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青春校园 > 被赶出豪门后,假少爷怀崽了 > 第11章 第 11 章

被赶出豪门后,假少爷怀崽了 第11章 第 11 章

作者:文寄心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3-04-19 23:15:31 来源:文学城

林天颂不只一次见识过宋景年高超的手段。

几个月前,云悦集团旗下的某家酒店出了一点事,酒店的员工因待遇问题罢工,事情传到总部时,宋景年正在公司加班,他当即放下手上的工作,坐最近一班飞机过去,连夜和员工代表开会。

也不知道宋景年用了什么手段,事情很快被摆平了。

第二天,他坐上最早一班飞机回来,上午九点准时出现在集团总裁办,一点没耽误原本的工作。

林天颂看到他的脸上淡淡的倦容,压根儿没往其他地方想,还在调侃他是不是出去鬼混了,所以才没有睡好。

直到很久以后,有高管提了一下,林天颂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不难想象宋景年用了什么方法,无非是分化瓦解,软硬兼施。

和他现在的处境差不了多少。

宋景年说的没错,他不能不管刘春启的死活。

林天颂无奈闭上眼睛,须臾,他像是卸去了一身力气,疲惫又虚弱地说:“我吃。”

这天,林天颂又被逼着吃了很多所谓补气血的东西,期间,他吐过一次,但是没有关系,佣人早已准备好了第二份,如果需要的话,还可以有第三份、第四份。

林天颂真是烦透了。

好在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蒙混过去的方法,林天颂强迫自己不要在佣人面前吐出来,但是很难,他只要闻到那个味道,就止不住地作呕,更别说吃下去。

林天颂吐得眼泪都下来了,然而与生俱来的高傲不允许他向任何人求饶。

林天颂因为吃饭的事情在餐厅被折磨得半死,回房间时又遭受了另一轮的折磨。

房间门外站着几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成堆的衣袋、纸盒,看样子已经等了很久。

林天颂有着不止一位助理。

在公司有宋景年坐镇,在家中也有一名助手。

和宋景年不同,家中的这位助理主要负责林天颂的私人事务,诸如约品牌设计师上门量衣服,定期把手表珠宝皮具送去保养,把过期的洗护用品挑出来处理掉,如果林天颂要在家里举行宴会,他要负责盯着公关公司的人不要出错。

以前的助理被宋景年换掉了,现在的这位姓邱,叫邱野。

邱野说:“林先生,宋助理让您试一下衣服。”

林天颂刚刚吐过,此时还在难受,根本不想和任何人说话。他红着眼睛,极不耐烦地说:“不试。”

邱野为难极了:“这……”

他们已经等了很久,那边还有工作人员等着改衣服,如果林天颂不试,他们该怎么和宋景年交代?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邱野希望林天颂可以再考虑一下,他在林天颂推门前试着喊了一声:“林先生,求你……”

陡然间,林天颂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积蓄已久的委屈又填一笔,林天颂快要受不了了。

他真的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可以置身事外,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却要在

无止尽的相互折磨中备受煎熬。

汹涌的恨意无处可发,只能像那些恶心的药膳一样生吞下去。

林天颂轻叹一声,回过头,问:“他有说要做什么吗?”

邱野回答:“蓉江大学校庆,邀请您出席。”

校庆?

林天颂倏地一笑。

原来无所不能的宋助理也不是事事都能搞定。

林天颂意识到了自己手里的筹码,他推开雕着太阳花的木门,冷冷地丢下两个字:“不去。”

没猜错的话,宋景年很快就会来了。

蓉江大学建于上世纪初,林家是蓉江大学的主要创办人,去年,颜老夫人在毕业典礼上宣布辞去校董会名誉主席的职位,改为林天颂继续担任。

今年是蓉江大学建校一百周年,蓉江大学早早向林天颂发出邀请,希望他能出席校庆庆典。

林天颂身不由己的事只有公司的几个高管知道,在更多人的眼里,林天颂仍旧是云悦集团的行政总裁、林家唯一的继承人。

在林天颂担任集团总裁的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峰会、论坛、颁奖典礼、慈善拍卖,各种活动多如牛毛。

