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焰拿着刀恐吓,但那迷彩裤却依然躺地上‘啊,啊’的呻/吟,也不知道是真痛还是装的。不过虽然他这么耍无赖,白焰也没心急。他静静看了那迷彩裤一会儿,笑意更浓,还有种隐约的狠厉。然后突然!白焰一把狠狠抓住迷彩裤的下巴,逼着他张大嘴,然后就把手上的弹簧刀刀刃朝下,一下塞进迷彩裤嘴里
“这把刀要是再往下点,你的嘴巴就穿了。现在我再问你一遍,”边说着,白焰眼睛危险的眯起来,黑眼圈里的浅灰瞳孔射出冰似的冷光!
“兄弟,是哪个老板叫你们来的?”
那迷彩裤也算硬气,开始还想耍赖不说,但在白焰的恐吓下很快精神防线就崩溃了。他被掐着喉咙,又被把弹簧刀深/喉插/着,稍微合拢嘴就会割破口腔,所以嘴巴极力的大张着,口水也从嘴角流下来,一直流到衣领上。
偏偏白焰还恶作剧的用弹簧刀割刺迷彩裤的口腔内壁,吓得迷彩裤都要尿了,一边‘呜呜!’叫着,一边两只脚在地上乱蹬,眼角也挤出了眼泪。而看到这些白焰更乐了,这当口他脸上是混合了恶意的愉悦表情,声音也仿佛盯上了猎物的猛兽一样压得低低的:
“怎么还不说?难道你喜欢这样被人插嘴巴里吗?”
……
当时我就给跪了。
真尼玛天雷滚滚,曾经我脑补了很久的那个,高冷孤傲、不食人间烟火的安静美男子Psychopath的印象瞬间碎裂成渣!我怎么都想不到他真人居然是这么一个……性格恶劣、说话直白、却又爱花言巧语的变态男人。
这当口我整个人石化在地,呆呆看着这个挂满耳环的白头发男人蹲在地上,状似有趣的玩/弄那个迷彩裤。这时他表情还是很愉悦,但却越来越凶狠,我真怕他一个玩上瘾,不小心就把那小混混给弄死了。
“你往他嘴巴里塞刀,叫他怎么说话,”
就在这时响起来了高跟鞋的声音,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正是红丽。只见她还是那身灰貂毛皮草、黑皮高筒靴的打扮,两手插在皮草口袋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一抬脚从地上的光头胖子肚子上了跨过去。她对蹲地上的白焰道:“麻烦你说话有点节操行不,不怕吓到女孩子么?”
“哈,会吓到吗?”
白焰转向红丽,头一歪,桃花眼就是个扑闪:“现在的女孩个个见多识广,这些只是小场面吧。”
“……啧!”
红丽被白焰的话整的没脾气,没再说什么,只低头冷冷打量地上的迷彩裤。而白焰说完又转向我们躲藏的方向,朝我们笑了笑:
“妹妹们要躲到什么时候啊?趴那不嫌地板冷吗?”
听到这话,我整个脸都烧了起来,尴尬的要死。于是立刻从推车下面爬出来,边爬边理着皱成一团的衣服头发。小橘也和我一样整理着,只是抿着嘴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些什么。整理完小橘立刻开口质问:
“白焰,原来你背着我还和红丽有联系。当初你怂恿我在微博上连载小说,现在又私自联系红丽,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说完又转向红丽:
“红丽,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泄密者就是你吧!?”
小橘早就认识白焰,而且微博连载食人魔小说也是白焰怂恿的??
但小橘不知道白焰私下联系了红丽,当她在网上连载小说的时候,又是红丽配合着人/肉事件的发展,不断泄露关于派对的信息,暗中引导着网络暴力的发展。甚至最后小橘被祁泽恺骗出来,又被奈奈想暗中除掉,也是红丽化身微博上的@蚀月蝶,把白焰引到这里解围的……??
这一切实在太复杂了,我的脑细胞都不够用了。我觉得这整件事就仿佛一个巨大的谜团,每个人既是这个谜团里一环的制造人,却同时也是被困在谜团里的人。或许除了白焰,谁都不知道这整件事,从头到尾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看看小橘,又看看红丽,等着她回答这些问题。
“这些事说来话长,先解决眼前的事。”
红丽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录音笔,蹲下来对迷彩裤道:“你回答我,指使你的人叫什么名字?”
