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选择的答案 第43章 父亲的歉意

姚亚南坐在钱子洋的车上，眼神一直往车后座看，“子洋，你说我们要不要再买点什么？对了，小淑说爸他颈椎有点不舒服，要不我再……”

“我说你也太磨叽了，一路上都问我好几十遍了。你这又不是去丈母娘家，是去自己父亲那儿，你买什么他都会喜欢的。再说了，您是就回去这一趟吗？以后不去啦？”钱子洋一边开车一边不耐烦的回应着，“你就踏踏实实的去，安安心心的吃饭，从今儿起你也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家了。”

“我还不是怕我爸还在怪我吗？”姚亚南不安地搓着衣角，俨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大孩子。

“父子间哪有隔夜仇啊，放心。”钱子洋拍拍他的手宽慰着。

“你还别说我，一会回家以后和你父亲也好好说话。你现在也算名人了，破了个大案。你爸说不定还会夸你一番，可是你说的，父子间没有隔夜仇。”姚亚南看了眼钱子洋，说话的语气又像极了在教训自己的弟弟。

“行行行，我的姚大侦探，一会见了我父亲我肯定低声下气，不和他吵。倒是你，珍惜一下今儿我们最后一次一起从家里出来的机会吧，没准今天以后我就不用交房租了。”

“但愿如此。”姚亚南呵呵笑着。

大约过了半小时，钱子洋的车停在了小区楼下。姚亚南下车后在楼下做了几次深呼吸，回头看了眼钱子洋，钱子洋冲他挥挥手，开走了。

“叮咚——”门铃响了，姚万安本来正坐在沙发上和华羽聊天，听到门铃响立马站起身来激动地看着门口。

姚淑慎将最后一盘菜放到桌上赶紧去开门，门口站着有些局促不安的姚亚南，而姚亚南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沙发前的姚万安，一时间百感交集。

“小……小南，你来啦。”姚万安小心翼翼地叫着姚亚南的小名，姚亚南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轻轻地应了一声，“哎。”

“哥，愣着干什么，快进来，饭菜都好了，我们赶紧吃吧！”姚淑慎将姚亚南拉进家门，朝后面看了几眼，“子洋呢，不是说好一起来吃饭的吗？”

“子洋回家看望她母亲去了。”

“应该的，应该的。今天应该是个团圆的日子。”姚万安灿灿的笑着，双手局促的不知该往哪儿放，“快进来坐，坐。”

“我听小淑说你身体不太好，买了点补品，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喜欢，喜欢。”姚万安笑着直点头。

华羽上前接过姚亚南手中的礼品放到茶几上，“趁现在我先给你们拍张照吧，然后我尽快把照片洗出来。”

“可以吗，小南？”姚万安征求着姚亚南的意见，姚亚南并没有反对。于是，三人站在沙发前拍了一张合照。

“行，那我走了，你们赶紧吃饭，一会饭菜都凉了。”

“华羽，你不一起吃吗？这么急着走？”姚亚南将华羽送到门口。

“不了，今天是你们一家人团圆的日子，我在这儿不太合适。再说你和叔叔这么多年没见，好好叙叙旧。以后叔叔和小淑就靠你照顾了。”姚亚南是第一次见华羽如此认真的和自己说话，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太适应。他目送着华羽进了电梯，身后传来姚淑慎呼唤他的声音，他随口应了一声就关上了房门。

走进电梯的华羽再也忍不住了，这也是他第一次流泪。他紧紧地捧着相机，或许这是他离开前最后一件能为姚淑慎做的事了。

“小淑，爸今天高兴，能让我喝点酒不？”姚万安望着姚淑慎手中的红酒舔了舔嘴唇，那眼神像极了想吃糖的孩子。姚淑慎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给姚万安拿了个酒杯，倒了一点点，“今天破例，但只能喝一点。”

“哎，好。”姚万安高兴地点了点头，举起酒杯和姚亚南、姚淑慎碰了杯。

“小南，这几年你过得还好吗？”姚万安小心翼翼地摸着姚亚南的手，心疼地打量着他，“我看你太瘦了，肯定吃了不少苦吧？”

“我挺好的，以前在警局同事们也都很照顾我。”姚亚南给姚万安夹了块牛肉，“你身体不好，就多补充点蛋白质。”

“好。”姚万安点了点头，“小南，爸对不起你。那时候你还是个孩子，其实你已经做出了你那个年纪最好的选择，可爸还是把你赶走了。后来爸一直在想，如果当初你不顾一切跳下去救你妹妹，会不会你妹妹得救了，你却……”

姚万安说着说着哽咽了，“有时候这么想想，爸心里真的是想杀了自己。”

“别说了，爸……”姚亚南情不自禁地也红了眼眶，他“扑通”一下跪在了姚万安跟前，“是我不对，是我错了。小淑说得对，父子间没有隔夜仇。其实我知道那时候您是在气头上，说的都是气话。其实那天我回来过，可我在门口犹豫半天我还是没敢进去。我不敢面对您和妹妹。这二十多年我又何尝不是在悔恨中度过的。我知道小淑早就认出了我，还在警局对面开了花店，就是想告诉我别在跟自己过不去了。爸，对不起！”

“孩子，快起来，快起来。”姚万安将姚亚南扶起，父子俩在时隔二十年后来了第一次拥抱，“爸想你啊，真的想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爸，哥，你们俩大男人整那么深情干什么？弄得我都想哭了，我做这一大桌子菜还吃不吃了？都快凉了！”姚淑慎拿过纸巾擦了擦眼睛，撒娇道。

“来来，吃饭吃饭，今天小淑做的都是你爱吃的。以后忙完就来爸这儿吃，别老吃快餐，没营养。”

“好。”姚亚南看着姚万安不停地给自己夹菜点了点头。

“现在就差子华了，如果我在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们三兄妹整整齐齐的在一起，我死也无憾了。”姚万安看着眼前的两个儿女，叹了口气。

“爸，我相信二哥肯定也在找我们。现在大哥在侦探社工作，以后有的是机会打听二哥的消息。”

“是啊爸，其实在警局的这几年我每天都在打听子华的消息。可惜资料太少，子华当时也还小，找起来也需要时间啊。”姚亚南拍了拍姚万安的手，“不过您放心，子华说不定是被好心人收养了，现在可能也过得不错呢。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回家的。”

“嗯，但愿如此。”姚万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