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郎 第108章 第 108 章

考虑到旁边有个人已经睡着了，陈默没闹出太大动静。朱黎的怀抱对他来说隔了数千年的距离，就算再怎么放松下来，已经更新换代过几百次的身体也还是不适应这种接触。

朱黎摸了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陈默不敢淘气，静默片刻，突然被师兄捏了一下鼻子。

然后整个晚上朱黎都在捏他的鼻子，他听说凡人的这个年龄段鼻子差不多就会长定型，能修改鼻形的时间点也就这个期间了。

“……”陈默以为朱黎要让他窒息，最开始一段时间都不敢呼吸，但朱黎的按压时间是很有规律的，而且持续时间不频繁。没过多长时间陈默就找到了规律，不仅能避免自己缺氧，还能伸手捏朱黎的手。

真是一个坏小子，以后要是成婚了，指不定不知道怎么欺负小姑娘呢。朱黎捏着捏着，松了手，他好像闭上眼睛了，一只手搁在陈默的头上，另一只手瘫在一边，陈默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朱黎也没动，他抬头注意朱黎，听着鼻息，把朱黎的头从面对着自己的方向扳到了另外一边。

朱黎懒洋洋的，任由他动作，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缩在了陈默的臂弯里，依旧一动不动。陈默才把自己卡在床沿的脚摆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去，昨晚一切已经有点精力不济，他叹息一声也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后半夜柳长亭听见风声起来给他们加了被子，他摸了师兄弟两人的指尖，都比自己的暖和。虽然此时不是春天，但气温的变化总是无常，防备一点也不算难事。

第二天，陈默就去跟徐永林讲了自己的想法。徐永林不想去闭关，毕竟一天有一天的乐趣，闭关之后就是好几年，浪费的大把时光将会失去很多玩乐的时间，但陈默觉得他现在还小，如果这个时候就格外珍惜每一天，日后真正到了垂暮之年，反而会更容易看尽人间的沧桑。

徐永林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有比凡人更长的寿命，不再抗拒闭关，他对变强这种事不热衷，但眼看周边没人能一直保护他，变强终究是人生必修一课，思来想去，还是闭关比较好。

“但是！”徐永林提出条件，“我要过生日，不然的话我绝不闭关！”

陈默无奈，“那你想要什么？”

“基本配置都要有吧，生日礼物，生日特权，玩一天，长寿面，一件都不能落下！”要不然闭关的时候除了修炼什么美好回忆都没有，多难熬。

这小子真难伺候，朱黎想揍他一顿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欣霜没有什么创意，给了徐永林一些钱；陈默也很苦恼，他手上什么宝贝都没有，难道给徐永林一根羽毛么？

思来想去，还是长寿面这一项最好。徐永林辟谷不彻底，到了饭点还是不会和凡人解释，照旧乖乖去吃饭。陈默想，也许长寿面他自己做，也能当做生日礼物吧？

柳长亭也被迫表示，他也想给钱，但欣霜已经有了这个礼物，再给第二个惊喜，徐永林就不大乐意了。他又不是凡人需要时时刻刻花钱，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陈默前脚准备和面做长寿面，后脚朱黎和柳长亭前后脚进屋，两个不会做饭的硬是要横插一脚，势有三人做一碗面的架势。

“你们两个会做？”

朱黎听到陈默的问题，反问道：“难道你会？”

陈默深吸一口气，那边柳长亭也想掺和，他纯粹就是跟着朱黎胡闹，做饭之类的是半点不会。

“你们出去。”陈默命令道。

见此柳长亭立刻哀求起来，“别呀，多一个人帮忙不算坏事……”

朱黎则是满头疑问，陈默什么时候会做长寿面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过看见陈默已经开始挥手赶人了，朱黎没有像柳长亭一样厚脸皮的赖着不走，他出厨房的时候看见柳长亭一动不动，伸手过去把柳长亭拽出去。

柳长亭恋恋不舍，他被朱黎带出去的时候没有因为计划被打乱而生气，而是问朱黎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徐永林满意。

