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 第5章 宗门(五)

被道侣逼迫祭剑后 第5章 宗门(五)

作者:祁长砚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4-07-18 04:15:44 来源:文学城

薛应挽神色和缓,被吹乱的发丝遮挡一点眼睛:“师兄,这件事已经了却多年,又为何今日要再一次提起?”

说是如此,指尖却紧紧扣在掌中:“何况当时宗主也已查清,文昌真人是突生恶疾暴毙而亡,我只不过筑基修为,如何能杀他?”

“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继续装。”

“你明明知道,师尊早年间修行有损,每逢月圆的前一日,都会丧失修为,他将你我当做孩子对待,才把此事当故事告知——竟不想,成了你害他的空隙。”

萧远潮继续逼问,“宗主相信你,长老相信你,可唯独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日景象,你手握短刃,一刀一刀捅入师尊胸膛,浑身鲜血,可曾有假?!”

薛应挽没有直接回答,语气再平淡不过:“旧事重提,是因为你后悔向宗门瞒下当日所见吗?”

萧远潮一手握在剑柄,指尖紧扣:“我当日应下,就不会反悔。”

薛应挽继续道:“既不打算禀告宗门,又何必一次又一次与我在此事上纠缠不休?大师兄,我以为你今日来,只是为了取回玉佩。”

“你从前并非这样的人。”萧远潮眉目清傲,须臾,说道,“我很失望。”

薛应挽身形有一瞬发僵,他很快偏过眼睛,毫不在意似的:“师兄从前也并非这样的人,尤其今日,更与平常不同,是因为宁家小公子与你说了什么吗?”

“没有,”萧远潮道,“与他无关,是我自己想问。”

“何必执着于一个心中早有答案的问题,”薛应挽声音很轻,掩去不自然,“大师兄今日为玉佩而来,也还到了你手中,事情已了,还请离开吧。”

萧远潮犹豫片刻,抬起手,去了结界屏障。二人并未发觉越辞已然听完全程,表情皆是收不住的难看。

薛应挽先行开口:“不送大师兄了,愿师兄与宁小公子情意长存,也不要再来相忘峰打扰我这个闲散之人。”

无意间听到宗门秘辛,越辞尚在抽丝剥茧理着二人言语中信息,倒也正像是被结界隔绝之相。

一通争吵下来,饶是薛应挽的好相与的脾性,也多了些赶人之意。萧远潮平日在宗门里时时得尊敬,薛应挽更是极少会对他这般说话。

在印象里,自己的儿时玩伴一向是个温吞性子,从不会反驳与违背他的决定,这甚至近乎形成了一种无需言语的默契。

而今身侧多了第三人,还是个区区外门弟子,薛应挽却就这样将他抛之身后,话语也轻慢。

种种情绪作用之下,竟只能将那些无法发泄的忿然尽数通过越辞这个第三人,成了与薛应挽两看相厌的憎恶讽刺。

萧远潮冷着脸,按在剑柄的指尖松开,以一种睥睨的姿态,居高临下看着直视自己的薛应挽。

“因为他?”萧远潮倨傲开口,一声轻笑,“离开我后,就找了这种人?多年不见,眼光倒是差了许多,”

此话落下,薛应挽心中竟是不知酸楚抑或难过,竟有一瞬,控制不住地抽痛。

最后,尽剩失落。

他二人关系实在复杂,像一朝故友反目成仇,又像满腔情重化为乌有,无论哪种,都无法再为外人所道。

可他千万不该,用他们从前的相近拿去羞辱薛应挽,刻意令他在外人前难堪。

像是为着那一口气,薛应挽直直回望,问道:“与师兄有关系吗?”

