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看到柏弘,纳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后退了两步,他再次仔细环顾四周,发现营房塌了一小半,看上去刚刚被空袭过。
满营的犯人和管教们,都不知都跑去了哪儿。
“不是去安全的地方吗?!”纳齐抓住安特洛的肩,激动地问道,“他不是虞云总统吗?他为什么在这里?!”
安特洛笑笑,拉开他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往柏弘那边走去。
“啊,我为什么在这里,你猜?”柏弘脸上仍然挂着笑意,“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大老远跑来这里,你猜,我来干什么?”
倒吸一口冷气,纳齐拔腿就跑。
诺丹集中营是个监狱,纳齐像一只受惊的老鼠,被本能驱使着到处乱窜,却根本找不到出口。
贺成业看准了方向,三两步便追上去堵住了他。
拽住惊慌失措的纳齐,贺成业一拳砸在他下巴上,顿时把他打得眼冒金星,摔倒在地。
接着,像拖一条死狗那样,贺成业把他拖到柏弘面前。
“还真像……阴沟里跑出来的老鼠。”柏弘冷冷地评价道。
“总统先生。”
安特洛在身后喊他。
“大叔,”柏弘转身,瞬间换了一幅面孔,热情地拥抱了安特洛,“终于见到你了。”
“臭小子,”安特洛拍了拍柏弘的背,显然也有些激动,“这么多年,你很好,很好。”
“大叔也很好,一点不见老。”柏弘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就是缺顶棒球帽。”
安特洛大笑:“等你们送我。”
“没问题,”柏弘也笑,“法曼兹在等你,帽子问他要,管够。”
安特洛点头:“好,我现在就去找他。”
如事前推演过的那样,情报局长法曼兹随虞云军队进入贵霜,安特洛把纳齐骗出来交给柏弘以后,就去和他汇合,共同处理战事。
“车子在外面等着,会送你去司令部。”
计划早已定下,他们各自要做的事情很多,此刻来不及叙旧。
安特洛对他点了点头,转身就要往外走。
“大叔,”柏弘忽然拉住他,“我知道以虞云军队的实力,能轻松碾压贵霜三军。但是,请一定尽量劝降,我不想再看到很多人死。”
“放心,”安特洛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的国家,我比你更在乎。”
“呃……”
他俩说话间,地上传来一声呻吟,刚刚被贺成业砸晕的纳齐醒了。
看到两人亲密的动作,他瞬间怒从中来。
“叛徒!!!!”
用尽全身力气,纳齐朝安特洛喊道:“贵霜的叛徒!!!!”
听到他的喊声,本已要走的安特洛微微侧目。
“你给柏弘卖命?!等他利用完你,会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你以为你是什么?!没有了国家,你什么也不是!”
“哈哈哈哈,”安特洛大笑,“给民众洗脑,洗得连自己都信了?”
他走到纳齐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只要这片土地还在,土地上的人还在,国家就在。叫贵霜、虞云,还是别的名字,又有什么关系?”
“我是贵霜的总统!人民的选择!”纳齐朝他叫嚣道。
“啧啧……”安特洛摇头,“一条可怜的寄生虫罢了,谁会在乎你的死活?”
说完这话,安特洛再也懒得理他,转身走了。
“忘恩负义的畜生!贵霜的罪人!畜生!”
铁门徐徐打开,安特洛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集中营。
见他离开,纳齐转而对着柏弘骂道:
“给我舔□□的婊子!被我□□的贱货!贱货!”
“有种杀了我啊!来啊!”
“嘘,嘘!”
柏弘用手指抵住嘴唇,在他面前蹲下。
“干嘛这么急着去死?我们还没好好叙旧呢。”
声嘶力竭的叫骂耗干了纳齐的力气,他喘着气,看着柏弘。
“别急,别急……”仿佛在哄小孩一样,柏弘的语气十分温柔,“死有什么可急的?你又不像我,我死了,地下有好兄弟等着我。你如果下了地狱,除了被你弄死的老爹,还有千千万万枉死的贵霜人在等你,你猜他们会对你做什么?”
