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鸥司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梁丘商不确定地回味一遍，发现桓池的语气里确实只有疑惑……这个场面好像没有他预想的那么无法挽回。

梁丘商忽然有了底气，整个人一下自信起来，边撕扯羊肉边略感遗憾道：“我原本打算等咱们交情再深一点，你对我印象再好一点，再包容我一点，我再慢慢向你透露我的心思，但你现在就知道了，我都还没做好准备，不过桓池，如果你觉得……”

“随你。”桓池打断他的话，“我们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你对我是喜欢还是讨厌都无所谓，各取所需。”

梁丘商看着他，突然双手啪的一声盖住脸，仰头深深抽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当桓池以为他要说出什么‘谢谢’之类的话的时候，他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趴到桌上肩膀抖个不停。

桓池：“……”

对自己目前的处境很有自知之明的梁丘商很快止住笑声，抬起头按着眼眶揉了几次，有些颤抖的声音中满是笑意：“抱歉……实在是因为你的答案太符合我心中‘桓池’的性格了，让我松了一口气。”

深呼吸一次，压下了有些激动的情绪，梁丘商咳嗽一声，“那我们快吃吧，调查结果以及那个美甲师我会找个时间交给她们，这桩交易就算完成了，下次我再找你帮忙，会付出实际报酬的。”

“……”桓池端起水杯，看向玻璃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你说的大致情况都有哪些？”

“也不多。”梁丘商说，“背包激活制度、非玩家受创原则、玩家受影响程度以及大致的玩家阵营分布，当然，我也有几方盟友，才能在保证你不会被玩家找上门的前提下，实施我的计划。”

桓池了然。

难怪他身边的玩家都是从左立兵之后才开始一个个冒头。

两人一顿饭吃完才不到三点，洞洋区和湖立市间距离不短，坐飞机无缝衔接一个来回也得至少六个小时，于是乎，在梁丘商热情的邀请下，桓池敷衍地逛了会儿街，临近四点，才走进没有监控的道路死角。

梁丘商将买的几大袋东西挪到左手，腾出手来掏出卡牌开了一道空间裂缝，两人先后进入。

—

湖立市，宙心VR体验馆。

来来往往的大厅，靠近厕所的垃圾桶旁，唐缘撑着墙和膝盖吐得昏天暗地，一脸菜色的左立兵站在他旁边不停帮他拍背，赵东吉抱着两瓶水焉嗒嗒地靠着墙喘气，光常耀目光呆滞，脑袋抵着墙壁嘀嘀咕咕。

“有这么晕吗？”李伦说，“不就是太空漫游嘛，你们怎么出来就吐了？”

赵东吉呵一声：“你有本事站直说话，别靠在墙上。”

全场唯一靠自己站稳还能不打颤的衡阳旦收起手机，把往一边倒的光常耀拎稳，小声地：“老大回来了。”

光常耀眼睛一亮，兴奋转身打算看看老大在哪儿，结果动作太大，原本还相安无事的胃和脑袋轰的一声闹腾起来，他脸色一涨红，掉头扑向一旁的垃圾桶，低头吐了出来。

衡阳旦嫌弃地用手机捶捶他的背，忽然察觉到一股气流波动，一把摁住身体条件反射就要弹起来的光常耀，同时扭头看向垂着挡风帘的大门口。

两道投在挡风帘上的人影变得清晰，走得近了，梁丘商伸手掀开挡风帘四处张望，然后半转头笑着对桓池说了什么。

衡阳旦看到他的表情，拍拍光常耀，诱惑似的小声道：“老大今天心情好，你可以趁机让他同意你参加计划。”

“呕……真的吗？”光常耀连吐也顾不上了，从兜里抓出一把纸巾胡乱一抹嘴，“你没骗我吧？”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光常耀用一种‘这可不好说’的眼神盯了他一会儿，扔掉纸团，迅速拧开瓶盖喝水漱口，然后扔掉水瓶兴冲冲地转头朝梁丘商跑去：“老——梁哥！”

