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卫黄河 第288章 第 288 章

黄河西霞院水库惊现大量死鱼，系毒鱼所致

每日电讯15日电 10月14日，位于小浪底坝址下游不远处的西霞院水库，库区内突然出现大量死鱼，接到群众报警，警方迅速赶往现场调查。后经专家鉴定，致毒成分为甲/氰/菊/酯。现已根据专家建议，清理河道并采取相应抢救措施，尽力将生态破坏降到最低。

甲/氰/菊/酯系神经性毒剂，直接作用于神经系统，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水生生物死亡，造成二次污染。此外，甲/氰/菊/酯还会在水体、土壤内沉积，产生水体污染毒素累积等更为严重的后果。

这是黄河干流库区首次发生大规模的毒鱼事件，渔政、水利等部门高度重视，联合抽调大量人员组成专案组，全力协助警方侦破此案。

现相关河道已封锁并暂停沿岸供水，附近居民请不要前往河边玩耍或捡拾死鱼，以免误食中毒。另如有相关线索，请联系以下电话与警方取得联系。

王警官：135XXXXXXXX

张警官：134XXXXXXXX

莱普尼兹不养猫：卧槽，都什么年代了，还下药？

五颜六色的黑：妈呀这么多鱼，原来黄河里还有这么多鱼吗？

东北镇关东：有利可图永远都不嫌招数老套，电鱼还得搞个电瓶，下药三块钱一瓶，丢河里等着就行了，反正又不用自己吃。

你才空军：药师，电工，网王，见一个抓一个都没带冤枉的。

韭菜来一颗：来自钓鱼佬的怨念233~

猫猫总是在吃鱼：傻了，以后不买死鱼了。

野生海豚：我傻了，以后不买淡水鱼了。

我是鱼：我傻了，以后不买鱼了。

咩咩不想遇见威尔士：我傻了，以后不吃肉了。

噬菌体星人：我傻了，以后连植物都不吃了。

冥火烤大蒜：傻了，以后准备啃石头了。

孤山**：上面的牙齿是金刚钻吗？

你是不是我爸爸：刚钻要啃瓷器的吧……话说最后一句话有点意思啊，我可以理解为现在线索很少，调查遇到了困难？

板砖VIDEO：也才不到一天，秒出警也得有个时间差吧。

总是在搬砖：我我我我突然有一个不好的预感，倪跑跑是不是还在黄河里……

快给我变：不是回去了吗？

是苟或不是荀彧：没有吧，我记得好像是河源那边又出发了。

天苍苍琴无水：卧槽那边下大雪了都，还上山呢，太危险了吧！

会飞的小兔叽：哎十来天就霜降了，咱们也要过冬天了~

我命由我不由天：简直太过分了！损人不利己的玩意儿，建议就地正法！拖出去喂药十分钟！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网下一众人忙得脚不沾地。负责应急处理的，疏散围观群众的，深入调查探访的，熬夜排查监控的，证物比对鉴定的，水生生物抢救的……所有人忙成一团，整整一天一夜后，王副队打了个哈欠，大手一挥道：“开个小会，情况汇总。”

前去药店调查的小分队报告说：“近两周都是熟客，没有大量购买记录，最近也不是杀虫剂使用高峰期，买的人本来也不多，正在扩大时间和地点跨度，考虑到网上购买的隐蔽性，快递记录查询也需要时间。”

“我这儿有一个，”一个警员举手，回应道，“有村民反应前段时间他养在村口蓄水池里的鱼被药死了，怀疑是隔壁村浇地抢水源搞的鬼，一直没抓到人。”

方副队看过来，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警员翻了下手里的记事本，道：“一个星期前，在新安县杨家沟，小浪底大坝前，距离黄河还有一段距离。”

方队思索了下，道：“还有别的吗。”

警员摇头，道：“别的没了，不过我们调查了一下，两村因为地理位置浇水先后问题闹过不少矛盾，这条线……”

方队想了想，道：“人手够吗，够的话先跟一下。”

警员点头，道：“那我跟一下后续有消息再说。”