有些可去可不去,有些则不能不去。

据林天颂所知,蓉江大学刚刚经历了一轮新老交替,老校长退休,新校长上任,如果林天颂没能出席校庆庆典,难免会让外界产生误会,好像林家对这位新校长有什么意见似的。

宋景年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让林天颂意外的是,宋景年来得比他想的还要快。

林天颂才睡了没一会儿,隐约感到有一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目之所及是一个镶嵌在软榻中的模糊轮廓,仿佛一幅轻易无法参透的泼墨山水。

林天颂以为自己看错了,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与此同时,一个冷冷的声音裹挟着寒霜砸了过来:“你还要装睡吗?”

是宋景年。

林天颂睁开眼睛,大概是为了让他看清楚,宋景年已然走了过来,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林天颂不算太清醒,窗帘拉着,他分辨不清宋景年的表情是否带着怒意,但可以想见的是,一定不怎么好看。

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总算好了一点。

林天颂坐起来,月白的薄被滑到腰间。

他习惯穿着睡袍睡觉,但此时此刻,松散的睡袍没了本来的模样,仿佛一道来自天上的云雾,恣意萦绕在他胸前。

林天颂打了个哈欠,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宋景年说:“下周一蓉江大学校庆,你必须出席。”

“是吗?”林天颂轻笑一下,懒懒地靠在床头,他抱起双臂,好整以暇地看过去,字字句句都是嘲讽,“这位新校长消息不太灵通,他不知道我现在空有其名,连吃什么不吃什么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吗?”

宋景年不想和他废话:“你还想不想见到刘春启?”

林天颂收敛了笑,他抿了抿唇,和宋景年谈条件:“我可以去,你要答应我不再追究刘春启的责任。”

“行。”

见他答应得这样爽快,林天颂反倒有些不适应。

他抬起头,怔怔地看向他,像是要窥探出背后的阴谋。

也不知道宋景年是怎么想的,他忽地朝林天颂伸出手,林天颂根本来不及反应,宋景年已经用指尖帮他把滑到手肘的睡袍挽到肩上。

露出的一截锁骨被盖上了,宋景年顺势抚平余下的褶皱,这才不紧不慢地问:“可以试衣服了吗?”

林天颂哪里还敢看他,他局促地低下头,胡乱地点了两下。

邱野进来了,身后跟着一行人,大家各司其职,有的放东西,有的准备挂烫机和衣架,不一会儿,房间的沙发上放满了包装精致的衣服、鞋子以及各种配饰。

这样的场景对于林天颂来说并不陌生。

作为云悦集团总裁,一晚上出席两个活动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时间紧张,来不及回家换衣服,他也会在办公室或是会场的休息室将就一下。

每到这时,林天颂都会让身为助理的宋景年帮忙。

林天颂被伺候惯了,连系扣子这样的小事都要有人代劳。

一开始,宋景年还不太习惯,后来时间长了,他也渐渐习以为常。

宋景年可以把融资、拿地之类的大事轻而易举地做好,诸如穿衣服这样的小事自然也不在话下。

系扣子、打领带、佩戴袖扣、系鞋带,任何繁琐的事情到了宋景年的手上,都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

林天颂格外喜欢让宋景年帮自己系衬衫扣子。

这是属于他们的,少有的、名正言顺的亲密时刻。

宋景年就站在他的面前,近得不能再近,他甚至能感受到宋景年不那么平稳的呼吸,以及不知道是衣服上的,还是宋景年身上的,若有似无的旖旎香气。

在距离的促使下,林天颂似乎只能看向眼前的人。

他低着头,神情专注,有时候会为一粒不怎么听话的纽扣蹙眉,但很快又会随着林天颂的安慰而舒展眉头。

在这段时间里,宋景年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身前游走穿梭,偶尔会碰到什么地方,他还来不及细细感受身体的异样,对方明显凝滞的呼吸才是最让人难以克制的。

林天颂总是希望时间可以慢一点,再慢一点。

不慢也没关系。

穿好衬衣后,宋景年去拿西装外套,如果时间充裕,林天颂会说“等一下”。

他假装嫌弃地扯了扯身上的衬衫,说:“这件我不喜欢,换一件吧。”