这一嗓子让其他几个人回了魂，纷纷转头看向大门口，大厅里购票或体验结束出来的人也不少，大多都被这一嗓子吼得下意识看过去。

唐缘吊着一口气，艰难举了举手：“桓哥！”

赵东吉和李伦挥了挥手。

左立兵迅速把桓池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见他毫发无损，生命体征健康，这才松了口气。

光常耀在梁丘商面前刹住车，他在桓池面前没有隐藏称呼，只刻意压低了声音：“老大！我可以参加你那个计划吗？”

梁丘商略微低头看他。

在光常耀希冀的目光中，他老大果然如衡阳旦说的那样，心情很好地点头，大发慈悲把卡了大半年的申请盖章通过：“可以！”

光常耀缓缓张大嘴巴。

简直不可思议！

他曾经为了能加入这个计划，凌晨两点的时候钻进梁丘商卧室，被惊醒的梁丘商一巴掌扇到隔壁城市，回了好久的体力才缓冲掉身上的负面效果，回满血从地上爬起来，他为此吃了很多苦，却依然没有等来梁丘商的点头。

但是今天，梁丘商一点都没犹豫就同意了！

光常耀决定和衡阳旦友好相处一天！

“哟，各位这是怎么了？”梁丘商稀奇地问，“是我朋友没给你们饭吃，还是这宇宙体验馆玩法惨无人道了？”

“饭是好吃的……是这体验馆太恐怖了，我第一次这么由衷地佩服坐火箭上太空的宇航员！”唐缘边摇头边蹭到洗手池旁打开水龙头，说，“它这VR居然还有体感！那种飘飘忽忽脚踏不到实地的感觉，我一秒都不能多待！”

“中午刚吃的饭全吐出来了。”李伦再一次用矿泉水漱口，“太痛苦了。”

赵东吉在一旁不停点头，并对准他们一人喷了一大团空气清新剂。

“这么厉害？”梁丘商转头对桓池说，“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也去玩玩？”

桓池点头：“可以。”

“桓哥，千万不要去看‘黑洞’和‘虫洞’，这是血泪教训。”唐缘面色虚弱地提醒，“‘木星’也别看……”

“最好别看‘土星’，我就是被这玩意儿一眼伤到当场反胃的。”李伦叹了口气，“我开始怀疑我有巨物恐惧症了。”

“这别看那别看，你俩看不得就算了呗。”赵东吉递给唐缘一瓶没开过的矿泉水，“你们去吧，我们在这儿缓缓。”

光常耀凑在两人旁边小声说：“但是唐哥说的那个叫‘星云’的还挺好看的……”

“你也不适应？”梁丘商这才注意到光常耀惨白的脸色。

“嗯！可晕了！”光常耀连连点头。

梁丘商冲衡阳旦招招手，指着光常耀毫无人道地发言：“把他带进去再玩一次。”

衡阳旦幸灾乐祸：“好的梁哥。”

“老……哥……”光常耀睁大眼睛，虽然难以置信且十分抗拒，但还是耷拉脑袋，乖乖跟着他们一起进去了。

从体验厅进入，入眼的是均匀排布的十几个不透明的暗银色立式封闭舱，封闭舱足有五六米高，直径三米多，四五个人合抱都还有余，几乎顶到了天花板，在离地两米左右的高度有一块长方形电子屏幕，大部分的封闭舱电子屏幕上都是红色的‘体验中’。

站在进门右手方的接待台后的几名工作人员立刻迎上来，衡阳旦熟练地将梁丘商从私人渠道拿到的免购票递给其中一位。

根据流程检查一遍后，工作人员把免购票递还给他：“目前空着的体验舱有五台，请随我来！”

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到体验舱旁，那五台正好在同一个区域，中间只隔了一台正在使用中的体验舱，她拿出其中一台体验舱旁的东西，那是一袋抽了真空的白色衣裤和一双袜子似的东西，衣服展开后能看到胸口、腹部和后颈各有一个半掌心大小的微亮圆形装置。