另一位警员抓紧时间开口道：“考虑到电击，专家说瞬间电流超过一千安倍，这远远超过市面上包括电鱼机在内的电击设备，我觉得这也许是个调查方向，今天打算到市面上走访一下，就算是走快递，关键词过滤应该很快能查到。”

老任皱眉，王副队不可思议道：“一千安倍？”

文森特一手比划了下，道：“大概相当于一个超小型闪电。”

众人都有些讶然，小余听到手机都拿不稳了，这也太夸张了吧，一千安倍人都烧成灰了吧！杜行叹了口气，在手机上记录下又一个坏消息。

“那……”王副队看过来，口中犹豫的话显而易见。

文森特道：“还有机会，我提前放了‘避雷针’，很灵敏，承受两次雷电袭击不成问题，相较于电击，我更担心甲/氰/菊/酯的问题。”

老任道：“先不用管这些，抓到人，大鲵就找到了。”

众人将信将疑似信非信，虽然专家说得信誓旦旦，但是总觉得抓人简单，找到大鲵也简单，而找到还活着的大鲵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这简直就是在跟时间赛跑。王副队将话题拉回来，道：“继续，还有什么情况。”

“有。”又一人举手示意，见众人都看过来后，便翻开工作簿开始汇报昨天到凌晨的收获。

从线上到线下，从坝前到坝后，从暗线渠道到群众线索，一圈人就这么站在坝前，就着清晨的凉风围在一圈开会，旁边放着小余抽空去买的早餐，水煎包都放凉了也没人有空去吃。

带所有人王队翻了下手机，道：“有兄弟不能过来，我替他们简单报告一下比较重要的几个情况，第一，证物科在坝前土坡下方提取到半枚脚印，看宽度在40码以上，身高175-183之间，具体还在鉴定中；第二，你们那个高科技箱子上没有发现指纹，考虑到电击器的使用，也许嫌疑人使用了绝缘手套，但是箱子底部边缘发现一点泥土痕迹，正在比对中，也许与第一的泥土相符，可以完整链条，其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监控组在以事发地点为中心辐射状调取监控时发现，一条监控覆盖起始的封闭干道一侧有一名戴着帽子的成年男子路过，且必经之路上并未发现其他影像，整个人只在画面边缘中停留不到一秒，身体及脸部特征不明显，有借助电线杆遮挡的嫌疑，目前正在比对中，但是他并没有携带任何背包或者箱袋，暂定为嫌疑人一号。”

王队一大段话说下来，终于有了点明显的进展，众人松了口气，小余将凉掉的早餐分给大家，一行人一边吃饭，一边准备开始今天的调查了。

小余道：“什么样的男人。”

大家都不清楚，王队咬了口水煎包，随意在坝前的石墩上坐下，道：“说起来我也想问问，有电鱼机不电鱼，毒了鱼也不捞，单单带走了大鲵和小鲤鱼，说是巧合也有点太巧了……你们最近跟谁起过冲突吗？”

科考队相互看看，杜行咳一声，挨个给大家倒了咖啡，道：“那可就太多了。”

小余诚恳点头：“经常跟人起冲突，麻烦警察哥哥们，倪跑跑估计也经常跟鱼起冲突。”

众人：“……”

“那看来我还得申请跨省借调一下案件记录了，”王队说着几口塞完包子，和着咖啡吞下，起身道，“走了，你们也别着急，如果有线索，我们马上通知你们。”

老任点头，道：“水体净化需要时间，河道大概今天能清理完。”

“辛苦辛苦，”王队朝老任比了个大拇指，而后一拍手吼道“开工”，领着一众警员又开始了一天的奔波。

“啊对，还有那个视频，”王副队像是想起什么，回头朝文森特道，“虽然最后一段被电流干扰了，但是我们技术科正在努力恢复，说不定能发现更重要的线索，毕竟是与嫌疑人最为接近的视频画面了。”

文森特点头，道：“麻烦你们了。”

警察们陆续走远了，小余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上次丢好歹是个真电鱼的，好找，现在这个，她低头看着咬了一口的包子，甚至都不敢细想。

老任想了想，道：“都去睡觉，现在是早上六点5分，睡四个小时，上午十点准时开始搜索，做得到吗。”

