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星永夜将近 第96章 艺术，森罗万象

雨夜，轰鸣的雷电声将消音器发出的微弱的声音尽数掩盖，脏乱恶臭被城市文明所厌恶嫌弃的贫民窟，一夜间多了几具不知名姓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在大雨的冲刷下渐渐淡去，第二天天亮随着苏醒的贫贱的味道飘散到街道的各个角落，对于这里的气味人们早已习以为常，就连黑天白日里莫名多出几具尸体也不会觉得奇怪，枯槁干瘦的清洁工穿着破烂褪色却依旧整洁的工服开始清理街道，一个上午便将区内六具尸体身上的财务搜刮了遍，拖着摇摇晃晃的垃圾车将尸体随着垃圾一起丢进了处理垃圾的焚烧炉。

一夜大雨过后，乡间的车道变得泥泞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几辆军备警车疾驰在坑坑洼洼的乡下车道，车身被飞溅的泥巴糊的满满当当。

一下车，五十多号人迅速将车前的别墅包围，为首的警官躲在车门后向屋内喊话：“路尔斯·格林·布莱尔，你已经被包围了，束手就擒，不然后果自负。”

一连几遍喊话结束，别墅里竟没有丝毫反应，作战指挥官随即指挥特警强行突破，一时间，窗户和门被尽数破坏，一番严谨地搜查结束，确定别墅内除了路尔斯的尸体外再无其他活物，整栋别墅杂乱不堪，短时间内无法将其内部各类家当全数彻查，指挥官申请了支援，并在户外搭了几处帐篷，以求在最短时间内查找出未被转移的毒品，两个日夜不间断地检测之后，竟没测出一点毒品存放过的痕迹，随后整理出报告收队，路尔斯的尸体被移交至最近的殡仪馆内存放以备后用。

五点，手表设定的震动闹钟成功将2413唤醒，2413蹑手蹑脚地从菘蓝怀里逃脱，洗漱完后来到厨房开始熬第二服药，顺便简单地搞了搞早饭，毕竟不是专业的，口感和造型上略微差了点，但起码还是能填饱肚子的，这或许便是她极尽完美中的一个不算起眼的小瑕疵吧！

六点左右，三人陆陆续续地起床，最先起床的是睡在客厅的菖蒲，这家伙是闻着饭味饿醒的，洗漱完自顾自地吃了几口之后，才想起来去屋里叫天冬起床，最后一个起床的是菘蓝，本想着昨晚喝完药之后和小刺团儿行片刻之欢，结果竟被狡猾的小家伙抱着哄睡着了。

一睁眼，身边空荡荡的，尽管菘蓝知道这个时间小刺团儿不会莫名不见，却还是有些担心，起床披了件外套急忙出了房间，不顾厨房内正在用餐的二人，直接上去就给2413来了个STF式的锁技拥抱。

2413只得放下手中的汤勺，轻拍菘蓝的手示意她松手，“粥熬的差不多了，等你洗漱完就能喝了。”

“药什么时候熬好？”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你们先吃，我熬完药随便吃点就行了，熬药前我吃了点冰箱里的零食，现在还不饿。”为了不让菘蓝担心自己饿肚子，2413随口编了个合理的谎言。

待菘蓝回屋，吃饭的两人差点将刚才吃下肚的早饭吐出来，不等菘蓝出来，两人便草草将各自的饭一扫而空，不约而同地开始执行自己的任务，早餐结束，菘蓝将三副餐具统一收进洗碗机，站在一旁注视着全神贯注煎药的2413。

许久，草药熬制成功，2413轻车熟路地将汤药过滤进保温杯，以供菘蓝晚上的时候喝。

“剩下的几副药你抽空去趟药店让他们给你熬一下。”2413将杯盖拧紧确保密封完好之后嘱咐一旁的菘蓝，“回屋换衣服吧！一会儿该走了。”

菘蓝悄然掏出2413口袋中的糖果剥开放进嘴里，待糖果化了些许的糖水，趁2413不备吻了过去。

呼……

呼……哈……

一吻过后，菘蓝轻轻喘息。

“早安吻，史密斯先生。”

2413嘴角微扬浅然一笑又回了一个吻过去。

“早安，Darling。”

