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古典架空 > 被迫尚公主后 > 第3章 请帖

被迫尚公主后 第3章 请帖

作者:柳无期 分类:古典架空 更新时间:2020-10-07 00:14:07 来源:文学城

不过两日,选秀一事还没什么眉目,倒是宫中送来新的旨意,将安国公主大婚定于三个月后的七月初七。

抓着圣旨,安国公主连嘴里的果脯都不香了,头疼得要命。

看来小皇帝还真不是随口说说。现如今圣旨已下,就算是她,也不好太过驳回小皇帝的面子。

她一手揉着额角,一手扣着圣旨,思来想去半晌,才抬头对忧心忡忡望着自己的管家钟叔道:“帮我拟帖子送去宁国公府,我要约方镜辞在小回楼见面。”圣旨已下,婚事无可更改,但她还是想知道方镜辞对此事的看法。

不然她于心不安。

但显然钟叔的关注点并不在此——

“小回楼的茶点还不如咱府里。”单凡跟吃的沾上一丁点儿关系,钟叔就格外警惕,“殿下不如宣召方大人到公主府,府里的大家伙也能瞧瞧这位方大人的人品,给殿下把把关。”

钟叔是先帝指派给安国公主府的管家,也是公主府资历最老的老人。因从小看着安国公主长大,平日里不自觉便会摆出长辈的慈爱架势。

——只是这份慈爱常常让安国公主觉得承受不起。

她本就微微疼的头顿时更疼了。

她戳了两下额角,见钟叔一副坚定不肯更改的模样,才无奈妥协:“就按钟叔您的意思办吧。”

钟叔立马乐呵呵去办了。

请帖很快送去了宁国公府。

彼时方镜辞正在写一幅扇面。

轩窗打开,外面一株山茶花正开得热烈。

好友沈季文站在一侧感慨:“景之兄的扇面千金难求,我不废吹灰之力便求得一幅,回头定要去吹嘘一番。”

方镜辞闻言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只停了笔墨,作势要洗笔收起。

沈季文顿时就怂了,连忙阻拦,“景之兄,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别写了一半就不写了。”

请帖便是在这时送进来的。

沈季文瞅了一眼请帖上一行簪花小楷字体,赞叹道:“都说安国公主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方镜辞随手翻开请帖,只看了几眼便放在一边,“你怎知这是安国公主所写?”

“公主写给你这位未来驸马爷的请帖,还是邀你前往公主府品茗,又怎么不会是亲手所写?”

方镜辞唇角含着三分笑,眼底却意味不明。“事实上,这只是代笔而已。”

“诶?”沈季文微微睁大眼睛,翻开那请帖,“不能吧?”

“我见过安国公主的笔迹,笔力苍劲,矫若惊龙,并不是这样好看不实用的簪花小楷。”

沈季文更为惊讶,“你什么时候见过安国公主的笔迹?”不怪他这般惊讶,实在是安国公主自十三四岁上战场后,便甚少有时间留在长安城。而战报奏折之类的,更是由专人代写,常人很难窥见她字迹。

他有时甚至怀疑,坊间传言安国公主才貌双全,是不是皇家见安国公主某种名声太差,故意给她脸上贴些金子,以免她更加嫁不出去?

“在严先生那里。”

“什么?”沈季文彻底惊了。

方镜辞丝毫不觉自己又往湖面抛下一颗巨石,笔走龙蛇,悠然自得。

他一把抓住方镜辞胳膊,“你说清楚,是严曦之严先生吗?”

方镜辞无奈回头瞅他,“除了这位严先生,我还师从第二位严先生吗?”

沈季文这回是真的目瞪口呆,“那位安国公主居然还师从严先生。”

好半晌他才木愣愣吐出三个字——“厉害啊!”

方镜辞却指着扇面道:“厉不厉害先放在一边,我只问,你这扇面还要不要?”

“要!怎么能不要呢?”回过神的沈季文立马道,“唉,不过这样说来,你与那安国公主也算是师出同门了。”

“师出同门不敢当,公主与严先生算是同辈相交。”方镜辞将扇面递给他。

沈季文一边接过一边不怀好意笑着,“这么说来,你倒是比安国公主低了一辈。”

话音刚落,他眼神就落到了扇面上,顿时惊呼一声,“我的扇面!”

