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总是充满着各种各样的**的。
在这样的**中间,人会有短暂的满足,在满足之中,才逐渐的会有更加幸福的事情诞生,但是同样的,不满足之人所诞生的则是空虚和无聊。
苏生说,不破不立。
所以……
水镜拉着张丽丽的手:“你真的满足吗?现在的状况。”
张丽丽在被水镜知道了内心的污秽之后,一切都变得平静了下来,她不再忐忑不安,也不再偶尔会露出可爱的眼神,而是彻底的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
“我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张丽丽的眼神,虚无空洞,“现在我有赖以生存的生活技巧,还能为将来独身一人的未来而存款,最爱的人虽然不完全属于我,却也不是完全不属于我不是吗?”
她已经得到了一切。
得到了她所希望的生活。
她已经开始习惯,在爱人的身边有一个别的女人,那个女人只是爱人的妹妹而已。
“你在自欺欺人什么?”水镜的双手伸出,捧住了水镜的脸颊,手心逐渐靠后捂住了她的双耳,“现实是,你什么都没有得到不是吗?你甘心吗?”
被水镜捂住了双耳,张丽丽仿佛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之中,一望无际的海洋广阔无垠,但是自己却被海水向着深处拉去。
她的耳朵,能够听到水的声音,深海之中静谧的只有自己的存在。
她甘心吗?
在深海之中,有一个人这样问道。
甘心?甘心什么?
静静的躺在深海之中,身体在不断的下沉,四面而来的水的压力让她几乎无法很好的呼吸。
这个世界不就是不会让你甘心的世界吗?世界上的一切都不会照着任何人所期望的方向发展,万物并没有他独特的规律,人类都不过只是地球上的一片寄生虫而已。
无关紧要的寄生虫,世界怎么会管你到底是如何思考的呢?
“所以,这样就足够了吗?”那道声音不依不饶的询问着,“明明同样是寄生虫而已,凭什么,只有他人能够坐享齐人之美?”
这句话,让本身任由自己下坠的张丽丽身体不自然的抽搐了一下,她睁开双眼,漆黑的世界中,她的眼前却浮现出了纪亦云的面容。
他总是那样温柔,在她的家里,在她的床上。
他会拥抱着她呢喃的诉说着爱意,会拥有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细密私语。
可是那个人,总是会在缠绵过后,在他们最后一个吻后,穿上衣服,离开她为了他精心维护的小小家庭,去奔赴……
奔赴……
奔赴向另一个女人的床上。
“不甘心对吗?他拥有了你还不满足,还要拥有其他人。”水镜的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在她的耳边回荡,“他是你的世界,你却也是自己的世界,你的世界难道无法困住他吗?”
当幻想到他在她的床上的时候,不会不开心吗?
属于你的温柔却光明正大的被另外一个女人占有,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呢?
不可能的!
水镜斩钉截铁的告诉张丽丽:“张丽丽,你被一个不值得人洗脑了,他不值得你去思念,不值得你去嫉妒,不值得你去在意,不值得你为他做任何事情,他对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可是张丽丽,你和他,本来应该是公平的!”
张丽丽恍然间抬起头,看到了水镜在她的面前,那双如同镜子一般透亮的双眸中倒影出自己狼狈的模样。
“张丽丽,你被骗了,你被一个人渣,欺骗了。”
张丽丽眼睛睁大,眼角泛红,眼球不自觉的转动,她的精神状态因为水镜的暗示进入了极度不安定之中。
水镜松开了双手,轻轻的握住了对方的手,引导着对方走向了卧室,伸手盖住了对方的双眼。
“你很累了,身心俱疲,你需要休息,你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当你睡醒之后,一切都再是问题,你会……重新找到自己。”
水镜伸出手将被子从张丽丽的身下抽出来,柔软的被褥笼罩在张丽丽的身上,她的手不自觉的蜷缩了一下,刚好抓住了柔软的被角,忍不住抓住掖了掖,睡相是少有的满足。
人类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水镜穿上了自己的鞋,小心翼翼的关上了门,抬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夜空。
在一个人的时候,人能本能的撑起所有,但是一旦有一个另外一个人,给了他方向,给了他安全感,给了他一个可以努力的道路,哪怕他不会迅速的转变自我,也会动摇。
单纯不执著,这就是人类最可爱的地方。
可是人类的**,无穷无尽,也同样的色彩斑斓。
纪亦云静静的睡着,身旁的妻子翻了个身,一种奇异的毛骨悚然的感觉骤然侵袭而来,妻子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看到在床边居然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色中真直视着她。
心脏被惊吓的骤停,下意识的就要放声尖叫,嘴却突然被堵住了,接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塞到了嘴里,很大,惊恐的妻子想要将那软绵绵的东西吐出来,可是那东西却迅速的融化在了嘴里。
她的舌尖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甜味,并不讨厌,也不排斥,相反还十分的好吃,似乎是淡淡的草莓味。
难道是什么甜的毒药吗?