朱黎好像已经真的决定要揍徐永林了，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他一转头，柳长亭就过去拉他，深情款款的说：“我喜欢你，别动粗。”

“……滚啊！”朱黎抬起准备向着徐永林的拳头，朝着柳长亭那张酷似陈默的脸砸了过去。

徐永林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柳长亭受了朱黎一记铁拳，吓得魂飞魄散。“你别把人打死了！”

他过来，看了一眼柳长亭。不知道是没有打中还是柳长亭演得太逼真，徐永林看到柳长亭毫发无伤的时候，特别生气的抬手推了他一把。

柳长亭趁势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应该送你什么礼物了，能不能放过我？”

“……”徐永林没强求，毕竟他就只是玩一玩。

朱黎在后面没说话，但徐永林有话要说，他把柳长亭赶走之后，就把朱黎逮到角落里，想和他谈谈。

陈默查阅中古时期的历史的时候，翻到过中古时期的各族分工。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会钻地的是旷工，会游泳的是船夫，会打架的是战士，能生很多娃的是食物……而羽族在其中的分工，被明确的划到了玩物这一类。

羽族大部分成员都不怎么聪明且骨头脆，虽然会飞但因为大部分本体都不大，所以捕捉起来并不算麻烦。中古时期凶残强大的妖会不顾羽族的自我意愿将他们囚禁在自己的领地里以供享乐，会唱歌的至少还能活得久，那些长得漂亮的羽族人，尤其是外表美丽智商不高的女妖会被活生生的折腾死。

尽管妖界弱肉强食，生存之下本就各凭本事，但羽族人的数量却没有因为在暴政期间而减少族群的意思，比起被当做食物的鱼妖、兔子妖，羽族只要满足霸主的心愿，一般是可以存活的。

在自然选择下，纯粹的羽族笨美人很少了，但随之涌现出来的却是更多类似朱黎这种不太聪明却又很有武力值的美人，叫人试图靠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获取他们的芳心。

徐永林知道朱黎心好，他知道自己以后都得指着他过活，所以也尽量对他和颜悦色。“我想拜你为师。”

话落，朱黎显得有点为难。

拜师实际上与当爹没什么区别，朱黎和陈默之前拜在岩畅的门下，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过。朱黎觉得自己答应了徐永林之后也要像岩畅一样当个甩手掌柜，但他又觉得自己经不起批评，肯定会被徐永林牵着鼻子走。

“可以倒是可以……”

“你这话说的也太勉强了。”徐永林对他的反应不大满意，“难得我有心情和你说话，你居然敢敷衍我。”

朱黎看他一眼，“合着我还得感到荣幸是吗？”

“那可不！我徐永林可是绝世大帅哥，”他不着调完，又突然正色起来，对朱黎说道。“拜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又不知道当你师傅要做什么，我师傅是个什么都不做的人，我不知道我当你师傅了应该履行什么职责。”

徐永林觉得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人弟子，慢慢来就是，没有人会一口吃成胖子。

此时陈默还在厨房忙碌，他觉得做饭这个前世在痛苦中学会的技能并不和弹琴一样属于拿不出手的技能，凡人一生与饮食相伴，学会做饭至少能在人间有个被需要的技能，且很多朝代里厨子都是倍受重视的存在，能在人间有个一技之长，陈默觉得并不是一件坏事。

柳长亭掀帘进来，看陈默还在，道：“有做别的吃的吗？我好饿。”

朱黎早上没吃，柳长亭就没提醒，现在都已经过了中午了，朱黎还生龙活虎，但柳长亭已经饿得不行了。

陈默略微尴尬，他专心做面呢。侧头看一眼没成功的长寿面，陈默觉得这些没什么用武之地的面条可以找到他的归宿，便自作主张的去先给他下了一碗面。

不知是陈默本身的口味不重还是柳长亭之前被于晚笙的口味弄刁了，他觉得这面没啥味。柳长亭吃了两口，就问陈默有没有醋。

陈默给他以后，转身去做长寿面，但柳长亭却不打算让他走远，只是一边挑起面条一边随口问着。

他看朱黎昨晚没吃，今天早上也没吃，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他们喊饿，看上去挺奇怪的。