然后对方镜辞怒目而视,“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尚好的扇面中央,有一道力透纸背的划痕,将完好的扇面从中间位置一分为二,宛如泾水渭水,界线分明。

“你刚刚拽了我一下。”

沈季文:“……”

他心痛心塞,“我这千金难求的扇面!我就不该这时候跟你说安国公主的事!”

方镜辞却不理会他的自怨自艾,洗笔封墨,伊然一副将要外出的姿态。

“唉,你这是打算去赴安国公主的约?”自怨完的沈季文瞅见,好奇问道。

“公主邀约,岂敢不去?”

沈季文合上扇子,“话说,你当真要同我们这位安国公主成亲?”

方镜辞停下手上的动作,认认真真纠正他,“不是我们。”

沈季文:“?”

方镜辞顿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便继续收拾东西,“算了。”

沈季文没理会他这间接性抽风的举动,只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不呢?”方镜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宁国公府需要支撑,安国公主需要一位夫婿,我们也算是各取所需。”

“但是你不知道么,我们这位……”他话说到一半又接收到方镜辞的瞪视,没怎么计较就顺势改口:“公主殿下对外的名声不怎么好。”

他微微凑前一些,压低声音道:“都死了三位未婚夫婿了。”

大庆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老弱妇孺,无人不知安国公主是个神人。

为何这样说呢?

十一年前,大庆大半山河沦陷,先帝在太庙跪了一夜,第二日骑马到了须臾山,带回了一个**岁的小姑娘,在宫中养了两三年,被封为安国公主,跟随着老元帅带兵平叛。

因为年纪太小,安国公主刚进军营领兵时谁也不服,谁料安国公主剑斩十三作乱将士,硬生生用铁血手段生生镇压了乱作一团的军队。之后更是带兵接连攻下南理十三城,治军铁血手段连大庆男儿听闻后都不由得两股战战。

也是因此,周边各国皆谈安国公主色变。

大庆也因安国公主,收复失地,逐渐恢复以往的强盛。

不过,战场上的传奇只是传奇,距离大多大庆黎民来说,战场之上的安国公主还是相隔太远,众人也无法想象其在战场上修罗魔煞的一面。

抛却战场,在大庆,安国公主最让人津津乐道的,反而是她那一波三折的亲事。

先帝曾为安国公主寻了一门亲事,是魏国公嫡长子,才高八斗,面若冠玉。

谁知跟安国公主定下亲事后就一病不起。

安国公主前脚刚平了西南叛乱,魏国公嫡长子便故去了。

之后永安帝继位,也惦记着安国公主的终生大事,于是钦点了新科状元为驸马。

谁知安国公主还没从西北回来,状元郎便一病不起。

状元郎六十岁的老母在长明宫外跪了两天,圣上下令,解除了状元郎跟安国公主的婚事,第二日,状元郎便大好了。

于是,民间开始传出,安国公主戾气太重,怕是永世孤鸾的命格。

圣上不信邪,又为安国公主指了一门亲事,谁知圣旨刚下,那人也是卧床不起。

整个太医院围着他转也没能救回他的性命。

自此,安国公主永世孤鸾的命格便彻底传出去了。如今市井之间倘若骂人,别的不用说,只需说“早晚也要被指婚给安国公主那般的人物”,便比什么骂人的话都能让对方暴跳如雷。

因此,哪怕安国公主收复了大梁大半河山,在世人眼中,安国公主依旧恐怖如斯。

沈季文不信方镜辞不知道这些传言。“你就不担心你自己?”

方镜辞倒是无所谓,“又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那些痴心妄想的人。”

“也是。”沈季文心有戚戚,“你比他们心黑多了。”

方镜辞笑了一下,“我听说长安城大小赌坊都设了赌局,你有没有兴趣玩一把?”

“你还关注长安城的赌局?”沈季文狐疑,直觉他大概想要搞事:“你想赌什么?”

“就赌你在城南的那间果脯店。”方镜辞眼角笑意带着几分狡黠。“赢了就归我。”

“好!”沈季文应下之后才蓦地想到:“赌注有了,赌约是什么?”

“我能顺顺利利活到成亲之后。”

说完,方镜辞便率先离开。

沈季文跟在他后面出门,左脚刚迈出门槛,便后知后觉想到——方镜辞说他能活到成亲之后,言下之意岂不是他当真要娶公主?