为了以防万一,工作人员总是会准备备用的衬衫。

宋景年只得帮他把身上的这一件脱掉,换上另一件,等林天颂站在镜子前时,他又会在端详一阵后叹口气,说:“还是刚才那件好,再换回去吧。”

如果是别人,大概会不耐烦地翻白眼,但是宋景年不会,他只会毫无怨言地说:“好。”

这成了林天颂得以继续为所欲为的有力支撑。

他天真地想,宋景年一定是喜欢他的,至少是喜欢帮他系扣子的。

谁能想到……

林天颂苦笑,原来这一切不过是他的臆想,所谓的情投意合全是他的一厢情愿。

那时候,林天颂可以随意指使他,现在不行了。

林天颂在邱野的帮助下换上第一套衣服。

黑色条纹双排扣西装,搭配纯色领带,亮色条纹打破了深色系西装千篇一律的沉闷,整体看上去稳重内敛又不失设计感。

林天颂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除了人憔悴了一点,似乎没什么问题。

如果非说有什么地方不好,大概是最近瘦了一些,以至于有几个地方不太合身,好在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

从前的林天颂十分在意自己的外表,有一点不合适都要好好调整,现在的他已然没了那个心思。

他这样的处境,装扮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他也确实累了,还没睡醒就被人叫了起来,提心吊胆地应付完宋景年,又像罚站似的在这里站了半天。

林天颂强打精神,说:“不用试了,就这套吧。”

“可是……”邱野表情为难,踟蹰半晌后小声提醒,“是不是要给宋助理看一下?”

按在温莎结上的手猛然停住,林天颂这才反应过来,对于穿什么不穿什么,并不是由他说了算。

林天颂的脸色更白了,他把领带扯开一点,来不及喘上一口气,一旁的邱野已然轻手轻脚地帮他复原。

收紧的不只是领带,还有林天颂的脖子,他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宋助理就在外面。”邱野说。

林天颂闭上眼睛,疲惫又无奈地说:“好。”

他从房间出来,宋景年正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左手拿着平板电脑,右手拿着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他应该很忙,似乎正在开会,因为他戴着耳机,时不时简洁扼要地说上几句话。

邱野告诉宋景年,林天颂已经把衣服换好了。

另一边,品牌设计师在阐释这套服装的设计理念和制作工艺,宋景年抬了抬手,制止了设计师的长篇大论。

所有人都在等着宋景年做决定,他的注意力却在平板电脑上。

很明显,在宋景年看来,这边的事情实在不值得他伤脑筋,或者说并不怎么重要。因为他看都没看林天颂一眼,自始至终专注地和电话那边的人开会。

邱野的小心翼翼,设计师的慎重其事,无一不含着讽刺。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景年终于记起还有人在等他,于是在诸如“轻资产化”“投资回报率”“平均营收”之类的词汇中抽空吩咐:“再换一套。”

“是。”邱野答应一声,转头看向林天颂。

林天颂像一只奓毛的猫,下定决心和鬣狗决一死战,他撑起满身的刺,随时准备和对方同归于尽,却不想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击溃。

林天颂站了许久,此刻头晕眼花,不由得晃了晃。

邱野眼疾手快,从后扶住他。

他担心地望着林天颂,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了,林天颂咬着牙,摇了摇头。他想说什么,张了张口,又忍住了。

宋景年还在忙,半点不曾注意到他过分怨念的情绪。

片刻后,林天颂释然了。

他明白了,自己穿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宋景年要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地折腾他,就像当年的他指使身为助理的宋景年不停地给自己换衣服一样。

像是撑着一套压人的躯壳,林天颂撑着这身被宋景年否定的衣服回到房间,另一边,邱野已经把第二套衣服准备好了。

他在帮林天颂调整领带时担心地问:“您脸色不太好,要不要休息一下?”

