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调查员 第10章 血舞10

在以和平为底色的交流中，安德鲁牧师发现这个猎魔人没有坚定的信仰，她坦然接受太阳神的赐福也佐证了这一点。在牧师的关切下，克里斯汀自称是战神的泛信徒，两人的话题自然转向宗教，安德鲁牧师讲着讲着就开始传教。

人群在教堂前聚集时，有机灵人跑去告知了镇长金·沃克，镇长在去教堂中途就遇见了三三两两往回走的镇民，从镇民口中得知安德鲁牧师为那个新来的猎魔人作保一事，本着近似于“来都来了”的想法，镇长决定在牧师那儿与猎魔人见一面。

沃克到达教堂，看见牧师和一身形高挑的女子正抬头看天花板的壁画，安德鲁牧师指着壁画的一处说着什么。

沃克把脚步踏重了一些，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安德鲁牧师终于停下对太阳神事迹的介绍。克里斯汀悄然松了口气，她对太阳神实在不感兴趣，只是安德鲁牧师在传教一事上格外热情，而她也有求于牧师，表面上两人倒是相谈甚欢。

“安德鲁牧师，我听大家说了，这位就是值得信任的猎魔人？”

牧师点头，“这就是本镇镇长，金·沃克先生，这位是猎魔人——”

两人看向克里斯汀，等待她的自我介绍。

克里斯汀抬了抬帽子，“克里斯汀·图尔斯。”

这个名字像扔进池塘的石子一样激起圈圈涟漪。

镇长求证般说：“我听说有个传奇猎魔人姓图尔斯。”

牧师肯定道：“是的，我也听说过她的名号，双枪图尔斯。”

“那位大名鼎鼎的图尔斯正是我的老师。”克里斯汀颔首。

牧师开口，直接把克里斯汀的来意说个清楚：“这位图尔斯女士是来杀吸血鬼的，她怀疑吸血鬼藏在那个埋葬无信者的山洞里，她想知道镇子近十年的无信者的死亡数量，剩下的就由图尔斯女士自己说吧。”

沃克镇长指着教堂内的长椅说：“坐下说。”

三人按当前的站位以“牧师-猎魔人-镇长”的位置坐在一排长椅上。

沃克摸着下巴的胡须，有些不解地问：“图尔斯，不知你能否满足我的好奇心，你是怎么知道镇子一年前出现吸血鬼的？”

镇长首先问的问题和安德鲁牧师一样，他们比起“吸血鬼袭击事件”本身更关注“吸血鬼袭击事件对外传播”这件事，而且他们毫不掩饰这一点。

面对同样的问题，克里斯汀也用同样的回答，而且得到了同样的态度——沃克镇长就像安德鲁牧师一样对克里斯汀答非所问的回答不置可否。

这个问题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

“如安德鲁牧师所说，我怀疑吸血鬼潜藏在弃尸洞内，依靠无信者的尸体为生，我需要镇子十年内无信者的死亡人数和频率作为证据，证明或打消这个怀疑。我知道仅有去年一次的袭击不足以唤醒大家的危机感，但吸血鬼生命力顽强，不是忽视它，它就能消失的。不知道吸血鬼的第二次袭击何时到来，就像一把无形的剑悬在镇子所有人的头顶，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彻底杀死吸血鬼才保险。”

这话一架，沃克无论如何都不能公开说他不重视吸血鬼，那不就是在承认他不重视全体镇民的安全吗，而重视吸血鬼自然就需要与猎魔人合作了，谁让过去一年了镇子都没本事捉住吸血鬼呢，于是沃克只好先表明态度，“你说的有道理，图尔斯。”

他闭上眼睛考虑了一会儿，“既然这样，我会让约瑟把近十年的镇民死亡记录整理出来，你明天可以在我的办公室阅读。”

【克里斯汀，教育：80/50，失败】

克里斯汀直觉有哪里不对，就像穿习惯的衣服多了根线头，但她并没有找到不对劲的地方。克里斯汀点头应下，“我会在明天上午九点之前到访。”

“你为什么会怀疑吸血鬼藏在弃尸洞里，吸血鬼只在一年前出现过一次而已，尽管这么说像在推脱，但是不是存在吸血鬼只是路过我们镇子的可能？”

克里斯汀把自己在弃尸洞的发现说了，并且没有否定沃克的猜测，“当然存在这种可能，所以暂时只是怀疑而已，一切等我看完纪录、下洞走一趟就有定论了。”

“你要到弃尸洞底下？”沃克吃惊地追问，他的表情惊讶，没有令人感到冒犯的地方，克里斯汀都要感叹这些人是出色的演员。

“是的。”克里斯汀没有隐瞒，自从绳子被偷，她就知道自己这两天的行为对黄金镇的上层几乎是公开的，既然如此，与其掩耳盗铃地假装他们不知道，不如有选择性地“开诚布公”。

“需要镇子为你提供什么帮助吗？”

“非常感谢，对付魔物是猎魔人的本质工作，交给我就行。如果有什么需要镇民协助的，那就是希望镇民们不要在夜间外出。”

沃克很直接地拒绝了，“做不到。”他说：“庆典当晚有篝火晚会，这几天大家都在为此准备，无论如何都会有人夜间出行。猎魔人，我知道魔物的危害，但我没法用‘可能会有吸血鬼夜袭’阻止镇民们准备庆典，你也知道，我们实际上拿不住证据证明真有这么一只活动的吸血鬼，‘可能’的分量在节日前太轻了。”

克里斯汀没法反驳沃克的话，首先这只吸血鬼的确只有一次一年前公然袭击人类的记录，根本不足以当成规律总结。其次克里斯汀还没见到吸血鬼的影子，拿不出吸血鬼还在黄金镇的证据。最后她在这个镇子是个刚刚得到牧师认可的猎魔人，威望不足以命令镇民宵禁。

克里斯汀有被拒绝的预料，倒也不失望，她问道：“在庆典当晚的篝火晚会之前，镇子里会进行预演吗？”

“会，这几天傍晚会在广场燃起篝火，你要是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克里斯汀点头，她拿出一个药包，“这里面是驱逐魔物的药粉，这些天将它撒进篝火堆，上次吸血鬼就是在庆典前袭击了镇民，这次撒些药粉以防万一。”

沃克接过药包，“可以打开看看吗？”

“当然可以。”

于是沃克拆开药包，里面是一团黑乎乎的粉末，他闻了闻，很古怪的味道，闻不出原料是什么东西。沃克把药包递给牧师，牧师捻起一些粉末尝了尝，凭借制作圣膏的经验得知了一部分原料，“紫月花、喉蜥、木萝树根……”

“这应该是猎魔人的独家配方，我认出的原料都是能治愈魔物伤害的药材，还有一些我分辨不出，至于这包药粉能不能达成驱逐魔物的目的，我无法保证。”牧师总结道。

“这是我的老师亲手制作的，恕我无法公开材料。”

【克里斯汀，信用：12/50，困难成功】

牧师的表情有了细微的变化，他对镇长点点头。

沃克思虑良久，同意了克里斯汀的要求。

镇长和牧师不同，镇长需要管理镇子除了宗教和婚丧以外的方方面面，特别是在一年一度的庆典日到来前夕，沃克更是忙得要命。

若不是被镇民群聚教堂一事叫来，在庆典日结束前沃克并没有专门见猎魔人一面的打算。现在和猎魔人见面对谈，沃克也没有太多时间停留，他们聊了不到半个钟头，沃克就表示自己“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