他脸色顿时有些难言的扭曲——这是跟安国公主比命硬吗?

安国公主府,坐落于城中最靠近皇城的街道。府邸不大,自先帝故去后,安国公主便离宫居于此处。

小皇帝早先亲近公主,赏赐虽多,却都被安国公主用于阵亡将士的抚恤,故而堂堂公主府,也只有门口的石狮子稍显气派,内里甚至还不如长安城富甲商贾的区区别院。

方镜辞跟随着门仆的脚步,走在公主府中,眼见夏日将近,而府内一派萧索景象,倍感凄凉。

他在公主府池边的凉亭里瞧见拎着酒壶坐在栏杆上的安国公主。

还未走近,就听见站在安国公主身侧的管家苦口婆心劝诫着:“……喝酒伤身,殿下好歹吃点儿东西垫垫底。”

安国公主还在狡辩:“我先喝两口不就算垫了底了?”

“那哪叫垫底?”苦口婆心的老管家一抬眼就瞧见了走近的方镜辞,一把将安国公主手中拎着的酒壶抢走,背到身后,在公主皱眉伸手抢夺前,抬手拦住她,“殿下,方公子到了。”

安国公主坐姿没变,只轻飘飘抬眼朝这边瞅来。

对上她视线,心跳无端快了几分。方镜辞微微一笑,复而垂下眼。

待走到跟前,他拱手行礼,“殿下。”

安国公主冲他点了点头,然后对管家道:“贵客已到,钟叔奉茶去。”

老管家对方镜辞见过礼后,又对安国公主吹胡子瞪眼,“殿下别想趁着我不在就胡乱灌酒。”

“怎么会?”安国公主笑呵呵着催促道:“钟叔别磨蹭了,快些去。”

难免还是有些不放心,钟叔一步三回头,连方镜辞都有些不忍,刚想开口说话,就见安国公主从背后掏出来一个小一点的酒壶,仰着脖子灌下一大口。

“……殿下?”

安国公主灌完酒才抬眼笑了笑,“别告诉钟叔,他管我管得厉害,喝酒都不能尽兴。”

“殿下也该听听钟管家的意见,酒多伤身,殿下确实不该这么喝。”

“不大口喝酒,难道要学喝茶似的小口品吗?”

“也不尽然。”方镜辞道,“”

安国公主这才想起他还未曾落座,于是足尖一点边上的凳子,“别站着说话,我仰头瞧着累得慌。”

方镜辞不慌不忙行了个礼,“多谢殿下赐座。”

“你们这些贵族子弟,礼数周到,处处都要行礼。”安国公主换了只手托腮,“不累得慌吗?”

方镜辞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认真问道:“那么殿下常年待在军营之中,奔波于战乱之中,不觉得枯燥无聊吗?”

“刚开始去,确实会觉得百无聊奈。”她唇角含着一丝笑意,“但是在军中待得久了,熟知了军中每一个人,就会发现那些严明军纪之下,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她望向方镜辞,目光平淡悠远,“那样的环境中,又怎么会觉得枯燥无聊?”

方镜辞听过传言,安国公主每一次出战回归之后,都会尽军中物资犒劳将士,并将皇帝的赏赐悉数分发给军中将士。

无论珍稀,无论贵重。

方镜辞无言,只再向安国公主行了作揖礼。

安国公主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致打量着他,“若是我没有猜错,你这次的作揖礼,是表示对我的敬佩?”

方镜辞毫无当面被戳穿的尴尬羞赧,“殿下说是,便是了。”

“对于你我婚事,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安国公主并未接着这个话题继续问,而是主动提起了两人婚事。她心中也颇为好奇,宁国公府虽然现出颓败之势,但也不至于非得同她这么个恶名在外的公主搭上关系吧?

方镜辞却并未直言回答,反而问道:“公主以为景之如何?”

景之如何?

宁国公府方镜辞,师从严曦之严先生,行的是君子之风,素雅方正。永安三年探花郎,俊美无双,魂牵长安城中无数怀春少女的心。

这样的人物风流无双,是为夫婿最佳人选。

——此乃安国公主调查得知。

但此刻她瞧着面前含着三分笑意的方镜辞,却并不想用旁人的话语来评判他。

“殿下犹豫这么久,是景之的问题难以回答吗?”

