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的雨季 第22章 命运的羁绊

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大街上，白雪谨慎地打量着四周，生怕危险降临。

停了半天的雨淅淅沥沥开始继续，坐在公交站台下，白雪不禁抱紧双臂，浑身发抖。

她安静地靠在玻璃窗上，静看人来了又去，车停下后再发动。

眼前的人就像蚂蚁一样，为了生存忙碌半生。

白雪有些头疼，眼皮不受控地闭上。

忽然，一柄黑色雨伞出现在她面前，戴着口罩的男人脱下大衣，盖在女孩身上。

男人掏出一沓钞票，刚准备塞进女孩兜里，却被对方握紧双手。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我身边。”

白雪的双眼澄澈，没有丝毫困倦的迹象。

与女孩片刻对视后，男人里面扭过头，起身准备离开。

怎料女孩紧紧握着他的手，温度自手掌传递，直击心脏。

思索许久，男人转身，捡起地上的大衣，披在女孩身上，随后比了一个手语。

跟我走吧！

白雪眼中冒出一抹亮光，原来他也是一个聋哑人。

跟着男人走进宾馆房间，白雪下意识坐在角落，看着男人拆开快餐包装。

男人将饭菜打开，推到白雪面前。

见只有一双筷子，白雪下意识问道：“你不吃吗？”

我吃过了，不饿。你暂时先住在这里，不要乱跑。

看着男人熟悉的手语，白雪不禁想要摘下面前男人的口罩，看看下面那张脸到底是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面容。

“我们以前认识吗？”

男人摇头。

“那你认识丹朱吗？他和你一样，都是聋哑人。”

男人毫不犹豫地摇头，从包里抽出一沓钞票放在桌上。

每周日我会来看你，我先走了。

闻言，白雪立马起身，揪住他的衣角。

“我我我在这个时空没有认识的人了，所以……”

男人愣神，随后比起手语。

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白雪鼓足勇气。

“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你不会伤害我。实话告诉你，我来自过去，十年前。在这个时代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也找到不我曾经的爱人。不管你是否相信，这都是事实。”

说着说着，眼泪便止不住掉落。

白雪仰头看着对方，楚楚可怜。

男人抬起右手，却在即将碰触对方眼泪时收回。

我相信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到回家的路。

抑制住内心的悸动，男人拨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窗外大雨滂沱，男人抬头看了一眼女孩房间的方向，毫不畏惧地走进雨中。

城市另一侧的警察局此时是一片死气沉沉的景象。

“唐队，那辆摩托车已经找到了，被凶手丢在了河边，失主早就领回去了。”

江月将资料和监控放在桌上，神色紧张。

“监控呢？查到凶手弃车而行后的逃离路线了吗？”

唐川揉了揉脸，马上就要召开案情分析会议了，原本的希望破灭了。

“我们根据沿途监控查找，发现凶手进入市北区便消失了踪迹，那里人多眼杂，设施老旧，很多监控都坏了，只是个摆设。”

见唐川准备骂人，沈秋山立马摁住他的胳膊，示意江月离开。

“办公室没茶叶了，帮我去买些吧，我给你转账。”

闻言，江月如蒙大赦，飞速离开。

整个警局谁不知道唐队是出了名的暴王龙，发起怒来不分男女都骂的你狗血喷头。

“好了，凶手反侦查能力极强，他没那么容易暴露行踪。”

陈海敲门，“师父，还有十分钟就要开会了。”

唐川起身，拎着案卷资料离开。

“帮我收拾一下资料。”

走到门口时，唐川吩咐陈海。

“好嘞师父！”

陈海走进办公室，将满桌子的资料收起。

一张笔录被风吹落，掉在桌脚。

陈海蹲下身捡起笔录，无意间带出了桌下的一张照片。

“怎么还有张照片？”

擦去照片上的灰尘，陈海看清照片上女孩面容的那一刻，不禁睁大了双眼。

“怎么是她？”

会议室里，众人正襟危坐，待局长落座后纷纷展开面前的笔记本。

“开始吧！”

得到局长的允许后，唐川首先起身，走到屏幕一旁。

“最近一个月，咱们辖区发生了三起命案，这三起命案都有一个共同点，都和海城孔家有关。咱们从头开始梳理这三个案子，重新分配一下各自的任务。”

投屏开始，看着屏幕上孔岳的照片，唐川敛下心神。

“本月16号，被控犯多次□□少女的孔岳被无罪释放，第二天被发现死在城东半山别墅，死状和分尸手法与十年前728案一模一样。当时我们怀疑的第一嫌疑人是曾为孔岳辩护，并为孔岳安排半山别墅的律师周樵。但现有证据不足以证明她的嫌疑，所以我们只能将其释放。”