这玩意儿桓池很熟，这和贝鸥司用来保留五感的体表神经接触器一样，效果虽然没有声称在未来三十年内就能完善的百分百同步且无强烈后遗症的脑机好，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保留感官，安全系数也很高。

“我们的体验服尺码只分高度，袋子上有适用身高范围的标签，请自行甄别，更衣室请往这边走，一直到尽头就能看见。请不要保留任何私人服装包括贴身衣物，更换完成后，请回到这里等待工作人员帮助佩戴沉浸式头盔，头盔在这里。”

工作人员引导他们看到体验舱侧边保存在透明方形盒中的银白色轻型头盔，“然后按下这个红色按钮，等待我们的工作人员来关闭舱门，为您们开启宇宙漫游体验，体验时限一小时。”

这时，另一名工作人员拿着一块巴掌大的塑料盒小跑过来。

“这是止吐胶囊，把它含在嘴里可以避免各位因不适应太空的失重感而在体验舱中出现呕吐的生理反应，但实际上依然会根据各位的体质产生可能存在的心理不适，所以如果忍受不了，请立刻按下.体验服左袖口处的绿色按钮，我们会及时停止宇宙模拟，为您打开体验舱。

“胶囊的成份绝对安全，就算不小心咽下了也没事，体验舱中的气体是配合胶囊使用的，各位离开体验舱的气体环境半个小时后才可能会出现反胃和呕吐的情况。”

这些游玩注意事项在网上购买或是前台购买之前都会重点提示一遍，但工作人员还是体贴地又说了一次，“如果没有什么问题，请到更衣室换上体验服，并进入对应的体验舱，我们暂时先返回前台，请一定不要忘记按下红色按钮。”

两名工作人员礼貌微笑着稍稍躬身，转身走了。

“你在里面待了多久？”梁丘商拿出体验服，转头问光常耀。

光常耀想也没想：“大概五十分……”

话还没说完，一些莫名其妙理解到的东西突然飞快贴着光常耀的脑子滑过，给他留下一激灵的顿悟。

原本用脑门不情不愿抵着体验舱，拿着体验服恨不得把它撕碎的光常耀精神一振——他好像突然从梁丘商看似随意的问话中嗅到一丝……考验的味道。

也许在失重和无法借力的情况下保持肢体协调就是老大的训练计划？

光常耀在一瞬间就得出了结论。

老大在考验他！

意识到这件事，光常耀挺直身体，认真地在心中掐秒计算时间，最后冲梁丘商严肃点头：“五十一分二十三秒，还有八分三十七秒是因为不小心按到这个按钮了。”

光常耀指着体验服左袖口的绿色按钮。

“哦。”梁丘商又问，“你呢？”

“一个小时。”衡阳旦回答。

梁丘商转头对桓池小声说：“我能待一小时是因为只能待一小时。”

桓池：“……”

不懂这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说话间，四人来到了大厅最里侧，六个正对他们的嵌入式更衣室都开着门。

桓池拿着体验服包装袋走进最左侧更衣室，梁丘商在原地站了几秒，思索着往最右侧走去。

体验服的面料和贝鸥司游戏服面料触感类似，柔和冰凉又有一点金属质感，弹性很好，几乎不挑体型，穿上身后也不会让人被迫露出某些轮廓，很服帖，没有紧绷感。

这是科技的进步。

桓池所在的地区较为落后，放在初明市里都吊尾巴尖，很多高科技的设备几乎都接触不到，当初他们家安装监控的时候还来了一堆人围观，更别说打造和安装贝鸥司游戏房的时候了，看热闹的人多到唐齐义店都没法开。

老实说，这还是桓池第一次接触贝鸥司以外的高科技产品，但没有他想象的那种生疏和茫然，也许是在贝鸥司里见过太多光怪陆离的事物，早就习惯了吧。

桓池拿上手机，推开门，转头看其余三人都还没出来，熟练地往后一靠，没骨头似的靠着墙玩起手机来。

没一会儿，光常耀出来了，他扯了扯领口，嘀嘀咕咕什么，抬头看到桓池，快步走过去：“你好！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桓池关掉手机：“桓池。”