安国公主回神,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明明是我先问的问题,为何我要先回答你的问题?”

方镜辞默了一瞬,才回答:“殿下回答了景之的问题,景之才能回答殿下的问题。”

“芝兰玉树,风华无双。”

方镜辞望着她,“殿下不觉得这样的回答太过敷衍了吗?”

“有么?”安国公主笑了笑,“那么你期望我如何回答?”

“需要回答这个问题的人,是殿下。”

安国公主换了只手托腮,“我觉着自己挺喜欢你的,你觉得这样的回答如何?”

方镜辞怎么也没料到她会突然回答这么一句,一时间神色颇为惊愕。

安国公主脱口而出后也觉得这样的回答颇为不妥,但话已出口,无法收回,她脸皮素来厚,也懒得计较太过,便笑意盈盈瞅着方镜辞的反应。

谁料方镜辞也只是惊愕了一瞬,下一瞬,他站起行礼,“多谢殿下。”

安国公主对他这般的反应很是满意,遂追问道:“那你的回答呢?”

“圣意难违。”

“只有这四个字?”安国公主挑眉。

“殿下觉得这四个字不够?”方镜辞反问。

“也不是不够。”安国公主起身,走到他对面的凳子坐下,“只是觉得依照方侍郎的性子,想来不会因圣意,而强迫自己。”

“那么殿下的意思是,景之是同意这桩婚事的?”

“这话难道不该问你自己么?”安国公主轻飘飘将问题抛了回来。

“景之的确同意这桩婚事。”

安国公主没说话,只用疑问的眼神望着他。

“想必殿下早已得知,宁国公府日渐式微,景之想要攀上国亲,以此维持宁国公府。”他说着,眼角带笑,坦然回视安国公主的目光。“这样的回答,殿下可曾满意?”

“攀上国亲。”安国公主念叨着这四个字,又问道:“怡宁不是更好么?”

怡宁公主是当今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任性妄为,嚣张跋扈,几乎为长安城贵胄中一霸。

方镜辞的神色不变,“殿下难道自觉不如怡宁公主殿下?”

“至少怡宁并未克死三位未婚夫婿。”安国公主的声音如常,但方镜辞就是在这如常的声音中,硬生生听出了微微的失落感。

“殿下先前的三位未婚夫婿想来是福气不够。”

“你的意思是,你就比他们更有福气些?”安国公主一扫先前的失落,语调微微带着调笑。

方镜辞微微一怔,而后失笑,“自然还是要看殿下,是否给予景之这等福气?”

安国公主看着他没出声。

方镜辞任她百般打量,泰然自若,无半点不自在。

“你很有趣。”半晌之后,安国公主点评道,“比长安城其他贵胄子弟有趣得多。”

“多谢殿下赏识。”

“那么你我的婚事,便按照陛下的旨意办。”安国公主又灌了一口酒,“你倘若有什么要求意见,可随时提。”

说完她又补充一句,“倘若我不在,你可以告诉钟叔。”言语带着明显笑意,“他应该对你挺满意的。”不然不会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赶人。

她这话音才落,就见钟叔带了一个小婢女,过来奉茶。

瞥见钟叔,安国公主猛地想起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酒壶,在钟叔看过来前,她没瞅见能藏酒壶的地方,便猛地往方镜辞怀里一扔,然后面容染上怒气,斥责道:“快拿走!”

方镜辞捧着酒壶,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钟叔过来,瞅见他怀里的酒壶,就跟没看见似的,先给安国公主斟了一碗茶,这才给方镜辞倒茶。

“殿下孩子脾性,往后还请方公子多多担待。”

方镜辞还未开口,安国公主就先表示了不满,“钟叔,你到底是谁的管家?”

钟叔对上她就没好气,“殿下倘若能让我省省心,我也不至于这般向着外人。”

安国公主撇了撇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方镜辞,“你可要留在我这边用膳?”

钟叔也换了和善语气道:“天色渐晚,方公子倘若不嫌弃,不如留下用膳?”

