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仓惶低头,捂住自己的脸:“不要看,不要看....”
她嫂子也没想到拉扯的时候会把小姑子的面巾给扯下来,自个儿挡在她面前,冲围观惊呼的人群大骂:“叫什么叫,有什么可看的,滚!”
“我可以治好她的脸。”在一片吵吵闹闹中,李夏走到了小叶身边,对她母亲说。小叶的母亲显然不相信,皱着眉看李夏。
李夏道:“我可以先不收你们诊费,等她脸好后再说。”
这下,小叶她母亲和嫂子都愣了,莫非真不是骗人的?小叶这时拉拉她娘的衣角:“娘,我想让这位姑娘试一试。”
李夏跟着她们去了家里,小叶家住在临河边的一条街,家里开了个包子铺,一家人都围着包子铺忙活,小叶自己刺绣很好,能卖得上价。家里虽然称不上富裕,但也衣食无忧。
可三年前一切都变了,小叶的脸开始长小小的疙瘩,大家都没有在意,但很快,这疙瘩就在脸上长得密密麻麻。然后破皮,流出脓水。
眼看一张脸就要毁了,小叶跑了许多医馆,没想到不但没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破了脓水的疙瘩不但不结疤,还从里面长出新的疙瘩,然后再破皮,如此往复,到现在已经变得层层叠叠。
毁了容不说,小叶每天都要忍受脸上瘙痒巨痛。
这样下去,她一辈子就毁了。
这都是李夏从小叶母亲口里得知的,虽然把李夏带了回来,但她依然不怎么相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李夏让小叶母亲去烧了热水,将小叶面部微微清洁后,再拿出消了毒的银针开始施针,看着小叶脸上被扎的密密麻麻的针,她和小叶嫂子都有些不忍心看。
“....轻点儿,要是再把脸扎坏了。”小叶母亲一脸担心。
“娘,没事,一点儿都不疼。”小叶的确没感觉到疼,相反,被扎了针后,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暖流随着银针进入自己的脸部,瘙痒疼痛都减轻了很多。
“你这是中了毒,毒性太强,还好这种毒并不进入五脏六腑,不然你中毒这么久,根本不可能存活。”李夏边扎针边对小叶道。
小叶三人都啊一声。
小叶母亲惊呼:“怎么会中毒呢,我们小叶天天呆在屋子里绣花,也没去过哪儿啊。”
李夏摇头,单一的东西可能没毒,但混合在一起可能就成了剧毒。药道万千,单凭小叶的症状她也不能断定到底是怎么中得毒。
银针布满后,李夏十指快的只剩下残影,在针头轻弹了一下。银针便开始微微颤动,细听,还能听见细小的嗡鸣声。
接着就见一些黑水顺着银针往外冒,李夏让小叶母亲拿了碗来接住那些黑水。黑水汇聚到碗里,竟有些翻腾。
这一幕看得屋子里几人直冒冷汗。还真的是毒啊!
扎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再也没有黑水冒出来后,李夏才收了针。那些滴出来的黑色液体也被她收了起来。
小叶一看就胆寒:“李大夫,你备着它干什么?”
李夏一笑:“这可是好东西。”想到什么,又问小叶:“难道你想要吗?这毕竟是你的东西,你想要的话我就不拿了。”
小叶连连摆手:“我不要,我不要...”
“明天我还在老地方摆摊,记得去找我拿药,你这毒有的已经渗入皮肤组织深处,必须要内服加外敷慢慢逼。”
小叶听不懂什么皮肤组织,但李夏扎了针后,她脸上的孔不再往外冒血水却是立竿见影的。
不光她,小叶母亲和嫂子都直到这回八成是真碰上有本事的大夫了,对她态度大为转变。不但执意留李夏吃午饭,还将外面开包子铺的男人也叫了回来。全程将她当成座上宾招待。
小叶的哥哥和父亲可能是听了刚才的事,一见面就对李夏和善得不得了。小叶父亲在桌上喝了点儿酒后,更是为女儿这些年受的苦痛哭出声。
“我们小叶那么好一个孩子,以前都和她小姐妹一起玩儿,自从脸烂了后,连门都不敢出,接房邻居躲小叶像躲瘟疫一样,一些不懂事的孩子还叫我们小叶丑八怪,之前说好的亲事也退了.....”
