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思不得其解:这条朋友圈的时间线能推测出明珠之前就有这条手链,难道明珠不是周今阳的女朋友?如果不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个可能她不愿深推。
但如果不是,今天路上试探周今阳的时候,他没否认还那么严肃是为啥?
沈雨晴越推测,心里越乱。
既然刘栋说这是周今阳送女友的,那么周今阳肯定知道这东西在哪买的,如果不知道,一切就昭然若揭。
她保存了手链的图片,轻轻拿笔戳了戳前面的周今阳:“这个在哪买的?推荐下,我也去买。”
周今阳头也没抬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抬眼哭笑不得的说:“你问错人了吧?”说着将手机递给白洁,“这东西你应该问她们吧?”
沈雨晴瞬间脑袋空白,她愣怔的忘了呼吸。
也许?就是这么巧,比巧克力还巧?明珠这条手链和周今阳和刘栋都没关系,但就是失而复得了?
此事让她心不在焉了一下午,所以下班时拖拖拉拉的离开。
以往刘栋下班来接她,沈雨晴都会打电话说还有几分钟下楼,但今天,她心情不佳忘记打电话给刘栋了。
下楼走到刘栋常停车的地方时,没看见刘栋在驾驶座。她站在车旁打电话,熟悉的铃声在车里响了起来。
沈雨晴原地驻足,见车轻微晃动了下,刘栋却一直没出来。
她歪着头皱眉看着,刘栋慌里慌张的下车。即使防晒膜很黑,她依然看见了,后座还坐着一个人。
她一时间愣住,大夏天打了个寒噤。车库里幽暗的灯渐渐变得模糊,黑压压的房顶似乎就要压下来,她难以呼吸。
刘栋一脸惊慌说不出话。
沈雨晴本以为这种情况下,她会哭,但是她连眼睛酸一下都没有,只有疑虑被验证后的了然和无措。
她内心已巨浪滔天,脸上仍平静无波。一步步向后退,退至安全距离后转身往外走,她越走越快,几近小跑起来。
心跳声和脚步声同时回荡在封闭幽暗的车库,轰隆隆引发共振。巨大的声响包围着她,震得她头脑发胀,只想快速逃离。
坐上公交车,沈雨晴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一遍遍告自己:别哭别哭,很丢人!但依然无济于事。
宿舍只有她一个人了,她很希望夏思思能在身边,但夏思思此刻正在陪伴病危的奶奶,所以拿起手机,又放下。
算了,已经是成年人了。
她打开行李箱,往里一件件收衣服。本来十几分钟能搞定的事,愣是装了近两个小时。她平时节俭,无关生活的东西不多。所以一个36寸行李箱装完刚好。
她看着桌面上的一对水果小音箱,那是刘栋送她的礼物。
沈雨晴摸了摸,眼泪又不自主的流下来。
她抽噎着,慢慢把行李箱拉开,找了空隙把音响塞进去,却怎么也合不上行李箱。
拉开拉链、塞音响、合不上,再次拉开拉链、塞音响、合不上……重复了多少次她已不记得,直到泪水和汗水齐齐流下,湿透衣襟。
她“唰”的起身,拿起小音箱扔到垃圾桶。
瞧!这终究是个多余的东西。
扔完小音箱,沈雨晴止住抽噎,拿出手机给刘栋发了:滚蛋吧。
微信、手机号、□□全部拉黑删除,手机格式化。再次开机那一刻,她吐了一口浊气。
办理完离校,沈雨晴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新宿舍的钥匙。当然,因为手机格式化了,也没有周今阳的联系方式。
她把行李拖出宿舍楼,倚在树边安装好微信。
万幸公司群里有人发社区活动的动态,她很快在群里找到周今阳,申请添加好友,等待对方同意。
昨晚,沈雨晴沉浸在被劈腿的伤心里,无暇思考来龙去脉,现在突然想起周今阳,已怒火中烧。狼狈为奸的两个狗男人,她一定要好好问问。
周今阳来时,见沈雨晴眼睛肿似灯泡,结合昨天刘栋朋友圈宿醉的照片,心下了然。他放慢了脚步,走到她面前时迅速说:“对不起。”
沈雨晴刚想质问,被周今阳的道歉堵住。
周今阳说完抱歉的话,突然很失落。他责怪自己当初不应该背这个锅,这不是在帮人,而是在害她。
他远远的站着,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思索着怎样道歉才能更真诚,从而被沈雨晴原谅。
“真的对不起,我知道说什么都无法弥补。之前我错误的因为哥们义气,帮他顶锅,对你造成了伤害,我诚挚的道歉。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
沈雨晴面无表情的看着周今阳,回想他曾用新头像暗搓搓的提醒,自己却未曾注意,况且这事是刘栋劈腿在先,有没有他,这事都木已成舟。
她仍有些不甘心,周今阳到底知道多少,算不算是彻头彻尾的帮凶?她无法确定。如果是,那就真是蛇鼠一窝了。
“你知道他的新欢是谁么?”沈雨晴低声问。
“不知道,他是6月底才……让我配合他的。”
验证了猜测后,沈雨晴顿时豁然,这世界还是好人多,她轻声说:“你过来。”
见沈雨晴笑了下,周今阳心脏一抽。犹豫到:“干嘛?”