妻子的嘴被捂住,想要去抓住丈夫的手被那个人扣住,无法发出声音,身体也因为过分的恐惧而无法挣扎,妻子一瞬间觉得自己要完了。
“怎么样,好吃吗?草莓味的棉花糖。”此时,一道熟悉的带着几分香甜气味的女音从耳边响起,“别怕,是我,你见过我的。”
此时窗外的月光隐隐约约透露过来,从月光之中看到的是晚上见过的那个奇怪的女性,她高高束起的马尾安静的垂下来,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勾起柔和的弧度,十分的友善。
“看清楚了吗?不害怕了吗?”感觉到了身下的妻子挣扎的力道消失了,水镜试探性的放开了自己钳制住她手臂的手,“我慢慢的放开了哦?千万别叫哦?我不想让你丈夫知道我来了。”
妻子点点头,水镜这才完全放松了对对方的钳制。
水镜坐在床上,侧着身子对对方微笑:“是不是吓了一跳?你都出了一身冷汗了。”
水镜的手指轻轻的擦了擦妻子因为恐惧而分泌的细密的汗液,动作温柔到自己的丈夫都不曾这样对待过自己。
这个夜晚突如其来闯入这里的陌生人的手指的温度异常的温暖。
“对不起啊,我没想吓着你的。”
妻子这才坐起身,因为褪去了恐惧身上的汗液此时被被褥外面的空气吹了一下,有些微凉,自己放在床头的单外衣被披在了她的身上,笼罩了入侵的寒气。
妻子缓缓抬起头,感受到了这份简单却又温情的温度,放下了内心最后的防备,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却被水镜用一只手指挡住。
疑惑的抬头,水镜则是指了指纪亦云,拉着妻子的手缓缓的走下了床铺,带领着她走向厨房。
“怎么了?”突然,纪亦云迷迷糊糊的说了一声,本来没有做什么的妻子却突然一阵心虚,伸手就将水镜给摁了下去,不让躺在床上的纪亦云从黑暗中注意到水镜的存在。
“我有点口渴,去喝点水上个厕所就回来了,你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纪亦云迷迷糊糊的恩了一声,再次睡去。
好久妻子都没敢有大动作,直到一分钟后纪亦云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才松了口气。
妻子低头一看,看到了水镜坐在地面上抬起头笑嘻嘻的看着她的样子。
妻子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到底做了什么,有些气恼,却被水镜轻轻的捏了捏手心,所有的气恼一哄而散,无奈的带着水镜去了厨房。
这个房子很大,妻子到底是个千金大小姐,有钱的父亲出手自然阔绰,房子的格局很好,各个房间的私密新也很棒,装修也十分时尚。
纪亦云和妻子结婚不久,房子还很新,厨房是极其干净的,干净到现在就能直接躺下睡着的程度。
“你们是完全没做过饭吗?”一点油烟气息都没有,在厨房的油盐酱醋几乎没有被打开过。
“我不会做饭。”妻子嘟嘟嘴。
“那纪亦云总该做饭吧?”
“我舍不得让他做饭。”
水镜愣了一下,看着对方,感慨道:“纪亦云到底是什么福气居然有这个能耐碰到你这样的好人。”
“那当然,他能认识我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妻子高傲的抬起头,很自豪的模样,伸手从冰箱里取出了饮料,给了水镜一瓶。
饮料带着几分凉意,打开后喝下去沁人心脾,本身还有几分睡意的妻子此时也彻底清醒了。
“你怎么会半夜出现在我家?你从哪儿进来的,这个小区的安保明明很好的啊?”妻子的一连三问。
水镜思考了一下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我不是人类。”最终决定实话实说,“也许你不信,但是真的不是。”
妻子当然是不信的,勾起嘴角伸手就抓住了水镜的手:“你难道说你是能够穿墙的不成?如果能穿墙我肯定碰不到……”
就在妻子的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妻子的手突然就从水镜的手中穿了过去,妻子本能的将手向前挥了一下,却发现从水镜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妻子:“……”
“先别急着害怕,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光明的室内,敞亮的电灯,能够清晰说话沟通的对象,无害的笑容,妻子的恐慌还没来得及到来,就被强行压制了下去。
“太好了,你相信我说的话了对吗?”水镜高高的举起手,表示自己的确没有有害之地,但是妻子还是忍不住倒退了几步,和水镜拉开了距离。
“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鬼……天哪…………”
还是在害怕啊……的确是会害怕的,毕竟没有人喜欢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的世界观破碎了。
“我在做梦吗?”妻子伸手扯了下自己的头发,很疼,是十分清晰的痛觉,这种痛觉绝对不是假的。
难道说是真的?