陈默愣了一愣，借口说他们吃过了，但柳长亭观察朱黎很久了，基本上他不在的几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时间吃好一顿饭，除非朱黎掌握暴风吸入的本事，否则的话就是真的没吃。

陈默听了柳长亭的话，只能打着哈哈去给朱黎送面条去，朱黎盯着面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陈默用眼神提醒之后，他才开始动筷子。

说实话，朱黎不怎么喜欢吃面，他一碗不大的面条吃了很久，要不是柳长亭过来盯着，朱黎估计能靠这一碗面吃到明天。

其实让柳长亭知道他们是修士也没什么，但境界不同的人很难共情，朱黎害怕柳长亭知道真相后会要求他们助自己修仙，或者引来更多的人围观，那样可就麻烦了。

柳长亭看他十分勉强的吃完了，又提及他之前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朱黎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但偏偏又不能给他讲实情，只说自己吃了只是柳长亭没注意。

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但柳长亭已经失了咄咄逼人之心，暂时放过了朱黎。

考虑到旁边有个人已经睡着了，陈默没闹出太大动静。朱黎的怀抱对他来说隔了数千年的距离，就算再怎么放松下来，已经更新换代过几百次的身体也还是不适应这种接触。

朱黎摸了摸他的头，像以前一样。陈默不敢淘气，静默片刻，突然被师兄捏了一下鼻子。

然后整个晚上朱黎都在捏他的鼻子，他听说凡人的这个年龄段鼻子差不多就会长定型，能修改鼻形的时间点也就这个期间了。

“……”陈默以为朱黎要让他窒息，最开始一段时间都不敢呼吸，但朱黎的按压时间是很有规律的，而且持续时间不频繁。没过多长时间陈默就找到了规律，不仅能避免自己缺氧，还能伸手捏朱黎的手。

真是一个坏小子，以后要是成婚了，指不定不知道怎么欺负小姑娘呢。朱黎捏着捏着，松了手，他好像闭上眼睛了，一只手搁在陈默的头上，另一只手瘫在一边，陈默调整了一下躺着的姿势，朱黎也没动，他抬头注意朱黎，听着鼻息，把朱黎的头从面对着自己的方向扳到了另外一边。

朱黎懒洋洋的，任由他动作，他仿佛不知道自己此时已经缩在了陈默的臂弯里，依旧一动不动。陈默才把自己卡在床沿的脚摆到一个舒服的地方去，昨晚一切已经有点精力不济，他叹息一声也放松下来，享受这难得的安静。

后半夜柳长亭听见风声起来给他们加了被子，他摸了师兄弟两人的指尖，都比自己的暖和。虽然此时不是春天，但气温的变化总是无常，防备一点也不算难事。

第二天，陈默就去跟徐永林讲了自己的想法。徐永林不想去闭关，毕竟一天有一天的乐趣，闭关之后就是好几年，浪费的大把时光将会失去很多玩乐的时间，但陈默觉得他现在还小，如果这个时候就格外珍惜每一天，日后真正到了垂暮之年，反而会更容易看尽人间的沧桑。

徐永林仿佛才意识到自己有比凡人更长的寿命，不再抗拒闭关，他对变强这种事不热衷，但眼看周边没人能一直保护他，变强终究是人生必修一课，思来想去，还是闭关比较好。

“但是！”徐永林提出条件，“我要过生日，不然的话我绝不闭关！”

陈默无奈，“那你想要什么？”