摁下控制器，许安娜的照片出现。

“由于案发前孔岳亲自将别墅摄像头的电源线拔下，并将保镖呵退，所以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许安娜的存在。直到周樵被其袭击，我们才发现案发前孔岳将许安娜强行绑到别墅，欲行不轨。根据现有证据可以证实，许安娜很有可能是孔岳死前见到除凶手外的最后一个人。”

张局长抿了一口茶水。

“万一她是凶手呢？”

唐川点头，把玩着控制器。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若说她一个人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杀人分尸以及布置现场的任务，我是极难相信的。就算她是万中无一的女超人，能够完成这些任务，但十年前她与家人在隔壁市定居，她没有渠道知晓728案现场的具体情况。能将尸体现场布置一比一还原的人，一定亲眼目睹，甚至经历了728案。”

唐川看向吴越，“吴法医可以讲一下你的推断。”

扶了扶眼镜，吴越将报告展开，缓缓道：“孔岳身上一共有26处刀伤，后脑勺有一处撞击伤。根据伤口深度和插入角度，可以推测应当是倒地后被人压制身子，接着从上而下刺入。行凶者的力气极大，要么是男性，要么就是处于愤怒之中的女性。所以刚刚张局的猜测不无依据，不排除女性作案的可能。”

张局点头，示意继续。

唐川点击控制器，张卓的照片出现。

“这是第三位嫌疑人，张卓，也是许美娜的爱慕者，患有卟啉病。张卓声称案发当日他接到许美娜的求救电话后便骑机车前往半山别墅接应已经逃出别墅的许美娜，拒绝承认杀害孔岳的事实。后来，他留下一封认罪书跳楼自杀。”

局长思索一番，喝了口茶。

“他的认罪书中交代了案发过程吗？”

“交代了，但和现场对不上。张卓患有卟啉病，根本无法在太阳还未落山的情况下长时间骑机车前往城郊，更别提杀人了。”

幻灯片切回许美娜。

“所以我们怀疑张卓是在保护许美娜，他或许认为许美娜是杀人凶手，所以想要一命换一命，以自己的性命换喜欢之人的安全。”

唐川点击控制器，一张监控截图出现。

“这是我们根据半山别墅沿途的监控抓取到的可疑人员，此人从半山别墅后已经封禁的小道离开，沿着风景区逃回城区。途中偷盗他人车辆，随后在市北区弃车离开，形迹可疑。”

摩挲着下巴，张局长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凶手？”

“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是凶手，但十分可疑，暂被列入嫌疑人名单。还有许安娜，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

局长点头，“不惜一切代价，抓到许安娜，就算她不是凶手，也一定见过凶手。加大搜索力度，找出这个人。对了，孔家那个保镖的案子呢？有什么进展？还有那个律师坠楼案，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闻言，唐川示意吴越汇报。

“局长，我们先听听尸检结果。”

吴越起身，投屏照片变幻成保镖死亡现场。

“死者马建，年龄30岁，职业是保镖，死亡原因是颅脑遭受重击后大出血，凶器就是房间内摆放的奖杯。死者生前曾经与人搏斗过，指甲里提取的皮屑未能与数据库对应。身上有淤伤，应该是搏斗产生的。案发现场发现三组找不到主人的脚印，一男两女。”

闻言，唐川瞬间精神，这个消息他怎么不知道？

他几乎要杀人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徐丰，对方则是下意识低头。

这事儿真不怪他，检测结果刚刚才出来。

“至于程斯年，表面上看来是自己坠楼身亡，但我在他的手腕上提取到了水和钠的化学痕迹。痕迹分布在死者双手手腕外侧，应该是捆绑的痕迹。所以，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张局点头，吴越合上资料坐下。

“我们模拟了多种可能，最终发现了凶手的作案手法。”

唐川起身继续汇报，掏出一盒钠粉和细绳，将细绳外缘裹满钠粉，然后丢入垃圾桶，倒入水。

几乎是瞬间，垃圾桶发出爆裂声，燃起火花。

这剧烈的化学反应，将张局吓的差点没拿稳杯子。

“快灭火啊！愣着干嘛？”

众人互相看了看起身，似乎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是谁，掏出一袋沙土倒进去，火焰这才熄灭。

“唐川你要干嘛啊？”

张局气的茶都喝不下去了。

“我演示一下凶手的作案手法啊！凶手使用沾了大量钠粉的绳子绑住死者，将其推到窗边。他离开房间时，将绳子的一头塞进水杯，钠遇到水会燃烧，速度极快，并在死者手腕上产生烧伤。”

唐川摘下手套，继续分析案情。

“本来我认为这几件案子并不太大干系，但沈检却找到了相同点。”

他看向一直在写写画画的沈秋山，示意他起身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