“你……你想干嘛?我没做过亏心事,我不怕你……”虽然说这强硬的话,妻子的双腿却已经因为害怕而颤抖个不停了。
“你说得对,你没有做过任何亏心事,完全不需要害怕任何东西。”水镜企图证明自己的无害,“我不是冤魂,也不是恶鬼,这个房子也没死过人,周围也没有发生命案,我也没有什么愿望要实现。”
妻子立刻问道:“那你突然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纪亦云的?”
妻子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对亦云做什么?我绝对不会允许的!”
水镜在知道妻子的反应之后也是一愣,这个女人比自己想象中要坚强得多,她的强韧居然被纪亦云这只恶毒的狐狸给啃了,真的是太浪费了。
“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纪亦云的原因?”水镜在此之前,想要确定一件事,“在我看来纪亦云没有任何可以吸引你的地方,要长相没长相,身材还瘦的像个麻杆,而且好像自己也没什么本事?家境也很差,他的衣服都是你买的吧?这就证明他还不能照顾着自己,更别说照顾你了,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水镜的灵魂发问,真的是让妻子也无法回答。
她并没有思考过这类的问题,她和纪亦云就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所以为什么呢?我很好奇。”没有人会在镜子的面前,在看着自己的时候,还说着谎话。
“他追求我,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没了?”水镜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简单的答案。
“不然呢?”妻子提到了纪亦云,似乎也放松了下来,靠在旁边的灶台上,“我其实,很少有人追的,我长得很漂亮对吧?”
“是的,虽然没我好看。”
妻子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对方,但是作为女性的本能也知道自己是配不上水镜的。
“而且我身材也不错。”
水镜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胸。
妻子抽了抽嘴角:“我性格好家境也好,按理来说应该很多人追的,可是大家都认为我要求很高所以就不追了,可是亦云不一样,他爱我所以不愿意放弃我,哪怕再困难他也不曾畏惧。”
哦?水镜挑眉。
“一开始我其实也是不喜欢他的,可是他很执着,对我也很上心也很好,所以……”
“是爱吗?”水镜突然出现在了妻子的面前,妻子吓的要倒退,却被水镜拉住了,“你不是说你很漂亮身材好吗?这样带出去给其他人看会非常的有面子吧?你不是说你性格好吗?性格好就能容忍他的怪脾气了吧?你说你家境好?他是个穷鬼当然是希望你能帮衬他了不是吗?”
“你瞎说!”妻子本能的不满。
“为什么是瞎说?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他看上你看上的也是这些条件不是吗?”水镜笑了,“你为什么要生气,这些条件本来就是你自己的啊,他如果图你这些不就是图你吗?既然如此为什么要生气?”
是这样啊……
因为全部都是属于妻子的东西,为什么妻子会生气?
“因为在你内心你是不承认的,你对这些浮华的外物并不有实感,你希望真正喜欢的是你,而不是这些东西。”
人类,是很容易被引导的东西,他们拥有自己的逻辑,却又会被另外一个逻辑所迷惑,他们虽然固守自我,但是一旦被触及了底线,自我都是放屁。
她喜欢正在在感情和迷惑之中的人类。
“那么,你愿意接受喜欢着你这些条件的他吗?”
妻子愣住了:“他喜欢这些,也是喜欢我,至少他对我很好。”
“能给我说说他对你的好吗?”水镜问道,“至少能够让我心悦臣服的那种?”
这个世界上,恋爱怎么会需要理由?
根本是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的。
水镜知道这个道理,却还是这么问了,这不过是诱导而已。
诱导妻子对自己和纪亦云的爱情产生迷惑。
“他……他会做饭给我吃。”
“但是你平时不都是舍不得然后没让他做饭吗?”
“他会洗衣服……”
“放进洗衣机的那种洗衣服?”
“他会在我生病的时候陪伴我。”
“你们住在一起,他不陪伴你陪伴谁?”
水镜,一层一层的否定了她所说的一切,把那些细微的小事,都化解成为理所应当、本应如此、举手之劳。
纪亦云对她的所有好,妻子恍然之间仿佛反应过来什么。
“看。”水镜摊开双手,歪着脑袋,笑的像个小恶魔一样,“他所做的事情就只有这么微不足道而已,任何人都有可能为你做得到的事情,更何况,他还图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