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无霜21
九曲十里命人去了大川南境,在关押的鼠精妖孽不远处,安置了一张床榻。
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北司,抬到那张床榻上。
就让他在那浑然不知的睡着。
“人若醒了,提到我面前!”丢下一句话,悠悠走了。
这只鼠精是父神昔日抓到的,在大川为非作歹,残暴野蛮,难以驯服。
几万年前,曾挣脱牢笼,伤了大川许多人,窜到九曲煌宫,撞上北司,把北司体内的炽诀灯吃了。
自此之后,北司再也无法修习火系九层境界,修术停留在火系神术八层渊火境。
九曲十里擒获鼠精,本想杀了它不留性命,可这鼠精脚上有安天印,与大川同寿,动不得,只好关押看守。
自此之后,北司再也不敢见这只鼠精,怀着一身神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这只鼠精!
既然管不了,九曲十里撒手不管了。
就让那只鼠精陪着他吧!
寒星殿里,长苏洋洋洒洒写了封书信,让白璇飞马送回沧海,信是给玥笙的,提及水宝丢失,若水宝回了沧海,务必回信。
别看他在酒席上酩酊大醉,命人把醉的不省人事的北司送走之后,他就清醒了。
长苏根本就没醉。
不仅没醉,还在那坛海酒里偷偷下了药,其实也不是药,只是让酒劲猛烈了些,入口虽觉平淡清口,实则酒劲后发。
他可料定了北司这人,也得睡上个七八日。
原本,是打算把他和九曲十里,都灌醉发发怨气,谁料那九曲十里根本不喝!
就北司抱着酒坛一杯接一杯下腹,长苏想了想,也好,在九曲煌宫里拉扯个“自己人”也可保护霜。
谁让他整日里,纠缠阿笙。
“水宝会回沧海吗?”霜走来问。
长苏:“在沧海数万年,它都不曾走出沧海,一直认你为主,不曾离开,我也疑惑为何来了九曲煌宫,就找不到了?或许是它受不住大川的热泽吧!”
长苏说的也对,他自己在此几日,脸上整日带着些汗渍。
竺玉受不住,水宝这只小兔子,定然也是受不住的。
“若它真回沧海了,就让它暂时留在沧海吧!”霜低低的道。
长苏见她伤神,望着夜空发呆,不由得问:“是不是后悔了?”
霜笑了笑,摇摇头:“只要为了沧海,我不会后悔,其实,你也无需如此气他,我们二人在大梵浮珠曾说过,成婚是为两族,我与他共持水火,水火神地永安就好,我身在九曲煌宫,一来可以压制大川的热泽,二来可以改变我体内的冰雪之力,两全其美的事情,不然,你还想着,要他与我生下神泽子女?”
长苏略有无奈:“我不是这个意思。”
霜:“那你是何意思?”
“…………”
长苏:“我只是觉得你牺牲太多,为了沧海把你自己的永生都搭进来了。”
“搭进来的不止我,也有他。”
长苏:“我怎么听着……你在替他说话呢?”
霜:“我不针对任何人,为理而说。”
长苏轻轻一笑,“我是怕你吃亏。”
“我能吃什么亏?我好歹也是沧海少主。与他共执掌水火两族,谁敢让我吃亏?好了,我的长苏哥哥,歇息去吧!满身酒气,把你这身酒气洗干净了再来找我,熏的头晕。”
“记得,伤口不要乱碰,神火烧出的疤痕不易去,我再琢磨些法子,定给你去掉。”
“快些走吧!酒桶!”
让长苏回去歇息之后,霜一个人思索了许久。
她知长苏待她好,她也清楚,与长苏无缘。
与十里之间,莫说喜欢了。
这些日子看来,他委实是厌烦她的,一切,只为两族,无有半分情意在心。
可霜竟有些担忧,担忧他是否会因长苏那些话,气恼不堪?
罢了,他怎会生气?他气的无非就是北司,又与她有何关系。
浑浑噩噩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依然不见晨阳。
“君后怎的不多休息?”玉湖上前来问。
霜身着一袭宽松雪白里衣下了榻,对玉湖道:“我不想睡了,帮我梳发吧!”
霜到底还是没忍住,询问了下秌火宫。
玉湖把知道的统统对霜说了遍,霜也未理出,自己为何会在意他的心思。
长苏匆忙来过,说是西海传信,沧海各神君一同去礼敬母神。
道玄想的周到,果然,转交给他们,霜也是无需担心的。
沧海比她在位时,要好的多。
同时,沧海收到飞马来信时,也思虑了一番,少主怎的忽然要他们全神君,去给母神礼敬了?