萧远潮眉心紧敛。

险些忘了,薛应挽从来就是看似柔软,实则坚定一件事便极少动摇,说得不好听,便是死板过了头。

当初也曾因为他与其他弟子争执,而被罚去思过整整三月,等被师尊放出来了,依旧死不悔改。

顾自执拗,又没本事,不堪折断。

变相承认之下,萧远潮说不出什么感觉,没来由地更加厌烦,目光轻鄙,声音冷冷:“整日溺于小事之中,怪不得百年过去,修为依旧毫无进境。”

这番话丝毫不留颜面,被曾经相知之人如此讽刺,薛应挽只抿着唇,嗓音发哑,依旧撑着股不落下风的气势。

“师兄还是处理好自己与宁公子的婚事吧,我的事,我自己有分寸。”

萧远潮眉目轻傲,目中蔑然,似是不满薛应挽这般对他言语,可也想到,自己已经没有身份再去对他说什么,而后,那些宣泄不出的莫名情绪化作一句冰冷的讽刺,为这场不合时宜的见面添上最后结尾。

“好自为之。”

话语如陌生人。

*

直到萧远潮拂袖转身,薛应挽一直紧绷的思绪才骤然松懈。

他早上匆匆梳了发,如今早就凌乱,张开手,掌心早就留下深陷的甲印,几乎要掐出血痕。

算了吧,就这样吧,不体面的告别,这样的人,不该被值得留念。

越辞本只冷眼,早一步发现薛应挽不对劲,道:“难受?”

薛应挽一时恍然,回过神来,小幅度摇头:“他不值得我难受。”

“的确,一个人渣而已。”越辞道。

薛应挽突然意识到什么,说道:“不要!”却还是迟了一步,越辞伸手摘取的叶片随着灵力灌注,化为一道凌厉的飞转刀刃,袭上已然离去的萧远潮后背。

少年音色朗厉,隐着一点疏狂的肆意:“谁准你走了?”

薛应挽抬起头,微红的双眼骤然睁大。

萧远潮正欲召剑御行的动作也停下,脚步一滞,依旧保持着双指并起姿势,望向出声之人。

“出尔反尔,羞辱师弟,行事不端,”越辞神色挑衅,环胸而视,言语间尽是屑邈,“朝华宗的大弟子,就这副德行?”

萧远潮眉眼沉下几分。

自百年前当上亲传大弟子一位,宗内弟子无不对他恭敬尊崇,已然多年没有人敢这般与他讲话了。

何况只是区区一个外门弟子。

萧远潮心气高傲,自然不会忍受,下一瞬,冰凉剑鞘抵上越辞脖颈,声色冷沉:“你说什么?”

越辞不急不恼,话语含笑:“堂堂朝华宗大弟子,只敢威胁不敢做?”

萧远潮嗓音更冷:“你真当我不敢?”

“是,怂货,你不敢,”越辞同样沉下声音,“来,朝这砍。”

隔着乌金剑鞘,被握着剑柄的却凤已然铮铮作响,欲要出鞘。薛应挽见势不妙,忙念下阻剑诀,虽然不能直接制止,却也能令萧远潮注意到他的干扰而停手。

“越辞,”薛应挽握住他小臂,要将人拉至身后,问道,“你做什么?”

“让他和你道歉。”越辞同样坦然。

“你也配——”

“没必要,”萧远潮话语方出口,薛应挽便抢先截口,摇头示意,说道,“我已将玉佩还给了他,我与师兄如今两不相欠,没什么需要道歉的事。”

越辞看见薛应挽瞳珠湿亮,眼睑泛红,说道,“不要为这种人委屈,我替你讨回来。”

声音抬高几分,嘲笑意味浓烈:“不问自取,意在侮辱,且东西既送到了你手上,那便是你的,还他是情分,不还也是本分。”

“我们那儿,是没有求人还摆着一副大爷样说法的。”

越辞笑意骤减,重复了一遍最初两字。

“道歉。”他说。

萧远潮给出的回答则是:“——你算什么东西。”

剑锋光芒更盛,似乎下一秒便要脱鞘而出。

萧远潮虽傲气,大多时候却极有风度,很少见他会这般对一个外门弟子讲出这番毫无礼教的言语。

“两三句话……就能被逼急的大师兄,依你的性情,这辈子都无法得道,这样的人,留在朝华宗内都是脏了地方。”

越辞眉尾微紧,似乎感觉到一股无形的灵流掐在了咽喉处。

显然,萧远潮虽被逼得气愤,却依旧顾及自己大弟子身份,无法在宗内对弟子下手。

越辞没有丝毫惧意,松动肩头,单手握上剑柄,继续说道:

“本来只想过个剧情,所谓大弟子的不要脸程度却让我大开眼界。”

“高高在上,理所当然,只在朝华宗当个大师兄,真的当出底气来了?”

