荭珊走后,扈轻站在大门后发呆,水心等了半天她都没动,走过去,就听见她在自言自语。
“被发现了惩罚加倍。那个乔渝明知故犯还让人来拿东西,不是故意的吧?他到底是不是个好师傅。”
水心可算见识到了人前人后两幅面孔,刚才你面对人家派来的人时笑得就差飘褶子了。
难伺候。
不行,老关在家里也不行,不能让她胡思乱想下去,他得想个法子。
聪明的水心跟她说:“咱们出去走一走。”
扈轻扫他一眼,还没好利索就出去浪,这是急着给谁送报应呢?
水心说:“我带你去孤光城,买点好的炼器材料。”
扈轻眼一亮,脱口而出:“你掏钱?”
水心点头。
“哎哟,你可真是孩子她亲舅啊。”扈轻那个激动,立即忙活起来:“她舅,你说你想吃啥,我立即给你做。正好你做了保温柜,放那里头正好。”
水心傲娇:“做不好可要扣钱啊。”
那头荭珊回去朝华宗,乔渝已经在峰头等着了,看到她手里的大包裹眉头一抽,这么多?
荭珊很不好意思的从里头拿出一个蓝色包袱来:“峰主,那个,扈娘子给我的。”
乔渝点点头,拿了大包裹就走。
纠结,这么多东西给孩子看吧,他们又不能吃。不给孩子看吧,她早知道。因为去跟扈轻拿吃的,还是扈暖的主意。
受一场重伤经一场变故,孩子好像忽然懂事了。
有一天忽然对他说:“师傅,你跟我妈妈要些吃的来啊,不然我妈妈会以为我饿死了。”
乔渝才反应来,有了荭珊之行。
乔渝纠结着还是将东西带了进去,给徒弟看一眼,证明自己按照她的话做了。
他走进去时,四个孩子眼珠子齐刷刷盯着小乌龟呢,他听见他徒弟说:“我就不信我熬不过它。”
跟一只龟比熬,果然还是他那个脑子不灵光的亲徒弟。
玉留涯也在呢,席地而坐跟孩子吹:“我这龟,可是有神兽血脉,玄武,玄武知道吧。等它觉醒玄武血脉,你们飞着都追不上它。”
乔渝看眼那三个,宗主他心智倒退了?
金信叫:“玄武算什么,以后我契约条青龙。”
萧讴说:“朱雀适合我。”
冷偌慢慢道:“冰凤或者冰麒麟,我都可以。”
冰淇淋,扈暖吸溜一下:“我就是神兽。”
啥?
一时大大小小都看向她,乔渝:这是又胡说什么?
玉留涯惊讶:“你还有妖族血统?”
“是神兽。”扈暖纠正。
冷偌:“神兽在妖族之上。”小师妹有神兽血统?
众人眼巴巴:你是什么神兽?
“我妈妈说了,我是吞金兽。”扈暖骄傲的宣称。
啊?吞金兽?貔貅吗?
不懂这个梗的众人都以为扈暖是认真的,玉留涯马上要上手检查。
然后就听扈暖说:“我妈妈说,自从有了我,她不停的花钱不停的花钱,早晚被我花光她的老底去。”
众:“...”
玉留涯欠起的屁股落回去,看看他们四个,脸上越来越平静越来越认命:“这次你妈妈说的不错,你、你们都是吞金兽。”为救你们的命,师伯我拿出多少好东西:“朝华宗多少吞金兽,师伯都要养不起了。”
林隐笑笑:“这个说法有意思。”
霜华认真点头:“要喂饱,幸好我只有一个徒弟。”
林隐:“...”
金信敏锐看到他师傅笑脸僵了一下下:“师傅,你该不会不养我吧。”
林隐微笑:“养。”家底分三份后还能养得起...吧。
扈暖对大家说:“我师傅说,他死了采秀峰就是我的了。”
“...”
众人默默的将视线移向乔渝。
乔渝:“...”
扈暖扭头问玉留涯:“师伯,你死了——”
“我不死!”玉留涯迅速打断她的话:“童言无忌童言无忌,你师伯我还小,还会活很久很久。”
扈暖:“啊——”
玉留涯:“...”
乔渝走过来,一眼都不想看糟心徒弟,这话家里自己人说说就够了,你个大嘴巴,让你师傅丢人丢到外面来。
拿出大包裹,恶从心中起:“你妈妈送来的,你没法吃,师傅就笑纳了。”
“啊——”扈暖张着嘴,晶莹的丝线从嘴角流下。
“呜呜——我好惨哇。”金信大哭起来:“我为什么要受伤,为什么受伤了不能吃东西。呜呜,我想婶子,我想婶子——做的饭菜。”
萧讴忍不住咽口水,冷偌也有些受不了。
乔渝看着他傻呆呆的徒弟,勾唇一笑:“虽然你不能吃,但你能看啊。师傅这就当着你的面把这些替你全吃掉。正好练练你的定力忍耐力。”
来啊,互相伤害呀。
“胡闹。”玉留涯一本正经:“他们现在连味儿都闻不得,本宗主拿去处理吧。”
正在伤心家底好像不够分的林隐闻言立即说:“他们身体好些了,闻闻味儿还是可以的。”
狄原和霜华没说话,显然是乔渝磋磨他徒弟呢,至于他们的徒弟——不就几口吃的。
乔渝将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打开,摆好,大方的招呼同门:“大家一起吃。”
食物的香气腾的一下占领灵液池的高高低低,侵占人的五感。
五人面向四个孩子围坐,狄原忽然感慨一句:“好久没有如此——”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林隐:“童趣。仿佛回到幼年。”
玉留涯不客气的撕下一条鸡腿,吃了一口,点头:“味道不是绝美,吃着很舒服。”
大家都尝了尝自己看好的,表示对此话认同,不惊艳,但让人想吃。
一时间五个大人吃得投入起来,看傻了四个孩子。
小胖子金信嚎啕一声大哭:“肉,肉,我的肉啊啊啊——”
口水从眼角喷出,便是冷偌都受不了这等酷刑,那明明是给他们的美食啊,他们自己连鸭子皮都不能舔一下。
扈暖小鼻子一抽一抽,眼泪一颗一颗滑下来,可怜巴巴的望着她师傅...的嘴,像一条枯水期一万年的鱼。
乔渝硬着心肠不理,想继承我的遗产?先孝敬我再说。
丹药长老闻着味儿过来,看到五个大人胡吃海喝而四个孩子哇哇啊啊的奇妙场景,挑了挑眉,蹲下在包袱皮上翻来翻去,最终摸到了那一罐果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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