林天颂摇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休息再久也要出来面对,还不如一鼓作气早点结束。

换完第二套,还有第三套、第四套。

第四套衣服是一件丝绒质地的深色西装,这件衣服的亮点在于采用了青果领。

林天颂一看就觉得不合适,这样的衣服去酒会还好,拿来参加大学的校庆庆典多少显得有些轻浮。

但他不能提出意见,因为这是宋景年要求的。

林天颂不由得感到庆幸,他是不是要感谢宋景年手下留情,没让他试什么奇怪的衣服,如果宋景年执意要求,他好像也只能乖乖听从。

毫无意外地,这次又被宋景年用一句话打发回来了,林天颂如行尸走肉般脱掉外套,发泄似的甩在地上。

衣服没什么重量,用了十足的力气也没发出让人解气的动静,如同他的人,只能对着空气哀怨地呐喊。

林天颂颓唐地抹了一把脸,平复好后解开衬衫扣子。

这原本不是他该做的事,只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邱野没有及时过来帮忙,而是站在装着第五套衣服的精致盒子前,呆若木鸡。

“怎么了?”林天颂问。

“这……”邱野面露难色,似乎难以启齿。

林天颂走过去一看,白皙的脸孔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似的红得滴血。

“宋景年……”林天颂咬牙切齿。

这是新的惩罚吗?

让他频繁地换衣服也就算了,第五套衣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只有一件衬衣?

邱野如坐针毡:“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去问一下。”

“有什么好问的?”林天颂冷笑,声音里透着凄苦。

这还不明白吗?宋景年就是要他穿着一件衬衣招摇过市。

变态!林天颂在心里骂道。

不知是感到生气还是觉得委屈,林天颂的眼尾渐渐泛红,心里也异常苦涩。他真是低估了宋景年对他的恨,他哪里是要折腾他,分明就是要羞辱他。

邱野不知道该怎么办,林天颂一把将衣服扯了过来,动作粗暴,表情凶狠。他想把它撕碎,转瞬间又觉得这样的发泄没有任何意义。

宋景年总会让他就范的。

用刘春启,用更恶劣的手段……

林天颂妥协了,他垂下手臂,和衬衫一同落下的还有他的骄傲与尊严。

既然宋景年已经答应不再追究刘春启的责任,他也应该信守承诺,配合他的任何要求。

林天颂无力再和命运争辩,他疲倦地抬了抬手,说:“换上吧。”

“可是……”邱野拿着那件衣服,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

不应该是这样的,邱野试图找出合理的解释,但任何理由都是那样苍白。

在林天颂的催促下,邱野只得帮他换上,他既心疼又绝望,系扣子时手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林天颂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一再告诫自己,忍一忍就过去了。

有什么呢?

林天颂不屑地想,他又不是没被宋景年看过。那个人竟然以为用这样的手段就可以击垮自己,还真是天真。

林天颂也想像宋景年一样从容,他越是从容,越是对宋景年最好的回击,可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一幕,他还是像坠入冰窟似的,止不住地颤栗。

邱野发现了,他埋着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说不出口。

房间里的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比一个神情凝重。

太羞耻了。

林天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浑身血液涌上来,衬得被咬得毫无血色的下唇越发惨白。

说实话,如果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穿上,他确实要夸赞一下这件衬衫的出色,表面上平平无奇,每一处细节都体现了设计者的用心,特别是靠下的位置,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他的腰线。

也不知道那个人看到会是什么想法。

铁锈味溢出,下唇被林天颂咬得出了血。

林天颂叹了口气,工作人员提前熨烫过,雪白簇新的衬衫没有一丝褶皱,不像他的人,早已在风霜的洗礼中千疮百孔。

邱野徒劳地帮他系到最上面一颗纽扣,又毫无意义地帮他做着整理。

大概用了太久的时间,宋景年似乎等得不耐烦了。

他刚刚结束会议,放下平板电脑踱步进来,问:“好了没有?”

