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一声怒喝,将他们三个都震出太华殿外,舍里立即调动灵气筑起防护,但是也没好到哪里去。
阿笙只是凡人,还没来得及换的流砂裙挡住了一些攻击,但是还是受伤,昏了过去。
舍里和勾煺还没有收起保护罩,君尧就赶了过来。
阿笙的衣裙一片血红,他皱了皱眉头,用赤霄剑抵挡住气息,连忙给阿笙吃下丹药。
“师尊!”君尧的一声同样也带着灵气,一点点传入殿后,“是阿笙。”
还没等他说完话,太白剑尊便披着长发来到殿外,阿笙虽然不再吐血,但是小脸惨白,眉宇间有痛苦的神色。
他走过去,抱起在君尧怀里的阿笙。
“你跟我来。”
直接略过舍里他们两个,“你们两个——滚出去!”
这一次是直接赶人。
“你......”舍里气急,要上去理论,但是留着力气走出去已是极限了。
勾煺却是在太白剑尊出现的那一刻就吓得不敢出声了。
别看太白剑尊不理宗门事务,但是剑修,自古以来都是疯子。
“殿下,还是先回敬师堂吧。”勾煺自是知道自己“金主”什么品性,一句话提醒脑子不是很清楚的舍里,也是保护自己。
勾煺眼神暗示,舍里想清楚其中关窍。
离开剑峰的时候,说,“事情办好了吗?”
“事情交给我,殿下就一百个放心。”两人御剑离开,剑峰却像是山外山,独留孤傲的身影。
敬师堂内,舍里发冠散乱,服饰邋遢,虽形容憔悴,但是依旧保持着皇室子弟的威仪。
“事情就是这样,弟子被太白师尊赶出来了。”
他原本不想用这个词的,但是勾煺却说要适时地退让和示弱。
其实勾煺的原话是,“殿下,此刻,先机仍在我们,只需要您待会到敬师堂假装买买惨,但也不用多说,大家自然会联想。我们只需要引导一下风向......”
一开始舍里是看不起这些把戏的,但是看见他师父稳坐钓鱼台,依旧气定神闲的样子,就觉得也不妨试试,有时候下九流的办法发挥得好也是能推波助澜的。
所以他就“删繁就简”地说了事情经过。
尤其说了千年冰髓掉地上,还嗤笑,“剑峰新收的弟子真是一个不如一个,有背后嚼舌头的,还有不知天高地厚和小家子气的,真真是......”
不尽之言尽在言语之外。
“行了,你且先去休息养伤,剑尊的气息不好好修养,会影响你以后的进阶。”
严骅知他心里有气,但还是提点他一下,“你以后还是少和勾煺一起,掉身份。”
舍里转身的背影一顿,心里冷哼,不知有没有听到这句话。
“师父......”
严骅抬抬手,打断了陶都的话,反而问起,“你觉得你这个师弟想做什么?”
陶都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师父是觉得舍里的话有假?”
“你觉得呢?”此刻的严骅才真的是像师父对徒弟的样子,一点点引导弟子成长。
陶都遵照师父的指点思考,“师弟......方才话多了。”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自然还不能面面俱到,但是假以时日,真真假假难以分辨。”严骅肯定他的话,而且尤为欣赏,“陶都,你是为师的第一个弟子,你虽在敬师堂随为师见过很多违反规矩的人,但是你要知道人心最是不可测的,不要看他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造成了什么。无利不起早,古人之言,自有其道理。”
陶都陷入沉思,很快,明白了,“师父,是不是小师弟的话并不是假话,说的只是是想给我们听的而已,因为是真的,所以更能让人信服?就因为剑峰新收了弟子?”
“你很聪明,”严骅说,“你知道勾煺吗?”
“知道,是一直跟在师弟后面的弟子。”
“那是个机灵的,就是太过聪明。你轻易不要得罪他。”
“师父何出此言。”他还从未见过师父评价过一个人机灵,在修真界,聪明又有天赋的人太多了,这些修仙者更是和地里的韭菜一样,一茬接着一茬,但是总有人比你有天赋,总有人差强人意。
但是严骅却不再说,“你继续盯着玉牌,很快你就知道了。记住,无需多言。”
“是。”
陶都在严骅走后,思索了一番才拿出玉牌。
就在他觉得没有什么价值的时候,玉牌上出现了一条信息。
“后续来了。”
陶都疑惑,点进去,是一个模糊的留影。
他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很快就有人评论。
“这就是小师妹?笑死,怎么这么小气?”
“就是,一看就是喜欢得很,还假得要死。”
“千年冰髓啊!那可是大宝贝。”
“大师兄就是凭借冰髓,涤化经络,一跃化形的啊!”
“小师妹,你不要可以给我啊!”
......
等大家群情积起来的时候,又发了一个留影。
陶都因为听说过一遍了,所以很快就能对上号,这是师弟他们去剑峰后发生的事情。
那时只是文字,但是留影上的更加直观。
小师弟也没有说错,他们确实是被剑尊的气息伤了,但是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
“小师妹也被震出去了?”
