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观玉的玉不知从何来,在温家与解家掀起了一阵惊涛。
又在悄无声息中消失了。
“无妨,先将调查结果与荷嬅如实说了,我们再想下策。”温时鹤于前厅对着温秋霁说道。
父女俩查了一天,问遍了璞玉阁上下几百号人,愣是每一个人见过这玉,更不知它从何而来了。
说好今日给荷嬅一个答复,可温秋霁也不知该如何同她说。
她亦是身为母亲的人,能感同身受荷嬅的紧张,可这玉出现得不明不白,她也心里没底。
“嗯,我先去趟解家与荷嬅说吧。”温秋霁一大早便准备收拾着过去了,见她如此紧张,温时鹤才起得这般早,陪着人走到府门口。
“您先回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府门便被人急促地敲响。
温秋霁给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神,后者得令赶紧去开门。
进来的正是解夫人荷嬅,只见她面显红润,一脸急色快步进来。
“观玉的玉...”她喘了喘气,“不见了!”
温秋霁见人进来正想说昨日调查结果,闻言诧异:“怎么会?”
解夫人旁边的侍女替人抚背舒着气,解释道:“昨夜我家夫人是握着玉入睡的,可今早一醒来手中的玉便不见了。”
“我们将府邸上上下下都找完了,都没有看见那玉的踪迹。”
解夫人缓过气来,抬手止住侍女的话,“知道这块玉的只有温家与解家,可我左思右想,都不觉得是我们当中的谁偷的。”
“但是...”解夫人接下来的话堵在喉咙,不知该不该说。
温秋霁一脸平静,替人讲话说完,“从瑶花来的明颂确实不知其中利害。”
解夫人闻言眉头轻蹙,她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是在无妄揣测。
“我...我也不是怀疑明颂她,只是听说你们除了让明颂住进来,还有其他人...”
但温秋霁并未多说什么,抬眼看见此时站在府门外的一人,又对着荷嬅道:“那我便将明颂她们喊过来。”
周祈安本来还担心今早出来得急,温府还未开门,但一过来便看见前厅站着好几人,争执的声音不大不小地传来。
与温夫人对视上后,便抬步进府,朝各位拱手道:“祈安见过温大人。”
温时鹤以礼相回,“周公子勿要客气。”
等与温秋霁,解夫人荷嬅颔首示意后才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温时鹤将手负于身后,温声道:“周公子可知解家解观玉?”
替人解释的空闲,也将明颂几人叫到了议事厅。
“如此说来,这玉出现得既没来处,就连消失也毫无踪迹?”明颂几人一进议事厅听见的便是周祈安声音。
周祈安循声看来,神色柔和了些,“各位,好久不见。”
“周祈安?这么快就出来了?”宋未桑往前走了几步,关切道。
“嗯。”
后面跟着的三人也同周祈安打过招呼,一一落座了。
解夫人荷嬅见这几人与周祈安熟悉的模样,便也将心里怀疑的种子淹没了。
“周公子,此事你怎么看。”
周祈安闻言收回心绪,认真思索道:“我并不觉得这是有人盗窃。”
“怎么会...”
“我想解家的守卫不至于连有人进过都不知道,所以我更倾向于是玉自己消失的。”
明颂从这些只言片语也能推测出发生了什么事,此时也看着解夫人紧紧攥着绣帕,轻咬着下唇神色慌乱。
“此事我倒是有点猜测,但是我想先去一趟解家看看现场。”周祈安结合今日收到的新任务,他只觉自己仿佛被人推着往某个方向在走。
解夫人闻言也没拒绝,“好。”
“嗯,那我下午再来拜访解家。”
等解夫人走了,周祈安才将心中猜测说出,“我怀疑是有人在从中作法,让我们将目光投向万风郡。”
温时鹤的手掌在椅把手上,闻言往前探了探身,“万风郡?”
“其实陛下也让我近日去趟万风郡,结合今日这事,我觉得解观玉的玉倒不是重点,万风郡才是幕后之人最终要呈现在我们面前的东西。”
“昨日明颂也说这解观玉出现得太巧了...”宋未桑托腮喃喃道。
周祈安转头看向明颂,“你怎么想的?”
明颂将脑子里的想法理了理,正色道:“其实最近我们身边一直都在出现解家这个字。”
“从玉京郊外那次碰上南浦人士开始,那是我们第一次听到解家的事。接着是明祺负责的一批玉货中出现解观玉的玉,而这块玉出现了一天又消失了...”