“环？”光常耀好奇地，“哪个环呀？”

“盘桓的桓。”

“盘桓是什么？”光常耀生涩地重复桓池的发音。

桓池面无表情地看着光常耀青涩的脸，语气平静地：“在某片区域徘徊的那个盘桓。”

“哦，我知道了！”光常耀又问，“那个字是怎么写的？”

桓池突然看了眼更衣室的方向，随口问：“你几岁？”

“快十七了，怎么了吗？”

“上过学吗？”

光常耀摇头：“没有，老大说上学是小孩子才需要做的事，我不需要。”

桓池换了个姿势，侧身用肩膀靠墙：“你很听你老大的话。”

“当然！”光常耀用力点头，“桓哥你不知道，老大刚把我捡回来的时候比现在厉害多了，他现在都不允许我们主动去找激进派的麻烦，但他以前见到激进派的玩家从来不会手下留情，一个照面就会割了他们的脑袋！”

“厉害。”

“那是！”光常耀打开了话匣子，眼睛发亮地往前倾了点，“桓哥我跟你说……”

嘎吱一声，其中一间更衣室开了，衡阳旦几步走过来薅着光常耀的衣领把他扔到一边：“抱歉，他不太懂距离感。”

“你推我干什么？”光常耀茫然问道。

又一声门响，梁丘商低头整理着袖口走出来：“不好意思，刚才回了趟家，都好了咱们就走吧。”

他走到桓池旁边，两人并排走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玩，没想到这身衣服的材质和贝鸥司游戏服差不多，就是这玩意儿比贝鸥司多了两个。”

梁丘商指的是体表神经接触器，贝鸥司游戏服只有后颈处有一个用来连接登录器，而这里的体验服有三个。

当然，这并不证明体验服的感官保留比贝鸥司真实，相反的，贝鸥司仅用一个就能让玩家从头到脚都保留百分之十三的五觉，这在全息游戏圈子里都是高级的存在。

回到体验舱旁，光常耀跃跃欲试，飞快按下红色按钮。

工作人员不到一分钟就来了。

两名工作人员仔仔细细检查他们的体验服是否穿戴妥当，帮他们戴好沉浸式头盔，做出最后的不舒服就及时按绿色按钮不要强忍的温馨提示，让他们含着止吐胶囊进入体验舱后关闭舱门，雾似的气体从舱顶等三角端的位置开始往下沉，一股很淡的古怪味道弥漫开，让人的心跳和呼吸都平稳了下来。

工作人员柔和的声音同时在四台体验舱中响起：“请各位闭上眼睛，等电子倒计时结束再睁开。”

体验舱内一览无遗，只有舱顶有三个网状出气口，其余部位都是有粗糙质感的亮银色，凑近些看，那都是极小的颗粒堆积成的平面，看久了还有些眼花。

桓池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电子倒计时的声音。

“六、五……二、一，请睁眼。”

叮！

瓷器碰撞似的清脆声响，同时，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电流窜过桓池皮肤表面，在酥麻触感出现的瞬间，桓池飞快抽手探向背包，但面前仅他可见的半透明面板却信号失灵似的闪烁两下，他的手径直穿了过去，摸了个空。

……精神类卡牌。

桓池静默片刻，睁开了眼睛。

他正漂浮在一片虚拟的上下无边的黑色大海中，海中没有水，只有光影交错的大片星云，仿佛打翻了的深色颜料互相融合，又往里面撒了点亮色，看起来绮丽古怪，以及许多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缓慢旋转移动的行星，有的近但看着小，有的似乎很远却大得抬头望不到边，这种视觉效果让人失去了方向的概念，心中生出对浩瀚宇宙的震撼和难以忽视的畏惧。

这是体验舱和沉浸式头盔共同模拟出来的虚拟宇宙，但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体验舱了。

