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白莲穿了之后 第30章 第 30 章

岁岁早饭点的也很丰盛，一笼煎饺、半笼灌汤包，还点了两份粥，香菇鸡肉和皮蛋瘦肉。

岁岁欢欢喜喜的拿外卖，听到电话就往门口跑，跟外卖小哥道谢，利落地回来，摆在餐桌上，拆好包装和一次性木筷，问闻远：“你喜欢香菇鸡丝还是皮蛋瘦肉啊？”

岁岁举手投足都是生机，活力满满，与她这样朽骨似的人，差距越来越大。

闻远垂眸看了眼两碗粥的卖相，指了指有点洒的皮蛋瘦肉，说：“它吧。”

岁岁心底记了一笔——闻远喜欢皮蛋瘦肉粥。

“好的。”

岁岁把拆好的筷子架在粥上，一起推到闻远面前。

闻远低头看着粥，又抬眼看看已然呼哧吃起来的岁岁。

可能吃确实让人开心，可能什么都不记得的岁岁确实不会难过，总而言之，闻远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安慰。

——我倾我所有……

她倾尽所有，为的……好像只是岁岁平安和岁岁高兴。

能见到……自然高兴。

简直……欣喜如狂。

江寒途中联络闻远，联系不上，不知道哪一根筋搭牢了，联系上岁岁。岁岁早饭还没吃完，她速度慢，又怕烫，一口一口缓着吃，看到桌面上的手机亮了

江寒：“闻远是不是在你那？”

岁岁看了看在她眼前安静抿粥喝的闻远，麻溜回：“对呀，你真聪明。”

屏幕后的江寒简直不想讲话。

岁岁把手机屏幕展示给闻远看，闻远看到了聊天记录和岁岁不走心的夸奖。

“江寒找你诶。”

闻远淡淡道：“嗯。”

重点不是这个。江寒不重要。

岁岁去回江寒：“我跟她说了你找她。”

江寒看了看依旧没被回的消息，还有几分希冀，居然敢打字问岁岁：“她什么表情？”

岁岁脑子空白一顿，不知道怎么形容，又去看闻远，抬起的眼眸明净，倒映手机的光点，她这样的眼眸干净纯粹，又黑的湿漉漉。

闻远心念一动，眸光冷淡的流转。

岁岁又低下头去回消息：“挺酷的。”

江寒：“……”

闻远忽然记起了很久之前。岁岁性格软，嘴甜，题目做不出来去问同学，问到结果之后总喜欢顺嘴夸一句：“哇，你好厉害。”

眼眸还晶晶亮。

闻远见过听过，路过时候被这一句话掠去全部听力，对此十分不屑，但是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总在脑子里兜来转去。

这有什么厉害的。

闻远心底否认，这么幼稚的话谁会信。

而被夸的同学会脸红，客气点的会摆摆手说：“没有没有。”

闻远那时候心里堵的慌，这样看一眼、顺耳听着就心里堵的更慌。

这个女人花言巧语！

不就是句随口的虚伪假话嘛！

搞得好像谁没听过似的。

闻远真没听过。

只是她成绩也不好。

后来很多次实在想得岁岁一句夸奖，凑上前冷着脸看题目，看了半天可能还不如岁岁自己努力所能解出来的步骤多。

闻远放弃了，一双黑眼眸看着岁岁，脸上不服气，连带着表情都委屈。

没法控制住自己的委屈委屈得像一只大狗。

黑碌碌的眼睛、鸦羽似的眼睫，抬眸望岁岁，岁岁觉得心底柔软，好笑又无奈。

岁岁看着解不出来的闻远，好脾气的宽慰：“没关系啊，不会就不会，小事情嘛。”

她倒是全不在意。岁岁也知道吊儿郎当的不逊闻远学习只能算是非常一般。

闻远满身挡都挡不住的少年气也止步于学习而已。

连她这个普普通通的菜鸡都比不上。

闻远看她嘴角凝的笑，气得想咬破她的唇，目光堪称恶狠狠，看的岁岁忍俊不禁。

鬼才要听她的宽慰。

闻远想要被夸奖！想听岁岁晶晶亮着眼眸，嗓音软软的夸奖她，说什么“闻远好棒”之类的。

然后气呼呼的闻远被揉乱了头发，稍短的发瞬间炸了毛。岁岁收回手，闻远抬眸望进岁岁那双温情带笑的眼底。

岁岁笑眼弯弯：“真可爱。”

回忆被翻出，闻远一下子清醒，看着眼前的岁岁，唇角很轻的牵扯，似乎想再对岁岁笑一个，如她们从前那样玩闹。

可闻远没做到。

她变了很多。应了季虞说的那句“变了”。

而岁岁没有变。

闻远漆黑的眸光落在咬着煎饺的岁岁身上。她唇边油亮，面容无辜，瘦削的下巴开始圆，多了一点点腮边肉。

即使岁岁什么都不记得，她也还是她。哪怕躯体被人占据污染过，也还是她。

第一面就朝她笑的岁岁，给她撑伞的岁岁……

吃过早饭也不晚，岁岁准备睡个回笼觉，闻远看她眉眼间的困顿，沉默片刻，才主动告辞。

好像也不是非来不可的理由。

只是，她们之间，闻远不主动接近，岁岁永远也不会靠近。

闻远想着见一面，就来了。

她已经能很好劝服自己的不甘心，只是漆黑的眼眸停驻，岁岁被她看的浑身不对劲。

岁岁满脑门问号忍不住了才问：“怎么了？”

