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人齐了,也不存在所谓的顾虑,可以放心的和他们大干一场。
都不是像上一次单挑那样,这次的话要找一个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应该是“火拼”。
虽然封鹤他们这头有许多和他们熟使用的全然不同的武器,但在对抗面前这些人的时候,却还是优先使用那些储备充足的消耗性武器。
即使效果没有那么显著,但也算足够。
野鳄的心已经乱了,他连拿捏这群人最后的筹码都没有,更别说要去应对这更精良的武器。
那就只能先人一步,把这先机抢占了,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获得一种利益层次上面的优势。
毕竟对面只有孤零零几个人,而自己这头,可是有好几个车的帮手。
他呼出一口气,将那些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摒弃,着手面对着目前的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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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涉鸿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人,其实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说,却只是默默注视着,而后又将视线收回。
胸口的绷带看起来还完好,不至于暴露了身份,但自从从那个东西里头出来之后,那种灼烧的感受,就好像沿着血管流窜一样。
叫嚣着想要得到一个发泄口……
对面的人开着车从后头绕过来,开着窗户,想要借机偷袭。
这样的拙劣手段却被封鹤一下子识破,他也拿出了自己包里的那一把中程粒子枪,打中了那想要偷袭的家伙的肩膀。
一声哀嚎从后面传来,那开车的人也觉得有些不妙,就顺着这个方向离开他的攻击范围。
又不知道程颐森是什么时候溜过来的,这会儿正猫在那汽车顶上,用那刀背敲击着上面的那一点。
碎裂的玻璃就那样落进车内,这种品种的车,他们上学的时候作为示范已经见过了太多次,他能熟练的讲出这辆车的每个优点,但同样的那些缺点也都烂熟于心。
郑钧那家伙还总是说他喜欢研究一些偏门的东西,这会儿不就派上用场了吗?
“果然人还是要坚持自己的想法。”
程颐森嘀嘀咕咕的说着,转身就提溜着身旁的两人,将他们扔出窗外,和那滚滚黄沙作伴……
前面开车的人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情况,神色有些紧张,手心出了汗,方向盘打滑。
车子开得歪歪扭扭的,程颐森想着还好自己没有在这个时候放狠话出来,要不然可不知道得颤抖成什么样子。
自己的风度、自己的威严,一切的一切都会在这一举动中化作水面上破裂的彩色泡沫,再不能还原。
他的眼神里参杂着些许哀怨,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才能通过后时代那样魔鬼的驾考……
另一旁,汪岚手里握着好几个延时性爆/炸物,周齐高抛出一枚闪光弹,那刺目的光芒几乎要喝头顶的日光融为一处。
等到那些反叛军从那一瞬间的恍惚里回神的时候,那东西都已经落到了他们跟前。
在心中默默的倒数三个数。
三,二,一!
剧烈的响声直冲天际,那些人类难以匹敌的力量将无数的碎沙激荡而起。
之前冲在最前头的,有一部分因为这爆炸而产生的残片,直接重伤倒地。
后面的人知道了现在这种状况的恐怖,看着这样骇人的场景,不知怎么的有些退缩。
那几个小组长的怒斥声却把这样的情况给打断,没了野鳄指挥,在反叛军这个偌大的集体之中,也是完全不缺少领导者的。
而且那群带队的组长,本身在这组织里头就是打手的身份,不知道应对过多少场战斗,借着那些被炸得有些零落的尸体的掩护,朝他们那头攻去。
开车在整个过程中,还是有些太高调了。
程颐森自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干脆也从这车子跳出,向前一个翻滚躲开那投射而出的弹药,手里握着的枪扳机扣动,转瞬间打出一颗蕴涵着极强力量的。
“拜拜了您嘞。”
对反叛军这群家伙,他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和封鹤他们不同,没有那样好运的进入到反叛军的队伍中,而是作为第六区的普通居民和他们一起在这个世界里苟且偷生。
下面这群家伙更是一个比一个的恶劣,还真不是说别人对他们有什么刻板印象,而是那样草菅人命的现状就出现在他眼前。
对于自己以前同甘共苦的那些弟兄,这些家伙也没有说有丝毫要放过他们的意思。
想起自己前一天还在和自己讨论着未来规划的好友,就那样惨死在其中一个小队长的手里。
纵使是情绪比较稳定的他,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愤怒。