可少主之命,只能遵从。
只好传书所有水系神族,皆同一起礼敬。
白璇飞马还是那只飞马,可信却不是那封书信了。
九曲十里命一只九阳红鹤,中途拦下白璇飞马,又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飞马口中书信,所以,要说这一切何人所为?
九曲十里干的!
信上是他的字迹,如今二人共执掌水火,他写上众神也不会过多猜测什么,奉命便是。
长苏总算是被他送走了。
北司在鼠精洞里睡了五六日才醒来,睁眼就对上鼠精那双腥红的双眼!
龇牙咧嘴,伸着爪子似乎急不可耐要把北司当做美食。
吓得他连滚带爬窜出看守牢洞,气急败坏的吼:“哪个缺德玩意把老子放这来的?”
看守元君淡淡回道:“回神君,是君主亲自把您送来的!”
“…………”
北司眨眨眼,正正身姿,清一声嗓子,迈步走了。
回到九曲煌宫之后,躲着九曲十里避而不见,就连九阳红鹤都不为他所召!
如此,也过了十多日,后来,他憋不住了。
北司想出去疯。
想去沧海找阿笙。
也想去西海找长苏帮忙!这是他说过的,不能言而无信。
九阳红鹤召不动,那就用神术飞升吧,反正,作为上神族人,他有的是办法。
可是……居然有仙障!
整个大川境地都被设了仙障!
而且,是只有他九曲十里才能解开的仙障!
北司怔了,哑然。
他回穆凨殿扒拉出两壶上好的酒,提着去找九曲十里,去见他的好兄长。
不巧的是,霜也在。
北司掉头就走,来的不是时候。
“回来!你来的正好!”
北司走不掉了,也不能走,走了就会永远出不去!
只好讷讷提着酒回来,笑呵呵的对霜道:“多有叨扰。”
九曲十里走上前,甩开那张字据,问道:“又是你写的?”
北司搭眼一瞧,一字不差,点点头:“正是。”
九曲十里深吸一口气,把字据温柔的拍在他手里,“既是你写的,那就自己拿着,愿意给谁就给谁!”
身后的霜:“不管如何,我沧海的神令只能我下!君主又何尝不是做了自己不该做的事!”
九曲十里缓缓转身,看着霜,厉声道:“君后是在讨伐我,送走了你的心上人?水火共执掌,君后也可下我大川神令!”
他们吵的什么,北司不想琢磨。
霜点点头,略有生气:“好,既然君主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九曲十里笑了笑,“好啊!奉陪到底。”
北司干笑两声:“……兄长,我是多余的。”
九曲十里沉默,北司正转身要跑,霜立即叫道:“等一下!”
北司:“…………”
霜走到他跟前,把那张字据拿回手中,又走回九曲十里面前,把字据朝他眼前一立,道:“这张字据,是不是你大川的人立的?”
九曲十里点头。
霜:“我不管谁立的,既然是大川的人立的,就要对沧海行此诺!从今日起,本少主与你同居秌火宫!这才是共执掌水火,不是吗十里君主?”
霜就是要如此,他越是厌烦,她便越是要晃在眼前,日夜可见。
单凭他故意为沧海下神令,换走飞马传书支走长苏,霜就可以将他厌烦个彻底。
北司提着酒瓶哐啷啷跑了。
九曲十里:“说的对,本就应同居秌火宫,夫人能回来,十里求之不得!”笑了笑,步进里殿。
霜说到做到,果真留在秌火宫不走了。
打发了玉湖去做自己的事,无需再侍奉,就居在秌火宫里,与冷巴巴九曲十里整日面对面。
十里钓鱼,她坐在一旁,朝水里扔石子……
十里翻阅火系卷宗,她趴在旁边说个不停……
十里喝茶,倒一杯她抢先喝一杯……
夜里,九曲十里邀她共寝。
霜:“…………”后悔了。
灵机一动,倒也想了个翻身的法子,利利索索脱了衣裙,穿着雪白寝衣,抢先上了榻,“麻烦君主去找别的地方。”
九曲十里如没听见那般,和白日一样,她怎么折腾都不理她,也解衣上榻。
霜有些慌,看着已坐上榻的九曲十里,就着了件白寝衣,语无伦次了:“……是我要睡在这!”
九曲十里:“我也在这!”
自己进了被里,还不忘把霜也按进被里,半点不温柔地把云被拉上来,盖了她半截头。
霜带着气,故意朝他靠,还暗自在身体周围施了寒冰术,身凉如雪。
九曲十里也未拒绝,索性揽了她肩膀,靠的近近的!
同时,也在周身施了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