方镜辞却推辞道:“景之今日还有事,只能推却殿下与钟叔好意。”

安国公主向来不喜勉强于人,闻言也只是撇了撇嘴,从腰间荷包掏出一块果脯,塞进嘴里。

“殿下!”见此状的钟叔又要絮叨,安国公主猛的从栏杆另一侧跳出,背对着挥挥手,“钟叔您快去送客,别管我了。”

钟叔叹了口气,对着方镜辞道:“殿下脾性如此,往后还请方公子多多担待。”

这话他说了两次,一次比一次诚恳。

方镜辞恭敬行拱手礼,“钟叔请放心。”态度真诚,进退合仪。

钟叔笑呵呵点着头。

送走方镜辞后,钟叔一回来就瞅见安国公主站在池边,笑盈盈望着他,“钟叔,您觉得这位方侍郎方公子,究竟如何?”

“殿下选夫婿,自然是殿下觉着可以,便是可以。”

安国公主失笑,“这么看来,钟叔对这位方公子是十分满意。”

钟叔乐呵呵的,“难得殿下终于要成婚了。”

他看着安国公主长大,对她的婚事最为清楚,也最为着急。如今见安国公主像是终于能定下来,心情可想而知。

安国公主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跟着笑笑,没多说什么。

只是回头便让人将一套上好的端砚送到宁国公府。

而隔日,宁国公府便让人送过来一坛桑落酒。

桑落酒,桑叶凋落之时,取井水酿酒,所酿之酒风味独特,味醇甘甜,为多人喜爱。

方镜辞的投其所好,果然令安国公主大为满意,转手又送出了一页礼单。

安国公主府虽然内里寒酸,但送出手的礼物却大多出自宫中,贵重之意不言而喻。

收到这份礼单,方镜辞微微抿紧唇,眉眼之间不见半点喜色。

宁国公方尉恒拿捏不准他的态度,倒是对安国公主这份回礼颇为满意,抚须赞道:“安国公主虽然凶名在外,但礼数方面倒是无可挑剔。”

继室姜氏依偎在他身侧笑着道:“老爷说得哪里话,公主出身宫中,身边不知多少人提点,又怎么会失了礼数?”

转而又对方镜辞笑得慈爱合祥:“倒是镜辞,这次回礼可万万像之前那般轻慢。”

方镜辞微微笑着看她一眼,“姨娘有时间担心我的回礼,不如少招些成衣铺、首饰店的老板上门。”

他语调温和、波澜不兴,但姜氏瞧着他眼色,只觉一股凉意顺着脚后跟窜到头顶,再沿着四肢百翰流窜全身。她嗖的一下缩到方尉恒身后,万分警惕,不敢回视。

方尉恒见状,神色微微不满,“你怎可对母亲这般说话?”

“我的母亲故去多年。”方镜辞唇角还带着笑意,只是眼神微冷,无端瞧得人心底发寒,“父亲您是忘记了,还是打算再做一次鳏夫?”

方尉恒一时语塞,半晌没说出话来。

方镜辞倒也懒得理会这对夫妻,低眸凝思着回礼。

只不过,他的回礼还不曾想好,安国公主那边倒是先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四月底,河水涨潮。往年防汛做得好,不曾闹过水患。但谁知今年南方的堰河不知怎么就决了堤决堤,淹了两岸三十余里地。一时间难民无数,民怨沸腾。

兴致勃勃等着选秀名单的小皇帝这下也没了心思搞选秀,连夜宣召顾相、六部尚书等多位众臣入宫。

方镜辞跟着于公公进入政合殿时,就瞧见数位大臣眉头紧锁,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他环顾一周,微一皱眉,下一瞬又舒展开,恭敬地向小皇帝行了个礼。

小皇帝正浮躁着,随意抬了一下手示意他起身,不等他站稳就急吼吼道:“皇姐已经前往南方受灾之地。”

方镜辞微征一下,才反应过来这话就是对他说的。

“公主殿下为何……”话出口一半,他就已然明了。

兴丰城总兵唐毅曾是安国公主部下。

“兴丰城总兵唐毅曾是皇姐麾下左先锋,这次水患唯独兴丰城幸免于难,皇姐牵挂至极,这次匆匆赶去。”

“只是如今南方水患未消,皇姐贸然而去,朕十分担忧她安慰。”

安国公主虽然凶名在外,但也是大庆守护神,四海闻之皆惧。倘若她出了意外,别的不说,光是虎视眈眈的南齐大约就会头一个燃起战火。

对刚恢复不久生机的大庆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方镜辞有些明白他为何宣召自己来此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