“你过来!”沈雨晴加重语气。
“你要干嘛?”
这场拉锯在燥热的阳光下停滞了十秒。
沈雨晴露出恶狠狠地模样,挑衅似的问:“你不敢过来?”
……
是不敢啊,你万一殴打我怎么办?
周今阳挺了下胸,架起势来:“谁说我不敢?”脚步还是未挪动半步,身体反而往后偏。
沈雨晴见状“哧”地笑出来:“帮我拿行李箱。”说完潇洒的离开。
嗨!早说呀!周今阳松了口气,心想:这不小事一桩嘛!小跑上前,推着行李箱往前,却发现阻力奇大。往下一看,两个轮子早掉了。
帮着沈雨晴把行李搬去,两人对着硬邦邦的床板互看一眼。帮沈雨晴搬行李箱时,周今阳就留意到行李箱已有年头,对沈雨晴的经济情况做了大致判断。
“你等会儿去买日用品,我家有多余的床垫,一会儿我给你搬下来。”说完还不太放心,追问到:“你一个人行不行?东西太重了吧?”
沈雨晴看着周今阳,心里暖呼呼的。她当然看出了周今阳特别的关照。
沈雨晴忍了哽咽,笑着说:“应该行。”
“那……床垫可能有点重。”
周今阳刚想问:你能帮忙吗?被沈雨晴快乐的声音打断:“我和你一起去。”
原以为周今阳家有多远,结果就在楼上。
床垫因为超长,装不进电梯。
只能从消防通道搬,当然会麻烦一点,但沈雨晴并不觉得多重。周今阳却一遍遍问:重不重,重不重。
沈雨晴从他频繁的关心中,意识到:周今阳一定是在温馨且充满爱的家庭环境下长大的,因为曾今的她,也是温暖的人,而现在她自顾不暇,已变得感情匮乏而薄凉。所有的礼貌不是为了不麻烦别人,而是刻意疏远,让别人不要麻烦自己。
床垫不重,沈雨晴这么觉得。
放床垫时,她尽力靠近床板,却没留意木床板突出的刺尖。
手指在靠近的一瞬,刺尖直插入指缝。她心脏骤然收缩,猛的吸一口冷气,咬牙低沉地闷哼,床垫应声而落。
如果此时没人在,她势必要疼的尖叫起来。
床垫的重量陡然间压在周今阳一人手上,他险些站立不住。
听见沈雨晴的声音,愣了一秒,望向她说:“怎么了?轧着你了么?”
“没有。”沈雨晴嘶嘶的吸冷气,指尖已潺潺冒出猩红的血迹。她举着手,防止血液滴在地上。
周今阳见状利落的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手忙脚乱的拆开,抽出一张递给沈雨晴。
沈雨晴面容轻松了半秒,接过纸后小心的吸掉血珠,微皱着眉头看了看右手无名指,眼底透出无奈而烦闷的神色:“嵌进一根刺,真是诸事不顺。”
她走到窗边,对着阳光伸指头,寻找木刺。
周今阳突然心头一酸,女人的无意间的“故作”坚强,总在不经意间能撩动人心弦。
他默不作声的站在她身后。
阳光下,她如嫩葱般白皙修长的手指,侧脸细绒毛下柔和的光影,粉嫩的脸颊和黑亮的眸子,在一束恰到好处的阳光折射下自成风景。
周今阳不由的看呆了,美人美景任谁不动容。
“你有指甲刀么?”沈雨晴盯准了木屑,鲜红的血珠仍不断地变大。
见周今阳未答话,她扭头又问了一遍:“你有……指甲刀么?”周今阳的注视让她短暂停顿。
“嗯?”周今阳如梦初醒的答,喉结上下滚动,“你要什么?”
“指甲刀?”
“没有。”周今阳因为刚才的失态,略显尴尬,恢复高冷掩饰。一秒后立马接了一句,“我回家给你找找。”
“谢谢,我就在电梯口等你,等会儿我还要买点日用品。”
周今阳留神看了沈雨晴一眼,想开口劝住,想到女生的东西自己不便帮忙买,表示赞同后离开。
沈雨晴开着水龙头冲掉血迹,以便等下方便取出。冷水的温度暂时阻隔了刺痛,沈雨晴竟有些贪恋。
去超市的途中,沈雨晴细细计算着需要哪些东西。推车将满时,她忽然想到需要买些培训时路上的零食。
路途漫长,唯有凤爪是良配。站在货架前,她打量着不同净含量的售价,心里开始做算术题:138克的8.9元,0.064元/克;256克的15.8元,0.061元/克。
她伸手拿了256克的。
沈雨晴:贫穷使我算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