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漓见他真的在权衡,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她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在别扭些什么,被那双眼睛盯着,她觉得身体有些不自在,胸前的玉佩似乎有些发烫。
鸟鸣声声,偶尔几只落在院墙,叽叽喳喳个不停,似乎是在看她们的热闹。
风吹过,树叶“哗哗”响着,凉意袭来。
叶霆翊似乎被这风吹得很舒心,被她桎梏的时候竟然还舒了口气。
肉眼可见的轻松起来。
“既然你这么坦荡,我也不好拂了你的面子,那就第二个吧。”
感受着手下皮肤细腻的触感,月漓心念一动,用力地掐了掐,再松开手时,脸上的红痕肉眼可见,而面前的人眼眶也湿润了一圈。
之前流血了还一声不吭,现在只是捏一捏就能红了眼圈?
月漓觉得这人装的成分更大,她轻轻咬了咬舌头,丝毫不在意。
拽着他进了屋子,直接将人扔到床上。
一脚踩着床沿上,眉头微挑,声音冷冽,“你想好要我怎么罚了吗?”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叶霆翊的脸颊,他的视线始终放在月漓的身上,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此时莫名令她心生厌烦。
指尖顺着滑到了脖颈处,感受到手下的身体一阵颤栗,他咽了咽,喉结轻轻滚动。
月漓的直接停在了喉结上面,指尖来回移动,叶霆翊望着她,身体似乎想要逃离,却被理智克制。
直到……
月漓的手紧紧掐住叶霆翊的脖颈,她用了很大力气,对方的脸逐渐涨红,却始终不见他伸手推开她。
那副满眼都是她的眼睛让月漓心底生出怒火,再次想起了她那已经碎掉的,永远无法复原的玉佩,和那个永远都回不来的人。
这样的一双眼睛怎么能长在这样的人身上,又怎么可以用这双眼睛看着她!
但很快月漓忍着怒火松开手,后退两步,她怕再不松开这人就被她活生生掐死了。
叶霆翊捂着脖子咳着,脸色涨红,月漓就这样在旁边事不关己的看着。
那一身白衣立在一旁,冰冷又傲然。
他就像完全没有发觉一样,缓过来后看向她时,脸上依旧挂着温暖的笑容。
好像不管她对他做了什么,叶霆翊永远都会这样。
可是,一个魔头被人掐了脖子后还能对着人笑,总不会是脾气好吧。
月漓冷笑了一声,手指轻勾,灵力化成红绸瞬间将叶霆翊捆住,红色与玄色交织,缠绕在他的洁白的脖颈上,倒是别有风情。
“既然魔君不肯说,那我就随意了。”
说着她上前了一步,坐在叶霆翊的旁边,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
叶霆翊的身上被灵力化成的红绸缠绕紧紧的,几乎全身都被缠得严实。
月漓完全不避讳,又或许是根本就没有将他当成男人来看,直接摸上了他的腿,只一下,原本没有挣扎的人忽然挣扎起来,即使嘴被捂住,但从漏出来的部位仍能看出他的脸红得很。
没想到他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月漓很吃惊。
她原本只是想要看看她之前留下的伤好了没,来确定他的愈合速度,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
瞧瞧这挣扎的样子,难不成她的触碰比那些惩罚更令他难以接受?
可想着他说的那些话,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难不成是因为叶霆翊喜欢的那个人?
所以不想别的人触碰?
月漓有些疑惑,想着他之前的反应,怎么想都觉得不是这个猜测,但这并不妨碍什么。
既然有软肋,自然要好好利用。
想着原本打算收回来的手停了下来,他的身体确实同修士一样,刚刚的触碰让她知道被她弄出来的伤几乎全好了。
新的伤口都好的这么快,其他地方应该也好了。
想来可以来点新的了。
十恶不赦的大魔头都已经做了阶下囚,她收点利息怎么了。
月漓的手逐渐往下,缓慢的,一寸又一寸,她能感觉到手下颤抖的身体,叶霆翊不停挣扎着,他的眼睛一开始就被蒙住,抖得更厉害了。
叶霆翊的身体不停地在躲闪,想要往床里面逃。
却被月漓一把拽了回来,他的身体在床上被拖拽,叶霆翊始终挣扎着,越来越剧烈,他说不出话,不知何时蒙在眼前的红绸湿了。
原想着收点利息的月漓看着人这幅样子心下疑惑,她刚刚也没有做什么啊。
不就是摸了下腿,也没有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情。
这,怎么搞得好像她玷污了他似的。
月漓无奈地松了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收回了灵力,霎时缠在叶霆翊身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撤回,她也看清了他的脸。
眼眶湿润,眼尾通红,张着嘴似乎想喊些什么,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始终挥着双臂似乎在驱赶着什么,眼底的凶狠就这么暴露无遗。
直到撞进了月漓的眼底,叶霆翊瞳孔放大,瞬间停了下来。
心跳得愈发的快,叶霆翊只觉得身体冰冷,仿若坠入寒冰,无法脱身,苦苦煎熬。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许久,月漓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能看出来,对方不想她知道,或许是什么难言之隐。
月漓心底生出带着一丝异样,但她并没有太过在意,手中的匕首转得飞快,“魔君,我这匕首削铁如泥……”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叶霆翊下来膝行至她的身前,那双红红的眸子安静地看着她,只要仔细看一眼就能看见眸子中的紧张。
只是,月漓一眼都没看。
刚刚那副想要撕碎一切的凶狠模样倒是像个魔头,怎么转眼间就这么像只摇尾乞怜的狗。
果然够装。
“魔君愿意跪着?”
