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地府在编人员 第5章 5没完没了了

石若璇正在认真思索这些话的真实性，责语突然正经危坐继续补充道：

“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情。从陈府回来，你的眼睛已经发生了变化，可以通晓阴阳，俗称阴阳眼。不出意外的话，后半生都要跟这些阴间之物打交道。”

石若璇的心又沉了沉，这句话她没有说错，自己也能明显感觉得出来。反正躲不掉，倒不如豁出去，跟她作伴，至少再遇上危险的时候有人可以保护自己。

可是，与鬼合作和与虎谋皮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沉默久了，责语知道她的顾虑，随即开口话道：“你不必急于回答，三日为限，期间有事寻我，叫名字就可以，我会来。”

抬眼看去，哪里还有责语的身影，只留下一个凳子放置在床沿旁边。

讲真的，就算看在钱的份上她也是犹豫的，八两银子不少了，顶得上镖局一季的伙食费。只是当冥使以后岂不是每天都要跟鬼魂打交道，要是再遇上一两个死相难看的吊死鬼，一想到滑腻的长舌触感，石若璇的胃就开始抽抽。

一夜无眠直至天亮。

石若璇起了个大早，直接去镖局查了查最近的账目。父亲母亲走后镖局的生意每况愈下，现在靠着附近几个郡县的生意勉强能维持生计。

老人们走了六七成，而新人进不来，再不想写办法，至多三年，镖局就该开不下去了。

文叔：“小姐，武延那边走镖时遇到了山匪，队里的兄弟又少了一人，我已经安排人给他家里人送了银子。”

走镖就是这样，运送的大都是贵重的物品，佣金自然也高，这就少不得以命相保。

“嗯，多给些银两。对了，文叔，咱们镖局现在拢共有多少镖师？”

文叔：“大镖师十一人，小镖师三十四人。资历尚浅的十四人，其中两人是今年年初刚收的，未曾运过镖。”

石若璇：“我记得有三位长辈说想在年底前返乡，是吧！”

文叔：“是的小姐。”

石若璇手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目光落下地面，良久，她继续开口：

“文叔，过两天麻烦你贴张告示，就说要招十个镖师。”

文叔不解，就算走了三人，剩下的镖师也够用的，此时不是招人的好时机，遂问道：“小姐，你这是？”

石若璇慢慢解释：“老人走的太快，新人太嫩，在不招人，过两年肯定生意会减少。前些日子听说朝廷放宽的税负，商人们要去北方做生意，少不得要和我们合作，多招些人后面有用。挑好了就让几个老人带带，在他们的月例上加上半两钱。还有，告诉下面的兄弟，夜间不许运镖，小命要紧。”

“小姐是怕上次的事情再度发生？说来也怨我，要不是我看地方近给的赏钱多，也不会冒昧接下这一单生意，害得小姐三人遇险......”

文叔眉毛一时间就低了下来，眼中似乎有点点泪光，说话间语气变了不少，要不是顾忌颜面，石若璇觉得他可能会老泪纵横。

“哎！文叔不必过于悲伤，我们三人命里由此一劫，上天注定好的，不是你我能够控制得了的。”

午饭时间，秋文早早就命人弄好了菜，就等着石若璇回来。

坐下后石若璇将昨日求的符胡乱扔到桌上，要是它有用，那责语会堂而皇之地来帮自己盖被子？还不如不带。

“小姐，符纸要随身携带的，秋文帮你系上。”秋文说完拿起桌上被她丢弃的符，准备从新系在她腰带之上。

石若璇端着碗，从昨天到现在才吃上一口饭，可把她饿死了，看都不看就道：“不用，赏你了，拿走。”

秋文：“小姐~”

石若璇：“拿走！”

见小姐不愿意佩戴，秋文只好作罢，暂时帮小姐保管，说不定过几天就要回去了。

“秋文啊，我昨天怎么回来的？”

“坐马车呀，小姐你不是驾马车过去的么？”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回来的时候意思清醒吗？”

秋文老老实实回答：“您从道观回来以后就到房间里休息了，晚饭也没有吃，小姐怎么突然问起昨日的事情，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吗？”

“没有，就随口一提，再帮我盛碗米饭过来。”

和前几日出现的症状一样，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自行回来，原来那日救我的人就是她。

仔细想想，每次都是先闻到香味才见到她的人，至少现在看来，她不仅对她无害还有恩于自己。

只是，一码归一码，当了冥使，后果会怎样她没有明说，万一折寿，那不是用命换钱。

一般行走于阴阳的人少不了出现状况，缺胳膊少腿都是小事，丢了性命才是大事。

“小姐，明天是老爷夫人的祭日。”