“你……”

“你心里想的什么,真当没人发觉吗?”

萧远潮声音同样忿然,几乎压着嗓子出声,情绪激动:“我们之间的事,你懂什么?”

“移情别恋,装什么正人君子,大义凛然,”越辞一面与他招架对视,勾唇而笑:“你究竟是看不惯他有别人喜欢,还是觉得他只能喜欢你?该为你守节?是不是有点太自信了——”

“可以了,”还要往下讲时,薛应挽已然先一步握住他手腕,轻声道,“越辞,不要再说了。”

他拽不动身形比自己更加强健的越辞,只得任由他挑衅似的故意与萧远潮对视。

往日清风霁月般的大师兄被这些漫不经心,带着嘲弄意味的话语激怒,面上表情依旧冰冷,周身剑意却凛冽,气场爆发般涌现。

一股极强的气劲直直朝他面上而来,薛应挽意识到时已然太迟,更没有办法阻止,只得任由着灵气如刃般朝越辞肩头而去。

风声嗖动。

千钧一发之际,越辞却毫不在意,将欲要挡在身前的薛应挽推开,主动撞上迎面而来的攻势。

薛应挽瞳孔骤然缩紧。

“不要——”

他知道萧远潮向来有分寸,便是再被激怒也不会真正做出杀人之举。可他已然是元婴期,这般对一个尚未结丹的筑基期弟子出手,还是如此强劲的灵流,便是要刻意给对方一个教训,更甚也许会伤了根基,多年无法修行。

他不希望越辞因为自己而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可想象中的场景并未到来,越辞也没有因为萧远潮突如其来的攻击而受到重伤,反倒是出手之人——原本还好端端站立的萧远潮,此刻竟捂着自己胸膛,口中缓缓吐出一口鲜血。

怎么……回事?

同样惊异的还有萧远潮,他以手背拭去嘴角鲜血,眸中有些许不可置信,嗓音含沙般发哑。

“你有法器在身?”

这回,便轮到越辞觑着萧远潮了。

器修稀少,法器本就珍贵,更何谈能反弹元婴境界修士的上品法器,除非是世家公子,才会从小佩戴法器防身。萧远潮显然没想到,越辞敢如此猖狂,竟是有这般后手。

方才一击用了多少功力,尽数还归了自身。他闭目稍作调息,缓过劲,声音冷冷,却是朝着薛应挽:“怪不得,原来倒是找了个世家公子。”

“屁话真多,”越辞不想等他彻底恢复,一拳砸上萧远潮脸颊,便侧过身子勉强躲避,拳头落下,只擦上一点皮肉。

“嗯?”越辞有些疑惑,下一瞬意识到什么,脚步向后闪避,恰与骤起的风墙错开。

萧远潮难得也乱了衣着,他修为高出越辞不少,因着大意遭了一次,自然不会再犯同样错误,当即剑柄脱手,借力挥出两道极为锐利的风刃。

夹带灵力的气流凶猛,越辞避无可避,还是被擦过脸颊,极细的鲜血开始向外渗出。

正是他方才想要击伤萧远潮之处。

越辞以手背擦过脸侧,唾了一声,眼神沉冷:“小瞧你了,还以为你真是个怂包孬种呢。”

“朝华宗弟子,修体本就是必备课程。”萧远潮将回手的剑鞘以柄相击,令越辞脚下踉跄,连连后退数步。

“依靠外物,终有一日,会自尝苦果。”