精神类卡牌生效时的卡牌气息会带来一种很容易被忽略的轻微电流酥麻感，每一个类型的卡牌带来的卡牌气息都不同，稀有度以及激活程度带来的气息强度也不同。

桓池拨开飘到他面前的小陨石，冷静打量四周。

这片虚拟世界里有一股缠缠绵绵无穷尽的卡牌气息，像带着微弱电流的蛛网一般到处都是，既然这里还是宇宙模拟体验馆，他没有被转移到别的空间，那有问题的就是体验舱本身。

这张精神类卡牌直接跳过了‘激活卡牌’这个过程，直接瞬时生效将他带进了这处空间，还屏蔽了他的背包。

依附于某实物使用，不能改变该实物本身特质，能屏蔽背包，延时生效……

桓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高能卡牌：游戏空间——说明：享受肆意的狂欢——效果：使用者可将某物体改造为以该物体本身特质为基础的游戏世界】

激活前置时间条——三天。

要三天才能激活卡牌效果，放眼贝鸥司都是又臭又长的存在，但它留下的效果在激活前是无法被人察觉到的，且只会对读条完毕后触碰到的第一个人生效，这让它有了极强的随机性和隐蔽性。

不过，这张让人猝不及防的卡牌有三个致命的缺点：

第一，卡牌使用者必须进入游戏。

第二，卡牌使用者无法在使用这张卡牌的同时使用其余任何卡牌，也就是使用者和被使用者都失去了背包。

第三，卡牌使用者只对创造出的游戏世界拥有最初的创造权，及随时解除游戏世界的权利，使用者没有对效果触发后的游戏世界的操控权。

也就是说，桓池只需要找到使用者并要求其解除游戏世界，如果对方态度恶劣并且负隅顽抗……在游戏世界里被杀，在贝鸥司内是直接下线，而现实世界里多半会直接抹杀意识，也就是脑死亡。

嗡！

仿佛无数人围在耳边低语的嗡鸣骤然响起，四周景色扭曲，如塑料薄膜被人揉乱一般出现无数奇异的褶皱，紧接着，一点又一点的银白金属亮色像星星一样出现，以极快的速度从褶皱中穿出，不过一次呼吸间，那些物体就完全展示在了桓池面前。

那些金属亮色是一架架战机，最引人注目的是最后方的巨型战舰，它们安静悬浮，蓄势待发一般接连归位，在桓池面前筑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墙。

同时，桓池眼前一花，原本清晰无遮蔽物的视野忽然蒙上一层玻璃似的朦胧，等到视野恢复，他已经坐在了战舰指挥中心的指挥位，面前悬浮着一块对他来说不算陌生的操作面板。

在玩贝鸥司以前，桓池的账号就在游戏技巧和代练圈子闯出了一片天地，他玩过很多类型的游戏，单机、动作、全息等等。他从十几岁开始玩游戏，不仅是因为他可以靠天才一般的游戏思路和理解能力挣钱，更是因为他喜欢玩。各类型游戏玩得多了，很多同类型的游戏操作都差不多，包括星际空战类。

桓池很快找到信号扫描按钮并按下，果不其然在自己身后看到和面前银白战机数量一模一样的信号源。

原来如此。

宇宙模拟器要改成相对安全又具有攻击性的游戏，要么引入神秘学上的星空邪神神话，要么就是科技膨胀的星际空战。前者相当于多了一个做事不讲究逻辑的第三方势力，吃力不讨好，还不如选后者，直接开启一轮你死我活的太空战，用最高端的科技火力碰撞出极致的暴力美学。

既然他已经被迫钻进这边的战舰了，那么对方一定就在对面阵营的战舰里。

桓池将扫描地图缩小到左上角，另一张棋盘似的网格光幕弹出，将他所在的区域和对方所在的区域笼罩。

对峙片刻，对面的战机依然一动未动，仿佛在等他先出手。

桓池默然抚摸操作面板边缘，触感冰凉光滑，贝鸥司降临后，他难得找回了一次玩游戏的心态。

片刻后，桓池缓慢呼出一口气，往后靠上椅背，轻声道：“希望你是惜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