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缠上了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秋禾正在思考戴童童是怎么和男主认识的。

据这些日子的观察，秋禾知道戴童童是个自私自利、占有欲极强的人。她损人利己又好面子，对待女性不自觉雌竞，对待异性却和风细雨，哪怕男主交往期间只把她当作泄欲工具和女主的替代品，她也无怨无悔，一心只恨着白依依。

可这种行为和她本人的人设是相悖的，秋禾不相信一个唯利是图的人会毫无怨言的付出，哪怕他是男主。戴童童会有这种割裂的行为一定是作者的问题，可她到底怎么认识的男主并深爱到不惜付出一切呢？

小1当初只是介绍了大概剧情，没有把戴童童的一切都告诉她。其实秋禾明白小1没说的主要原因还是作者没有想过要描写一个恶毒女二，对于戴童童这个角色而言，她只要恶毒和无条件爱男主以及恨女主就行了。

只是目前来看，戴童童不仅不喜欢顾琛熵，反而因为那一脚有想把他宰了的。

顾琛熵踢过来的那一脚没有收力，即使秋禾及时抱住了戴童童，她的肚子还是受伤了，戴童童企图忍一忍，可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是涌上了喉头，在男女主僵持、周围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戴童童吐了。

恶心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几个男孩迅速跑到几步开外，黄头发的那个甚至掏出手机对准戴童童拍了几张照片。

戴童童现在特别难受，听到快门声的她恶狠狠地瞪向那个男孩，刚要让他把照片删掉，秋禾已经走过去要求他交出手机了。

“大妈，关你什么事啊？”黄毛一脸不悦，“你好好炒你的菜，别多管……”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秋禾已经在黑屏的前一秒抢走了他的手机，接着点进相册删除了戴童童的照片，之后又在最近删除里把照片彻底删除。

把手机还给黄毛的时候秋禾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很可怕：“你……”

“琛熵，我们走吧。”

在秋禾开口之前，生怕她曝光自己秘密的黄毛赶紧离开了，他一走，其余人都走了，顾琛熵也准备拉白依依离开，可戴童童那边的味道太冲鼻，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自己走了。

“童童，对不起，你是不是很难受啊？我陪你去校医室吧。”

戴童童捂着肚子不说话，秋禾见状让白依依先回去，自己会照顾她。

白依依闻言更愧疚了，她想留下来帮忙，可秋禾态度很坚决，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收拾完地上的呕吐物，秋禾检查了一下戴童童肚子上的伤，由于肉眼看不出什么，担心有内伤，秋禾当下决定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路上，秋禾告诉戴童童那个黄毛的手机里有很多女孩底裤的照片，甚至还有几张裸照，不知是他偷拍的还是P的。

戴童童闻言什么都没说。

等红绿灯的时候，秋禾问：“白依依对你挺好的，你为什么那么敌视她？”

话题转移得有些快，戴童童怔了一下反问：“我哪有敌视她？”

说完见秋禾转过头盯着自己，她哆嗦了一下：“我就不能无缘无故讨厌一个人吗？而且她哪里对我好了？她对谁都这样！就是台中央空调！”

秋禾觉得这个回答有点意思：“嗯，我现在觉得你不是无缘无故地讨厌她了。”

被说中的戴童童又不吱声了，秋禾也没追问，母女两个就这么到了医院。

拍了片子之后确定戴童童内脏没什么问题，就是软组织损伤，但走出医院之前肚子上的红印已经转青了，看起来还挺可怕。

“你觉得这个伤是谁导致的？”秋禾问。

戴童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刚出口一个“顾”字，她就换了个说法：“当然是白依依。”

“为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她，顾琛熵也不会踢我！”

听到她的诡辩，秋禾问：“那你为什么不怪自己？”

戴童童一脸难以置信：“受伤的是我，我为什么怪自己？”

“倘若不是你对毫无防备的白依依出手，顾琛熵就不会为了她踢你。”

戴童童一怔，觉得这句话有道理，可又不能接受是自己的错，于是她爆发了。

“你是我妈！为什么不向着我而是帮白依依说话？”戴童童简直怒不可遏，“你是不是喜欢她！？我就知道白依依接近你不安好心，她就是个……”

“戴童童，我不是你妈，”秋禾轻声说，“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小1最近这些天都在别墅里照看精神病院出来的那些女人，为了方便行动，它变出了两个分身。起初，它已经做好这帮人会很难伺候的准备，没曾想她们还挺安静的。每天不是在别墅外的花园里晒太阳，就是在房间里睡觉。

