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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笑笑不算特别熟，但她性格很好，我们一直没什么矛盾。加上我们家里条件都不太好，所以有的时候我也会有一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偶尔会找她倾诉一些烦恼，她也会安慰鼓励我。”
宋姚对何笑笑的评价很简短，也符合王钊传递给三人的信息。
“你说你们家庭条件都不太好，何笑笑的家庭状况是她主动告诉你的吗？”柳失问道。
“算是吧。本来我爸妈在我高中的时候就不想让我读书了的，我向他们保证我读书能赚更多钱给弟弟用她才同意了的。
本科到现在，家里没给过我钱，我申请的贫困补助和勤工俭学以及实习的钱也要分一多半回去。
读研后有一阵子忙，有一个月晚了几天忘记打钱回去，他们就打电话来骂，我本来那阵子就很疲惫，实在没忍住，在宿舍里哭了。
笑笑刚好回宿舍，就问我怎么了。我当时也没有什么特别知心的朋友，崩溃的情绪下很需要一个朋友倾诉，就一股脑都和她说了。
然后她就告诉了我她父母去世，姑姑一家对她也不上心的事情，鼓励了我很多，告诉我不要陷在原生家庭里面。”
内向是宋姚身上最明显的特征，她从工作结束落座和三人交流就一直低着头，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倒是有些让人意外。
柳失从这一长段话里凝练出了一个问题：
“何笑笑既然是在你崩溃无助的时候撕开自己的伤疤安慰鼓励你的人，为什么你还是说你们关系并不算好呢？”
宋姚沉默了一下，头又压低了一寸。
“是我的问题……虽然笑笑也在鼓励我，但我还是没法摆脱这么多年养成的性格……我，我不擅长和别人聊天，不知道怎么样和别人搭建起亲密的朋友关系，我……我不够勇敢，所以……即便心里很感谢笑笑，也没有主动合同有太多接触……”
“你不主动，何笑笑也没有主动吗？”柳失追问。
“……笑笑她，平时也挺忙的，会主动和我分享一些趣事逗我开心……其他的……也没什么……”
女生一直低着头，看不见眼神里的情绪。
柳失看了宋姚一阵子，猝然问出一句：
“你认识单斯宇吗？”
宋姚依旧低着头，回了句不认识。
柳失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身边两人自己没有要问的了。
易御洲和赵子昇接下来的提问没有什么超出预期的新发现，结束后从咖啡店出来，走了一段距离，易御洲起了话头：
“怎么看？”
“宋姚在回答和何笑笑关系的问题的时候有点迟疑，所以，她是想隐瞒她和何笑笑关系其实挺好的这点？可这有什么好瞒的？”赵子昇不解。
“最好的情况是，她只是不想承认这点过多地牵扯进这桩案子，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不够勇敢。”柳失回道。
“那最差的情况，是她真的和这桩案子有关？”赵子昇追问。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抬起头，甚至在我我问到单斯宇的时候，她都没有追问这个人是谁，不排除可能确实只是原生家庭带来的性格问题的影响。”
“但是也不排除宋姚确实有所隐瞒的可能。”易御洲接上柳失的话，“让王队那边派人稍微注意点她吧，希望只是我们多想了。”
这话刚说完，易御洲的电话就响了。
“总局这边特能研究部负责人，乔筝。”易御洲接了电话，开了免提。
“易调，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一个略显成熟的御姐音响起。
这熟悉的坏消息告知方式是首都这边什么特色吗？柳失腹诽。
“你们接到黑色信封了？所以没找到在不打开的情况下获取内部信息的方法？”易御洲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确实可以这么说，但又不仅仅是这样……”乔筝的语气严肃里透露着一丝无力，沉重里透露着一丝迟疑。
“所以？”易御洲皱了下眉，柳失和赵子昇也心里一沉。
是发生了什么无法解决的意外吗？难道黑色信封的出现就是一个圈套，不应该带回特能管理局的……
“洲哥我错了我只是本着探究精神对信封用了下我的特能我真的错了我也没想到信封居然能直接消失了我错了洲哥我真的错了呜呜呜我一定好好配合后续研究呜呜呜洲哥你别生气——”
话音那头传来的不再是御姐音，而是一个年轻的少年音。
易御洲：“……许明？”
乔筝：“……嗯，是他。检测过程中许明突发奇想对信封使用了【因果循环】，然后信封就眼睁睁地在我们面前不见了。
