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调查员 第12章 血舞12

克里斯汀并没有直接向莉莉下命令，她吩咐莉莉这些天都不要活动，每日在广场停留，克里斯汀需要她时自然会去广场与她碰面。

此间事了，克里斯汀回到暂住的布雷家，远远看见凯恩站在门边，他脚边还放着一卷绳子，能看见明显的拼接绳结。

身为向导，眼神好是必要条件，凯恩把绳子抗在肩上，朝克里斯汀招手，等克里斯汀走近，凯恩献宝似的把绳子交给她，“猎魔人阁下，这就是我买到的绳子，我之前试过的，绝对结实！长度也足够。”

克里斯汀应了一声，控制力气拔了拔其中一段，的确结实。

她看向凯恩，“还有什么事？”

凯恩嘿嘿笑了两声，小声道：“猎魔人阁下，您之前说有机会找到那个偷钱的贼……”

“你也说了，只是‘有机会’而已，现在没有线索。”克里斯汀并没有朝莉莉要回那笔钱，那笔钱已经成为两人交易的筹码之一了。为出卖自己的向导讨回公道实在不是克里斯汀能做出来的事，没有殴打凯恩一顿，已经是她修养好的表现了。

“不如祈祷我早点找到吸血鬼，这样你还有30银币的报酬。”

凯恩有些失望：“那我就先走了，今天真的不需要带路了吗？”

克里斯汀点了点头，“明早8点再到这儿来。”

克里斯汀绕过了凯恩，回到布雷夫人为她清理出的卧房，她把绳子一扔，疲倦地倒在床上，以手当枕横在脑后，盯着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克里斯汀开始整理所得：

以安德鲁牧师为首的生命教会掌握了黄金镇的宗教，这个由盛而衰的镇子堂而皇之地将其他信仰的镇民定义为无信者，这种越轨行为搁在石城那样的大城市就是众矢之的，生命教会根本保不住安德鲁牧师，但吊诡的是在黄金镇这事儿还真就发生了，并且持续了近百年。

要么是消息被牢牢限制在黄金镇内，没有传出去；要么是有消息传出去了，但生命教会决定付出一些代价保下黄金镇的牧师，让黄金镇成为生命教会的禁脔。从克里斯汀能从猎魔人的渠道得知此地闹过吸血鬼就可知，黄金镇不是真正的铁桶，肯定有消息传出去了，不知第一任牧师是如何说服教会让他们保下这里。

安德鲁牧师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他应当是第二或第三任黄金镇牧师，可惜克里斯汀在镇民那儿的信誉兑现需要依靠安德鲁牧师的作保，一旦她询问如此敏感的问题，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还在其次，只怕刚开口消息就传到牧师耳中了。

金·沃克身居黄金镇镇长之位，镇内除宗教外的大小事务都由他决定，其弟肖恩·沃克把持着矿区，几乎毫不避讳地向意图离开黄金镇的无信者索贿。这两人对黄金镇的掌握似松实紧，镇长消息渠道广泛，向导都是他的人，治安官更不必说。

教会和政府的利益并不完全一致，他们自有分歧。但在黄金镇内，安德鲁牧师的威望一骑绝尘，而沃克镇长似乎默认了此事。克里斯汀诱导镇民聚集于教堂时牧师三言两语就打发走镇民，沃克镇长到来时连问都没问，完全无视了牧师的作为，他们的联系比一般小镇里的镇长和牧师更紧密。

镇民多数是太阳神的信徒，天然偏向生命教会，同时服从沃克兄弟的领导。无信者是少数派，他们没有可以依靠的势力，在黄金镇内被打散，不成气候。

无论是教会还是政府都没有对无信者赶尽杀绝，他们对无信者的态度与其说是厌恶痛恨，不如说是在可持续性地竭泽而渔。无信者身上一定存在什么特殊利益让黄金镇的教会和政府联合起来，共同维持了这个隐形的牢笼。

但无信者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他们之所以被称作“无信者”，仅仅是因为不信仰太阳神而已。

不不不，问题应该是黄金镇的无信者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有黄金镇对无信者的定义是不信仰太阳神……

【克里斯汀，灵感：90/75，失败】

线索太少，克里斯汀感觉思维走进了死胡同，她长叹了口气，按住隐隐作痛的太阳穴，搅拌着脑汁，试图从记忆里挖掘出未被发现的线索。

【克里斯汀，孤注一掷，灵感：7/75，极难成功】（注1）

克里斯汀回忆起自己第一次拜访安德鲁牧师时，她从牧师哪儿要了一壶圣水，分给了凯恩和老布雷，凯恩当成水喝，并未表现出任何不适，老布雷喝了一口却全吐了出来。

凯恩和老布雷有什么区别，年龄？信仰？不，他们都是太阳神的信徒。

灵光刹那间闪现，克里斯汀伸手抓住了灵光的尾羽。

他们的区别在于吸血鬼。老布雷被吸血鬼攻击了，但他没有被感染成魔物，安德鲁牧师的圣膏救了他一命。人类被吸血后如果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可能被感染成吸血鬼的次级魔物-尸仆，失去人类的理性和记忆，只听从吸血鬼的命令。

老布雷虽然发疯了，但他没有变成尸仆。如果是尸仆，喝圣水和喝岩浆的效果相似，不是仅仅吐出来就能没事的，可如果只是普通人类的话，为什么会把圣水吐出来？

克里斯汀松开手，她抓住的只是空气中的浮尘而已。

既然百思不得其解，克里斯汀决定用实践验证想法。

自从克里斯汀撬断地下室的锁后，地下室的门就用布条在外面拴住，克里斯汀解开布条，溜达进地下室。地下室内点着一支小小的蜡烛，提供微不足道的光源，这是克里斯汀失败的“治疗”造的孽，秃鹫布雷担心哥哥在地下室被黑暗吓死，于是点了蜡烛。

秃鹫布雷的担心是多余的，老布雷躲进地下室已经接近一年，只在那场失败“治疗”后的几小时里展现出了极度害怕黑暗的后遗症，一脱离后遗症老布雷就再次躲进了地下室。秃鹫布雷每次点燃蜡烛都会被老布雷吹灭，兄弟二人屡次重复“点燃-吹灭”蜡烛的过程，最终各退一步，老布雷容许地下室内点燃一支小蜡烛，提供昏暗的光线。

克里斯汀走到床边，拍了拍那个颓废的老人的肩膀。

老布雷睡得很沉，他的胸口起伏很小，呼吸微弱。克里斯汀想了想，决定换个柔和点的方式。克里斯汀不是牧师，自然没法制造圣水，但猎魔人也有和圣水效果相似的驱逐魔物的药物，克里斯汀拿出一块黑色的香，用蜡烛的火点燃后放在老布雷的鼻子旁。

丝丝缕缕的烟被老布雷微弱的呼吸带动，过了一会儿，老布雷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涕泗横流，仿佛要咳出自己的肺。

这可不对劲，正常人闻驱魔香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这是魔物才会有的反应，但削弱了很多倍……老布雷介于这两者之间，且更接近人类，他是依靠吃人类的食物才活到现在的，和魔物有本质上的不同。

克里斯汀熄灭驱魔香，青烟一停，老布雷的症状就缓解了许多。

看着再次陷入昏迷的老布雷，克里斯汀面沉如水。

注1：孤注一掷可以在玩家行动后再次投掷一次骰子，失败视为大失败，一玩家在一个团中仅能使用一次孤注一掷。不是所有多次投掷都需要孤注一掷，比如图书馆使用，可以花费更多时间进行两次图书馆使用而不计为孤注一掷，具体情境由kp判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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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血舞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