石若璇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五年了，放下碗筷道：“一切照旧。”

下午她没有去镖局，而是去买下了镖局旁边的一间商铺。要招人就得安排住处她身边可用的人少，许多事情只能亲历亲为。

这间商铺原本是卖糕点的，老板准备回老家做生意，在衙门备了案挂牌售卖，她来得早，就买下了。

后面还有一个四合小院，本来住老板的一家五口，还租出去一间，看着不错，加上镖局的房子应该够了。

门口的商铺还可以租出去，赚些银钱。

转眼到了第二日。

石若璇自己带了酒肉瓜果上了山，阴宅选地是她找了观里老道长算的，上山的路很长。到了地方她先除了坟茔旁边的杂草，用带来的水擦拭掉石碑上的灰尘，随后才将贡品一一摆放好。

“爹、娘，女儿又来看你们了，这是爹爹爱喝的酒，娘喜欢吃的糯米酥我也带来了，女儿好想你们。”

从郊外回来，太阳已经落山。

石若璇在半道上帮一位老奶奶搬东西回家，费了不少时间，还好赶在城门下钥之前回来。

摊贩和店家业已关门。

空荡荡的街头人少的可怜，走了许久，才发现小孩在巷子里追逐打闹。天都黑了，家里人居然敢放他们出来，心可真的。

石若璇脚步一顿，突然想到，上次也是晚上，自己遇到了鬼小孩。不会这么巧吧......撞上一窝‘小鬼’？

正当她在犹豫要不要绕道而行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朝她扑了过来，她抬手向前一挡。

小姑娘被她推到了地上，瞬间哇哇大哭。

刚才的触感，脸上是有温度的。

糟了，是真小孩！

“对不起，姐姐没看到你，别哭了，姐姐拿果子给你。”石若璇立即上前弥补自己的过失，还好下午老太太给的柿饼没吃掉。

小姑娘得了柿饼是啃了一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搭着。石若璇想笑又觉得不太好，憋住了，毕竟是自己的错。

巷子里的小孩们听到了哭声，纷纷跑出来，一时间她四周围满了孩子，感觉像是要想她讨个说法似的。

她将篮子里的柿饼掰开成了好几瓣，分给了在场的孩子，要是谁喊一嗓子，她一世英名就毁了。没几天功夫，自己就变成神经兮兮的样子，当真是，一朝被蛇咬，见绳远着跑。

“吃完了就赶紧回家吧，一会儿你们爹娘该担心了。”

“谢谢姐姐！”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声，其他孩子也跟着道谢：“谢谢姐姐。”

不一会儿，都四散回家了。

石若璇掸了掸衣角的灰，拿上篮子上路，再晚秋文该担心了。

她一边走，一边用手绕过锁骨捶着后背，走了一天，骨头都酸了，回去得多吃两碗饭。

‘啪！’

石若璇回头望去，没人，哪里来的声响。

她已经走过了巷子好几步远，街上也没人。

‘咚！’

石若璇慢慢折返，巷子里没有灯光，不过勉强可以看清，角落里堆了不少的杂物，她慢慢走近。

她送了口气，原来是刚才那堆孩子里落下的。

“小朋友，快回家了，一会儿吃小孩的要来了哟。”

说完小孩没有动，依旧背对着她，也不说话，只是在地上蹲在，不知道在干嘛。

“喂！”

‘小孩’慢慢站起身，只听‘咔嚓’两声，像是骨折的声音，脖颈处的骨头顺着皮肤挪动，下面的身体没有动，不多时，一个完整的脸出现在石若璇面前。

颈部的皮肤扭出了褶皱，那人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嘴角都快要咧到了耳根。眼睛周围是不符合这个年龄该有的皱纹，仔细一看，脸上星星点点的黄斑，这哪里是一个小孩的模样。

若不看身高，只瞧脸，说五十也有人信。

石若璇吓得赶紧捂住嘴。

“好久没人跟我说话了。”声音幽幽从对面传来，藏在语气里的兴奋让石若璇不安起来。

下一秒，脖颈以下的身体自行转动，‘啪’转到了合适的位置。那鬼扭动着脑袋，好像在活动筋骨一般。

男鬼笑着安慰她道：“别害怕，我马上就好。”

别害怕？能不害怕才有鬼，石若璇几乎是冲出去了，撒腿狂奔，生怕后面的东西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