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澜:!
洛姚等了会,没等来回应,以为是这个问题难住她了,于是翻了翻,指着书上的一处道:“他温热的指尖划过她细腻的肌肤,带电般的感觉,酥麻……”
兰澜奋上前,夺下那本书,面色不自然地快速道:“姑娘还是睡觉吧,等会世子爷来了,我提前喊醒您。”
洛姚:“?”
她脑袋里想象着那个画面,可怎么也想不通,怎么会碰一碰,就触电呢?不会死么?
洛姚焦急地跺了跺脚,“你快告诉我,那是什么意思呀?”
兰澜见她丝毫没有想到拿书写的是她同世子爷的同人,于是绞尽脑汁解释道:“就是,如果自己喜欢的人碰自己,就会有这样的感觉,姑娘你很快就会明白了。”
洛姚鼓着脸,显然对她的解释不满意。
很快就明白,那是多快呢?
想来又是糊弄她的话。
她一甩袖子,鼓着气,哼了声。
兰澜刚想安慰,便听见房门嘎吱一声,待见来人带了一身酒气,却无半点醉意,五官立体深邃,显得异常冷峻。
她被吓得腿都软了,手中的书顿时有千斤万斤重,她抖着嗓子道:“世子……”
好在池明衾并未看她,视线一直定格在榻前端坐着的人儿身上,眸色渐深,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兰澜瞧着姑爷眼中要吃人的模样,担忧地看了眼姑娘,最后还是赶紧带着书离开。
因为池明衾身上的酒气,令洛姚没能早一步发现,等听见动静后才知晓他已经来了,原本还挺放松的状态,瞬间紧绷起来,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池明衾将一切尽收眼底。
有时候他就想,他何必跟一个傻子计较呢?可她对于他而言本就是不可奢求的奇迹,没办法就此放手。
得不到心,人也可以,总得要有一样留给他吧?
他拿起架子旁的玉如意挑起红盖头,见着那如小鹿般易受惊吓的人儿瑟缩了下肩膀,最后低着头承受他不带遮掩的目光。
这般乖,令他愈发惭愧。
他将玉如意放回架子上,动作随意,可却吓到了洛姚,睫毛微颤,黑溜溜的眼睛不知改往哪里看,最后头更低了,盯着自己的鞋尖。
喜房内寂静无声,红烛跳啊跳,弄得屋里人影跳动,池明衾身姿顷长高大,站在她面前,就像一面墙、一堵山,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害怕极了,小手紧紧绞在一起,感觉自己像是被审讯的犯人,她特意没有碰他,颤颤巍巍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袖角,照着兰澜交她的话回答,“游、游园那日并非我不愿去,是、是我的脚伤了,去不了……”
她的脚确实是那天受伤了……
池明衾愣了下,敛起眸中的病态,问:“姚姚心中有我?”
过于亲密的称呼令洛姚心跳都漏了下,鬼使神差地点头,答道:“有、有的。”
撒谎。
忽而一阵冷香铺面,夹杂着醉人的酒香,池明衾浅尝她的唇瓣,她一抬眼,便看见他突然放大的俊脸,以及……眼神吓人的双眸。
似要吃了她。
可他的唇却软软的,不似他表现得那般凶狠,似乎还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感觉好奇怪,浑身突然间就热了起来。
他突然靠近,她微微往后躲了跺,双手在后撑着,可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一直朝她靠。
池明衾本想浅尝就好,可那温度令他眷恋,看着她又害怕又不敢推开他的小娘子,心里头好受了些。
她被吻得喘不上气来,可是又不敢拒绝,眼泪汪汪的,最后没了力气,向后倒下,她喘息片刻,才觉好受些,后看见池明衾一直看着她,呼吸声逐渐变重。
她忙坐起来,将嘴凑上去,“姚姚刚刚突然没有力气了,这次不会了!”
池明衾黑着脸推开她。
这傻子,怕是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
“过来,喝交杯。”
洛姚小鸡仔似的点头,连忙坐过去,一小杯酒下肚,本就饿的肚子发出抗议——
咕噜咕咕咕咕……
洛姚:“……”
池明衾:“饿了?刚刚没吃吗?”
洛姚摇摇头,“浔浔去厨房,但是一直没回来……”
她心里担心,可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池明衾眸中一闪而过狠意,但开口间转瞬消失,“不用担心,府大,应该是迷路了,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
洛姚眼前一亮,“真的吗?”
池明衾转念一想,薄唇微弯,反悔道:“看你表现。”
洛姚纠结着,随后起身小跑到那些随嫁的那堆箱子面前,然后翻了翻,然后拍了拍其中两箱,里边是她所有的身家,傻呼呼地朝池明衾笑:“这些都给你!你开心吗?”
池明衾:“……”
想要她开窍,怕是比登天还难。
他无语道:“不需要。”
洛姚立刻跟霜打了似的,垂着脑袋‘哦’了声,觉得自己果然是到别人家了,为了口吃的,如此卑微,正想着该怎么讨他欢心,只听他唤来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对洛姚道:“你想吃什么同她说。”
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肖嬷嬷,确定他不是在逗她,立马喜笑颜开,掰着手一样一样说:“我、我想吃桂花鸡、饹炸丸子、红炖肉……”她礼貌地征询池明衾的同意:“红烧肉要肥一点可以吗?”