时近黄昏,瓦砾的阴影下,一只躲了一天的蜥蜴钻了出来,在他们面前快速跑过。
微风拂过燥热的荒漠,望着那只蜥蜴,纳齐突然哭了。
“你要不要钱?我有很多很多,黄金、珠宝、古董、现金……我全部给你,你放我走,我求你……”纳齐哭着求道,”求求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听了他的话,柏弘抬头,看向贺成业。
“长官,他要给我钱,让我放了他。”
一向面无表情的贺成业,脸上也带上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我爸爸是虞云首富,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柏弘耐心地向他解释,“黄金、珠宝、古董、现金……这些东西本来就只是暂存在你这里,你倒台了,自然就不属于你了。”
纳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他看着柏弘,满眼的恐惧。
“不过,怎么处理你,真的很让我为难。”
柏弘拨开他额前的头发,轻柔地抚摸他的额头。
“这十几年来,我一直被这件事困扰。”
“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在想,该怎么杀了你。”
说到这里,柏弘顺手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把枪管顶在纳齐额头。
“记得吗?那时,阿诚就是被你这样打死的。”
纳齐呼吸粗重,闭上了眼睛。
柏弘拍了拍他的脸,挪开了枪管。
纳齐睁开眼睛。
“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枪管挪到了纳齐的脖子上,慢慢滑过他的动脉。
“我跟邱时和阿诚商量了,他们也都觉得,无论是一枪爆头,还是用刀割开你的动脉,都让你死得太容易,太舒服了。”
“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柏弘收回手枪,起身。
“然后我就在想,每天都在想,该怎么折磨你,”柏弘笑,“你都不知道,我想了多少种折磨你的方法。”
“我想过像你对我那样,当着你的面杀掉你的亲人、朋友、爱人。”
“仔细研究了以后,我发现,对你这样自私的魔鬼,在你面前杀掉谁你都不会在乎。”
“还有,你刚刚好像提到过‘□□’?”柏弘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可不想碰你。”
“找别人来□□你?我看最不挑剔的强|奸犯对着你都硬不起来。”
“怎么办呢?我的主人,”柏弘的语气似乎十分苦恼,“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纳齐挣扎着起身,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道:“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我只想留一条命而已,你要怎么报复都可以。”
他恳求的声音似乎打扰了柏弘的思考,柏弘再次对他做了个“嘘”的动作。
纳齐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仍然一声声地求他放自己一条生路。
脸上闪过一丝不耐,柏弘举起枪,对准了纳齐的□□。
“砰!”
枪声响起,纳齐捂住□□,撕心裂肺地叫了起来。
枪管再次顶住他的脑袋。
“我说了,安静。”
捂住□□的手满是鲜血,纳齐痛得满头大汗,却不敢再大声呻吟。
柏弘踢开他的手,看了一眼。
“唔,一半没了。反正也硬不起来,少一半你不介意吧?”
下半身鲜血淋漓,纳齐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长官,血好像流得有点多。”
贺成业走过来,递给他一罐军用的止血粉。
柏弘打开罐子,往纳齐的下身倒了一大半。
“你放心,这里没有大动脉,死不了。”
柏弘再次拍了拍他的脸。
“我也曾想过,把你下面割了,舌头割了,牙齿拔了,丢在监狱的角落里,让犯人去发泄。”
“但邱时说那太恶心,会脏了我的手和眼睛。”
“你觉得他说的,有没有道理?”
纳齐痛得满脸是泪,虚弱地看着他。
“其实脏一点,我倒是不在意。我只是觉得,人的适应能力太强了,”柏弘看了看周围,随手指了一个方向,“你看,我在这里只住了两个月,就已经习惯了。我想,不管把你关在什么地方,时间一长,你都会习惯的。而一旦习惯了那种生活,你就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关上手里的罐子,柏弘把止血粉还给贺成业。
“想来想去,我还得从自己身上找灵感。”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纳齐。
“这么多年来,我从自己身上学会一件事——”
“你□□我,侮辱我……其实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连被狗咬一口都算不上。”
“真正折磨我的,是无望的希望——每日每夜,我都希望能再见见我的兄弟们。为了这个愿望,我时常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只要有一点虚假的希望,明知是毒药我都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嘴里塞。这么多年了,我从未接受他们的离开。”
“他们因你而死,我必须为他们讨回公道。”
柏弘正色道。
“你会被囚禁,并得到一场审判。审判将旷日持久,久到足够清算你所有的罪行。”
“你会听见贵霜民众对你的每一个控诉,并在全世界面前,一遍遍地承认自己的罪行,最后,你将得到几万个死刑。”
“贵霜的新政府将讨论究竟是否对你执行死刑。在此期间,你将在条件最糟的监狱和毫无人性的罪犯们共处一室。他们会日夜侮辱你,虐待你,变着花样拿你取乐……这些并不来自狱警的指示,只来自于他们恃强凌弱的本能。”
“在生不如死的日子里,你或许也想过自杀,但狱警会把你看得好好的,绝对不会让你得到这种机会。某天,你吃完早饭,忽然狱警给你戴上了沉重的手足镣铐,把你从监室里拖出去。你以为要被带去处死了,吓得一路上屎尿流了一地。结果,只是新政府又一次让你去电视上向民众认罪……经过这次惊吓以后,你就再也不想死了。”
“除了长久的虐待和恐慌,没有人会告诉你,死刑执行的确切时间。隔段时间,狱警又一次把你拖出监室,说不定这次,是真的送你上断头台……”
“你觉得,我这安排怎么样?”
回答他的,只是纳齐崩溃的哭泣。
“不喜欢吗?”柏弘自言自语道,“或者,我也可以改变主意,现在就杀了你?”
顾不得下身的伤口,纳齐爬到柏弘脚下,抱着他的腿,涕泪横流地恳求他不要杀了自己。
“咔嗒”一声,柏弘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那这样吧,给你一次机会,看你跑得有多快?”
柏弘一脚踢开他,对他举起了手里的枪。
“现在,Run。”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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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无望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