“基本配置都要有吧，生日礼物，生日特权，玩一天，长寿面，一件都不能落下！”要不然闭关的时候除了修炼什么美好回忆都没有，多难熬。

这小子真难伺候，朱黎想揍他一顿给他一个难忘的生日。欣霜没有什么创意，给了徐永林一些钱；陈默也很苦恼，他手上什么宝贝都没有，难道给徐永林一根羽毛么？

思来想去，还是长寿面这一项最好。徐永林辟谷不彻底，到了饭点还是不会和凡人解释，照旧乖乖去吃饭。陈默想，也许长寿面他自己做，也能当做生日礼物吧？

柳长亭也被迫表示，他也想给钱，但欣霜已经有了这个礼物，再给第二个惊喜，徐永林就不大乐意了。他又不是凡人需要时时刻刻花钱，给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陈默前脚准备和面做长寿面，后脚朱黎和柳长亭前后脚进屋，两个不会做饭的硬是要横插一脚，势有三人做一碗面的架势。

“你们两个会做？”

朱黎听到陈默的问题，反问道：“难道你会？”

陈默深吸一口气，那边柳长亭也想掺和，他纯粹就是跟着朱黎胡闹，做饭之类的是半点不会。

“你们出去。”陈默命令道。

见此柳长亭立刻哀求起来，“别呀，多一个人帮忙不算坏事……”

朱黎则是满头疑问，陈默什么时候会做长寿面了，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不过看见陈默已经开始挥手赶人了，朱黎没有像柳长亭一样厚脸皮的赖着不走，他出厨房的时候看见柳长亭一动不动，伸手过去把柳长亭拽出去。

柳长亭恋恋不舍，他被朱黎带出去的时候没有因为计划被打乱而生气，而是问朱黎打算用什么方法让徐永林满意。

朱黎好像已经真的决定要揍徐永林了，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他一转头，柳长亭就过去拉他，深情款款的说：“我喜欢你，别动粗。”

“……滚啊！”朱黎抬起准备向着徐永林的拳头，朝着柳长亭那张酷似陈默的脸砸了过去。

徐永林就站在旁边，眼睁睁的看着柳长亭受了朱黎一记铁拳，吓得魂飞魄散。“你别把人打死了！”

他过来，看了一眼柳长亭。不知道是没有打中还是柳长亭演得太逼真，徐永林看到柳长亭毫发无伤的时候，特别生气的抬手推了他一把。

柳长亭趁势说，“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应该送你什么礼物了，能不能放过我？”

“……”徐永林没强求，毕竟他就只是玩一玩。

朱黎在后面没说话，但徐永林有话要说，他把柳长亭赶走之后，就把朱黎逮到角落里，想和他谈谈。

陈默查阅中古时期的历史的时候，翻到过中古时期的各族分工。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自由，会钻地的是旷工，会游泳的是船夫，会打架的是战士，能生很多娃的是食物……而羽族在其中的分工，被明确的划到了玩物这一类。

羽族大部分成员都不怎么聪明且骨头脆，虽然会飞但因为大部分本体都不大，所以捕捉起来并不算麻烦。中古时期凶残强大的妖会不顾羽族的自我意愿将他们囚禁在自己的领地里以供享乐，会唱歌的至少还能活得久，那些长得漂亮的羽族人，尤其是外表美丽智商不高的女妖会被活生生的折腾死。

尽管妖界弱肉强食，生存之下本就各凭本事，但羽族人的数量却没有因为在暴政期间而减少族群的意思，比起被当做食物的鱼妖、兔子妖，羽族只要满足霸主的心愿，一般是可以存活的。

在自然选择下，纯粹的羽族笨美人很少了，但随之涌现出来的却是更多类似朱黎这种不太聪明却又很有武力值的美人，叫人试图靠近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获取他们的芳心。

徐永林知道朱黎心好，他知道自己以后都得指着他过活，所以也尽量对他和颜悦色。“我想拜你为师。”

话落，朱黎显得有点为难。

拜师实际上与当爹没什么区别，朱黎和陈默之前拜在岩畅的门下，那个男人什么都没做过。朱黎觉得自己答应了徐永林之后也要像岩畅一样当个甩手掌柜，但他又觉得自己经不起批评，肯定会被徐永林牵着鼻子走。

