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个人影没有什么声息了,桑秀用一张符把那个憨憨鬼先收了起来,然后才走到地上那人面前蹲下来,伸手戳了戳毛茸茸的头,没有什么动静,她又把人翻开过来,看见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但是那种把人卷起来当肥料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桑秀思考了片刻,决定先把这堆肥料先弄回去再说。
把人抬起来了一点,申泽就从后面走过来,在几步远的距离停下,皱眉看了那人一眼,出于本能的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上有着某种灵力,并不像完全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身上有灵力还被欺负成这样,实在是无用。
他看了一眼桑秀:“你做什么?”
桑秀哼哧哼哧的把人搬起来,总不好说是想要把人带回去研究一下为什么这么想要把这个人当做肥料的感觉,只好道:“我怎么说也是一颗好树,这个人都被打成这样了,我们要是不管的话,在这里就会直接拖死的,我准备把人带回去,我要救他。”
申泽淡淡的道:“你不去管那个人了?”
“先不管了。”
桑秀摆摆手,现在她更想要弄清楚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申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眼神鄙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看见桑秀拖着人过来,就往后退了两步:“这件事情是你自己揽下来的,与我无关,我还有事先走了。”
“诶!”
桑秀一听这话,回头就想要叫住人,可这人走路快得很,她一转过头,人就已经转过转角离开了,桑秀叹了一口气,把手上的肥料一下扔到地上,双手叉腰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朝着另一边勾了勾手指头,很快就有许多树叶飞过来,在肥料的底下把他拖起来,桑秀用了个障眼法让人看不到之后,就让树叶拖着肥料在后面晃悠悠的跟着,自己在前面轻轻松松的走。
回去之后,于袖刚刚做好了饭,看见桑秀进来还没说话,就看见后面被树叶拖着晃晃悠悠进来的人,拿这锅铲站在门口,眨了眨眼:“秀秀,你,你该不会是终于忍不住要拿活人当肥料了吧?”
一起同居了这么久,她知道秀秀现在的状况比不上以前了,而且总是掉叶子,营养土的作用也越来越小,听说以前确实有一种用人来做一些事情很有用的,人的身上不管是□□还是灵魂,都是好东西,可……
可秀秀不是一颗好苗苗吗?这要是真的拿人当肥料了,不好吧……虽然也有很多坏人,她有时候想连皮带骨的吃下去,可是好多人也很好的。
而且吞噬人这种操作,怎么看都是魔道。
桑秀走进去坐在沙发上,后面的树叶把人拖进来之后就一下散开了,那个人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吓得于袖又往后面退了两步。
糟了糟了,这么粗暴,难道真的是当肥料对待了?
桑秀往那边瞥了一眼,就看见自己室友惊恐的小眼神,摸了摸牙,门自己关上了,她懒洋洋的靠在那儿:“我刚刚把人弄回来的路上确实是一直在想,我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就想把人卷起来当肥料,这个人以前肯定得罪过我。”
于袖小心的踢了一脚地上那人,还是没什么动静,她咚咚咚抱着锅铲跑到桑秀身边:“秀秀啊,这种事情想一想就算了,可千万不要实践啊。”
“看我心情吧。”
桑秀拍了拍手,刚好这个时候,地上那人悠悠转醒,先是往地板上看了一眼,然后慢吞吞的撑着地板坐起来,最后看见那边沙发上坐着一个,还有一个抱着锅铲站在沙发旁边的两个女人盯着他。
肥料:“……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
于袖没说话,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
桑秀双手抱胸,白泽从窗边飞过来轻巧的落在她的头上,爪子扯了扯她的头发,桑秀往头上拍了一巴掌:“别闹。”
肥料又默默的往桑秀的头顶看了一眼,如果没看错的话,那头上一小坨的东西似乎是活的,看起来也没有翅膀,刚刚却是飞起来落在这姑娘头顶上的,毕竟身边跟着一只憨憨鬼时间久了,很快就联想到,这里的人怕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说不定就是看出来什么了,而且……
憨憨鬼居然不在身边。
桑秀顶着白泽走到他跟前蹲下:“你叫什么?”
“侯毅。”
“你还记得我吗?”桑秀说着,身上绿色的光晕浓烈了一些,隐隐约约是一棵相互缠绕长的大树,树冠巨大,仿佛遮天蔽日,只是在树冠之上,缺了一个角,那里断了的地方甚至开始干枯。
原本趴在桑秀头顶上的白泽也仿佛是一头巨兽,盘在那巨大的树冠之上,屋内被巨大的虚影填满,桑秀用了点小伎俩,让侯毅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就连站在一边的于袖,都收到影响想要丢了锅铲变成原型凑过去。
世界上就这么一棵树适合万物气息,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几只鸟早早的霸占了,他们这些兽类的只是不喜欢在书上筑巢而已,但是现在这个凌厉缺乏的年代,还管喜不喜欢,有好处就成。
不过忍了又忍,于袖还是忍住了,她不敢和白泽抢地盘儿。
桑.被抢的地盘儿.秀:她一脸怀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人,都这样了,面前这个侯毅也一点反常的举动和表情都没有,好像完全看不见那巨大的虚影一样,如果真的是认识的人,肯定能够看出来的,如果看不出来,那么这个侯毅就只能真的是个平凡人了。
已经很久没有展示圆形,就连洗手营养土的时候都只是变成盆栽一样的杵在哪儿,现在忽然变化这么巨大的原型,桑秀收起虚影之后,身体就有一些支撑不住,脸色苍白的往后晃了晃,本体之上,枯了的那一截树枝更加干枯了。
白泽蹲在桑秀的头顶上,感受最为清楚,小肉垫抓着桑秀的发丝,几缕气息顺着发丝慢慢的滋养她的身体,过了好一会儿,桑秀的表情总算是好了一点了。
桑秀收了虚影,侯毅忽然就回过神来,想起刚刚桑秀问的那一句话:“我为什么要记得你?我们见过吗?”
桑秀怀疑的看着这个人,还是觉得自己的直觉不会出错。
她千万年来,就只有一次想要把人卷起来当肥料,就是那个人射几只小鸟的时候踩断了她树伢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