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她？

搞得岁岁有点心虚。

不知所以然的心虚，虚得没底。

而闻远只是摇摇头，好像只是多看一眼……多看一眼而已。

闻远走到门口，岁岁送她到门口。

闻远穿着黑卫衣、盖着黑色鸭舌帽，大半张脸被口罩遮盖，转身跟岁岁道别。

她低低说：“再见。”

岁岁每次跟她聊天都有被冷漠到，时至此刻粽忍不住怀疑，眼前的闻远真的是那个该跟她关系很好的闻远吗？

和视频里的言笑晏晏不太一样。

除了脸一样，不笑时候垂敛的眼眸淡漠的神色，简直毫无关系。

岁岁想问又不敢问，眸光闪动，纠结片刻，点头道：“好，那……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闻远的眼眸神总叫岁岁觉得沉重，尤其是即将分别时候，她抬起望过来的眼。

岁岁心咯噔一下，阖门之后抵着门，心里慌慌的，很快又被席卷来的困意裹去了床上。

实不相瞒，她早困了。

只是闻远在，岁岁便努力扼制了困意，眼下适合睡觉，她蹬掉拖鞋就滚进了被窝里。

闻远听见身后房门碰上，一顿，淡漠的眼眸毫无波动，叫角落里躲着的人出来。

奶奶灰在楼下转角出现，柔软的发丝在明亮的白昼呈现圣洁的光辉，季虞那么清淡的脸朦朦胧胧笼罩一层光晕。

季虞戏谑：“哦呦，发现了？”

闻远没理她。

季虞也不恼，与她有关的话闻远不回答，与岁岁有关的，闻远总会说。

“舍不得啊？”她漫不经心挑着眉尾笑，“你打算再陪岁岁过几个年？”

闻远不知道，她垂眼说：“到死。”

季虞笑了起来，她轻慢的嘲笑。

闻远没在意。

只是记起第一个新年。

新年时候，岁岁递仙女棒给闻远，一束火光和带着微笑的眼。那时夜幕深蓝，而周遭都是吵闹。

闻远抗拒着不想理岁岁，却没有办法似的被她吸引，忍不住去摸她的指尖，接过那支烧了一半的仙女棒。

火光呲呲冒。

闻远明明见过更多更美好的焰火，却对这念念不忘。

那是……她见岁岁之后的第一个新年。她们站在梧桐之外的广场上，混在周围人群里，听着新年时刻的倒计时，看着周围偶尔几对情侣在拥吻。

闻远有点尴尬，觉得这个人间疯了。

岁岁却不，她极冷静，温和又美好的笑，侧眸看着闻远，与她对视。

周身流淌干净清澈。

与讨厌她讨厌的不得了的闻远相望。

闻远心说，看什么看！

却连第一个音都没发，就听见岁岁说：“新年快乐。”

她温和的声音微微响，掺和在夜风和焰火声中难以听清。

可是闻远听见了，于是话被堵在嗓子眼。

与焰火一起燃烧的是心跳，轰隆隆的震在耳边。

闻远忍不住抵了抵心口，胸腔动荡，没回岁岁话。她兀自冷脸的转开眼，做出和心跳截然不同的反应。

这个世界上，岁岁对她的意义很独特。

哪怕她再不愿意，也无法否认，她全心全意被岁岁牵动，为她一举一动心惊肉跳。

闻远的讨厌，眉眼间一开始藏都藏不住的厌烦不见，转变成了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奇奇怪怪的情意。

这奇怪叫人心慌。

闻远慌了，黝黑的眼神无助茫然。

岁岁没在意，看完了焰火，把烧完的仙女棒丢进垃圾桶，微长的发散在寒风里，她揪了揪脖颈处缠绕的围巾：“那我就先回去了，闻远同学。”

本来广场相聚也只是偶然。

闻远还是没回。她怔怔的看着岁岁，那是一张讨喜偏圆的面孔，冻的发红，可是笑意很灿烂。

闻远望着她。

岁岁好脾气的笑，挥挥手走了。

焰火轰鸣，在夜空粲然炸开，闻远胸腔心跳很响，整个人都木了，在岁岁走之后才说：“新年快乐。”

低低的，带着不理解。

好像就连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第一课，叫心动。

季虞将闻远扯回眼前的现实。

空落落的楼梯，独处的空间只有她们两人。季虞轻佻的眼色罕见的认真，“是……到你死，还是到她死？”

终于……完成啦！

睡三个多小时就要上班了，冲鸭！为了生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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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 3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