“可以倒是可以……”

“你这话说的也太勉强了。”徐永林对他的反应不大满意，“难得我有心情和你说话，你居然敢敷衍我。”

朱黎看他一眼，“合着我还得感到荣幸是吗？”

“那可不！我徐永林可是绝世大帅哥，”他不着调完，又突然正色起来，对朱黎说道。“拜师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我又不知道当你师傅要做什么，我师傅是个什么都不做的人，我不知道我当你师傅了应该履行什么职责。”

徐永林觉得自己也是第一次做人弟子，慢慢来就是，没有人会一口吃成胖子。

此时陈默还在厨房忙碌，他觉得做饭这个前世在痛苦中学会的技能并不和弹琴一样属于拿不出手的技能，凡人一生与饮食相伴，学会做饭至少能在人间有个被需要的技能，且很多朝代里厨子都是倍受重视的存在，能在人间有个一技之长，陈默觉得并不是一件坏事。

柳长亭掀帘进来，看陈默还在，道：“有做别的吃的吗？我好饿。”

朱黎早上没吃，柳长亭就没提醒，现在都已经过了中午了，朱黎还生龙活虎，但柳长亭已经饿得不行了。

陈默略微尴尬，他专心做面呢。侧头看一眼没成功的长寿面，陈默觉得这些没什么用武之地的面条可以找到他的归宿，便自作主张的去先给他下了一碗面。

不知是陈默本身的口味不重还是柳长亭之前被于晚笙的口味弄刁了，他觉得这面没啥味。柳长亭吃了两口，就问陈默有没有醋。

陈默给他以后，转身去做长寿面，但柳长亭却不打算让他走远，只是一边挑起面条一边随口问着。

他看朱黎昨晚没吃，今天早上也没吃，这都过去好几个时辰了也不见他们喊饿，看上去挺奇怪的。

陈默愣了一愣，借口说他们吃过了，但柳长亭观察朱黎很久了，基本上他不在的几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时间吃好一顿饭，除非朱黎掌握暴风吸入的本事，否则的话就是真的没吃。

陈默听了柳长亭的话，只能打着哈哈去给朱黎送面条去，朱黎盯着面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陈默用眼神提醒之后，他才开始动筷子。

说实话，朱黎不怎么喜欢吃面，他一碗不大的面条吃了很久，要不是柳长亭过来盯着，朱黎估计能靠这一碗面吃到明天。

其实让柳长亭知道他们是修士也没什么，但境界不同的人很难共情，朱黎害怕柳长亭知道真相后会要求他们助自己修仙，或者引来更多的人围观，那样可就麻烦了。

柳长亭看他十分勉强的吃完了，又提及他之前好几天也没怎么吃东西。朱黎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但偏偏又不能给他讲实情，只说自己吃了只是柳长亭没注意。

没得到满意的回答，但柳长亭已经失了咄咄逼人之心，暂时放过了朱黎。

徐永林吃完长寿面之后就去闭关去了。陈默觉得事情解决，可以让朱黎或者欣霜去谈客栈的去留问题。

他先与欣霜沟通，后者表示可以出钱，但掌柜的不愿意把客栈让出，他开出六百万金币的天价表示低于这个数绝对不卖。虽然欣霜很想出钱，但朱黎知道物价六百万金币可以让掌柜的开一家新的并且余钱都够开三家分店，嘲讽欣霜钱多的话就烧了算了。

陈默觉得奇怪，他到底是夸海口还是真能出六百万金币，就悄悄问欣霜攒了多少钱。

欣霜干了几百年的锻刀师，平日花销不多，他的身体扛不住雷劫但平日生产活动所需要的灵力是够的。平时他都会把钱堆在仓库里并且交给那个地方的土地神保管，平时就带五十枚钱币，也算够用。

“……”