“她不是剑尊的弟子吗?难道剑尊听不出来她的声音?”
“太白剑没出来保护她。”
“真的是被无脑的男人笑到,太白剑凭什么出来保护她?”
“进宗门早的弟子都知道太白剑曾在剑峰保护过月恒师妹,但是也不是是个师妹太白剑就会保护啊。”
“就是,要不然太白剑还成什么了?”
“太白剑是剑尊本命剑,本命剑主动保护月恒师妹,淦!这妥妥的清冷剑尊霸道爱啊!”
“醒醒吧,你们这些情情爱爱的,就算剑尊真的喜欢,那也是月恒师妹,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哎,你们说,剑尊会不会把对月恒师妹的爱转移到小师妹的身上。”
“笑死,首先,小师妹就是月恒小师妹,不是进宗门晚就叫小师妹。其次,她们就算是有几分像,但是画虎画皮难画骨,新来的怎么样你们都见了,一丁点都比不上。最后,没见太白剑都没有主动出来保护吗,这不就说明剑尊根本不在意。”
“可是,她们真的很像啊,近水楼台先得月,日久生情......”
......
陶都一条条看完了,忽略那些猥琐发言。
他对师父说的“人心难测”和“无利不起早”这两句话有了具象的感受。
他相信,不知真假的人看了这些留影和评论,一定对阿笙师妹留下小家子气、不受重视、和月恒师妹长得像的刻板印象。
和他有一样感受的还有命阁的人,尤其是阿侠。
“这些人都在乱讲些什么?长相是天生的,有本事他们也长一样啊。而且阿笙刚来都还没有开始修炼呢,他们就知道阿笙没有修炼天赋啦?真是丑人多作怪。”阿侠恨不得多长几个手,要不然都不能怼得过那些人。
钟离也蹙着眉头,但是没有阿侠那么激动。
他看了起始的两个信息,有一个是他在命阁前的留影,从视角上看,“你没有在玉牌上乱讲话吧?”
阿侠还在和那些人对线,听到师兄的话,都来不及思考,“我这怎么是乱讲?我说的都是事实。”
“玉牌上的真的和你有关?”
“嗯......嗯?”阿侠说,“什么和我有关?”
“你师兄是说,那些是不是你挑头的?”醉醺醺的老头也不知道从哪里进来的,没声的,吓得阿侠差点喊鬼。
“我搞那些做什么,虽然阿笙师妹和月恒师妹长得像,但是两个就是不同的人,而且阿笙师妹刚来,我编排那些做什么?”阿侠说,他不满,“再说了,师兄你没看见后面的信息吗?那时候我还在命阁被你抓住偷懒睡觉,正在挨抄书呢?哪有那个闲工夫去剑峰看热闹。”
“肯定是舍里身边的小跟班呗,不是勾煺就是卓酉,那两个都听他的,但是没想到舍里居然还允许他们将他落魄的一面放出来。”
阿侠喋喋不休地说,钟离颇为头疼,他这个师弟什么都不行,就是嘴巴嘚嘚嘚的很能说,没几个人能受得了的,而且一说就得意忘形。
“总之,这些事情你别掺和,老老实实的待在命阁抄书,不抄完别想出去。”说着给他圈了个金刚罩,“除非你抄完那些书,要么你就突破了练气巅峰,两者选其一。”
阿侠哀嚎,被老头一闷棍给封住了嘴,“你小子就偷着乐吧,老老实实听你师兄的,你为什么迟迟没有破境,就是因为你心不静,身上气流混乱,灵气不通达,你师兄是帮你还不知足,该打!”
“嗯嗯嗯”
“外面的事,你别操心了,自有操心。”老头对钟离说。
“是。”
剑峰内。
“你去药阁,将药阁的费长老请来。”太白说。
“是。”
小童和小紫以及几个的弟子都聚集从仙阁,众所周知那是太白剑尊的院子。
太白剑尊就这么一路抱着阿笙进了从仙阁,还是发冠未束的样子。弟子们有的是担心出了什么事,有的是纯粹看见了玉牌的信息,来吃瓜看好戏的。
剑峰弟子不多,太白收的弟子就三个大师兄张君尧,二师姐慕芳,小师妹月恒。现在多了一个阿笙。
其他人都是张君尧和慕芳的弟子。
从仙阁内,阿笙的血将整床榻都染红了,额头上满是汗,正呓语。
太白剑尊有一瞬间的失神。
“月恒?”声音低到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好痛。”
“哪里痛?”听到这话他的脸色都白了,从宽大衣袖中拿出一方帕子。
仔细擦拭着,就好像对待什么珍宝一样。
弟子们哪里见过剑尊这副模样,就是月恒小师叔也差不多这样的了吧。
但是那是月恒师叔,剑尊亲自教导,宗门看着长大的。
阿笙师叔......难道剑尊真的是因为月恒师叔的脸才收的弟子?
弟子们在心里不禁冒出这个念头。
“师父......”这时,阿笙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