池明衾打量了眼她瘦弱的小身板,有些意外地点点头。
洛姚心里暗暗高兴,害怕他会嫌她吃太多,于是又说了一两样,便没了。
肖嬷嬷点头应下,出去时后背都湿透了。
她原是在王妃那里伺候着,世子院里一直没下人,只是世子要成婚,屋里还是需要女使来伺候世子妃,王妃这才派了她来。
大喜的日子,她被古戚院里的女使给喊住,吃了些酒,这才疏忽了世子妃。
世子看她的眼神跟冰渣子似的,她心有余悸,问兰澜:“那去给世子妃端食物的还没回来?”
兰澜也心急,“是呀,都去了好几个时辰了,姑娘也还没吃东西呢,就吃了点枣垫肚子。”
肖嬷嬷心下暗道坏了。
定是古戚院里的人将人扣住了,不然为何事先将她拉住了吃酒?
果然无事献殷勤!
她只让兰澜守好此处,便火急火燎地朝厨房走去。
还未到厨房,便听见噼里啪啦的声音,鸡飞狗跳得,闹得人不得安宁。
她加快了脚步,果然瞧见浔浔正急得红了脸,与一群掌勺的打斗,不过并未败入下风。
她上前拉住劝架,看着浔浔脸上的一小片菜叶子,哎呀一声,大声质问厨房里的人:“怎么回事?我让人来端个菜,啊?把人打成这样?!欺负世子妃随嫁过来的丫鬟?”
躺在地上疼得脸色煞白的丫鬟们:“……”
浔浔气道:“我在这里等了许久,一直拿借口搪塞我,一点吃的都不肯做。”
肖嬷嬷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朝众人道:“得得得,赶紧的,世子都已经到喜房了,赶紧把世子妃要吃的菜做出来,一炷香,过了时间,我可不替你们担着。”
此话可透露太多的消息。
既然世子到了喜房,那肖嬷嬷来此必然也是世子授意,于是一个二个刚刚还嚣张得很的人,立刻陪着笑脸忙着烧火炒菜。
肖嬷嬷拉着浔浔往外边走,此事也是因她的疏忽,所以得同浔浔打好关系,况且日后都是要一同伺候主子的。
“府里情况复杂,你没受伤吧?”
浔浔摇头,“嬷嬷你方才去了哪里?”
肖嬷嬷笑容微僵,“被古戚院里的人给缠住了,一时没脱开身……”
这么一说,浔浔也猜到是是怎么一回事了。
“世子的生母,也就是王妃,不管府里的事许多年了,如今府里大小事务都要过古娘子的手。”
浔浔:“古娘子?”
肖嬷嬷:“哦,她虽被抬为平妃,可王妃不认,宫里边也不乐意,所以称娘子,她虽受宠,但终归……”
她话并未说完,直摇头瘪嘴,表示不认同。
浔浔点头,称记下了。
*
喜房内,洛姚等待食物的过程尤其煎熬,尤其是交杯酒下肚,肚子里仿佛有团火,烧得慌,连带皙白的脸都带着薄红。
她撑着桌子,眉头都皱着,从侧面看,脸红得更加明显,连耳朵都红了,像只煮熟的螃蟹。
她正心里催促着怎么还不来,突然一只凉悠悠的手探了过来,放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好舒服。
她眨了眨眼,忽地瞪大眼。
这这这……
不喜欢别人碰自己,自己却喜欢乱碰别人?
怎么能这样!
池明衾用食指点了下她的脑门,意味不明道:“方才也没见你脸红,此刻倒红起来了。”
“有哪里不舒服?”
洛姚拍拍肚子,乖乖道:“有点难受。”
此刻她的声音又软又糯,还带着点撒娇,池明衾皱着眉,问:“你平日喝酒吗?”
“不喝的。”
他看了眼被喝得干干净净的杯子,半晌,他才僵硬道:“自己揉揉。”
“哦。”
也不知是为什么,本来还能忍得住,越揉肚子越难受,她看了眼旁边正专心致志看书的人,慢慢地她趴在桌上,蜷缩着,将手按在肚子上,这才好受了些。
忽地,她屁股下边的凳子被拉动,她一抬头,自己与明哥哥就肩碰着肩,并排坐着。
洛姚惊得大张着嘴,但说不出一个字。
不敢……
池明衾放下书本,冷着脸轻揉着她的肚子。
一下一下,修长有力的手指时按时揉,凉凉的感觉令她肚子的灼烧感好了许多,可她的脸却更红了。
她无处安放的双手紧握成拳,酥酥麻麻的感觉从肚子开始扩散,忽然他又按了下她的肚子,一种奇怪的感觉,令她炸毛,一下子反抗站了起来。
池明衾拧着眉,一副我倒要看看你为何不知好歹的样子。
洛姚呼了口气,奇怪的感觉下去不少,脸仍红着,颤巍巍道:“我、我怕痒……”
她愁苦着脸。
这才一个晚上,姚姚就说了好多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