欣霜想复工，他锻刀技术远近闻名，如果朱黎他们很需要钱又不好意思管他借的话，那他可以开始锻造，给他们工作。正好柳长亭是有经验的，可以带带他们。

陈默不大愿意，他看朱黎，朱黎倒是不觉得一直管欣霜要钱算什么难事，只是说先缓缓不着急。他有点上火，那边大小姐睡饱了，带着昱素出门砸吧嘴，他俩一对视，陈默又想起来前世那种剥骨抽筋般的痛，不太坦荡的把视线收了回去。

大小姐过来了，问他们坐在这里是不是在等吃饭。朱黎赶紧说自己吃过了，他实在是害怕被柳长亭老盯着，不然的话每天吃饭也很痛苦。

陈默问她饿了吗，大小姐听了，露出很明显的不理解的神情，不过她倒是没追究陈默为什么问出这个问题，说在这里老是麻烦他们，感觉怪不好意思的。

朱黎觉得队伍里多一个凡人不太好，但大小姐态度不错，贸然把她赶出去朱黎觉得自己好像当了回恶人，先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想回去找到父母，这也是平淑妍本人的心愿。身为长女却被抛弃，平淑妍的心里总是介怀于父母的决定和考虑，她幻想着自己如果不是长女，只是一个普通平凡家境富足的家庭里出生的女孩子，会不会过早的面临父母其实并不重视自己的事实……

虽然不用她洗衣做饭，但弟弟妹妹们的教育其实还是让她来办。就算平淑妍读了书，学习知识，可仍然没有女子应当自强的觉悟，她甚至觉得自己生成了女儿身都是父母主动选择的结果。

毕竟身为长子，只要负责带领家族走向荣光就可以了吧，至于照顾弟弟妹妹，不是男人应该擅长的事。

要命的是平淑妍不知道她的父母离开故乡后究竟去了什么地方，迟禾虽然不算很大，但要是在这片土地上找一个地主以及他的孩子简直难如登天。

晚上陈默守在楼梯处，柳长亭跟着朱黎，两个人都发出了不解的表情。朱黎过去拉他，陈默没顺从他的动作，而是问朱黎知不知道以前他去外面历练的时候，他和岩畅一个人在洞府到底在做什么。

朱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除了养陈默之外就只有不断锻炼自己使自己的实力恢复到被姝颜破坏之前的水平，听到陈默的问话，朱黎想起之前跟徐永林说的自己不知道当师傅的职责，有点不高兴。“进屋去！”

“其实是……”

“我说了，进屋。”朱黎盯着他，陈默先不动，但看朱黎也没有动的打算，只能妥协先踏入房间，朱黎紧随其后，陈默意识到他不打算在外面守夜后，扭身想把朱黎阻拦在外，柳长亭还在走廊外就看见朱黎退了一步，停在原地没有把他们两个拱进去。

朱黎拉着他的手往屋里走，陈默急了，“会有危险……”

他抬头忧心不已的看着朱黎，如果他要是不愿意帮忙的话那自己来也是可以的，反正陈默本事是有的。朱黎脸色冷漠，他把陈默推到角落里，指挥他坐下。陈默不得已只能先坐在榻上，他抬头看着朱黎，期待着自己的师兄能履行承诺。

柳长亭在屋外道：“我可以进来吧？”

“躺下。”

陈默很不解，没有按照朱黎的命令做。“师兄，你已经答应了徐永林了。”

“我说躺下。”朱黎重复一遍后，回头把柳长亭叫进屋。之后他只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就出去了。

陈默总觉得他会在明天一早就揍自己一顿，翻来覆去的。柳长亭被他打滚的声音吵得有点心神不宁，他支起身子对陈默说：“这个床没那么结实，你轻点翻。”

“……”陈默不动了。他听动静，迟迟没有听见柳长亭呼吸很大的睡觉声，扭头朝着柳长亭躺下的方向看了一眼。

柳长亭显然没睡着，他听了几遍陈默翻滚声，猜想陈默估计会过一段时间再心情烦躁得动作起来。

“你睡了吗？”陈默不信邪，问了一声。

柳长亭嗯了一声。

听见柳长亭发出声音，陈默翻了个身。柳长亭还疑惑他怎么这么焦虑，一抬头看到他掀开自己的被子挤进来，叫唤起来：“……哎哎哎！”

