抽的浑身颤抖,可对方眼角眉梢里除了嗜血的疯狂之外没有一点想要停手的意思。
“你怎么不叫,不痛吗?”德耶胡狄死死握着鞭子,看着苏奚明明很痛却故意咬紧下唇不让呻~吟声溢出唇角,他心中就很不爽,内心一股异样的叫嚣因子在催使他下手更加重一点,再重点,让这个人在他面前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这么想着德耶胡狄手上力道不觉加大,苏奚只觉得浑身好似散架,中途实在忍不住便发出几句低哑的沉吟,这几声似乎让德耶胡狄更加兴奋了,仍掉鞭子从旁边拿出一个钳子,在炭火上烤了烤一把扯下苏奚那破烂的外衣,对着他的腹部腰际便狠狠一戳,苏奚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叫声。
德耶胡狄眼中闪着光亮:“你说,帕提亚在牢里听见你的喊声心中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安插细作的时候有没有想到今天?害死别人的家人,他的家人难道就可以安然无恙吗?”
德耶胡狄越说手上越用力,空气里闪着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咖味,他的父亲死在了帕提亚的毒计之中,他心中一股复~仇的火焰无法扑灭,他要让帕提亚看看他最亲的人被人折磨的滋味,折磨完他的女儿在把他拉出来鞭笞消磨。
“大人,这位小姐的声音,为何——那么特别?”跟在德耶胡狄身边的贴身下属看了眼苏奚,颤巍巍的提示。
德耶胡狄眼眸一怔,被复仇的烈焰刺激的他居然忘记了方才苏奚痛苦的叫喊确实不像一个女人。
“哗啦——”
一把扯下苏奚那碍事的面纱,德耶胡狄愣住了,这张脸,虽然简短的化了妆,眉眼处眼线勾勒妩媚横生,但是整张脸的轮廓跟五官,是非常罕见的陌生面容,且他有——喉结。
这不是帕提亚的女人,是个男人。
意识到这点,德耶胡狄握着火钳的手顿住,一股被人耍了的耻辱感升腾而起,扔了钳子一把掐住苏奚眼角似乎沁处血来:“说,你是谁?”
苏奚被他掐着,身上早就皮开肉绽,痛的不能自己,再者他忍者痛嘴唇早就咬破了,这会哪里开得了口。
见他不说,德耶胡狄冷笑着:“这么忠诚,来呀,给我接着打,打到开口说为止。”
“把帕提亚带上来。”
吩咐完后,德耶胡狄重新坐回椅子上一腿斜着搭在另外一条腿上。
帕提亚被人绑在架子上抽打的一声不吭,德耶胡狄看不下去亲自走过去用一把弯刀挖出了他的眼睛,瞬间,院子里血腥味跟凄厉的惨叫一**袭来,帕提亚大骂话语不堪入耳,这更加刺激了德耶胡狄,他噼里啪啦的对着他甩了十几个耳光,苏奚被吊在旁边看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这个男子太阴狠了,下手一点情面不留,脚底下一片濡湿,低头看是血水淌了一地,他这是要折在这里?
苏奚看着头顶变了天的云,昏暗暗一片,心里发出一阵苦笑,为了还个恩情自己是逃不过这狠毒的折磨了。
苏奚正想着,忽然四周感觉变了,整个院子里好似有一股奇异的压迫力,那些不可一世的官兵都纷纷跪在地上行李。
德耶胡狄手正在反拧着帕提亚的胳膊想彻底断了他的四肢百骸,看到来人后便丢了匕首走上前双手交叉放于胸前微微垂首行李:“殿下。”
苏奚也在这身殿下的呼唤中勉强抬起头看着来人,脸上都是血,其中有一滴落入眼,模糊了他的视线。
被唤名殿下的男子看着这院子里的一堆刑具,眼角扫过帕提亚最终落在苏奚的身上,当看到他时,他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亮光。
抬脚像苏奚走去。
德耶胡狄蹙眉,王子居然到了一个俘虏的身边,这是不可思议。
他跟着过去,看着苏奚一脸不屑:“殿下,这个人还是交给属下来处理不要脏了您的眼睛。”
说完他抬手对着苏奚的脸就准备抽下去,看到殿下来了这家伙不知道避嫌的低头还主动抬脸吸引殿下,真是晦气。
可手举到半空,德耶胡狄便动弹不得,他惊诧的看着王子,一脸迷惑。
王子将他的手轻轻握住,回头对上属下的疑惑眼神,轻笑道:“行了,消消火。”
德耶胡狄整个身子登时僵硬,他们的王子殿下平日里待人温和含蓄,可他们知道殿下并不是没有脾气,就像现在,他抬眼慵懒的扫过他神情温和言语温和,但他就是知道不能在继续挑战殿下的底线,王子他内心已经开始不高兴,意识到这点后,德耶胡狄立刻识趣的后腿两步,以一个绝对下属的姿态站在他的身边。
苏奚头颅就要坚持不住的垂落下去,可半途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见他蔫嗒嗒的头一把向上扬起,对方的个头不低,站在他的面前比他还要高出一块,以至于他仰着脸以仰望的姿态看着来人。
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这个人迎着光身形高大,气度雍容,一身香槟色的长袍飘逸层次分明,苏奚知道这是埃及贵族才会穿的上等服饰卡拉西里斯,只是这衣服有对方穿在身无凭的多了几分矜贵高雅,他的五官立体如同精心雕凿过的艺术品,只是这优雅高贵的感觉为何会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面前的男子让他觉得熟悉,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样。
可是脑袋太疼,一时想不起来,若不是对方一只手禁锢着他,又被吊绳吊着现在他一定不体面的晕过去了。
对方松开对他的钳制,抬手转而在他的唇上摩挲轻抚,那天阳光明媚,他迎着光看着这张脸,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这张唇,红嫣嫣的看着就让人想到五月的鲜椰枣,可这唇的味道又让他觉得是山树上长得黄橙橙的宽柑子的味道。
抬头,他将绳索解开,沾了一手的献血,图特摩斯不由皱眉,这么多的血都是他一个人的?
苏奚被解开后就瘫软无力的像前倒去,图特摩斯一把将人抱住,可对方似乎很痛二者的身体刚接触,苏奚就忍不住哼叫出声,想要躲开,可被折磨太久很快便不省人事的彻底昏厥过去。
图特摩斯将人打横抱起像外面走去。
旁边的德耶胡狄看的眼睛都直了,他的王子殿下居然把这个讨人厌的俘虏带走了,还如似珍宝一般的抱在怀里?
那个死的奴隶,他凭什么??
德耶胡狄头顶发麻,一股嗜血的冲动又冲进头脑,他真想把这个晕过去的异族人给打死。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王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