“还要。”自从上次坦白局之后，菘蓝渐渐抛开曾经的小心翼翼，开始一步步试探她能在小刺团儿身边任性的底线。

估计着时间，2413及时结束这场早安吻，菘蓝意犹未尽，秉着任务优先的原则只得乖乖回屋换衣服。

早在接到任务之时，2413便设好了反监控程序，确保任务执行期间不会被留下任何网络证据，所有参与执行任务的人员从接到任务开始便需要时刻配备专用设备，以达到绝对的网络透明，这是执行任务期间最基础也是最为重视的执行标准之一，任务结束，隶属北极星杓部的成员需要及时准确地清理任务执行期间所有的社会数据，一旦信息泄露，出现危害北极星的可能，无论可能性多少，这次任务所有参与成员都会被秘密处决。

就在两人打情骂俏的时间段，菖蒲和天冬已经到达了各自的岗位待命。天冬伪装成盛德利艺术中心的安保人员成功潜入其内部，通过2413编制的软件实时监控整栋大楼的运营情况，为几人在大楼内的自由行动保驾护航，并作为三人最强有力的后盾，以确保任务因某些不可抗力或不可控因素的突发意外导致失败的情况下，及时协助全队安全撤离。菖蒲则是以裘恩·罗诺亚这个境外竞买人的身份，与菘蓝和2413伪装的史密斯夫妇相互配合，力求能在拍卖会现场当场钓出有关毒品交易的“下家”——以Edward.Frank（爱德华·弗莱克）的名义委托的拍品，超现实主义雕塑作品“Dream”主题系列的首个作品“Brahma”的买受人。顺利的话，或许就可以顺藤摸瓜地将那些个打着贩卖艺术的幌子，背地里却谋财害命以利私欲的恶魔们逮捕。

可事实上真的能如同预料的那般进展顺利吗？想也知道是件希望渺茫的小概率事件吧！能够若无其事的将新型毒品神不知鬼不觉地流入境内，想来没点手段和人脉都是无法做到的事，更何况是要遮过‘北极星’的眼这般明火执仗的公开交易，如此挑衅，若不是有着绝对的实力和把握，任凭哪股势力都不敢公然无视一个国家的法度。

再加之，就目前而言，就算是‘北极星’这般全球范围内几近手眼通天的组织，眼下所掌握到的情报也是少之甚少，能够操控爱德华·弗莱克让其心甘情愿的作为弃子来到北国的背后势力尚不明了，就连作为艺术品拍卖的作品本身的来源和其真正买受人也无从得知，早在拍卖会开始之前，‘北极星’便将所有的参与人员都筛查了个遍，并调动了大量的杓部成员对此次拍卖会的所有参与人员进行全天候实时监控，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无一幸免，直到目标交易的今天为止也没发现任何可疑情况，形势似乎陷入了僵局。

由于参与爱德华作品竞标的竞买人也有参与其他场次拍品的竞标，所以，为了不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每场拍卖会都会有人现场监控，从前两天的现场监控结果分析来看，已经大致排除了一小部分人员，但是，在没抓到真正的下家之前，对那些人的监控依旧不会放松一点儿。

时值盛德利秋季拍卖会的第三天，为期一周的拍卖会热度持续上升，无论是线上还是线下，都备受民众关注，就连这几天前来参观各个主题展览的客流量也是直线暴增，更别提其中还夹杂了不少临时决定参加竞拍的竞买人，监控如此大规模看似集中实质上却几乎无所交集的涉案对象，许是‘北极星’建立以来的第一次，其涉及的调查程序的复杂系数之大、监控人数之多，而导致需要占据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以及难以具体显化、甚至可以忽略不计的趋零效率，使得2413不由得怀疑最初的情报是否出错了。

八点左右，史密斯夫妇二人驱车到达盛德利艺术中心地下停车场，布朗一身西装革履，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左眼佩戴单片眼镜，边框附带的金属流苏在灯光下摇曳生辉，全身上下的复古气质，给人一种上个世纪的贵族感，身旁的奎丽着装素雅大气，颇具干练，尘灰色的提花绸直筒裤，配穹灰色的绫绸衬衣，外搭一件米色休闲西装，金黄的头发尾端随意地烫出大卷散落下来，秀颀的脖颈半遮半掩之间异常魅惑诱人，璀璨的宝石项链从微敞的领口探出，将那份隐晦的美推至绝处，精致的妆容下，一抹火色朱唇，似是一朵开在雪原高岭的红玫瑰，月光白缎面的方形手拿包，被那只白玉羊脂的手轻轻拿捏，看似随意的举动之中，透出丝丝难以捉摸的妖艳贵气。

