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从的存在以前总觉得理所当然,但自从我看了不启法师写的书,我开始知道了什么是“阶级”,什么是“奴性”,什么是“驯化”。
人怎能把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价值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只因为那是所谓的“主子”?
真是可笑!
——选自《百里信的日记》
“多谢。”哪怕换上了小沙弥的衣服,秦歌的礼仪风度依旧十分出色,显然太子十分用心培养过这个私生子
“不知世子有何打算。”这可是废太子的独苗,百里信很好奇他是选择自保还是复仇。
“丧家之犬,怎敢自称世子?”
秦歌毕竟不是正牌皇孙,身为私生子的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有些自嘲的一笑,“我的路线能暴露,父王在金陵的属下便不可再信,公子可能指点一下在下。”
有能力杀死黑衣死士,有胆量收留废太子之人,眼前这个少年非常人也,秦歌忍不住想要试探一下。
百里信不由笑了,“世子,这可不在交易范围之内。我只是个小人物,怎么可能指点世子行事?”
废太子的私生子,归根到底也是大楚皇室,是百里信的敌人之一,他可不会无偿帮助敌人。百里信为自己的倒了一杯茶,端起来冲秦歌示意了一下,“乌龙寺会收留过世子一个月,希望世子能在一个月的期限结束前画出废太子的藏宝图。”
洗澡,换衣服,都未发现任何纸片或绢布,不用说这个藏宝图一定记在这位私生子的脑子中,百里信很好奇,废太子的宝藏是什么。
端茶送客。
秦歌握着杯子的手不由微微用力,以前他虽是个私生子,但有太子庇护,荣华富贵一样不缺,虽然有时候也会怨恨自己身为私生子的身份,但是总体来说是生活得无忧无虑。
现在太子造反失败,失去了庇护又被人追杀,秦歌心中很是不安,不能相信太子留在金陵的人,秦歌不可避免地对救了他们的癫和尚与百里信产生了一丝信任.
“我可以现在画出藏宝图。”秦歌决定放下礼仪客套,说出自己的请求,“我需要一个新的身份与安全的藏身之处。”秦歌的嘴唇轻抿了一下,继续说道,“藏宏库不仅有我父王藏下的一批黄金,还有一批价值不菲的古董,就在金陵城附近。”
百里信笑了,眼睛微微弯起,有种小狐狸的感觉。
他再次端茶敬了敬秦歌,开口道:“那世子,重新认识一下,鄙人姓李名信,小小秀才而已,同时也是江南绿林中小小的情报贩子与中人,感谢世子关照我的生意。”
这是答应帮助他了,秦歌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我名为秦歌,不过这个名字估计无法再用。我母姓赵,幼年时娘亲唤我为音儿,李公子可称我为赵音。”秦歌有些自朝的笑了一下,“现在只是一个丧家之犬,报仇我有心无力,不敢奢望,目前唯一的愿望是活下。”
秦歌,不,赵音很无奈,他才十二岁,对于未来真的很迷茫。
百里信露出了生意人精明算计的笑容,“赵公子不用担心,有句话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想要在南方凭空制造出一个身世清白之人其实很容易。南方这两年洪灾较多,村子被淹流离失所的人不少,赵公子想要个身份其实很容易。”
百里信伸出了三根手指,笑得如同一位奸诈的商人,“只要三百两,三天之后我便可为公子送来三份来历可查身世清白的人物生平简历,与三份在官府有备案的路引。”
三百两对于一个曾经一个摆件都价值连城的太子之子,并不算多但经过截杀,秦歌的行李都已遗失,带在身上的银票因为乘坐的船被凿,落水,早已泡烂,三百两对于现在的他还真一时拿不出来。
不过这三百两不能不给。
想了一下,赵音取下脖子中的玉牌,递给了百里信,“这是我五岁时父王送我的生辰礼物,足够三百两。”
看着玉牌,赵音眼神有些惆怅。
这玉牌是由上好的羊脂白玉雕刻,一面刻着青松与仙鹤,是一位父亲对心爱儿子最真诚的祝福,另一面雕刻着一个小篆的“秦”字,不用说这个是姓氏。
看着这样的玉牌,百里信满意的一笑,“赵公子,请静待佳音。”
三天后百里信再次来到乌龙寺,送来了三兄弟的人生简历与路引,真实可办查,出自一年前被洪水冲毁的村子,三兄弟死在了洪水中,由革命党收的尸,没有亲人,认识的村民也因洪水,死的死,迁走的迁走,基本上不存在暴露的危险。
赵音在东厢房查看那些人物的生平,记牢以防出错。
百里信则悠然来到廊下仿佛在看风景实则在观察戒备四周的九身边,认真看这人五官其实很出色,但一身粗布麻衣的九硬是给人一种平平无奇的感觉。
这便是死士吗?潜伏已成为一种本能。
“在下李信,不知大哥如何称呼?”百里信拱拱手,笑眯眯地询问道,眼睛微弯,亲切友好的气质可以让任何产生好感。
“卑职九,见过李公子。”九向百里信抱拳行礼。
代号?
百里信有些同情面前这位二十四岁左右的壮汉,居然连名字都没有,太子真的是把这些死士当工具人。
不过这也是世家贵族的常态,不说私下培养的死士,就是最普通的仆从也是打杀任意,仆从在那些主子心中或许还不如喜欢的宠物狗金贵。
“太子已死,你们这位小主子太小,不知九哥对今后有什么打算?”百里信想知道这个九有没有被完全洗脑。
因为百里信的称呼,九顿了一下,才开道:“卑职听从小主子的安排。”
“九哥,你的小主子赵公子身为太子之子,从小娇生惯养,恐怕过不了平民百姓的苦日子,九哥还有那位兄弟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赏金猎人?”百里信十分好心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