迷彩裤惊恐的看着那支录音笔,不知道红丽想干什么。而这时白焰把弹簧刀从迷彩裤嘴里抽出来,抵着迷彩裤脖子不轻不重的划了一道,血丝瞬间从伤口里冒了出来。
“哥们,我听说你们几个有前科,这回要是再进局子,没三年五载出不来。你要不老实说,我现在就报警,今晚你就能在看守所吃免费大餐。……当然了,警察来前少不得吃点皮肉苦,哥们你为了点小钱,又是何必呢? ”
白焰的威胁明显起了作用,迷彩裤听了立刻疯狂摇头,估计这会儿他也认清了现实,知道眼前这白毛男不是好糊弄的。于是开合了几下嘴唇,迷彩裤终于沙哑的断断续续道:“指……指使我们的人,叫……叫奈奈。”
“说真名!哪个奈奈,快说!”
迷彩裤还没说完,白焰又在他脖子上重重拉了道口子:“磨磨蹭蹭想干嘛?没死赶紧说!”
“我说,我说!”迷彩裤终于彻底放弃抵抗:“指,指使我们的人叫陈、陈瑜奈!就是那个天宏集团老板的女儿陈瑜奈!”
“芋艿?名字真逗。”
迷彩裤刚说完,白焰就 ‘啪’ 一个手刃砍下去,迷彩裤连叫都没叫又昏了过去。这一切都在几分钟里发生,我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旁观了一场严刑逼供的过程了。
……真是黑吃黑。
这当口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毛骨悚然的感觉,头发丝底下都是鸡皮疙瘩,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忍不住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红丽?”
说完又转头看白焰,我心想他应该不知道我就是微信上的病屋,于是直接叫了他名字,“白……呃,白焰?”
而白焰只是淡淡扫了我眼,又转头对红丽道:“丽姐,你联系派出所了吗?这些人怎么处理?”
“联系了我一个朋友,马上就到,”红丽道:“还要辛苦你一下,把这几个男的拖到门外,等我朋友到了,直接拖上车带走。”
“靠,又干体力活。”白焰抱怨了一句,但还是马上站起来,拖着昏迷的迷彩裤就往楼梯走。接着我就听到一连串‘砰砰嘭嘭’的声音,白焰居然把那男的直接扔下去了,估计这回不死也重伤。
而就在这当口,小橘终于又开口了:“红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现在你该说了吧。”
“你知道这三个男的是谁吗?”红丽问道。
“不知道,我怎么会认识这种地痞流氓。”
“如果我说三年前那个微电影呢?”
“你是指……??”
“没错,就是这三个男的。”红丽解释起来:
“三年前我们策划的那个进食障碍微电影,都已经找到演员,准备开拍了,但是演员突然挨了顿打,招呼都没打就跑了。后来我通过多方查找,又找到了那人,才知道打他的那几个混混长的什么样。”
“这次你在微博上连载小说,热门话题火了我才知道了你的事,又看见网上那些人要人肉搜索,我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觉得这件事好像一年前的重演,奈奈肯定会干点什么来阻止的。”
“那你怎么知道,这次也是这三个男的呢?”
“这事说来也巧。我有个朋友是警察,有一次聚会,他给我看了几个通缉犯的头像,说是这几个人上半年在江西斗殴打死了人,现在逃亡中。当初我也没当回事,但是今早我来的时候,发现一直在门口蹲着的几个男人很眼熟,仔细一回忆,发现居然就是那几个逃犯。”“然后我就看到你被祁泽恺骗来软禁起来,接着又不见了,就想可能是奈奈动了手脚。我通过微博把这事跟白焰说了,白焰说他能搞定,所以我就把这里的地址给白焰让他过来。只要白焰能制服那几个人,让我朋友来逮捕,我朋友就能保证不会为难我们。”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听到这,我忍不住问道:
“就是录这么句话??你明知我不是泄密者,刚才为什么故意针对我,让我给你背黑锅被关起来??”
