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云若木没看他,虞清月又喊:“若木。”
云若木抽噎着身子,手掌叠在一块,试图堵住凤洲白的伤口。
听见讨厌的人说话,他憎恶地抬头:“滚啊!”
被称为剑尊的虞清月手前所未有抖了下,他毫无防备地对上云若木眼里浓郁的厌烦甚至是仇恨,以前这双漂亮矜贵的眸子只会温柔神情地看着他。
他清楚的知道,如今的若木不会和他走。
虞清月垂眼,寒剑内抵,锋利的剑刃轻而易举割开凤洲白脖颈。
“不!”云若木惊吓住。
“和我走。”
凤洲白道:“若木,别理他,你不想跟他走我们就不走。”
虞清月见凤洲白护着云若木的手,眼里覆满霜雪,手再次用力,剑刃深入凤洲白血肉。
“若木。”掌心落在云若木面前,虞清月语气温和却带着说不出来的不容反抗:“和我走。”
脏兮兮的手落在白皙掌心,虞清月并未半点嫌弃,反手握住,指尖摩挲五指,他蹙眉:“怎么这么瘦?”
收回剑,见凤洲白还能动弹负隅顽抗,虞清月灵气如泰山直压而下。
五脏六腑再次受到重压,凤洲白唇角溢出血。
见云若木挣扎,虞清月加大握住手的力气,兜帽早掉了下去,红丝密布的脸没有任何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云若木简直讨厌透了这个叫虞清月的人。
手指亲昵落在脸上的红丝处,针扎的刺痛密密传来,云若木想躲偏偏虞清月拽着死紧,连着手跟着发疼。
从侧脸划过脖颈,云若木怕疼怕疼要死,身子在指尖滑动下战栗不休,虞清月没有放过他,指尖一路来到锁骨。
“你身上的是什么?”
虞清月凑近,埋在脖颈处深深嗅了口,果不其然闻见他厌恶的东西。
“做什么?!”
云若木想推开他,结果虞清月手指自带灵气,猝不及防猛地往下割开衣服。
“你疯了!”
云若木着急想推开,但正胸处一滴艳红的血色印记出现,无数血丝从血滴蔓延出去,如蛛网缚紧这具残破的身躯。
而一根赤红尾羽被无形丝线挂着,坠在前胸。
凤凰仅有的十二尾羽,还有神兽仅有的三滴心头血之一,这样日日放着,融在身体里,当真亲密得紧。
难怪这些年他一直找不到若木。
灵气砰地碎掉尾羽,云若木龙族的气息当即显露无疑。
见五指贴上云若木胸口,根本动不了的凤洲白疯狂动用灵气,即便体内筋脉寸寸爆裂,皮肤全部出血也顾不上:“不行不行,虞清月,你不可以!”
云若木下意识想躲,又被虞清月单手拦住腰。
“若木,不害怕。”拇指揉着衣料遮掩下外腰内侧遮挡住的腰窝,这是他们以前行床笫之欢时,安抚云若木的小动作。
尽管没了记忆,但身体的本能还记得。
见云若木稍微安静点,虞清月不理会败犬似的凤洲白,他的道侣,怎么可能让别人肮脏的血留在体内?
“取点脏东西出来,不用怕,很快便好。”
“他会死的!虞清月,不行的!”
“会死?”虞清月看跳梁小丑地看着凤洲白,指腹摩挲着那滴心头血,只有他知道自己忍住多大怒气没生生挖出来,“本尊倒是不知龙族何时这般弱。”
见虞清月并未打消念头,凤洲白彻底疯了,他害怕了,作为凤凰一族的天之骄子,他声泪俱下地哀求,十指在地上挣出血来:“我求求你,虞清月你可以带他走,心头血不能拿出来,真的不能拿出来!虞清月,求你别取!你可以杀了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别取。”
“若木神魂已经散了,没有灵药能治他,只能靠我们凤族的心头血牵引着神魂。”
虞清月手指一顿,神魂散了?
刚来时他也听见凤洲白说若木神魂散了,落到邪修手里,龙鳞、龙角、龙血全没了。
但他不信。
他亲眼见过若木的强大,龙是天道宠儿,纵然修为不在,仅凭龙身就能碾压无数修士,更别说龙族中的天之骄子。
两百年前,本该留在他身边的若木不告而别,好不容易才在凤族找到了若木,结果身边跟着这只不知死活的凤凰!
虞清月风眼微敛,不说是假,就算真的,若木不需要靠凤洲白一滴心头血活着,上天入地他自会为若木寻来所需的宝物。
凤洲白骨骼爆裂想要强行挣脱束缚,双眼血红:“你不能取!虞清月!”
五指用力,无处可逃的凤凰血拼命跳动,身上血丝蠕动,这些血丝早已扎根入骨髓蔓延全身。
生取精血正如抽骨扒皮,疼到瞳孔涣散的云若木莫名其妙想起不知道谁说的剖龙丹抽龙筋,虽然他没有龙丹给剖,没有龙筋给抽,但这也好疼啊。
“不!”
如生拔大树,在凤洲白撕心裂肺的喊叫中,凤凰血带着无数血丝从胸口出抽离出来。
“咳。”
鲜血从云若木喉咙不要命地涌出,虞清月还没来得及丢掉这滴凤凰血,在他不可置信的眸子中,怀里云若木的气息瞬间凋零枯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