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总觉得不对劲,可又确实不知道哪里不对,“收,当然收了。”
他脑子里不停回响着左佳魔性的呜呜声,小姑娘太可怜了,爱情没了亲情也没了,还总是被欺负,他一定要替她讨回公道。
左佳马上给左涛打电话,“江医生说想见见你,快点过来吧。”
左涛接到电话还有点奇怪,他可是跟江医生说好的,要把左佳关起来,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左佳挂了电话,对江医生说,“我堂兄很暴躁的,我怕他不肯乖乖入院治疗啊。”
“放心,我们有准备。”江医生马上叫来两个人高马大的护工。
“我堂哥很厉害的,我怕他们万一制服不了他怎么办?我看电视上不是有那种针,病人打一下就安静了。”
“你说镇静剂啊,我们一般不用的,不过这是特殊情况,准备上吧。”
左佳放心了,不是想让她入院吗,看看谁入院吧。
左涛一来,江医生马上说:“左先生,经诊断你有狂躁症和妄想症,必须入院治疗。”
左涛都惊呆了,“你说什么?老江,你是疯了吗?我们不是说好了把左佳关起来吗?”
左佳在他出现时就已经举起了手机,拍下了他这句话。
“堂哥,你要把我关起来,为什么啊?怕我害你吗?你看你就是妄想症啊,江医生我没说错吧,可不能再任由他这样发展下去了。”
江医生点点头,朝那两个护工挥挥手,那两人马上上前来把人带了出去,左涛简直吓呆,“老江,你疯了吗?佳佳这是个误会,你赶紧救我,我什么病都没有,入什么院。”
可惜已经没人听他说话了,左佳十分痛快的刷卡支付了两个月的入院费用,江医生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他帮了这可怜的女孩,还赚到了钱,不是皆大欢喜吗?
于是左佳高高兴兴的离开了疗养院,她先去医院看了左益,本想让爷爷认清左涛的真面目,再重新找个人,可看爷爷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她又心酸,还是等爷爷好点再说吧,现在说再让他受了刺激病情更严重了可怎么办?
其实在左佳看来,从那些高管里选出个能挑大梁的也是很简单的事,要不然找猎头公司来找个合适的人,自家坐等分红就行了。可是左益把自己创下的品牌看得太重,总觉得没有自家人接手就不叫传承,能怎么办?以后慢慢找个合适的子侄来吧。
还好左涛是个单身汉,跟父母也不亲近,十天半个月的不见踪影怕是也没人找,左佳打电话去公司,叮嘱小桃,“你跟主管们说,左总住院了,小左总也住院了,这些天小事他们自己处理,大事再找我。”
小桃挂了电话,头有点大,左总和小左总都住院了,原来的小左总管事,那该叫什么?
疗养院里,江医生直到晚上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他居然被那女孩给反催眠了,她也没做什么啊,难道从呼吸时就开始了?然后就是魔性的呜呜声。
他懊恼极了,把假发摘下来扔一边挠着光头,怎么办?没能关左佳居然把金主关起来了,必须马上放出来。
不过看看左佳打过来的钱,他又犹豫了,谁给钱谁是金主,以左涛这种性子,就算现在放出来他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怕不是以后也会找机会报复吧,还不如干脆点站在左佳这边。
左佳这催眠能力,魔头级别的啊,更有安全感,不容易被人算计。
等过上两天再把左涛放出来,说两句软化,装装糊涂也就算了。
于是左涛就开始了他的精彩生活。
入院后是不能接触网络也不能打电话的,想跟护工说话,护工也不理啊。
“什么总裁?这院里一块砖掉下来能砸到十个总裁,另外十个是王子。”
左涛决定自残去别的医院再求助吧,他们总不能看着他死吧,好不容易找到个玻璃碎片,却没勇气往下吞。
旁边他室友还等着呢,“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剑,那是我的剑啊,快还给我。”
护工对刀啊剑啊这样的词还挺敏感的,马上进来把那不到十厘米的剑给没收了。
左涛趁机说:“益家酒店知道吧,全国连锁的,特别有名,那都是我家的,我真的是那里的老总,不信你帮我打个电话吧,出去了我一定好好谢您。”
他室友,“他说的对,都是他家的,不过故宫是我家的,我要去我的金銮殿,马上起驾。”
护工就笑,“昨天你不还是波斯王子吗?今天就成皇上了?”