手里的力一点都没收着,每一全都朝着那脸上招呼,打的拿护目镜都碎裂,在手背上留下好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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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这场战斗就要落败,一切都要走向那既定的结局。
手中的警报器不断催促着他离开。
即使心有不甘,野鳄也还是趁着那些人还在注意逃跑的那群家伙的时候,先一举跃上了车。
一下子把那油门踩到了底,车轰地一声冲出老远,在地面上留下几道深深的车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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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算没了手下这些反叛军,他野鳄也算不上吃素的。
在后视镜里看着那些都你自己远去的时候,不免有些思绪在这样难得脆弱的时刻涌上心头。
他好像又开始抑制不住的想起那个人……
其实那个家伙早在之前就告诫过他,这样做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即使自己在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组织之中,却还要他维持善念。
这听起来似乎像是一个笑话,但实际上他一直将野鳄排除在反叛军的群体之外。
不让他接触这些事物,其实也有很大一部分这个原因。
只要野鳄能将自己从这个共犯的身份里摘出来,以他如今的年纪,就算是在离开这个组织之后,还可以依靠着自己所得到的这些信息,在那些地方混得一口饭吃。
偏偏那个时候的他完全不能理解这人的所思所想,就像是一个过于矛盾的个体,试着向人阐述那些超乎客观之外的主观思想。
野鳄那个时候年轻莽撞,以为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事情都要按照他的心意来规划路径。
这个家伙做了那么多无用的事情,也只不过是想阻碍他的进步,一直将自己压在他下头。
这样的思绪,将他一直困在这种循环之中无法脱离。
但,那一次,却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野鳄仰头呼出一口气,请将自己从这样的驳杂思绪里抽离出来。
对方从来不跟他说自己的过去,只是告诫他该如何与人相处,该如何纯熟的运用手里的这些技术,该如何去帮助他人。
他现在所做的这些,早就已经偏离了最初的想法。
没有人再能为他指引出一条明路,停留在原地的身影,也只能看着他往分岔路上越走越远。
野鳄把车子停在那个地方,再也不能克制住自己的情感,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方向盘上。
那些风暴早已经褪去,现在身边都是这般破落颓废的景象,过去的那些好像早已经离现在的他很远很远。
阴云散尽,日光从那些缝隙散落在地,留下一片斑驳碎光。
可他却站在那阴影中,只能看着这般景象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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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野鳄无所谓,并对这些不能够产生实质效益的情绪感到鄙夷。
而现在的他,在经历过无数的失去之后,无论如何都想要求得一个结果,
哪怕这样的结果并不是好的。
所以在看见封鹤的瞬间,他才会那样失态,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那个人又复活了,是不是他还是有些舍不得,是不是自己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一直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本身就是一个疯子,一条穷凶极恶的凶猛鳄鱼。
再也没人无人能克制住他内心的这种野性,也没人教,他如何去把周围的一切打理好。
他只能放任。
却依旧会在这样的时刻,无限怀念那些曾经触碰过的美好。
所以他给封鹤下了那样多的药,也是处于这样的一个心理。
但就在刚刚,那人走出来的一刻,腰腹的位置上并没有看见那道熟悉的伤口。
才终于从那样的情绪中醒悟过来。
他们根本不可能是同样的人,就算神态再像,就算那杯厚重的布料遮蔽住的那张脸和他一样。
那人也不会再回来了,也不可能接受如今的他……
就算是鳄鱼的眼泪,也是带着无尽愁苦的咸腥味道,让那些已经斑驳了的回忆,又再度泛起涟漪。
他低头说着些什么,也不知道是要讲给谁听。
“我真是错的,有些太离谱了……”
“根本没有办法去回避这些,就算你已经离开了整整五年。”
“我也还被困在对你那无穷尽的思念之中。”
“师傅……”
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