一楼会客厅前台领取竞价举牌，尽管已经提前办理了竞买登记，但想要拿到号牌还是要排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队，主办方临时增设了几处人工通道和智能通道，使得效率有所提升，两人方能顺利在上午第一场开始前两分钟拿到号牌进入拍场。回字形的建筑格式，除东侧入口没有设置通行电梯外，其余的三个方位都有相应的专属楼层电梯，北侧是会展厅一至四楼的专属电梯区，南侧电梯只在五至七层的拍卖层停留，西侧的电梯本是为运输仓库货物而设但时常也用为员工专属电梯。

南侧电梯走廊，人头密集，电梯一趟接一趟不断上下通行，接踵而至的人群一点不给电梯消极怠工的机会，即便如此，拥挤在电梯口的人依旧不见减少，焦灼的等待中，叽叽咋咋的话语声惹得人心烦躁，一道道夹杂着龌龊思想的目光不管不顾的瞄向奎丽，被发现时便又迅速躲闪，这种行为颇是令人不快。进了电梯，布朗直接将奎丽整个人揉进怀里，明目张胆地向周遭某些獐头鼠目的歪瓜裂枣们宣示主权，进入拍场，两人找了靠边的位置坐下，此时上午第一场近现代书画的专场已经开始了近二十分钟。

短短二十分钟，已经落槌四件，现场如火如荼，争相竞价，拍卖师如同伊甸园里的蛇将价格越引越高。

“有喜欢的，可以举牌。”布朗凑近奎丽耳边小声道。

奎丽秘密回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布朗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牌子。

“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四百三十万。”

“五百万。”

……

“七百五十万。”

“七百五十万？”

“七百五十万。”

“祝贺埃里克·阿德勒，8173，谢谢。”

……

“只是举牌而已，不一定要举到最后。”布朗将牌子交予奎丽，“观察那些人出价的速度，大致能推算出谁会竞价到最后，在加价速度变缓的时候退出就行了，你可以试试。”

“小穷鬼。”奎丽接过牌子随即还了回去，这些东西她没兴趣，现在也不是时候。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现在来到第252号，赵乾坤，青鸟，来自私人收藏，起拍价一千两百万。”

“一千三百万。”

“一千四百万。”

“一千五百万。”

“一千六百万。”

……

“两千一百万。”

“两千二百万。”

……

“一亿五千万。”

……

“一亿八千万。”

“两亿。”

“两亿一千万。”

“两亿一千万？”

“两亿一千万。”

电话委托席那边还有几位在举牌中，或许还有加价的可能，或许没有，拍官继续引导。

“两亿一千万？”

“Yes or no?两亿一千万？有再加一口吗？”

已经有人放下牌子、手臂，但仍有人继续坚持，那些人戴着口罩，面部动作幅度不大，相隔甚远，很难辨别他们在商量什么。

拍官将最有可能加价的挑了出来。

“两亿一千万？克拉克，Yes or no?，要不要再加一口？试试两亿两千万？”

“两亿一千万，最后的机会。”

拍官故作停顿，见无人竞价，一槌敲定。

“For you.8129，恭喜。”

……

古老的传说中，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鸟，人面有发；爰有青鸾、黄鷔、青鸟、黄鸟，其所集者其国亡。

再者，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墟北。

……

有三青鸟，赤首黑目，一名曰大鵹，一名少鵹，一名曰青鸟。

《青鸟》这幅作品，画家使用丰富且饱和的蓝色，通过不同的色调和层次，以有力的笔触和色彩技巧，创造出独特的、富有韵律感和光感的视觉效果，这种多层次、大胆又柔和的蓝色，浓郁、深邃，给人一种宁静、宏伟、超越物质世界的感觉，画面结构主次分明，中间的青鸟，赤首黑目，穿透色彩跃然纸上，昂首展翅，向上高飞，尖锐的喙发出一声嘶鸣，仿佛在逃生，又像在赴死，又似在传达，某种无法言明的——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