柳长亭被塞到角落里，瞪大眼睛看着目光不聚焦的陈默持续不断地推他。这臭小子一身的牛劲，虽然看着瘦，但身板也算结实。柳长亭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也被他挤出来了，非常艰难的翻了一个身，用身体侧面对抗陈默。

“过来干啥！想压死我吗！”

“我不重的。”

“……不是这问题，”柳长亭道，“不是哥们儿，我俩非亲非故的，你过来会让我很尴尬，知道吗？”

陈默不明白，也不想明白。他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像朱黎的狗，只能跟着绳子在固定的范围内移动，无法去看外面的世界与广阔的田野。“你有哥哥么？”

柳长亭家没哥哥，姐姐与哥哥不同，可能柳长亭的感受和陈默比起来没有那么剧烈。

大概是相处时间太久了，朱黎已经渐渐忘记陈默作为人应该有的自由空间和自我选择机会，他总是自以为是的安排好陈默应当选择的未来，并且不是从一而终的坚持着自己的选择。

陈默不大喜欢上界，上界没带给他带来太多美好回忆，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可以不用去上界，就在人间一辈子。

但如果朱黎的选择是基于陈默在什么地方的话，那他还是飞升上去比较好。只是陈默个人会痛苦，这个问题其实不那么重要。

他一面知道自己不能忤逆朱黎，一面又因为个人选择而难过悲伤，他小心的试探着朱黎的底线，在自以为会被朱黎揍扁的边缘紧张的裁定自己的过错，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他此时选择的痛苦和本来应该是最亲近的人但现实却让他难过的复杂心情。

次日一早，柳长亭在睡梦中把陈默踢了下去。他仿佛做了噩梦，昏昏沉沉的看起来没有立刻清醒的架势。

陈默爬起来盯他，柳长亭睁眼后又抗拒的揉起眼睛，嘟囔起来。“我都说了不要过来……害的我梦见梁晗过来索我的魂，差点没命了……”

他在陈默的注视下坐起来闭着眼睛穿衣，袖子套不上，好不容易穿上了又穿反了，只能先脱下来，把袖子拉出来，又套上衣服系上绳子，站起来的时候一边薅头发一边找鞋，找到鞋了，不提鞋跟马上出去。

朱黎肯定没睡，他不在客栈内，但柳长亭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站在走廊发呆。

陈默拿着梳子出来，“我给你整理一下吧？”

柳长亭本来想大手一挥说不用，但他的头毛薅不上去，他理了半天理得脾气暴躁无可奈何，只能先听陈默的话进屋梳了头。梳完后，柳长亭把鞋子穿好，陈默去叫店小二来洗漱，等柳长亭洗干净准备吃早餐，见周围没有朱黎的踪影，大松一气。

吃着早餐喝着小酒，暖心暖胃，柳长亭吃饱喝足，安心消食，等消化到确定不会吐出后，他才看到朱黎。

陈默趁机问朱黎吃饭了没有，被朱黎斜了一眼。他自知最近皮得有点过分了，收回目光安静的坐在那里。

但平日喜欢督促朱黎吃饭的柳长亭这次却没说什么，只是表示陈默梳头的手艺不错，问是不是朱黎教的。

朱黎漆黑的眸藏着暗火，他盯着陈默好几次之后才说不知道。他过来坐下，柳长亭条件反射的站起来，那边欣霜觉得他们之间很有情况，起身过来表示，大概意思是订单又爆满了。

陈默想去给欣霜打下手，他扭头去和欣霜说话，正好避开了朱黎愤怒的目光。两位一边交谈一边商量，正要去旁边讨论，刚一动身，朱黎拍桌子，气氛压抑着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迫使人不动。

陈默站了起来，非常轻松的抽离出低气压。欣霜脊背还僵硬就看他揽过自己逃出冷气包围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