当然，突发奇想这个词是许明的个人说辞，我觉得应该用蓄谋已久比较恰当，事实上他应该从得知黑色信封存在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易御洲：“所以信封里的信息就算作废了？”
“不不不。”许明话音一转，竟有了些骄傲的情绪，“虽然黑色信封让我搞没了，但是不知道我的特能的哪一项详细点被触发了，信封里的东西被传导——额，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好，总之意会一下，就是虽然信封消失了，但我也得到了里面的信息。”
“所以里面是什么？”
“是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男性，单纯看面相我就不太喜欢，照片反面是一行字，写了吴冠中这个名字，以及家中地下室这行字。
吴冠中。这是何笑笑举报信中提到的那位吴教授的全名。
家中地下室……
“我联系上面批搜查令。”易御洲当机立断。
“洲哥你没有生气对吧！我就说虽然我把信封搞没了导致后续检测和实验没法开展，但是有了信封里的信息你们案件是不是就有新进展了！这哪里算坏消息！筝姐就会小题大做——”
“检测结束后直接打开也能得到信息，说不定检测完还能得知信封运作原理，找到不打开也能得到信息的方法。你呢，一下子把这些可能性都搞没了，还不算坏消息？”
乔筝怼得许明没法正面回应，只能小声嘀咕了起来。易御洲倒是想起了乔筝最开始的“两个坏消息”。
“乔部长，另一个消息是？”
“哦对，易调，让这小屁孩一打岔我差点忘了。这个其实也不算是严格的坏消息，就是申法医失联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被鸿都那边的林队知道了，刚刚气势汹汹地打电话来谴责总局这边没有做好调查员的安全保护工作。
林队确实生气，要不是鸿都那边近期几桩案子的后续调查还在进行他实在脱不开身，我都感觉他能直接杀到首都来。
上边让我和你说一声，毕竟首都这边你暂时替陆队接管着，申淮年他也是为了立案的事情来的首都，林队那边说不定后面会找你，你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正常，申淮年不回他消息久了，他自然能察觉到出事了。这本来也瞒不久，林禹安找我的话我自己应付就好，辛苦乔部长了。”
电话本来已经要挂断，柳失突然开口：
“【因果循环】具体是怎么运作的，可以麻烦说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许明陡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询问自己的特能，有点不太开心，本来依着他的脾气会直接开怼，但又后知后觉这个声音有点好听，于是声控的他迟疑一瞬，把怼人的话咽了下去，开口回道：
“【因果循环】，顾名思义，由因推果，由果推因，具体的详细点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总之你可以理解为，不管你是想搞清楚一个物品的因果运作原理，还是想通过已有的条件使其运作到结果或者由结果回溯到条件，直接来找我就好啦！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哎你声音听着好陌生啊，你不是总局这边的人吧？那你怎么会和洲哥他们在一起啊？洲哥出去的时候不是只有赵哥带人跟着的吗，你是怎么混进来——”
柳失还没来得及开口，不仅声控而且颜控的许明在电光火石之间想起了什么，“嗷”了一声激动地脱口而出：
“你你你，你是那个天天和洲哥粘在一起的好看的小哥哥！”
柳失：“……”好像没问题，好像也是在夸自己，但怎么就感觉那么怪。
“许明，你好好回答你的小柳哥哥的问题，这次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你了。”
刚调整好准备开口的柳失又被这声“小柳哥哥”噎住了。
眼神对上含笑的双眸，柳失无声的控诉并没有得到什么效果，他现在觉得，之所以某人天天说自己脸皮薄，只是因为和某人的厚脸皮对比下来的缘故。
“好耶，所以小哥哥你想问什么呢，我对好看的人一向很大方~但是详细点是真的不能告诉别人，希望你谅解哦~”
“不需要告知我详细点。”柳失正了正神色，认真起来，“【因果循环】是与因果相关的因果律，目前你使用特能后得到的果是黑色信封消失，在正常状况下，这个果应该是信封被打开后，里面的内容被看到。
我们之前分析，黑色信封消失的一个前提条件是被打开。
但现在来看，推动消失这个果产生的因可以不包括打开这个步骤，只要满足信封中的信息被传递出去，也是可以的。
我需要你回忆一下，在你对信封使用特能的过程中，有哪些不寻常的地方，可以作为信封中信息被传递的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