那人就跟护工逗,也看不出来真疯还是假疯。
左涛觉得自己待下去都快崩溃了。
江医生待了两天就给左佳打了个电话,电话里阴阳怪气的夸她厉害,左佳就笑,“我可算不上厉害的,你自己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疗养院,是真厉害。”
电话里两人谁都没提左涛,但挂了电话,左佳就给江医生转了一大笔钱,左涛刚进左氏,根本没握到财政大权,可没左佳这么大方。
左佳给的钱尾数还全都是七,左涛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了,那就关七天吧,会不会疯就看他自己造化了,谁让他去惹那个女魔头也是自找的。
左佳这几天过得非常开心,没有碍眼的人在,爷爷病情也在一天天的好转,开心到她都不想出国了,不过想想自己这运气,她觉得还是出去稳妥一点。
等让爷爷认清了左涛的真面目,把他安排妥当她再出国。
这天,左益出院,左佳让佣人收拾好,做好了营养汤,就准备去接人,刚到门口就听到送快递的声音。
居然是给她的,左佳有点单纯,她在这里也就几个狗肉朋友,泛泛之交,在她砸腿事件后还都远离了她。
会是谁给她送的快件呢?
接到手后,她看着包装还有点兴奋,包装粉粉嫩嫩的,很附和她这老少女的审美。
打开后还有一层包装,再打开还有,难道是有人恶搞她?
江医生把左涛放出来了吗?
她好像也就这一个算得上是仇人吧。
等拆了五层,才终于看到里面的东西,左佳尖叫一声,失手把东西扔了出去,是两条腿,血淋淋的腿。
阿姨也吓了一跳,拿着手机跑出去报警,左佳惊吓过后觉得不对劲,触觉不对,不你是人腿。
她壮着胆子过去把东西捡起来,居然是模特的下肢,血淋淋的是红油漆。
这是有人在替齐翔出气吗?
不管怎样这种恶作剧太过份了。
因为阿姨在电话里的声音十分惊恐,警察很快就来了,左佳一看,不由扶额,还真是逃不开他了。
来的正是陶子秋,他看见她也是皱眉,“你又惹什么事了?”
“这是警察叔叔该说的话吗?你不是应该安慰受害人吗?”
陶子秋瞪她一眼,“赶紧说,什么血淋淋的?”
左佳把东西拿出来,“你看到这东西第一反应是什么?”
陶子秋眉头紧缩,“断掉的双腿。”
“没错,我怀疑是齐翔的球迷干的。”
陶子秋拍下快件单号收拾了证物就要走,临走前还叮嘱她,“最近少出门,快件让别人帮你拆,想找你麻烦的人不少。”
“为什么?”
“你都不看新闻吗?”
“新闻?关于我的新闻?我还没那么火吗?”左佳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思议的问。
陶子秋叹口气,“体育新闻,再详细点就是足坛新闻,国家队预选赛已经输了两场了,球迷们都觉得如果齐翔在的话他们不会输,齐翔为什么不能上场?”
左佳真不爱看体坛新闻,她一脸懵,“不是说集训吗?怎么就开始预选赛了?”
陶子秋对她的问题十分无语,“你这样子真不像是有过球星男友的。”
“呵呵。”
这陶子秋确定以及肯定是齐翔的铁杆球迷,每次都觉得他想替他打抱不平。
这事左佳还不敢跟左益说,怕他跟着担心,左益住院这些天情绪一直不高,左涛一直不出现,左佳说他在忙,可再忙连个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吗?
哪怕是抽时间过来看一眼也算是有心,一开始还说守着他,没守一天就走了,亲不亲确实能看出来啊。
左佳接他出院,正想着怎么跟他说左涛的事,左涛就自己出现了,左佳皱眉,她可是跟江医生说好的,等她通知他时再放人,这左涛怎么自己跑回来了。
她马上拿出手机,等他一告状就准备放视频,他在视频里可是亲口说要把她关起来的,就是不知道左益的心脏受不受得了。
谁料到左涛没有告状,而是呆呆的看着左益,好一会儿才说:“老头子,我回来了,想不到吧。”
左益整个人都是呆滞的,“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我说话呢?”
左涛走到左佳面前,“哟,恶女,你被骂惨了吧,哈哈哈哈,他们骂得太解气了,我都想跟着一起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有个好爷爷吗?”