小叶听着泪流满面。李夏制止她:“在脸彻底结疤之前,你最好不要哭,随时注意清洁。”
小叶忙擦了眼泪,硬是忍住了后面喷薄的泪水。
李夏回去后,特意配置了治小叶的药。想着要去买个丹炉,毕竟她修的是药道,没有丹炉算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李夏刚进城,就远远看见小叶的母亲正焦急的站在她的摊位上张望。李夏走进,小叶母亲大松一口气,生怕她不来了。
昨天李夏走后,小叶家人发现她的脸不但没有再流血水,一些边缘浅层的小孔竟然开始结疤了。
这下他们是彻底相信了李夏能治好小叶。天一亮就巴巴的来等李夏,生怕错过。
李夏将药给她,嘱咐了用法。小叶母亲听的非常仔细,连连答应,然后还打听了李夏的住处,生怕李夏不来后,小叶的脸没人再治。
李夏附近摊位上的人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见小叶母亲的态度大为稀奇,“嫂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位小夏大夫还真能治病?”喊着小夏大夫,语气里却满是揶揄玩笑成分。
小叶母亲本来就生怕昨天自己的态度让李夏在意,现在这人一说,小叶母亲忙帮着辟谣:“说什么呢,小夏大夫的医术可好了,昨天给我们小叶扎了针,我们小叶的脸就好了很多,肯定可以治好我们小叶的脸。你们如果有病,找小夏大夫治,保准药到病除。”
虽然小叶的脸还没彻底治好,但初见成效,让小叶母亲对李夏抱着十足的信心,又抱着讨好她的心思,卖力的吹捧李夏的医术。
不过她的吹捧并没怎么见效,大家还是不相信。毕竟没亲眼所见,谁知道是不是真的治好了。
李夏守了一上午,再没碰上像小叶那样病急乱投医的人,只得买了些吃的东西回家。
回去的时候刚过中午。
李夏迈进院子,就看见秦铮坐在院子里,两人目光相接,秦铮先对她弯了眼睛。李夏拿着包子走到秦铮身边,喂给他一个:“今天怎么出来了?”
秦铮看着李夏,温声道:“我请父亲将我搬出来的。”不这么做,他怎么能第一时间看到李夏回来。
李夏看他:“你们和好了?”
秦铮道:“父母终究是父母,他们生养了我,怎么对我,都是无错的。”
李夏这下是彻底惊讶了。没想到秦铮还有一颗圣父心。毕竟以她的人生经验,一般像秦铮这种聪明人,大概率都心狠手辣,不然也不会成就一番霸业。她知道自己脑子没这些人好使,所以都对这些人敬而远之。
要不是因为修炼夺了秦铮的灵气,沾了因果,又实在看不下本该是天之骄子的他就这么被一碗老鼠药夺了性命,她根本不想管秦铮的事。
虽然不是很赞同秦铮如此圣父,李夏却实实在在对秦铮卸下了一些心防。心软善良的人,总不至于救了他后还要耗费心神提防他在背后捅刀。
见李夏小小的松了口气,眼底深处的戒备也消失了一些,秦铮袖子下捏紧的手缓缓松开:他的判断是对的。
日子悄悄的过,又如此过了十日,秦铮大腿根部已经有了知觉。他现在每天最喜欢做的就是不断的活动已经能动的肢体,期待着身体彻底脱开枷锁的那一天。
李夏拔下银针,高兴得看了看逼出来的两滴灵水,“你这身体,就算治好了也需要不断锻炼才行,到时候我传你一套功法,你跟着练,一天都不要懈怠。”如果不是之前知道了秦铮的善良和宽容,这功法她给的也不会这么安心。
秦臻不问她哪里来的功法,只看着她,眼尾带着点笑意,点头温声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