“啊……”面对突然闯进来的人,林天颂惊呼一声,下意识退后几步。

他早就穿好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门外的人,邱野心生怜惜,也没有催促,因此拖到现在。

其实并不用怎么躲,因为宋景年在看到他的瞬间便停下了下来。宋景年完全没有想到,林天颂只穿了一件白色衬衫。

他红着脸,咬着唇,气鼓鼓地偏过头,表情倔强又难堪。

该来的总会来的,林天颂按下了不该属于他的羞耻,反正让他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

出乎意料,宋景年并没有像林天颂想的那样盯着他看,他在看过一眼后,迅速转过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宋景年不是没见过林天颂只穿衬衣的模样,恰恰相反,他见得太多了。

那时候,林天颂像使唤狗一样把他指使来,指使去,一会儿让他帮忙穿衣服,一会儿又让他脱衣服。

身体上的疲劳不算什么,最没办法忍受的是,林天颂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勾人,特别是只穿一件衬衫的时候。

宋景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和喷薄欲出的欲念做斗争。

今天又是这样。

他来得太急,开了半天会也没顾上喝一口水,现在似乎更渴了。

不只口渴,被西装领带包裹得密不透风的身体也过分燥热,就在宋景年要扯开领带的时候,有工作人员拎着一个衣袋跑进来。

工作人员抱歉地说,第五套衣服有点问题,需要修改一下,所以先把衬衫送过来。对方看他脸色不好,意识到闯了祸,诚惶诚恐:“这是其余的部分,现在要试吗?”

“不用了。”宋景年无力地摆了摆手,“不用试了。”

后来,林天颂听邱野说,宋景年走了,走之前留下一句话,他说:“就第一套吧。”

听到这句话时,林天颂几乎被气得吐血,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

周一这天,要不是邱野连着几次催促林天颂快到时间了,他差点又要睡到十点半。

林天颂发誓,他不是要和宋景年作对,是真的睡不醒。

严重的睡眠不足让林天颂在去蓉江大学的路上又睡着了。

宋景年本想借着这个时间和林天颂对一下讲话稿,从前一直是这样,虽然林天颂一再说没有这个必要,但宋景年还是要尽到一个助理的本分。

车子隔音很好,宋景年声音轻缓,连着说了几点,他有意停了停,等林天颂发表意见,他却连一个“嗯”字都懒得给他。

宋景年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后面的人还是没有反应。

宋景年转头,这才发现林天颂闭着眼睛靠在头枕上,呼吸平稳,睡得正熟。

他跟了林天颂一年多,在宋景年的印象里,林天颂虽然对公司事务不怎么上心,但优渥的家世让他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良好的仪态。在公司是,在车上也是,不管做什么,也不管会不会有人看到,他总是端端正正的,鲜少有松懈的时候。

另一方面,林天颂对睡眠环境也有一定要求,不能吵,也不能有光,严苛到房间里电器的指示灯都要用胶布贴住。正因为这样,他从没有在车上睡着过,连闭目养神也很少。

宋景年不觉得林天颂会这么困,唯一的解释是,他是故意的。

车子驶入大学路,两旁的路灯上挂满了蓉江大学的校庆广告,宋景年不知道第几次转过头,明明是要叫醒他的,当林天颂安然的睡颜落入他的视线时,宋景年居然有了迟疑。

还有时间。宋景年对自己说。

车子驶入蓉江大学,期间路过好几个减速带,司机已经尽量小心,但还是颠簸了几下。

这下总该醒了吧?

宋景年回头,发现林天颂确实动了动。

他的双眸轻启,泄露出晨雾似的朦胧,在宋景年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很快又闭上了。

林天颂无意识地蹙眉,像是为被搅扰了清梦而气恼,他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头侧过去靠在车窗上,迎着微薄的光,从鼻梁到下颌的曲线因此越发突显。

宋景年愣了一下,竟然忘了自己本来要做什么。

前面就是主会场,隐约能看到负责接待的副校长正在朝他们挥手。

怎么办?