萧远潮重新站立身形,气息维.稳,恢复了那副往日大师兄傲然而孤高模样,眼中讽意与蔑然不减,像是在欣赏着虫豸蹩脚而好笑的挣扎。

他最后看了一眼薛应挽,乘风御剑离去。

变故接连发生得太快,甚至薛应挽依旧处在震惊之中未能回过神,直到一切归于寂静,才恍然反应过来似的,回身去寻被击在地面的越辞。

吃了一击,越辞显然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额边落汗,衣衫湿透,片刻后,呛咳不止。

“怎么样,疼不疼……?”薛应挽注意到他颊上两道细长血痕,似乎还往下滴落血迹,“你不必为我去得罪萧远潮的。”

越辞摇头。

“本来确实没打算插手,可相处久了,把你当成重要的朋友,就不会容忍别人欺负你。”

“他没占到便宜,最重的一招自己吃了苦头,”越辞浑不在意,舔了舔犬牙,挑眉道,“算是替你报了一点仇,对不对?”

薛应挽取了两只小盒放在身侧,先开了其中一只,替他处理伤口,一面应道:“嗯,”他说,“谢谢你。”

“好了,没什么伤口,不用这样,”越辞握住他的手,制止接下来的动作,“照我说,东西就不该还给他,就算砸了卖了,也比落到这种人手中好。”

薛应挽微微一愣,想挣脱,却被掰开掌心,将那盒药膏强行取出。

越辞取了一点,扳过薛应挽脸颊,将药膏涂抹在湿润的下唇。

“唔——”

“这里,自己咬伤了,没感觉?”越辞手粗惯了,动作并不细微,反而有点用力地搽在细嫩的唇瓣,“就这么让人欺负,我不在怎么办?”

指腹触感温热,还带着一点常年握剑的茧子,压在唇上有些酥麻,混着本就咬伤的些微刺痛。

薛应挽仰着细白的颈子,低垂一点眼睫,任他粗糙地替自己上药。

“他没欺负我,我也不会让他欺负我。”

“他说的没错,我们之间……事情实在太乱,说不清的那种,”他解释道,“不过只论情意,倒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从前相处,再普通不过。后来我也想过,也在凡界话本中看过,倘若当真有情意,断不该是如此。”

“我只是想着师兄弟一场,将东西还给他,至少这一点能清清白白,不受人继续议论,”薛应挽道,“何况,他今日也不是因为你生气。”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真正从口中讲出,却又无端端生出一股落寞,喘不过气似的。

薛应挽自然不能对越辞讲出从前他与文昌长老,与萧远潮具体之事,只将话题停留在了大家讨论最广的“另寻新欢”之上。

余光瞥见相忘峰外常年缭绕的白雾,又想起很多个从前平淡而寻常的日子,好像记忆滚水而逝,如云如烟,如眼前驰飞而过的鹤鸟,总是抓不得,留不住。

萧远潮的确没有欺负他,只是更多的人,会去因为萧远潮而嘲笑他,看不起他,甚至私下辱骂他是待在朝华宗浪费资源的废物,薛应挽其实都知道。

他也早就不在意了。

其他弟子说,和他交往,都是不值得的。

所以薛应挽一直小心翼翼地,独自待在相忘峰,替宗内弟子照顾药草,尽量不出现在别人面前,他可以让自己不在意,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自在舒心。

倘若没有越辞,他便不会知道,原来被人关心,一点点暖意,都会让人心中酸楚,鼻尖发涩地想哭。

越辞将最后一点药膏涂在嘴角,看着他被自己掌控在掌下的柔软脸颊,这么乖巧,总令人不自觉徒生一股……奇怪的控制欲。

想要让这张脸更加潮红,看他……羞耻难堪。

他的指腹移到薛应挽眼下,有些重地擦过眼睑,反倒在那层薄薄的皮肉上带出一点靡红,“这么漂亮的眼睛,就不要哭了,”他道,“眼泪应该留在分别,或是更值得珍重你的人身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宗门(五)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