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nigma今天白天去了一趟战俘营,昨天总统命令他重新确定战俘的数量。
战俘营里的中校非常负责,兢兢业业地向他做了汇报,“报告将军,一共七万二千四百二十三名战俘,其中重伤的有三千七百四十八名,轻伤三万八千一百一十二人,四肢受伤的有......”
Enigma听完了汇报,心情很不错,自己的部下这么能干负责,他决定回去了以后就给他升官加薪。
不过他仍然板着一张脸下了命令:“我要去里面看看。”
中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带着Enigma进入了战俘营。
Enigma巡视完半圈,脸就黑得不行了,堪比一块大黑炭。整个一趟走下来,Enigma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有待提高。
他让中校找来了战俘营里全部的军官,让他们一字排开,站在自己面前。
Enigma脱下自己的军帽、手套,搁在桌子上。他绕着这几个人踱着步子转了两圈,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对着额头上已经冷汗密布的军官们,劈头盖脸地破口大骂。
“你们有没有脑子,二十个人塞一间房?猪圈都比这儿宽敞。”
站在队伍最末的一个beta中尉小声嘀咕了一句:“就这么大点地儿,要塞七万人,可不就成猪圈了吗?”
“军医呢?我在这儿站了半个小时,整整半个小时,怎么一个穿白大褂的人都没看见?十八号房里有一个人,已经脱水了,你们再不给他挂水,是要他去死吗?你们是不是觉得,七万个人里头,死上几十个上百个人也没有关系?”
那个beta中尉又嘀咕了一句:“总共就五个军医,要是给每个人都看病了,死的就是军医了,还是累死的。”
Enigma气得想要把那个呆头呆脑的beta拉出来狠狠踹两脚,再晃荡晃荡他脑袋里的水。但是他认为自己应当做一个有文化有涵养的将军,不能体罚下属。
于是他耐着性子道:“最后的那个中尉给我滚出来。”
呆头呆脑的中尉听了命令,竟然一点儿也没有犹豫,昂首挺胸地站了出来。这多少令Enigma有些刮目相看。
“报告将军,我是第一军团第六师第一营七连的连长,裴子泓。”
原来是裴家的那个小儿子,裴子宸的便宜弟弟啊。
Enigma拍了拍桌子,故作严肃地训斥道:“裴中尉,你的上级有没有教过你,在接受训示的时候要保持沉默?”
“报告将军,有。”
“那你刚刚在干什么?”
裴子泓不由地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以为自己说得够小声了,怎么将军还是听到了?莫非Enigma真的有超出常人的五感?
裴子泓红着脸,大着嗓门认错:“将军,我错了。”
他的同僚们都不禁为他捏了把汗,这小子才来没几个月,怎么就得罪了将军呢,还是共和国最有前途的将军。
就当众人都以为Enigma会处罚他的时候,Enigma只是冷着脸道:“滚回队伍里去。作为惩罚,我给你十天时间,办好这两件事情。第一,安置好所有的战俘。第二,让所有伤患都得到治疗。”
裴子泓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郑重承诺:“是的,将军。”
不过他心里头知道,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中校都没能办到的事情,他怎么能在短短十天内完成?不过他转念一想,十天后将军早就飞去宙斯帝国的主星了,顿时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Enigma一眼看穿了他心里的小九九,站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说:“十天后我会让我的副官张朝代我检查,上述两件事情你有一件没有办好,就可以收拾铺盖滚回家了。听清楚了吗?裴中尉。”
他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先动了:“听清楚了,将军。”
Enigma又绕着这帮军官们走了两圈,最后在他们的面前站定,他的左手拿着手套与军帽,右手搭在他的佩剑上。
他沉声道:“我最后一次严肃地警告你们,他们虽然是战俘,但也是为国而战的战士。纵使来自不同的阵营,有着不同的理想,也应当受到最基本的尊重,我们必须维护他们作为人的尊严。这是我们与宙斯帝国最大的不同!”
一排军官一致向他行了军礼,齐声喊道:“是,将军!”