红丽朝我看了一眼:“刚才的事是我不好。但是我不想打草惊蛇,让奈奈改变计划。”
“所以你录音是为了威胁奈奈?”小橘突然插话:“奈奈最看重自己的名声。她连暴吐都不敢暴露,如果这个录音泄出去,被人知道某领导的孙女居然跟通缉犯有关系,那她就彻底完了。买凶伤人可是要判刑的。”
“对,”这当口红丽沉着张美丽的脸,冷道:“我就是要威胁她,让她再也不敢干涉我的事!一年前的事情我后悔到现在,这次我再也不会让她得逞了。我要让她知道,这世上的一切不是她有权有势就能掌控的了的!”
“……红丽,你是认真的么……你想毁了派对吗??”
听完红丽这番话,小橘有些讶异:“这毕竟是我们一起花心血建立的,这么多年的回忆在里面。现在你要毁了它,为什么?”
“不毁掉,留着它有什么用?现在的派对早就变了,成了一个暴吐病人的精神病院,为什么还要存在?”
“你不喜欢走啊!跟我一样。一年前我走的时候,你装的若无其事,我以为你也认可暴吐这个维持身材的方法。但我没想到,你之所以留下来,居然是为了处心积虑想要毁掉派对……红丽,你是狠。”
“狠的又不光我。小橘,你在网上写小说不也是为了揭发派对吗?说起来,就是因为你写了小说,才会有网络人/肉,你才是始作俑者。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又觉得我狠了,难道你是白莲花?”
“……”
面对红丽的质问,小橘却陷入了沉默。良久后她答道:
“……其实刚开始写这个小说,我并没打算写派对的事情。”
“当时只是看了本吸血鬼小说,一时冲动想写个同人文,就这么开始了。刚开始真的就是自娱自乐,发在微博上,除了几个朋友,根本没其他人看。然后直到某一天,有个人每天都来追我的更新,也不评论,只是天天在下面点赞。
“这时我才醒悟,原来这文真的有野生读者。而且那个读者还替我建了一个话题,叫#食人魔俱乐部#,每天都把最新更新转发到话题下面。最开始话题里也没几个人,除了那个野生读者就是几个亲友,但是自从有那个读者之后,我的心态不知不觉有点变了。我不再满足自娱自乐,我觉得自己写得挺不错的,不比小说网上那些红文差,所以我就挨个问朋友,要怎么写,加什么热门元素才能吸引更多的读者。当然我也问了那个野生读者,因为他一直追我文,我觉得他肯定喜欢我,所以就很信任他。”
“那个读者听完我的话,就对我说,想火,可以尝试加入一点亲身经历的写实情节,这样看起来真实,而且代入感强。然后他又说,亲身经历得是比较特别的,少有人耳闻的事情。现在网文烂大街的题材太多,读者都审美疲劳了,这时候如果出现个让人耳目一新的新题材,文笔稍微好点,就很容易火。”
“之前我在网文圈子里都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突然一下被个凭空出现的人这么追捧,就开始有点飘飘然了,还把那个读者当成了知已,什么事都跟他说,连派对和暴吐的事都说了。我本以前他会被这种变态的事吓到,但没想到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说自己对这个很感兴趣,对我的小说更关注了,时不时的来催更。我按他的话去写后面的情节,果然追文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心里也越来越高兴,就打算把过去我们建立派对的事情完全搬到这个小说里了。”
“也就是说,你写小说曝光派对,是被人慢慢怂恿的?”
“是。”
“只是后来写着写着,网上突然流传起这个文是真实事件改编的说法了。这事我没跟任何人提前过,除了那个野生读者,”说完小橘顿了顿,咬牙切齿似的,”
“刚开始对这个传言我有点担心,害怕有人故意整我,散布谣言。但后来这个文在传言加持下越来越火,粉丝越来越多,我的虚荣心也极度膨胀,终于开始暧昧的利用这件事自我炒作了。我不正式承认,却总是隐晦的暗示。”
“当时我没考虑过问题的严重性,和对派对那些人心理的影响。我只是想着一部小说必须要有点话题才能火,所以就默认了这个行为。直到有一天,我看到网上那些读者在讨论要去文中提到的食人魔俱乐部探险,又接到了祁泽恺打来的电话,要我停止连载,我才猛然发现,原来事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但你并没有停止连载。”
“对,没停止,因为我舍不得,我很想火。作为一个作者,小说这么被全民热议,一辈子能摊上几次?我承认我是个虚荣的人,我很要强,一直都想出人投地,过人上人的生活。我渴望有无数读者喜欢我,喊我大神,我随便出个什么东西都能狂卖一通。以前玩COS的时候没做出多大成绩,那时候年纪小,玩票的多。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我不想再继续默默无名下去,所以这次能火,我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
这当口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个事实。
这叫我说什么好?骂小橘太争名夺利,想红想疯了?
