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的早晨,钱子洋带着姚亚南和姚淑慎来到了郑观尔心理诊所。
其实姚亚南一直都有在看心理医生,只是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是越来越差。
郑观尔是钱子洋的大学同学,据说在大学期间已经发表了关于心理疾病方面的好几篇论文,而且每篇都被报社发表刊登,甚至还上过新闻。
“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这病……”姚亚南看着房顶那几个大字,心里有一丝恐惧。他知道,看心理医生意味着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记忆中的伤痛暴露,再结痂,再暴露。
“哥,可是你自己说的,会勇敢面对的,怎么又打退堂鼓了?”
“亚南,我可是早就跟我这同学约好了,你知道他有多难约吗?”
在钱子洋和姚淑慎的双重压力下,姚亚南叹着气走进了诊所大门。
大门口有个接待台,钱子洋走到柜台前,冲护士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带着姚亚南进入了左边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没关,钱子洋进去的时候郑观尔正在书桌上写着什么东西,“嘿,老同学。”
听到钱子洋的声音,郑观尔抬起头,随即起身上前挥着拳头冲钱子洋打着招呼,这或许是他们之间打招呼的特定手势,“老子,可是好久没见了。我听说你前段时间办案去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子?”姚亚南和姚淑慎看了眼对方,郑观尔这时才注意到后头的两人,“这就是你的朋友吧?你们好,我叫郑观尔,叫我耳朵就好。”
“我还是叫你郑医生吧。”姚亚南伸手跟他握了握,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郑观尔明白姚亚南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别紧张,你的情况老子都和我说了。今天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聊天,放轻松。”
“那行,我就把他交给你了,我们在外头的等。”钱子洋冲姚亚南点点头,和姚淑慎离开了。
“坐吧,喝点什么?”郑观尔是位看起来让人感觉很亲切的人,白净的脸上架着一幅黑边框的眼镜,整体偏瘦。如果说钱子洋是位武将的话,那郑观尔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郑观尔当然知道姚亚南不敢选择,但他依旧拿着两杯水放到桌上,微笑着看着他。
姚亚南看着桌上的两个杯子犯了难,过了一会,郑观尔开了口,“那我不客气了。”
郑观尔拿走了其中的白开水,姚亚南松了口气,拿起了另一杯,但才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郑观尔并没有生气,而是给他递去了几张纸巾。姚亚南一边擦着嘴一边问,“这是什么?”
“白醋加了点洗洁精。”郑观尔缓缓说道,看着姚亚南不理解的模样,他依旧保持着微笑,“童年阴影在你的心里根深蒂固,你没法和家人释怀,没法和过去释怀,更重要的是你没法和自己释怀。所以你连想喝什么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了选择。”
“是啊,我好像一直都在等着别人替我选择。”姚亚南望着自己手中的杯子若有所思。
“两只一样的杯子,不一样的液体。如果你敢于选择,或许你有机会选择到你爱喝的。但你没有踏出那一步,就注定失败。而如果你踏出了那一步,就算你的选择是错误的,你也距离正确答案进了一步。”郑观尔将自己的杯子放到茶几上,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怎么样亚南,准备好了吗?”
姚亚南紧紧地握着自己手中的杯子,又看了一眼杯子里的液体,胃里翻起一阵恶心。他强忍着恶心点了点头,“我准备好了,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