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青坐在明颂的身边感觉浑身芒刺在背,尾巴都不敢多动一下。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是非人状态?
谢元青想不明白。
明颂也想不明白。
“难道他被剧情困住了?”
好在众人眼下有更要紧的事,想到谢元青尚有自保能力,应当不会有危险。
“关于这次祭祀典礼,你那边有什么消息吗?”明颂将视线停周祈安身上,或许在惊烛渊,知道的东西会更多一些。
周祈安闻言点了点头,“嗯,了解到一些。”
这两天周祈安一直在深海猎人中交接月沽岛的事务,不仅因为月沽岛偏远,还因为从长老部的态度得知这并不是什么好差事。
所以周祈安作为刚加入深海猎人的新人,自然被选中来踏这一趟浑水了。
而月沽岛由于过度索取深海未成型的灵物,导致深海灵气失衡,引发海神大人不满,于是传信告诉了惊烛渊将要降罪于月沽岛。
惊烛渊给出的解决方法是献祭。
献祭一位即将满十岁的小孩,以恢复深海里所失衡的灵气。
在灵界的说法是,十岁的小孩体内灵力是最为纯粹的时候。
而月沽岛刚好就有两名符合条件的小孩。
明颂闻言腹诽道:保护环境在哪都很重要...
“那为何这事是先通知的惊烛渊而不是月沽岛呢?”
周祈安闻言也摇头,“可能因为灵界是以长老部为主,清引洲上下事宜都是长老部做决定的。”
明颂颔首,不再纠结这点。
“对了,昨日不是问海神大人是谁吗?我回去了解了一番,其实这海神大人并无实体,只是一抹海神的神识,在深海里维持着灵气运转。所以月沽岛出了这事,它自然是去惊烛渊讨个说法。”
宁沅沅将昨日打听来的消息告诉她们,为了让周祈安更了解月沽岛的现状,明颂将她们知道的情况也一一道出。
“没想到岛上的情况也不简单...”
周祈安托着下巴沉吟。
明颂道:“但是我觉得如今的束缚感已经没有第一天来的时候那么强烈了,我猜过一两天,我们就不用被剧情所控制了。”
宁沅沅也颔首,“第一天看见这小蚌精的爹我还很害怕,今早看见的时候已经没有这感觉了。”
可是明颂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件好事。
一直没有说话的明祺从他们坐下开始,就闷头在沙滩上图画着什么,明颂无意瞥见他手下的图案,偏了偏头看,“这是...祭祀阵的形状?”
明祺双臂环于胸前,左看看右看看,语气稍显迟疑。
“我怎么觉得这图案像是一座岛啊?”
此话一出,其余人也纷纷偏头来看,崎岖不平的线条,所勾勒的确实不像常见的阵法图案,但若是从明祺提的角度来看,的确更像是地形。
周祈安当机立断,“我上去看一眼。”
没过一会,周祈安便施法落地回来了。
只见他转着视角,走到了明祺身后再看这个图案,沉声道:“的确是月沽岛的形状。”
为何?
一个祭祀的阵法为何会是月沽岛的模样?
明颂眉头紧蹙,不断在脑海里寻找她听过的话,突然仿佛有一丝灵光乍现,她猛然站起身来,“当时那个半灵界人说过,灵界曾经有一场灭岛之灾!”
其余人也想起来当时半灵界人说的那番话。
“可这祭祀典礼不是只献祭宿鸣一人吗?”宁沅沅咬着唇瓣,有些紧张道。
如果这是背着村民进行的呢?
即使是在月沽岛生活了一辈子的村民,也不见得会知道她们所摆的图案是脚下这片土地。
周祈安单膝跪地,此时面色也十分难看,“也就是说四日后,这座岛会消失?”
究竟是谁会将整座岛拿来献祭呢?
明颂垂眸盯着沙滩上的图案,思忖片刻后道:“我觉得那位祭司大人应该会知道。”
“可是我们来这岛上好几天了,就没见过祭司大人。”明祺挠了挠后脑勺,那位传说中的祭司大人真是一次面也没露过。
周祈安却道:“我应该可以见到他,毕竟我是作为来看守这场祭祀典礼的。”
“也是,我们先去祭司家。”
事不宜迟,四人一猫迅速朝祭司家赶去。
而在不知不觉间,月沽岛上的天气愈发昏暗,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潮水也不知何时涨了上来,沙滩的面积在缩小。
为了安全,他们决定从村子里穿过去。
路边的村民纷纷抱怨着恶劣的天气,在院子里收拾着残局。
“明颂!你们去哪?”