当然她确实好名利,但话又说回来,谁又不想呢??但凡有点志向的人,哪个不曾幻想在聚光灯下被众人仰望?哪个不想在大厦顶层俯视世界?表面上大家都说平淡是真,但我觉得那是因为得不到,才说葡萄酸罢了。
“你现在心里是不是在吃惊,觉得我跟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大概是表情出卖了我,小橘看了我一眼,又自嘲地说道:
“读者总有个天真的幻想,喜欢一篇文,就觉得作者也应该是个好人,哪天看到作者的黑历史就没法接受了。但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呢?不过只是刻板的印象罢了。实际上我就是这么爱名利的人。”
“额……”
我张了张嘴,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像有人说的,喜欢吃一个蛋,没必要连下蛋的母鸡也一起喜欢。爱慕虚荣又怎么样呢?蛋好吃就行了。
我正纠结要不要说点什么,安慰一下小橘,这时红丽又开口了:“既然你拒绝了祁泽恺停止连载的要求,那又是怎么被他骗到这里来的呢?”
“刚开始我不想来的,”小橘轻轻叹了口气,抓了抓那头蓬松的橘色头发:
“其实这个事发展到后面,我也觉得有点过了,但那时形势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于是我就谁的电话都不接,只想避下风头。这一个星期我手机、微博、各种通讯工具都被塞爆了,无数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给我发信息,让我说点什么表个态,还有什么记者、媒体、水军公司,反正什么人都有。”
“这其中就有那个@大哥王超虎,来跟我说要去探险。我本来想劝他别去,但言多必失,就说自己不方便打发了他。本来我也很矛盾,怂了,就想这样避过风头。祁泽恺那次打电话被我拒绝之后,前几天又给我打电话,叫我今天过来。我开始马上拒绝了,后来祁泽恺就问,想不想见ANNA?于是我就心动了。虽然我不满奈奈她们所以退出派对,但我还是很喜欢ANNA的。”
“我没直接答应祁泽恺,当时脑子很乱,老实说这种失控的场面我也是第一次,生怕没处理到位,招来黑子。我在百般纠结之下@了我的那个野生读者,因为他也从头到尾围观了这件事,还和@大哥王超虎他们打的火热,总给我透点粉丝的动向,让我心里有个数,所以我就特别信任他。”
“我今天来的时候我也特意问了这个野生读者,我问他我要不要来?然后他就说,既然你这么喜欢ANNA,就去见见好了。见一面就走,又能怎么样呢?听完我想想也是,就下定了来的决心。”
“但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居然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而且当我千辛万苦从圈套里逃出来,却发现过去的朋友和那个野生读者一起出现,利用我来做另外一个圈套,抓把柄去威胁另外一个人——!”
说着小橘用一种灰暗的眼神紧紧盯住红丽道:“红丽,你为了扳倒奈奈倒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是!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跟白焰搭上线的??还有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心要揭发这个病,曝光这个人群?你想好一个人去看病住院不就好了?为什么既要呆在派对里,又要挖空心思毁掉它??”
“我这么做当然有我的理由,但现在我还不想说,”面对小橘的质问,红丽眼神微微黯淡了下,但又很快恢复正常:“至于我什么时候跟白焰搭上线,你倒不如亲口问问他。”
红丽说边说转过头,这当口白焰正往楼梯走上来。边走手里还摆弄着一只手机,却不是他自己的,再仔细一看,居然是那个流氓头子黑羽绒服的。
似乎感应到了我们的目光,白焰抬头朝我们看了眼,然后眼睛眯起来,露出了个笑:“丽姐,那三个人被你警察朋友带走了。还有刚刚我手滑了下,给这个手机里一个叫‘老板’的人发了张照片过去。老板很生气,现在就在楼下了。”
“红丽——!你究竟想怎么样——!”
没等白焰说完,一阵女孩尖利的叫喊声就由远及近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