左佳冲他笑,这样其实挺好的,自曝其短,都用不着她跟左益解释了。
“你疯了吧,啊?是不是疯了?”左益大声吼道。
“爷爷,小心身体,别动气。”左佳急忙劝。
左涛嘻嘻笑着:“是啊,我确实是疯了,我刚从精神病院出来,自从我得了精神病整个人都更精神了,美着呢。”
噗嗤一声,左佳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左益快被气炸了,还以为左涛在装疯卖傻借此对他们表示不满。
左佳忙道:“不是的,他应该确实是精神出问题了,不过也是活该,我把丁医生叫来看看吧。”
丁凌超本来还在担心左涛一直不见踪影,左佳跟左益也不找他,自己会失去这份高薪工作,接到左佳的电话立马赶了过来。
没想到他一进屋左涛就说:“你不是说左佳疯了吗?说她人格分裂,有个人格会越来越黑暗,你说她迟早都会崩溃,可为什么她还好好的坐在这儿?”
左佳惊呆了,丁凌超居然说她人格分裂,越来越黑暗,她就说为什么爷爷一直想让她去疗养院呢。
左益被她看得尴尬,这丁医生是怎么回事,这些话都是该保密的,这是一个家庭医生的基本道德修养,他怎么就能把这些事都告诉左涛呢?
左涛还在发狂,他过去拉扯着丁凌超的脸,逼问着:“啊?我问你呢?为什么啊?”
丁凌超一听他这些话就知道他的职业生涯到此结束了,苦着脸哪里还有心情回答,左涛就一巴掌拍在他脸上,“你个庸医。”
骂得左佳都想给他鼓掌了,没错,丁凌超绝对是个庸医,什么人格分裂,什么越来越黑暗,她可是社会主义四有好青年。
左涛这样真棒,做真实的自己多好啊,她都想骂丁凌超庸医,不过顾忌丁益的面子不好放肆。
左益被左涛弄得心烦意乱,左佳又给他们有合作关系的京北医院打了个电话,让精神科的人过来拉人。
等人拉走了,江医生才打来电话,左涛跟另一个室友不知道拿什么买通了护工从下水道跑了。
左佳没想到就左涛那种人还能上演一出逃离疯人院,也是精彩。
左涛这次是真被诊断了轻度精神分裂,能治愈的那种。
就算他不能治愈,左佳也半点歉意都没有,算计别人时就该想到后果,要是自己被江医生催眠入了院,不定被折磨成什么样儿呢。
丁凌超也被辞退,左益还特意手写了一封信给家庭医生协会,这位全科医生怕是以后再也拿不到营业执照了。
左益被左佳劝了半天也终于想开了,“算了,是我被丁凌超带进了沟里一直以为你有问题,没想到有问题的是他们。不过你说的事我还是要考虑考虑,我们可以找个人来代管,但公司名义上的一把手必须是左家的人。佳佳,我还是看好你。”
左佳可不想接手,不过左益这身体她也没法硬扛,只能先答应着。
陶子秋那边查到了寄快递的人,果真是齐翔的球迷,还不是一个,是一个球迷组织。
他们也挺光棍,找到他们了,立马就承认了,领头的人说:“我们也没做什么啊,就是给那恶女寄了点小礼品,她不是喜欢打断人家的腿吗?所以我们送给她带血的腿啊。”
另一个人也说:“就是啊,我们绝对不是威胁恐吓,警官你也太危言耸听了吧。那东西连小孩子都吓不到,怎么可能吓到恶女?”
陶子秋有点无奈,这东西还真算不上是威胁恐吓,再说这些人打的主意就是法不责众,二百多人的球迷团队一起决定的送礼物,一起掏钱买的礼物,还能把他们都抓了?再说这点东西没法定罪。
左佳虽然理解但还是很生气,“我能不能跟他们说两句话。”
“这些球迷最会的就是骂街,你骂不过他们的。”
“谁说我要骂街了?我这么斯文的人当然是要讲道理的。”
斯文?陶子秋想到她一巴掌把大姐大的假牙呼飞的场景,差点笑出声。
“好吧,他们虽然不承认,但目的确实是威胁恐吓,定不了罪,但他们必须道歉,我安排你们见一面,让他们道歉,你有想说的话就说,我估计他们是不会听的。”
左佳这时才发现陶子秋这人其实还不错,安排两边会面时,还特意安排在警局里,对那些人是一种震慑,也是怕球迷会突然失控。
那些人哪里是来道歉的,分明是来示威的,大部分是男球迷,十几个女球迷,全都穿着齐翔的国家队队服。
左佳被这么多人看着,还真不怵,一是她心理素质本就是练过的,二是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别说事不是她干的,就算是原身也真没想过要砸齐翔。
做错事了也道过歉了,也承担了责任,就因为他是球星就永远被这群人辱骂,还敢寄东西威胁?
