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鸣神座 第十七章 感受绝望

……

“我还活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尘再次清醒过来，他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母亲被雷断臂的那一刻，然后他的记忆就断层了……

他看了看周围，没有任何人，好像什么人都没有来过一样。

“原来是梦……”尘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一个梦啊！

看来自己最近真的是太紧张了，想想也是就算是雷也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毕竟雷可是母亲最宠爱的孩子，就算雷再怎么恨自己也不可能对母亲做那样的事啊！

要知道不论家里怎么揭不开锅，母亲都是会想办法让雷吃饱饭的，贫民窟估计也就只有雷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饿吧！有来自星空所的哥哥的补助，再加上母亲自己想办法，雷应该是从来都不会考虑食物的问题的，既然如此雷就更没有理由对母亲做那么残忍的事了对吗？这没道理不是吗？

尘暗骂自己实在是太紧张，也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可笑，那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自己怎么会以为那是真的呢？

人就是这样喜欢自我欺骗的东西不是吗？

明明事实已经摆在那儿了，却还是不愿意承认，还在自我的欺骗中想当然的以为自己所认为的就是事实……

如果说真相一直无法浮出水面，那么这样的自我欺骗倒也不失为一种更轻松的活法，毕竟不愿意面对的事实用逃避的方式继续自己的生活，哪怕在外人看来只是虚假的平静，对于自己而言同样是平静。

可是……

那真相就在自己眼前且是以最为残酷的方式逼你不得不正视它，那时候这虚假的平静……只会一触即碎……

“碰……”

忽然尘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个圆形……哦不……球形的东西，不过也不够圆，上面似乎还有类似于毛发一样的东西，有些湿哒哒的，还有几个残缺口。

牢内的光线有些暗，尘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他按住自己的额头，揉了一下看来自己真的太累了……

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对！

尘看了看自己的手，左手、右手……没有束缚！

他应该是被受刑椅牢牢钉住的呀，怎么现在……

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好像是本能一样的感觉，某个时刻他感觉那些束缚自己的钢钉似乎在同一时间松掉了，是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呢？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什么时候被解开了？我被解开后又发生……”

就如同灵光一闪一样，一段模糊不清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浮现，尖叫、哀求、血液……而那场景中只有一个人，一个女人……似乎正在被……虐杀！

一股令人窒息的寒意涌上心头，虽然尘没有记起具体的事情，但是以他的聪明不难推断，断片以前是雷折磨母亲的场面，而在那之后束缚自己的钢钉突然被拔出，尖叫的女人、血液……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一个可怕的事实，一个令尘感到绝望的事实，一个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承受的事实！

而现在这一切的证据似乎就在他的身旁，那个球形的物体，如果尘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应该是……

不要看！不要看！

虽然理性告诉尘不要去看，可是万一呢？万一自己错了呢？

就为了这个万一，他甚至都不顾在这万一之后的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万丈深渊，一旦确定！那么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可是……万一呢？

就是这样的不理智最终葬送了尘，就如虚无之影所说尘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明知道结果一定是万劫不复，却还要硬着头皮飞蛾扑火，最终的下场只有自取灭亡。

残忍的事实再次得到了证明，尘是对的！

那个圆形的物体是……

人头！

那张脸证明了她的身份，那正是母亲……

恐惧、悲痛、无力……

无数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感死死地缠住了尘，仿佛就要将他吞噬！

“不可能！不可能！”尘终于无法再支撑自己的身体，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杀了母亲！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真的不可能吗？还是说这就是事实！这就是尘无法反驳事实！

在他极度的暴怒之下，他早已分不清在自己眼前的是何人，他只知道将眼前的人杀死！以最残忍的方式杀死，这就是事实，他的母亲与这种状态下的他独处会是什么下场？尸骨无存，在被这支疯狂的野兽一阵残忍的折磨之后，缓慢的死去，便是那个可怜的女人悲惨的命运……

然而更加令人窒息的还在后面，尘发现了……那颗头上的缺口……是咬痕！

没有尸体……

尘发现了！这里除了一个头颅之外没有任何尸体的残骸，那么尸体去哪儿了？再加上母亲头颅上的咬痕，这么说……

尘看向自己的肚子，他赫然发现在自己居然有一种饱腹感……这是……这是……

“呕！”

尘开始大肆呕吐起来，只见一阵阵鲜红的血液搅和着碎裂的骨渣子和肉沫，这又向尘展示了一个残酷的真相，而现在他已无力嘶吼……

他眼球泛白，连瞳孔都看不到了，眼泪鼻涕混杂着满脸的鲜血，嘴巴长得大大的，一念头白……

尘崩溃了……

撑了这么久的尘终于崩溃了……

受尽了各种酷刑都没能击垮他，现在终于被这最后的一根稻草给压垮了。

现如今即使尘的心脏还在跳动，但所有人都知道尘已经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具活着的尸体罢了，雷的任务似乎也完成了。

……

“大人，看来那小子没能成为恶魔。”赤虎恭敬地对神官报告。

神官的脸色有一点儿阴沉，这次的实验结果相当不如人意，雷的失控表示瘟疫试验品存在着很大的缺陷，尘的崩溃更是使得他无缘目睹传说中的病症——恶魔！相反在这一次的行动中还折了一个乙等的拓荒者甲虫，毫无收益还折损了一员大将，倒真是令他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