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话间,日暮,天色渐晚,风声阵阵,只可微闻虫鸣鸟啼。
白静之的脸上还沾着血,应当是白承之的。
他一边轻声讲着,眼前好像又浮现出被偷袭的那一刻,不由狠狠打了个冷颤,最后道:“......就是这样。”
明怀镜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末了,见白静之咽了口唾沫,才转头去看雷定渊。
雷定渊眉头微蹙,神色冷峻,似乎正在认真思考着白氏进入承灵道后的经历。
抬眼,两人对视,明怀镜心有所感,扭头去看白静之。
说实话,白静之的确被吓得不轻,方才一段经历也描述得颠三倒四,明怀镜花了些精力看,才梳理出来大致的来龙去脉。
过了一会,明怀镜问道:“白静之,你说那多出来的鬼,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偷袭了你,而你哥哥是为你挡下一击,才受此重伤的?”
白静之连连点头。
“你还记不记得,那鬼是从什么地方偷袭来的?”
白静之下意识瞥向身后,又很快收回目光:“背后,我当时正在才最后一味草药,说来也奇怪,竟然完全没有感受到一丝不对的气息。”
“我因为平日里常接触神界草药的缘故,对法力灵气特别敏感,鬼祟气浊,照理来说,它是近不了我的身的,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明怀镜又道:“那么,不知当时你有没有看清,袭击你们兄弟的那只鬼,所释放出的法力,是什么颜色?”
白静之闻言,仔细琢磨了一下,半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猛然一变:“我想起来,是——是有点没看清楚......我有些记不得了。”
本来立刻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猛地打了个弯,白静之的声音越来越小,立刻就去看方才还在昏迷中的白承之。
三人同时低头,就见白承之的手正死死握着白静之的手。
白承之不知何时醒了,此时虽气息依然微弱,但眼中清明,见三人看向自己,便轻轻摇了摇头。
接着,又见他抬手,两指在一旁的土地敲了三下。
白静之见状有些紧张起来:“哥,是哪里不舒服吗?”
白承之摇头,又敲了三下,这次更重一些。
“不是,”明怀镜轻声道,“白少主是想说,那道偷袭的灵力,来自土地。”
雷定渊沉吟道:“无论是邪祟亦或是妖鬼,都是无法模仿正神的,即便现下白少主还不是碧虚真君,但他日夜受白氏神气滋养,灵气已与正神无甚差异。”
“故而,”雷定渊不动声色地向后一瞥,“那多出的神修,不是所谓的“鬼”——”
远处的白氏神修,因为方才发生的诡谲之事,此时都不由靠紧成了一团,但又因不知那多出的一人在何处,神色中又不免提防。
人间行事需得看人脸色摸清底细,妖鬼邪祟也一样,会法术的比不会法术的难缠,同理,神仙比凡人难缠,神仙中的大族又比小神小仙更难缠。
因此,敢让白氏大少主白承之身受重伤的鬼,天上地下估计还没生出来呢。
明怀镜一字一句道:“而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