明颂顿了顿,“我更倾向于,这事是解观玉做的。”
此言一出,议事厅的人皆看向了明颂,除了明祺震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别无其它。
“明颂...”就连周祈安瞳孔也被这话惊得一闪,“你想法真的很大胆。”
但明颂说的并不是没有依据,且不说南浦人士是否也是设计,但至少从玉京开始,他们都无可避免地被牵引着往万风郡走。
而那位失踪五年、暂无尸首的解观玉,身为这件事的核心人物,又在其中处于什么样的位置呢。
见堂下几位年轻人将此事讨论得有来有往,温时鹤眼中的笑意渐浓,尤其是明颂,带给他的惊喜太大了。
他转头与温秋霁相视一笑,便决定将此事交付于周祈安几人去解决。
几人来到温府的客房小院,还有近日被温秋霁放假而无所事事的明祺。
“这次进宫如何?”宋未桑与周祈安落后几步,这般问道。
周祈安转眸看见走在身边的宋未桑,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说了瑶花一事。”
说罢,便往前走了几步与谢元青并肩聊着。
最近明祺莫名黏上了谢元青。
这是明颂最头疼的事。
因为自从知道谢元青是法术、符咒双修后,又得知明颂也是向谢元青学习的法术,便一个劲儿地喊先生教他符咒。
“是吗?谢公子竟也答应了?”周祈安免不了有些惊讶。
明祺倒是没心没肺,闻言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嘿嘿,是我一直在烦谢先生。”
“…嗯。”谢元青近日耳旁聒噪得很,明祺一有空就来院子里找他,这也问那也问,若是一直不教便会缠着他。
直到他愿意指导一句后,耳根子才会清净片刻。
“明祺,你能不能别是老麻烦人家。”明颂有些心里隔应,虽然愿不愿意教是谢元青自己的事,但是明颂并不想她身边的人与谢元青接触太多。
明祺回头看着明颂,几人脚步皆缓了下来,倒是谢元青开口了,“不麻烦。”
“?”别以为我没看见你听着明祺吵吵闹闹蹙眉的样儿。
明祺闻言喜上眉梢,“听到没。”
“就是很吵。”
“…”明颂无言以对,知道同谢元青说不清,转头对明祺说:“你若是想要学习符咒,我现在就去请娘他们给你找个先生。”
“不。”明祺往谢元青身后退了一步,“谢公子他厉害,玉京没有比他更厉害的。更何况姐你不也是在他这儿学习法术么,多教一个我怎么了。”
“明颂,难得看你吃瘪。”宋未桑见明颂此时静默的模样,畅笑道。
周祈安见此场景,竟觉得之前烦闷的心情一下变得轻松起来。
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明颂几人就解观玉一事再次商讨了起来。
“万风郡过几天我应当是要去一趟的。”周祈安轻蹙眉头道。
他并不知道这样一个被推着往前走的事情结果如何,便也不强求在场各位也一同去。
“正好,我们也去看看,这忘返之乡究竟是怎样的。”宋未桑声音轻轻上扬。
“我呢我呢?”明祺凑上前来指着自己。
明颂扶额,“你去干什么。”
“我跟着学习一下…”明祺唔了声慢吞吞道。
其余人并未说什么,毕竟明祺是明颂的弟弟,这事还得看家里人怎么说。
他们倒是无所谓,可游历一事本就伴随着风险,还是要做好准备。
“其实今下午去解府应当探查不了什么,我只是想知道解观玉更多的事情。”周祈安将接下来他的安排说出。
谢元青道:“我想解家应当不会说太多有关解观玉的事。”
“嗯,毕竟解夫人对他是缄口不言。”
明祺则提了个新思路,“若是想要了解解观玉的话,外祖父应该知道得挺多的。”
“之前还没去万风郡时,解观玉便是在外祖父好友那学习的。”
明颂点点头,觉得这个想法可以。
“那今下午我去解家探探口风,你们便去问问其他人。”
明颂有些诧异,抬头看向周祈安,“你一个人去?”说完偏头看了眼宋未桑。
周祈安颔首,眼神不着痕迹划过宋未桑,随即安排道:“明颂可以去问问温大人的印象,若是明祺也想参与,便带着谢公子与未桑去找温大人的那位好友。”
明颂听着安排,总觉得怪怪的。
以往都是安排的她与谢元青,宋未桑与周祈安一队,而现在周祈安则是自己一个人去解府。
加上今日周祈安与宋未桑之间的关系,虽然双方没说,但明颂总察觉到有些微妙,又不知道是为什么。
“好。”众人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