那个在大事小情上总是能运筹帷幄的宋景年居然还没有想到对策。

直到车子在体育馆前停稳,林天颂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车门外,蓉江大学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宋景年只得推门下车。

他好像忘了车上有取暖用的薄毯,很自然地把自己的西装外套留下,吩咐司机:“给他盖上。”

宋景年和副校长寒暄一阵,接着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主会场,他步伐稳健,器宇轩昂,在主席台就坐的嘉宾中,只有他没穿西装外套,因此显得格外扎眼,很容易便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

到场的除了本校师生,还有来自各行各业的校友。

大家从进校起就不断听到林家参加创办蓉江大学的故事,因此对林家有着天然的好感与好奇,当他们听说林天颂来了,不由自主地仔细在主席台上寻找。

有人说那个穿着西服马甲的就是。

其他人看过去,不约而同地“哇”了一声,然后纷纷拿起手机拍照。

宋景年并不知道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他让工作人员取消了本该由林天颂进行的讲话,又向校长解释了颜老夫人病逝,林天颂忧思过度,身体一直不好。

“林总特意让我转达,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希望能邀请您到清漪庄园餐叙。”

校长并不知道林天颂正在车上睡觉,得知他不能亲临现场,不免有些遗憾。

典礼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宋景年婉拒了午宴,回来时发现林天颂还睡着。

他深深地皱了眉。

林天颂大概一直没醒,身上还盖着他的西装外套。

宋景年无奈揉了揉眉心,吩咐司机:“回去吧。”

也许真是故意和他作对,车子开出没一会儿,林天颂便醒了。

他一眼看到身上的衣服,像是见到了什么恶心的东西,猛地扯到一边。

林天颂皱着眉,有些嫌弃地问:“还没到吗?”

宋景年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司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好在林天颂自己有表,他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中午了。

他睡了多长时间?

紧接着,林天颂想到,他没有出席校庆,先前的承诺还算不算数?

不过现在的他似乎顾不上那么多,他对司机说:“靠边停一下。”

宋景年不悦地皱眉:“又怎么了?”

“我想吐。”林天颂难受地按了按胸口,想要压下那股烦恶的感觉,但根本无济于事。

林天颂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

他从不晕车,训练有素的司机也把车开得很稳,车里也没有药膳的味道,但他就是想吐。

他快要忍不住了。

林天颂急切地向四周看,当他将目光扫过另一边的座椅时,他想到了一个办法:“不停也行。”

林天颂把宋景年的西装外套拿过来,忍着恶心说:“那就吐在你的衣服上。”

宋景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林天颂似乎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激怒他。

他无奈妥协:“靠边停一下。”

林天颂下了车,快步走向路边,宋景年也下来了,好像怕他跑了似的,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冷冷地瞧着他。

林天颂干呕了两下,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宋景年更加笃定,林天颂就是故意的。

冷风一吹,林天颂似乎好了很多,他向宋景年提了一个要求:“我想走一走。”

宋景年不说话,林天颂就当他默许了。

前面是跨江大桥,林天颂走了过去,桥上有人在钓鱼,长长的钓竿伸出去,鱼线垂到江面,白色的浮漂随着水面起伏摇曳。

林天颂伸着脑袋看了一阵,他很好奇,这样真的能钓上来鱼吗?

就在这时,人群里发出一阵惊呼,中年男人开始收杆了。

周围的人迅速聚拢过来,大家不约而同地注视着那根鱼线,都想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把鱼钓上来。

中年男人像是得到了鼓励,愈加卖力地收着鱼竿,终于,答案揭晓了,居然是一只只有手指大小的杂鱼。

围观的人们笑作一团,钓鱼人满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把小鱼扔进桶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天颂也在笑,宋景年转过头,毫不意外地撞进没有一丝矫饰的笑容里。

似乎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林天颂转了过来,对上某人眸光的瞬间,林天颂的眼里没了光彩。

风好像大了一些,林天颂说:“我累了,回去吧。”

车就停在路边,林天颂走在前面,宋景年像往常一样跟在他的身后。

突然,林天颂停住脚步,挺直的脊背也跟着微躬,嘴里发出“嘶”的一声。

宋景年察觉到不对,上前一步扶住他,问:“怎么了?”

林天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腹部像被一支利箭钻开一个洞,狠狠地疼了一下。

那一下来得快去得也快,疼的时候手脚发麻,头脑发晕,全身冷汗冒了出来,疼痛过去,除了心有余悸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林天颂重新站稳,摇了摇头,说:“没事。”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