小余点点头，看着包子里的肉馅发呆。

老任道：“东西也得吃。”

小余“嗯”了一声，朝嘴里塞着包子，杜行在一旁道：“男人，什么男人，咱们遇到的男人多了去了。”

文森特转着一杯咖啡若有所思，一边道：“不一定是冲着我们来的，也许本来就是毒鱼，但是遇到了比鱼更值钱的，或者纯粹路过捡个便宜，毕竟我们都不知道最后那段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了，大家都去睡吧。”老任打断他，道。

文森特看着咖啡倒影里小小的自己，苦笑了下：“我的思维都有点混乱了。”

老任拍拍他，让他回去睡觉，一边道：“事已至此，假设以前或者假设以后都没有什么用，相信警方，相信我们，相信，那两个聪明的小家伙，睡一觉起来说不定就找到思路了。”

众人应着，胡乱吃完不知道是早饭还是晚饭的包子，回去窝在车里睡觉。小余盖上眼罩，将手机调震动塞到脑袋下，在耳塞营造的一片静噪中，安静看着闭眼后的黑暗，在心里小声道，加油啊，你们那么厉害，一定一定能坚持到我们找到你们吧。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流淌到下午，就像不远处的黄河一样，不愿意稍稍停歇片刻。科考队在一片平静中睡去，又在一片安静中醒来，期待中可以将他们惊醒的手机铃声并没有响起。他们只能带上设备，沿着前一天搜查过的河道继续寻找下去。

文森特靠在车前，捏捏眉心，道：“还有什么，被我们遗忘掉的，可以找到他们的线索。”

小余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杜行想了想，道：“GPS，红外扫描，水产市场调查，或者天降线索。”

文森特应一声，抬头看了眼金灿灿的太阳，换了种方式，思考道：“假如一个人比如说我带着一只大鲵和小鲤鱼，不考虑目的，我要怎么样离开这里去我想去的地方。”

“车。”小余道。

杜行道：“不一定，倪跑跑不算很大，一个书包就能塞下，如果目的地就在附近的话，走路就可以到。”

小余看着潜水无人机从水下浮上来，便换到拦网后的下一格，道：“可是王队说有监控，拍到一个人。”

“小路上很多地方没有监控。”杜行道。

老任任由他们在一旁讨论着，忙着手头能做到的事情，死鱼死虾好处理，半死不活的鱼虾也好处理，水草和依赖于此的水环境却没那么好解决，只能隔一小时测一次，时刻监测指数变化。

文森特前一天给鱼打针打到手抖，不过难怪是短期内可以见效的针剂，大部分鱼很快恢复了活力，被放在村民暂时不用的鱼池里休养生息。他一边听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一边仔细考虑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视频、监控、电流、定位，一只没有标记的大鲵和小鲤鱼，要怎么才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

没有GPS的话，高精度卫星图像可行吗，配合监控是不是一个有效的方法呢，文森特思索着时间成本，一边在心里计算着。

几人各自忙碌，蓦的电话铃声响起，打破了午后岸边的平静。大家愣了一下，而后齐齐转头看向队长，老任将取样瓶移到左手，右手去裤子口袋里摸电话，瞥见上面的提示，开口道：“广告推销。”

众人：“……”

不过老任还是接起电话，听到那边确实说出“XX保险”才挂了电话。

气氛又沉默起来，小余想了想，道：“我觉得如果是拿去卖钱或者……就算是要吃，也会在水里养几天，小鲤鱼那么好看，肯定会先养起来，只要我们能很快找到，肯定会活着的。”

几人听着，都没说话，过了会儿杜行道：“是啊，烁小金那么好看。”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再次响了起来，三人默不作声看过去，老任看了眼号码，慢吞吞开了外放，道：“喂。”

电话那端传来王队振奋人心的声音——“有线索！有个镇卫生所的大夫来电话说他碰到个来看眼睛的患者，眼球破裂伤和抓痕非常可疑，一共两个人。现在证物科的同志正在赶过去取证，你们要来吗？”

众人眼睛一亮，蹭一下跳起来收拾东西，连连催促道：“快快快，位置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