*
Enigma从战俘营回来,准备在书房里听一会儿古典音乐放松一下,他从书柜的抽屉里取出几张从旧货市场上淘来的唱片。
张朝进书房的时候,他已经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进入了梦乡。
“将军,”张朝残忍地将Enigma从梦中唤醒,“总统府发来了一封密函。”
Enigma揉了揉眉心,声音有些沙哑:“发到我的处理器上,我待会儿看。”
张朝走后,Enigma又喝了两杯威士忌,才打开处理器。
不出他所料,总统和上议院的议员们强烈地否决了他的请求,毫无商讨的余地。
不过他来这儿之前就想到了这个结果,所以特地向总统预支了一个请求。喝得有些上头的总统先生爽快地答应了,Enigma知道他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所以将准备好的说词输入进处理器,直接传送到总统的私人处理器上。
做完这些事情,他伴随着舒缓的古典乐,走进了浴室。简单地冲洗后,他换上崭新的睡衣,迈着大步走向自己的卧室。
“哥哥。”他朝屋内喊了一声。
没有人理他,他估摸着Alpha应该还在气头上,倒也不恼,快步走向床边。
远远地瞧见了鲜红色的被子底下缩着一个人,Enigma坐到了床边,掀开被子,一句“哥哥”还没说出口,就被一张苍白的脸给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颤抖着将手指贴上了他的颈动脉,强有力的搏动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Enigma松了口气,余光里三只一模一样的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侧头望去,整整齐齐摆成一排的碗里头盛着满满的红豆薏仁粥,凉得彻底。
Enigma在不大的卧室里来回走了二十多分钟,才把Alpha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为什么不吃东西?你是要绝食吗?你觉得你死了,我就会放过战俘和曜石星了?”
Alpha睡眼惺忪,有气无力地道:“不饿,不想吃。”
他当然饿了,不过饿过了头,好像也没有那么难捱了。他宁可饿死,都不愿意碰那三碗薏仁红豆粥。
Alpha仰起他细长的脖子,薄嫩的肌肤底下是青绿泛紫的静脉。
Enigma此时恨不得朝着他颈间的这块嫩肉,狠狠地咬下去。咬出血,咬得他痛苦呻/吟。
可是他没有这么做。
“不饿,也要吃。”Enigma一把将人横抱起,塞进了餐桌前的椅子里。
大理石门轰隆隆地打开,张朝端着三碗粥走了进来。他看着将军两手搭在Alpha肩上,一言不发地放下餐盘,取走三碗已经冷掉了的粥,转身离开。
Alpha看着面前三碗冒着咕咕热气的粥,脑海里不断地重映着一个男孩痛苦地蜷缩在地的画面,他的周围,是散落着一地的薏仁红豆粥。
那是他幼年时犯下的一个不可挽回的错误,他跪在耶和华的脚下,深深地忏悔。他后来尽可能地去弥补这个错误,可是如今看来,他的弥补明显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Enigma恨他,恨到了刻骨铭心的地步,势要将他狠狠羞辱一番,再挫骨扬灰。
Alpha垂眸,近乎于缴械投降般的自暴自弃:“不吃。”
Enigma充耳不闻他的抗拒,舀了一勺粥,递到他嘴边,最后问了一遍:“你吃不吃?”
Alpha抬起脑袋,淡漠地直视他琥珀色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说了不ch,啊...咳咳。”
他话音还未落下,一股蛮力粗鲁地撬开了他的嘴,滚烫的热粥在他的舌尖上起舞,又顺着重力滑落,好像要把他的食管掀起一层皮。
Enigma的两只手指掐在他的腮帮子上,那力气大的,似乎要在他脸上留下两个永远也无法消退的红印子。
Alpha剧烈地咳嗽,呛得苍白的面颊都有了些血色,大有一副要把两肺给咳出来的架势。
Enigma对此无动于衷。他端起了手边的碗,递到了Alpha的嘴边。视线里,耀眼夺目的蓝宝石里面闪过一瞬的脆弱。
他轻笑了一声,而后,望着那颤抖着愈发剧烈地瞳仁,干脆利落地将整整一碗薏仁红豆粥,一口气全倒进了他被迫大开的嘴中。
Enigma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的Alpha搂入怀中,温柔地抚过他颤栗的背脊,安抚道:“慢一点吃,慢一点。”
他带着层薄茧的温凉手指抚过Alpha充血的唇瓣,将那些从他嘴角溢出粥粒,重新塞进了他的嘴里。
Alpha反射性地要吐,生理性的反应令他彻底缴械投降,宝蓝色的眼睛很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雾,眼眶里蓄积的泪水仿佛在说,“求求你,放过我。”
Enigma却忽视了他眼里的痛苦,低头咬住了他两瓣合不拢的唇。一个带着强烈攻击性的吻,伴随着浓烈的铁锈味。
Enigma攻城略地,Alpha节节败退,硝烟味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后者的最后一道防线击垮。
Alpha本能地释放出了信息素——初雪,一种已经消失了的味道。
至此,Enigma终于放开了他。
他跨坐在Enigma身上,绝望地开口:“祁煜,我是你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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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强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