停药的杜娟近些日子状态不错，已经能帮着小1的分身照顾其余女人了，昨天她还试着和秋禾学做菜，被夸奖在这方面有天赋，于是正等着秋禾下午过来继续教自己。

今天秋禾来得比较晚，天黑透了才到别墅，而这时候小1已经做过饭了，现下包括杜娟在内的所有人都睡下了。

小1的两个分身坐在还带着血迹的沙发上看电视，见她过来，同时站了起来。

“戴童童和白依依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听到这个问题的小1分身们有些莫名，它们同时回答：“自然是有恩怨的，不然她们怎么……”

“我问的是恩和怨，”秋禾道，“还有，别一起说话，听着有回音。”

小1闻言变成了系统的初始样子，它绕着秋禾飞了两圈，过后忽然道：“戴童童和白依依在初中是朋友，不过后面掰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秋禾又问：“什么原因掰了？”

“一块橡皮，”小1也挺费解，“白依依不慎丢了和戴童童一起买的橡皮，戴童童觉得白依依不在乎她们的友情，之后就绝交了。一块橡皮而已，女人之间的友情这么脆弱吗？”

“那要问那位大作者了，”秋禾哼笑一声，“这个世界观里，任何人做出莫名其妙的事情我都不奇怪。”

小1闻言想起那些女人，立时不说话了。

“我很好奇你是什么，”秋禾陡然道，“你似乎和我印象中的系统不是一个物种，据我所知，系统都是很聪明的玩意儿，它们不会像你……这么蠢。”

被骂的小1有点生气，它犹豫了一下，决定替自己说几句话：“我其实是人。”

秋禾：“哦？女的男的？”

“不记得了，”小1道，“我在我们那里是旧人类属的，虽然被称为人，但跟新人类相比，我只是一缕寄居在主脑中的意识，我有思想，却没有记忆和身体。”

“新人类，”秋禾咀嚼了这三个字片刻，问，“新人类是什么样的？”

“和你差不多吧，不过会变换形态，他们也更厉害……其实你挺像我们那里的新人类的。”

秋禾挑了挑眉，问：“你跟我说这么多就不怕主脑发现吗？”

“它发现不了的，”小1道，“像这样的世界有几亿兆那么多，主脑很厉害，可它无法统治那么多系统，为了方便管理，每个世界都是独立的个体，我作为系统能查看的也只有这个世界的数据库而已。”

“那你是怎么被分到这个世界的？”

“因为我对这本小说的喜爱程度达到了百分之98，”小1答，“在成为系统之前我们会观看很多小说、影视剧或是游戏，只要对其中一部的喜爱程度超过百分之96，就有机会获得系统的工作。”

秋禾明白了：“那你现在对这本小说的喜爱程度有多少？”

“单论小说还是百分之98，”小1沉默了几秒，“可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小1不记得自己的名字、身世，它的工作是系统，实际上是个有感情的人，因而在查看过杜娟所在的精神病院对病人做过什么以后，小1烧了它。

当时秋禾弄死了那个男看护，正当她要杀了里面所有人的时候，小1提出放火。

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人形“怪物”，其实小1还想把女人们烧死，毕竟她们已经不能称为人了，经历了这么多磨难，即使活下来也没办法回归正常生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可秋禾不允许，她让小1留下她们，如果不能康复，再杀也不迟，反正它是系统，可以杀光再回溯这个世界。

小1同意了，之后留在了别墅里，试着照顾这帮女人。也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些天下来，小1发现她们开心多了。

“我抹除了杜娟的记忆，”小1忽地道，“她太苦了，我不想她带着那样的记忆活下去。”

“嗯，挺好。”

“我其实犹豫了很久，”小1说，“你知道吗？虽然很喜欢这本小说，可在我眼里除了男女主……”

察觉秋禾扫过来的目光，小1改了口：“好吧，除了男主，我对所有人都没兴趣。在我心里这群人什么都不是，我根本不需要在她们身上浪费任何精力，可这些天，唯一清醒的杜娟一直在哭。她白天表现的很正常，可晚上总是掉眼泪，有时候睡梦中会叫姐姐的名字，有时候会叫妈妈，有时候还会叫救命。我获取了她梦境的权限，发现她……”

小1说不下去了：“我居然哭了，秋禾，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奇怪，”秋禾的语气难得有些温柔，“小1，恭喜你，你像个人了。”

小1一怔：“可我本就是人啊。”

“也对，”秋禾道，“那我换一个说法，恭喜你，你是个有正常感情的旧人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