左佳还真有点瞧不起齐翔这群球迷,足球不是一个人的运动,他们硬把齐翔弄成神话,没他不行,有他真就行了吗?有本事你们倒是自己去踢啊。
光会嘴炮。
当然了,她没打算跟他们说这些,他们肯定听不进去。
等那些人稀稀拉拉嘻嘻哈哈的说完了对不起,她拿出个U盘,“这里边是齐翔收钱踢假球的证据,我也没打算毁了他,所以做了点小程序,阅后即焚。你们一起看看吧。”
领头的球迷接过U盘就扔进了垃圾桶里,“放屁,我们家齐翔会替假球?不可能,我们不用看也相信他。”
“就是,恶女别想着诬蔑我们家翔子,他那么努力那么用心,不能踢世界杯预选赛他都快急哭了。”
呵呵,左佳就猜到是这反应,不过该说的都说了,他们爱信不信吧。反正齐翔已经对外公布了他明年肯定会回归,这种收钱是会上瘾的,肯定不会只有一次,总有一天会爆出来的。
“反正证据已经给你们了,你们爱做睁眼瞎就做吧。”左佳说着摊摊手,跟陶子秋打声招呼走人了。
陶子秋又跟陆鲁苦口婆心的把这些人教训一遍,不骚扰左佳,不管多少人一起干的,全部监禁十五日。
那些人也就是输了球,想发泄,发泄过了也就算了。
等人都走了,陶子秋马上去翻垃圾桶,却没能找到U盘,是那群球迷拿走了?他有点失望,想去问左佳,又有点尴尬。
想看齐翔踢假球的证据可不就说明他确实是他的球迷吗?
左益经过这事又想给左佳请个保镖,左佳干脆在他面前打了套军体拳,又吼吼哈嘿的舞了几招跆拳道,让爷爷放心。
公司虽然还没找到合适的领头羊,但各部门早就磨合好了,就算左佳不怎么去也出不了大事。
唯一的麻烦事就是左涛的爷爷要来看左涛,也不知道左涛现在恢复的怎样了,要是他颠倒黑白乱说一气,让两位爷爷反目,对左益的打击就太大了。
年近古稀膝下只有一个孙女,除了左佳跟他最亲的就是左佳这个叔爷爷了,左佳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好趁左益心情好的时候把当时的事情经过说了,还给他看了她拍下来的视频。
看到视频里左涛叫嚣着要把孙女关进去,左益差点又给气晕了。
“你说我怎么就选了这么个东西,别怕,等你叔爷爷来了我替你解释,你没错,一丁点错都没有,别说一周了,就是把他关里边一年都活该。”
有他这话左佳就放心了,想来叔爷爷应该也是讲理的人,是他孙子先算计她的,她不反击也太包子了。
叔爷爷来前,她先去医院找了左涛的医生,那医生还挺负责,“应该没问题了,不过这种病情很容易反复的,不能受刺激,一受刺激就会犯。”
左佳明白了,没事时跟个好人一样,有事就说不准他会是什么反应了。
不过她看了每天的例行谈话,左涛居然没有太强烈的报复倾向,是这货练出来了,会隐藏了,还是他这病把他的报复心都给磨没了?
左益反应倒是平淡,“他这种心性成不了大事,现在遇到点挫折也是好事,让你叔爷爷领回去好好管教,我给他设立个基金,把他这一辈子的花销都算上,也算对得起你叔爷爷了。”
本来算是过继的,结果弄进医院精神科,不管怎么说左益面对兄弟时都会觉得理亏。
左家不缺钱,左佳也没反对。
叔爷爷还没来呢,左佳又收到了骚扰,这次不是快递是短信,短信里说那天在警局会面时他拿走了U盘,想见左佳一面,确定一下东西的真伪和来源。
左佳才没空见他,直接回复,“真的假的你自己应该可以分辨出,我做成阅后即焚就是不想让你看出来源。”
那人还是不死心,“见一面,我这里有些证据想让你确定一下。”
左佳十分奇怪,既然是证据有什么好确认的,再说她也不想管齐翔的事,她没想着把他摁死,踢假球的人多了去了,她管得过来吗。
她没再回复那人,直接拉黑了,等到下午去公司时,就在公司门口碰到了一个陌生人。
那人开门见山,“左总,我就是给你发短信的人,耽误你几分钟说几句话就行。”
都找到这里来了,左佳还真不好推脱,不过她打量着这人,看手看包,看兜,就怕他是偏激球迷,谈着谈着不知道从哪摸出瓶硫酸泼过来。
那人三十来岁,看着也挺机灵,一看她打量马上打开包给她看,“左总,我真没恶意,就是有些事情想要问清楚。”
“好吧,五分钟,有什么话你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