“道长喜欢什么我都可以。”
听见他的回答,月漓冷笑了一声,坐在了椅子上,靠着桌子支着头,眼神冰冷地看过去。
“喜欢什么都可以?你这话说的,倒是容易让人误会你喜欢我。”
叶霆翊的神情一僵,幸而脸色本就不好,不至于被她看出异样,来不及多想,“道长说笑了,我这条命现在就在您手中攥着,当然是您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了。”
“这样最好。”
月漓笑着,在叶霆翊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手紧紧攥着,心底深处隐隐泛起密密的痛,但很快就消失了。
她想,那双眼睛果然还是应该挖下来,她不想看见那双眼睛对着其他人……
月漓轻轻抬了抬手,匕首快速飞过,血腥味逐渐加重,她看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件法衣不出意外的坏了,这次,她可没有能给他的衣裳。
被划了三十二刀的人一声不吭,依旧稳稳地跪在地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有空中弥漫的味道宣告着一切。
“走吧,带我去。”
月漓说着迈步就要走,却被人叫住,他的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疲累。
月漓:所以他也没有面上那么轻松吧。
“等一下,道长,我需要衣裳。”
叶霆翊的声音有些低,却依旧清晰,月漓回头看去,面色不改,“我没有适合你的衣裳。”
“我有,我的储物袋中有。”
月漓没有回答他,她的眼神紧紧盯着叶霆翊,似乎想在他的脸上看到些什么。
“我没有灵力,道长可以帮我拿出来吗?”
原本的警惕瞬间变成疑惑,她有些不理解对方的意思。
储物袋都是一物一主,只有两种情况除外,一个是给其他人授权,这个可以排除,她不可能得到授权。另一个则是他将储物袋上的印记消除了,但凡只要有灵力便可探进去。
估计是这个吧。
月漓看着叶霆翊衣裳破烂,勉强能蔽体的样子,她倒是无所谓,就是她们毕竟要一起走,多少有些丢她的脸。
想着月漓点了点头,将原本那几样东西都拿了出来,叶霆翊指了一个后,月漓灵力探进去。
里面地方很大,东西更是多,种类齐全,什么都有,乍一眼都看不出是什么。
月漓匆匆瞥了一眼,没有多看,准备找到就走,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人的衣裳倒是真不少,而且怎么大多都是白色的?
他那浑身都是血的样子,白色的穿了跟不穿区别大吗?
她从那些被挂起来的衣裳旁走过,不多时,终于看见了其他的颜色。
月漓从里面拿了件深蓝的衣裳,肩上用金丝绣着花纹,正要走时,忽然看见后面还挂着同款发饰,顺道一起拿了出来。
这么一耽搁,时间自然长了些。
“你别误会,我只是找了一会儿,你很喜欢白色吗?”
月漓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又看了他一眼,疑惑地问。
月漓:你这身体,近期估计穿不了白色。
“没关系,道长喜欢什么拿走就是,至于衣裳,道长不喜欢白色吗?”
嗯?问她干嘛?
月漓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起身走了出去。
“快些穿好。”
别看月漓走的平静,但心底却一直在循环那句‘喜欢什么拿走就是’,她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是在贿赂她?
不对,他应该没有蠢到这种程度,这人真是奇怪的让人搞不懂。
叶霆翊看着月漓关上了门,脸上的笑意才逐渐收敛,他将腰带解开扔到床上,一层一层将衣裳脱下来,拿来帕子将身上的伤口随意擦了擦,包扎好后套上了衣裳。
站在镜子前正将头发束起时,额间的火焰纹依旧刺眼,叶霆翊摸了摸额间,捡起月漓落下的匕首刺过去,想要将它剜下来,忽然响起敲门声,“穿好了吗?我的匕首是不是落下了。”
被打断的叶霆翊应了一声,遗憾地看了眼额间的火焰纹,咬了咬牙,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