在稀疏的树林中与一群人擦肩而过,人群里有人惊呼道。
明颂循声望去,原来是明嫂。
“你们先过去,不用急着同祭司大人说这件事,先按照剧情走。”明颂与明祺对视一眼,只好分头行动了。
明颂看向宁沅沅,叮嘱道:“记得早点回去,海底应该也不会太平静。”
明嫂也在这时走了过来,看着离去的两人背影,她问道:“那人是谁?”
“听说是惊烛渊派来的深海猎人。”明祺仰着头回答。
狂风吹得林间沙沙作响,其他村民闻言也交头接耳起来。
“果然是深海猎人啊,长这么高,怪吓人的。”
“也不知道派深海猎人干什么,我们又不是不举行祭祀典礼。”
村民们对深海猎人的看法不一,在村民们的闲聊中明嫂牵起姐弟两人便往回赶。
“今日这么早就结束了吗?”明颂被人牵着往前走去,她回头看了眼,发现祭司家几乎没什么人了。
明嫂没好气道:“这么大的风,怎么搞?再说了,其他的都准备好了,这不是最后一样祭品还没算出来嘛。”
她们快速往回赶,走得甚至都有些费力。
不对,她好像遗漏了一个问题。
明颂当初只以为宿鸣是最后一个祭品,这才说没有被算出来。
但是明颂和宿鸣作为被选择两人,是作为献祭之人,而不是祭品。
既然如此,北方位与南方位的祭品分别是鲛人尾鳞和蜉蝣藻,归属于深海,而西方位是月沽岛每家所织的百花布,归属于月沽岛。
那么与之对应的东方位祭品,也应该是这座岛上的事物。
会是什么呢?
“今晚应该会下雨,记得关进门窗。”明嫂在最后吩咐道。
明颂进屋后也依言将门窗锁紧,听着哐哐作响的窗户,面上的愁容是一点没少。
也不知道谢元青此时在何处。
明颂的神色有片刻愣怔,她为何会如此担心谢元青...
可是自从入了‘幛’后就不见谢元青的身影,她确实无可避免会有些急躁不安。
何况来清引洲之前,还得知恶界在找他,谢元青不会已经回恶界了吧...
明颂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这是之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她真是杞人忧天...
重新躺回被窝后仍是止不住胡思乱想。
枕边突然凹了下去,随后触及脸颊的是凉凉的肉垫。
毛绒绒的爪子撑在明颂的脸上,很痒。
在漆黑的房间里,明颂摸索着覆上白猫的头,安抚道:“我没事。”
谢元青见人突然坐起又躺下,还以为她被噩梦惊醒,这才过来看一眼。
没想到明颂根本没睡着,还被抓了个正着。
而周祈安两人这边,与明颂她们分开后便径直去了祭司家。
因为恶劣的天气,所以今日祭司家没有什么人,大多村民都先回去了。
周祈安敲了敲祭司家的房门,窗纸上人影移动,很快便有人来开门。
宿鸣先是看了眼宁沅沅,尔后才将视线移到周祈安身上,她后退了一步,“进来吧。”
这时两人才看清祭司家中的景象。
四处都挂着各式各样的铜铛和长符,屋子里熏着香,有种寺庙的感觉。
宿鸣走到又一处门槛旁,垂眸道:“爹,深海猎人来了。”
这时屋子里才传出声响,来人与宿鸣的衣裙很像,都是黑白相间的,他拨开长符后看了一眼周祈安,“请问有什么事吗?”
“奉长老之命前来监督不日后的祭祀典礼。”周祈安将自己的来意道明。
祭司偏头让宿鸣进去后,这才请两位客人坐下。
“原来如此。祭祀典礼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长老部不必忧心。”
周祈安没想到这位祭司大人态度如此冷淡,仿佛并不待见他们。
“听说最后一样祭品还未算出,祭祀典礼之前来得及吗?”周祈安抬眸看他,打算以惊烛渊来刺激对方,“惊烛渊拖着海神大人的怒火,若是此事办不好,恐怕牵连甚广。”
而对方依旧是不咸不淡的态度,“此事是月沽岛犯下的,自然会尽全力解决,不会牵连到长老部的。”
祭司那双黑白分明的双眸看着周祈安,“有关最后一样祭品我已经有眉目了,是月沽岛上的东西,就算是最后一天算出,也能及时找到。”
周祈安只感觉祭司的双眸宛若毒蛇般,被人紧紧盯着,浑身不适。
“关于祭祀阵的图案,我之前并未见过有此图案的阵法,不知宿大人是从何知晓的?”
虽然明颂提醒他们按照剧情来走,可明颂在这‘幛’里也不过小孩子的模样,遇上事了更是无法应对。
而自己身为深海猎人,不管如何,与这位祭司对起来他还是有信心的。
祭司闻言轻轻挑眉,直截了当道:“自然在别处不会有。”
“因为这图案是依照月沽岛的形状所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